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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晴难受地挣了挣,却压到他伤口,他疼的撑开了眼,但因精神不济又再度昏迷过去。她顺利挣脱出来,茫然地看着满手鲜血。
“快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很快也赶到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简单地给陆晨枫做了下处理,这才将他搬上担架。
一旁的许安倩却已经支撑不住,肚子阵痛,要生了。
许安晴紧张地跑过去,有些六神无主,“医生,医生,怎么办?”“好痛……”许安倩疼的额上直冒汗,眼前有些发晕,伸手去紧紧地拽着许安晴的手,“姐,好疼啊……呜……”
医生检查了一下,沉吟道,“要生了!”想了想,“先把救护车上的人抬下来,利用现有条件进行处理一下,有车的赶紧将人送去医院。产妇就暂时先在救护车上接生吧……”医护也很汗颜,他并非妇产科的,但这下,硬着头皮也得上。
林向宇的伤势并不重,待留在外头的医护人员给犬先生和陆晨枫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他便就着旁人的帮忙将两人搬上了车。
“安晴,你是要跟着救护车走,还是跟我走?”林向宇走过来问。
许安晴看看救护车,救护车里许安倩在撕心裂肺地叫,孩子的父亲顾非焦灼地在外头来回打转。再看向林向宇车内昏迷的陆晨枫,他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面色惨白,由一个人扶着坐在车后座。
“我……留在这里。”许安晴扭过头,看着地面坚定地道,“我要等着我妹妹。”
林向宇没有多说,上了车很快将车开走了。
孩子生的尚算顺利,三个小时就出来了。许安晴听说,有些人的头胎生上个一天一晚都是有可能的。
听着那响亮的啼哭声,许安晴有种莫名的感动,冲上去。
医生从里头出来,“你们是她的家属么?我们现在要立即赶去医院。”顾非急切地冲过去,许安晴黑了脸,冲上前去拦住顾非,自己先行钻了上去。
顾非忙跟在后头上了车,车很快开动了,孩子被包在白大褂里,皱巴巴地,虚弱地攥着小拳头哭着。他一阵恍惚,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他的孩子?安倩为他生的孩子?
许安晴一上了车并没有去关注孩子,而是紧张地抓了许安倩的手,“安倩?安倩?”
许安倩虚弱地睁开眼,眼泪和汗水混杂在一起,“姐……生孩子好疼……我再也不要生了。”“好好好,不生了不生了……”许安晴心疼的不行,听着许安倩委曲地带了鼻音的哭诉,眼睛也跟着红了。
救护车在高速路上平稳而飞快地行驶,天早已经亮透了。
许安倩虚弱地睡去,许安晴这才有时间去看那生出的孩子。孩子还在有一阵没一阵的哭,无比地可怜。
顾非不敢抱,坐在那抱着孩子的医护人员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目光带着惊奇和不敢置信,有些爱不释手,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感觉。
他不经意间抬头,对上许安晴的红了的眼睛,心里一阵钝钝地疼。
他想,他和这个女人,终究还是无缘了。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许安倩被送去检查了一番后送到病房里。孩子因为有些虚弱送进了育婴室,由专门的医护人员看护。
许安晴一直陪着许安倩,不肯让顾非进来陪着。
许安倩睡了很久才醒,一醒来,便见许安晴坐床边打盹。也许是因为虚弱,恨了太久,怨了太久,看到陪伴在她身边的,记忆中一直很疼着她的姐姐,那些恨忽然就散了,她忍不住难过地哭出了声音。
许安晴其实很累,但因为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的,听到哭声便被惊醒了。见许安倩醒了,她很高兴,“安倩,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么?想不想吃点什么?”她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许安倩听的眼泪掉地更凶。
许安晴急了,“安倩,刚生完孩子不能哭,伤身子,别哭了别哭了!”
许安倩勉强止住了哭泣,不过是因为看到推门而入的顾非。许安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顾非有些踌躇地站在门口,哑着嗓子道,“安倩……”
许安倩冷下了脸,不说话。
许安晴觉得两人可能需要谈话,“安倩,你要和他谈谈么?”她低声问道,见许安倩还是一脸疲惫,当下便果断道,“还是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便站起来轰人,“你快走,安倩要休息,这里不需要你!”
顾非想冲进去,但又怕伤着许安晴,一时间竟也被这体弱的女人给轰出了病房。
许安晴堵在门口,严肃地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顾非一脸茫然,“我……”他完全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甚至就是听说了许安倩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过是找过她一两次。但今天在外头听着许安倩生孩子的哭叫,他忽然有了种莫名的沉重感。在看到那刚出生的宝宝的时候,那莫名的柔情和责任感便涌了出来。
这种感情是很陌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我不知道……”他很诚实的回答,目光里还有茫然,“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
许安晴轻轻踢着地板,“我不想你和安倩在一起,你不是个好男人!”
顾非听到前半句心脏还提了一下,砰砰跳的飞快,但听到后半句,脸就黑了一半。听到一个女人,还是他的前女友这么评份他,谁都会不舒服的吧。但她说的是事实,他之前做的事情,确实不光彩。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方,不上不下,卡在半空,吊的难受。
“我想安倩会做出她自己的选择的!”许安晴肯定地道,一脸嫌弃地看着顾非,“若是她最后要选择你,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过关的!”
“安晴,我……”顾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安晴不再理他,重新钻回了病房内。
“姐……”许安倩没能睡着,见许安晴重新推门进来低唤了一声,“我好想看看孩子……”许安晴忙道,“那我去把孩子抱过来,”转出走出几步,有些紧张地道,“我不会抱孩子怎么办?你不知道,他好小……就这么小……”许安晴比划着,“软乎乎的,我总觉得稍微用力他就会被我捏碎一样,我不敢抱……”她可怜兮兮的。
许安倩忍不住笑了,“那让护士帮忙抱过来吧。”
许安晴点点头,“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跑,情绪也不许激动。”许安晴急忙出去了。顾非还在外头,他正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沉思,眉头拧的很紧。
许安晴没有理,急急地往育婴室奔去了。得了护士允许,许安晴便让一个护士帮忙抱着孩子往病房来了。
顾非趁机钻进了病房,许安倩见了他并没有什么好表情,冷冷地,闭上眼睛不理他。
“安倩……”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许安倩闭着眼睛淡淡道,“你放心,我会生这孩子不是想以此要挟你什么。我纯粹想要这个孩子,想一个人养这个孩子,你不必担心我会拿来要挟你跟我结婚,或是给我什么。”
顾非沉默,拉了张椅子在她病床边坐下。
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顾非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安倩,我们结婚吧……”门在这里打开来,伴着许安晴激动的叫声,“小心小心点……安倩,我们来了。”
许安倩装作没听到,支撑着坐起来。
孩子被抱到她面前,许安倩两眼惊奇,灼灼地望着怀中宝宝,但看到皱巴巴地宝宝时顿时嫌弃,“为什么是这样的?”她不能接受自己宝宝竟然是这样的,护士笑道,“刚出生的宝宝都这样,长开了就好了。”
顾非急切地凑过来,跟着打量着宝宝,虽然宝宝未长开,他却还是不停地在心里比对着,这宝宝哪里像他,哪里像许安倩。想着想着思维不由发散,要给孩子取什么名,要怎么养……
许安晴整整两天都在陪着许安倩,甚至连陆晨枫的病房都没有踏足过一次。
陆晨枫失血过多,到医院后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给他输液,他昏迷了一天才醒。听前来陪顾的唐贵等人说,许安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他没有表现出什么。
但又等了一天一夜,却还是没见着人影,他不淡定了。
病房的门响了三声后打开来,唐贵等人同时看过去,林向宇被这同时瞟过来的五双眼睛灼灼望地愣了一下,不由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怎么了?”他看了一下自己,自觉没什么不对。
陆晨枫难掩失望,躺回病床上不言不语。小白同情地看了陆晨枫一眼,又看向林向宇,“你来做什么?”
“帮你们!”林向宇将手中的水果放到柜子上,走近了,“关于凌青晖,关于十年前的案件……”顿了一下,他眉目暗淡,“应该说是十一年了吧,安晴出狱满四年的日子要到了。”
他勉强笑笑,看向病床上望过来的陆晨枫,“我每年都会陪她庆祝,今天,算是来做一个了结吧。这样我也不会,每看到她,心里就这么倍受煎熬。我打算放过我自己,所以,杜玲的事,凌青晖的事,凌静佳的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