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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王?”
赢礼觉得一定是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 要不然就是聂雎的脑子进水了。
他做王?
他从来都是那个站在所有人身后的, 连太阳都照不到他,总是游离在阴影的边缘。
“对, 义渠王。”
聂雎摸摸像是被雷劈中了似得赢礼, 逐一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父亲老了, 该退位了,与其让昭王收回义渠的封地, 不如重新找一个他能够信任又不能动的人做王。”
“你……什么意思?”
聂雎想了想,道,“我讨厌义渠的生活, 可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义渠。”
他恨透了被人摆布的滋味,恨透了眼睁睁看着弟弟在地牢里翻滚自己却毫无办法的难受,可这一切,跟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没有关联。
那毕竟是他的家乡。
是他爱的辽阔草原。
他只是想毁了义渠的王属,又怎么会迁怒义渠还有子民。
赢礼还是不敢相信,他怎么能够做义渠王,且不说他是季军之后,能够进入军营已是很大的不易了, 封他做王?除非昭王的脑子被门夹了。
聂雎笑笑, 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角, “你的身份是很危险,可危险是把双刃刀,可以对着我们, 也可以对着昭王。”
“你……”
“的确,让你一人去义渠,昭王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但如果……上将军同行呢?”
“!”
赢礼睁大了眼睛,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想法,可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让他无法宣之于口。
聂雎握住他的手,将他心中想的果断的说了出来,“为了在我父亲造反之际接收义渠,昭王必须向义渠派兵,再没有人比上将军更懂军法计谋了,再者除了上将军,昭王还有谁可放心的用?”
“义渠本就早已向秦国称臣,若像进攻他国一样派兵攻打占领,只怕会引起天下之愤,所以,他必须找个人来接收偌大的义渠封地,在缓慢的让秦国逐渐彻底吞并义渠。”
“上将军再堪可信,但也毕竟只是臣子,决计不能让他手握兵权之际还获得如此辽阔的封地,所以这个义渠王,必须得是赢氏一族的血脉。”
“纵观整个秦国,季君之乱后,昭王可用宗室贵族,还有谁呢?”
“可……再怎么也轮不到我啊。”赢礼辩驳,即使无人可用,但宗室贵族亦多不胜数,“有上将军在,即使找个无用贵族,照样可以在义渠立足,怎么会轮得到我?”
“你说对了一句。”
赢礼不明白。
聂雎笑道,“有上将军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
赢礼哑口无言。
聂雎的话就像突然之间,所有的阳光全都照射在他的身上。
万众瞩目。
可当惯了背景,又怎么学得会主角的气势?
再说这个计划委实太过可怕,他们几乎步步都在铤而走险,若是一步行错,会死多少人,赢礼想都不敢想。
聂雎将发愣的人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不知道上将军为何也想逃离这里,但你告诉我实话,你喜欢咸阳吗?”
“……”
赢礼在怀里闭上眼,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他无法否认,他讨厌咸阳,讨厌这里的一切,只是他从来不敢表现出来,哪怕他要有一点点不够顺从的表现,他都将万劫不复。
他甚至不敢自戕,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他的命不属于他,属于所有被圈起来囚禁的氏族。
他讨厌咸阳,讨厌那个雕梁画栋的牢笼,讨厌无时无刻的监视与指指点点,聂雎的话让他本来平静无澜的心又开始死灰复燃,他再也不想隐瞒对这里的讨厌,他想离开,他要离开。
可这么做真的对吗?
若是上将军与魏楚因此事遭遇不测怎么办,如果他们的亲眷遭到牵连怎么办,如果……聂雎有事怎么办?
聂雎轻抚他的头发,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安稳,“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我们一定会活下去。”
“……”
他说的太轻巧了,可不知为何,赢礼忽然安稳了,好似一切复杂的后果安排,都不成问题。
因为他们相信。
他们一定会活下去。
因为他相信聂雎,相信这个从一开始,在他心中就与别人不同的男人。
……
两人温存片刻后,赢礼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你父亲要造反?”
“嗯。”聂雎眨了眨湛蓝湛蓝的眼睛,一脸无辜道,“我之前没说过吗?”
赢礼,……
你的画风转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等了一会儿,只见聂雎说完那句之后就只顾着低头在他身上亲亲摸摸,丝毫没有再说下去的样子。
赢礼不禁有些着急,“你……说啊。”
“说什么?”
“你父亲造反的事啊。”
“哦。”聂雎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的看着赢礼,“我父亲要造反。”
赢礼,……
聂雎轻笑,恢复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却多了几分醉人的温柔,他湛蓝的眸子里满满当当都是赢礼,“你想知道细节?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明知这是个全套,但赢礼也无法不往里钻,只能无奈道,“除非什么?”
“除非让我亲一口。”
赢礼,……
我们似乎在谈正事?!
聂雎翻身坐在赢礼旁边,仰躺在大石头上,曲起一只腿,眯着眼睛欣赏漫天的星空,嘴里无所谓道,“不想听就算了。”
赢礼有些受不了的推了推他,刚才那种情况亲亲是正常,但像这样‘光明正大’的亲亲……
他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我也没说不行啊。”
聂雎迅速支起身子来,朝赢礼撅起嘴,“来吧。”
赢礼,“……”
顿了三秒。
他不可置信道,“我亲你?”
聂雎一脸‘你不知道吗?这是当然啊’的表情看着他,看的他脸颊爆红。
只能磨磨蹭蹭地蹭过去。
叫聂雎抱抱他已经是他在情绪的作祟下,说出的最出格的要求了。
长久以来,都是聂雎把控全局,即使在他们现在几乎‘坦白一切’的情况下,他也从未……从未这般‘主动’过。
现在整个人像是被火点着了似得。
聂雎的侧脸线条很硬朗,鼻梁很挺,嘴唇很薄,外族人特有的深邃五官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每当双深邃的湛蓝眼眸紧紧盯着他时,他就觉得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得。
那双薄唇撅起有些搞笑的可爱,平日总会吐出让他气的要死的话,却总会在下一刻,又能瞬间让他的气消灭,整个人被蜜裹了起来。
赢礼有些着迷的,缓缓贴上他的唇,微凉的唇让赢礼的脑袋一下子就空了。
心底像瞬间长起一颗参天大树,突破了厚实的土地,瞬间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成为枝繁叶茂的大树,撞得他的心直疼,濒死般的喘不过气。
聂雎瞬间掌控了主导权,激烈纠缠下,银丝顺着唇角留下暧昧的痕迹。
许久,赢礼喘息着渐渐在聂雎的怀中回过神,依旧像刚才一样将脸埋在聂雎的肩膀处,死死贴着,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不稳定的喘息,“现……现在总能说了吧。”
聂雎闭闭眼,亦在平息刚才升起的躁动,他与赢礼现在属于心照不宣,可怀里这个人是他这辈子唯一视若珍宝的宝物,总要在一个特别的时间,做一些魏楚的说所谓‘浪漫’的事,而后,才彻彻底底能够拥抱他。
“嗯,我爹准备在一个月后,太后千秋之际谋反。”
“嗯。”提起正事,赢礼的脑子立刻清明了许多。
他等了一会儿,见聂雎还没有说下去,不禁有些着急,“然后呢?”
聂雎一脸无辜,“要拿亲亲来换啊。”
赢礼气的想骂娘,“刚,刚才不是,已经,已经亲过了吗?”
聂雎惊讶,“我没说过一句话一个亲亲吗?”
“没有!”
“那我现在说了。”
“……”
赢礼听了想打人。
见赢礼一边气的要死,一边纠结的愁眉苦脸的模样,聂雎轻笑出声。
赢礼这才知道被人耍了,举手就要锤他一拳。
聂雎赶忙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啃了一口,开玩笑,赢礼的武力值可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小粉拳一拳下去他可能会内出血的好吗!
可吓人。
“快说!”
聂雎做了个妥协的表情,将人抱在怀里,解释道,“他打算拉宣太后入伙,共同推翻昭王,拱我上台。”
赢礼瞬间坐起身来,紧张道,“你?”
聂雎心中一暖,点点头道,“他如果直接称帝,恐怕难以服众,届时,他会对外宣称我乃宣太后与惠文王之子,只是惠文王知自己晚年恐患失心之症,魏皇后恐加害如今的宣太后,所以才明则将宣太后与昭王送去燕国为质,而将另一个孩子,也就是我,秘密送往义渠,让义渠王收养我,这样,我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
秦惠文王:mmp我的棺材盖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