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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领头的警察犹豫了一下,我细微的颔首,他才跟着点了点头。
这个小动作没有被范喜发现,却被宋飞看在眼里,除了宋飞,还有一个人也注意到了,就是那个哑巴男孩,他偏头看了我一眼,这让我心里微微讶异。
得到允许,范喜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只不过一连拨通几次,都没有人接,随着拨打的次数越来越多,范喜脸上的焦躁也越来越浓,全场都没人说话,只有范喜一遍又一遍按键的声音。
静,让人感觉到压抑的静,也是让范喜越来越感觉到绝望的静。
“好了!全部带走!”领头的警察不再给范喜浪费时间,猛然怒喝一声,那些严阵以待的警察,也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气势十足的冲进了人群中,率先押着那些拿大砍刀的人往外赶。
范喜还浑然不觉,再次拨通号码无人接听后,他仿佛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猛然转头盯着我,瞪大的眼睛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失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想明白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讶异,今天上午我只是在电话里面给郭明提了一嘴,也没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毕竟范喜的身份性质跟郭明相差太多了,一个是武昌区地下势力的人物,一个是政界一把手身边的秘书,两人的身份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但我没想到的是,郭明还真对范喜有印象,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往往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达成共识,郭明重视的不是我,而是吴国雄对我的态度。
我重视的也不是郭明,而是他这个身份为我带来的利益。
互惠互利,才是双赢。
范喜依旧在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要把我这个人给刻在脑子里,然后再报复我,让我受到十八层地狱般的折磨一样。
可惜,他没机会了。
“能有这么大能量,还这么年轻,你是哪家的人?!”范喜不甘心的追问道。
“三爷当年对你如何?”我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朝外面走去。
我身后传来范喜似痛悔似自嘲的声音:“原来如此!孽子误我!孽子误我啊!”
轻轻地来,重重的走,范喜一干人全都被押上了警车,拄着拐杖的郑叔也不例外,那些拿着大砍刀在警察面前公然现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肯定会得到特别待遇。
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客人以及酒吧内的服务员工作人员,看向我的目光再一次变了,从昨天晚上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敬仰畏惧,不过一天时间。
一出来,宋飞就缠着我好奇问道:“帆哥,这一手漂亮啊!你丫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知道,那个范喜在看到他那些手下冲出去又带着伤退回来的时候,那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解气!让他妈看不起咱们!还他妈一进来就说这里是他的地盘,傻逼!”
宋飞显然还记着范喜一进来就骂我们傻逼那事儿,这会儿终于能心满意足的反骂一句傻逼了,而且范喜还没办法反驳。
赵秋跟赵东以及那个哑巴男孩我没带出来,让他们在里面帮忙干活,这里只有我跟宋飞,没有外人,我也就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他。
在得到郭明的回信时,我就让杨程立马改变了计划,不用跟范喜正面硬拼,有郭明在上面限制住范喜的那张关系网,保证他给谁打电话都没用,然后再借用警方的力量,也不是借用,范喜这些人本身就是前科累累的犯罪分子,抓了是功劳,没谁会把唾手可得的功劳拒之门外。
毕竟要是以前,有那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护着范喜,谁敢抓他?
官大一级压死人,难怪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跟当官的沾点儿关系,不管是做什么的,衙内有人好办事儿,这个道理在古代就是这样,放到现在,依然是王道。
要是没有这座大靠山,可想而知,今天晚上的计划绝对不会这么顺利,范喜可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是说舍弃就舍弃的人,再仰仗那张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保护伞,即使我搬出杨家,想要将他连根拔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下就方便多了,他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就他犯的那些事儿,够他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了。
宋飞听完我原原本本的解释,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似的,满是羡慕嫉妒恨的说道:“帆哥,啧啧,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是真的越来越牛逼轰轰了!”
“啥?”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宋飞解释道:“我说,你是越来越牛逼轰轰了!想当初,你被钱毅设计的连环计陷害进局子,还是我帮你出来的,那时候,一个钱家的少爷就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谁能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已经是站在武汉市巅峰的那一小撮人之一了!”
我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可站在武汉市的巅峰又怎么样,还不是在秦家面前说话都没有底气,一个武汉远远不够,如果我能带领杨家影响到半个中国,估计那时候,即使是秦家,也得平视甚至是仰视我吧?
兴许是见我没有一点激动的神色,宋飞不满道:“哎,你好歹给点表示啊!你就一点都不激动?一点都不兴奋?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我像是看白痴一样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激动能当饭吃?”
丢下这句话,我重新走进酒吧,宋飞在我身后叫道:“哎哎!帆哥,话不是这么说的……”
走到门口那些警车正好准备打道回府,我看到了在最前面一辆警车上的范喜,他一左一右都坐着警察,手上还戴着手铐,脸上再也没有当初的嚣张猖狂,取而代之的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疲惫。
领头的那个警察冲我打了声招呼,由衷的道了谢,我摆手说没事儿,最后互留了电话号码,他才关上车门离开。
这么大的功劳,保不准能让他官升一级,不怪他对我这么热情。
我走到酒吧舞池上面的打碟台上,拿着麦克风,灯光照在我身上,全场所有人的视线也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