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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副主任忍不住说道:“老哥,你以为世上的都是傻子。这个时候才想起丢卒保车,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人家可是举了好几个例子,说你老婆收了礼之后,你就帮他们办成了事。”
廖锦文哀号道:“没有啊,怎么可能……”不过,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话音里有一丝颤抖,同时他额头上流出了冷汗。
胡副主任只好提醒道:“你们新成立的运输队副队长以前是干什么的?他送给你老婆二万元你不知道?”
廖锦文一下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气,都忘记对方还在拿着电话。
胡副主任忍不住喂了一声,问道:“想起来了?”
廖锦文似乎回过神来,连忙问道:“胡局长,我怎么办?怎么办?你救救我啊……”
胡副主任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会结交你这么又贪有蠢的家伙?明明知道现在是敏感时期,明明知道只要把罐头厂搞上去,什么钱什么钱都会接踵而来,可你们就偏偏沉不住气,偏偏看中了这些小钱!你是前世当了一辈子的乞丐吧?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还不是先把你老婆代你收的钱全部退掉,或者上交到你们厂的纪委部门。然后找牛得益、王柯良他们为你斡旋。自己拉的屎,自己要揩屁股,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的。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的首尾啊,谁知道你和你老婆贪了多少?”
廖锦文一边揩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慌忙不迭地说道:“好,好,我听你的……”
胡副主任说道:“对你我还真不抱什么信心。听我的,早听我的还会有今天的麻烦?这事宜早不宜迟,真等媒体记者下来采访时,那些家伙把这些捅出来,不但你最近做的事瞒不住,就是以前领导们为你掩盖、答应揭过的那些事,很可能也会被记者们揪出来。他们可不会原谅你,不会像领导之前处于对罐头厂平稳过渡的考虑而有所顾忌。以前领导们是实在在你们厂找不出一个有管理能力又身世清白的人,就无可奈何地把你推了出来。当时如果田振武没有人告他玩弄多名女职工,厂长的宝座就会是他的了。
现在可不再是以前。以前罐头厂是火药桶,有本事有地位的人都不愿意去那个穷旮旯,生怕一辈子困在那里不出来。现在呢,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块宝地,一个收人瞩目的地方,一个镀金的地方。只要能在那里转一圈,就会被人认为是改革的先锋。不说我这种人想去,就是主管部门的一把手也想去。如果我没猜错,这次之所以把你们几个拱出来,就是有人想要你挪窝,他要坐这个宝座了。
哎,谁叫你这么不争气,主动把刀子递到人家手上呢。我真是……,算了,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你心里也不高兴,或许还责备我。”
廖锦文立即说道:“怎么会呢,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鬼迷了心窍,对我那个臭女人管教不严。看她那个样子,我当时是心软了。……,胡主任,你的大恩大德我记得,只要我廖锦文有出息的一天,我就不会忘记呢。”
胡副主任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要你记恩。万一有那么一天,我是说万一,万一你被抓进去了,你的嘴巴可要严点,不要胡乱咬攀别人,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反而断了别人救你的事。那时候落井下石、打死老虎不是不可能。你明白吗?”
听到“你被抓进去”这几个字,廖锦文身子又颤抖起来,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收了多少,我……,”发觉自己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连忙保证道,“你放心,好汉做事好汉当,我绝对不会乱说的,所有的事我一人担当。那几次是我强行给你的,你当时又不要。那次到广州出差玩女人的事,也是我强行安排的,不是我灌醉你,你怎么会那样。再说,你现在的岗位都变动了,人家想查也查不到啊。”
听到廖锦文一五一十地说出这些事,胡副主任心虚地看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心里恨得痒痒的,恨不得将电话里这个“记性好”的家伙碎尸万段:王八蛋,有这么记事的吗?老子在你手里犯的几件事倒是都被你记得清清楚楚,你说你强迫的,办案的会听?你他妈的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威胁我?
正要开口骂人,廖锦文问道:“胡主任,你刚才说他们举报了几个人,还有谁?如果是他就好了。”
胡副主任脱口问道:“谁?举报谁能把你解脱出来?”
廖锦文斩钉截铁地说道:“张修远!”
胡副主任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地说道:“是啊,如果他也被人举报了,不但王柯良、牛得益等人得死保,就是那个女记者也会要活动。那个女的真是靓啊,我看她对张修远这小子有意思。有了他在前面顶缸,你们这些人当然不怕了。”
廖锦文连忙说道:“是啊是啊,这可是我们县、我们市一面改革的旗帜,怎么可能让他倒下?对啊,我们罐头厂也是改革的旗帜,上面的人不会让罐头厂倒下吧?”
胡副主任说道:“你就别做妄想了。你根本不能和他比,他倒下了是改革的一大失败,因为他是这次改革的主导者,采访中他的分量比乡党委书记牛得益、县委书记王柯良的还多。而你呢,只是一个他们安排的棋子而已。马山县官场的人不希望他张修远倒下,都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但很多人却希望你倒下,只有你倒下了,那些人才能安排别人或自己来坐你的位置。”
廖锦文绝望地哦了一声,重新问道:“还有谁被他们举报了?”
胡副主任回答道:“他们对你没有什么帮助。一个是你的前任吴劲书,一个是县人大主任赵有年,举报的事是那个食品销售公司,拖欠你们工厂的巨款不还。而且这也是你的一条罪责,没有及时追讨这些欠款。……,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是搞他们,只是不让他们插手你下台后新的厂长任命……”
感觉没有任何助力的廖锦文懵了,心里后悔得要死,甚至后悔自己与吴劲书作对,与其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如想以前一样做一个闲职副厂长,虽然没有权但安稳,工资也不会少他的一分,至少不会去坐牢:人家没有兴趣打他这类死老虎,身上有事也不用担心。
感觉到廖锦文的沮丧,胡副主任只好说道:“廖厂长,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只要你去找人,还是有挽救的余地。你动了,有可能平安无事,你不动,绝对是死得不能再死。我建议你先去找那个小年轻,如果他能出手帮你,一切都好办。他现在是王柯良的爱将,又和媒体的关系好。”
廖锦文怀疑地问道:“他?……,不行!不行!这个小王八蛋最恨这种事了。如果他不知道这些事不看见我本人还好,也许会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看到我又知道我这些事,肯定会将我交上去。你不知道他对一个姓孙的老头是怎么做的。这个老头都已经退休了,早已经不是村子,但他的把柄被这个小子知道,结果被他整的倾家荡产,他自己在监狱里坐到死不说,他的三个儿子一个个都遭了罪,最轻的也是双开。找他纯粹是找死,是引火烧身。”
胡副主任无可奈何地说道:“那你还是找王柯良书记吧,就看你的造化了。”
挂了电话,两个人都各自坐在椅子上苦思,心里都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知过了多久,廖锦文听到了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刚要怒骂,但随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平静地说道:“请进!”
门外的厂办主任一愣,被廖锦文这声客气的招呼吓住了。自从廖锦文担任厂长以来,他就没有看到过他如此客气过,每次都是很威严的样子,敲门时常常都是生硬的两个字:“进来!”只有廖锦文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可能变换一下语调,但也不会说这个“请”字,最多就是加一个语气助词,变成:“进来吧。”
厂办主任一肚子的狐疑,小心地推开门,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问道:“廖厂长,专题节目看完了,是不是您去主持这次讨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