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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儿会不会才是你的家乡？”裴迦罗转过头问他，莫晴天有时候虽然霸道蛮不讲理，但他眼神里总是有这种水一般的温柔。
“你喜欢这儿吗？”莫晴天笑着问她。这里相对G市那个沿海都市太过于平静，她从小在G市长大，对于这样安静的小镇，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裴迦罗回道：“喜欢，要是能生活在这里就好了。”她脑海里从刚才起就闪过一副画面：白天在石桥上支个画架，给游客画画肖像，晚上回到家里，清茶淡饭。那种生活应该会平淡安心吧，不会像在G市那样忙碌却又幻得幻失。
莫晴天看着她一脸的纯真，收起照片，将她揽在怀里，“那等我们老了就到这里来居住。不问世事，只论柴米。”
裴迦罗幸福地靠在他怀里看着两岸的缓缓而过的古朴屋檐。
按之前查到地址，莫晴天和裴迦罗找到了那户人家。一个小男孩跑出门来撞在莫晴天倒在地上，莫晴天抱起小男孩，拍去他身上的土。
“晴天……”裴迦罗叫蹲在地上的莫晴天，“你看，是不是她。”她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年人，头发有些花白了，面容看上去还有着照片上年轻时的几分清雅。
“东东，奶奶叫你别乱跑，这回摔了吧。”老人说道，看着面前两位年轻人。
莫晴天站了起来，也觉得就是她，就拿出了照片，“阿姨，请问您是照片里这个人吗？”他指着照片上跟梁嘉仪合照的那个女人问道。
老人接过照片放在眼睛前看了看，随急手颤抖了起来，“我是，这张照我有一张，另一张在嘉仪那里。”老人抬起头打量着莫晴天和裴迦罗，“你们是嘉仪的什么人？”
“我是她儿子，莫晴天。”莫晴天说道，牵起裴迦罗的手，“这是我未婚妻。我们这次来找您，是想问问我妈年轻时候的事。”
老人抱起孙子，对莫晴天和裴迦罗说道：“进家来说话吧。”
喝着江南的特有的清茶，老人说起了当年的事，“都说嘉仪是我们镇上飞出去的金凤凰，可是只我知道她过得有多苦，她一辈子都不能摆脱那个病魔。”
莫晴天低着头应道：“是，我记得我妈的病很严重，每天都要吃药。”他抬起头问老人：“阿姨，我妈年轻时是怎么去到G市的？”
这个江南小镇离G市那么遥远，莫晴天想知道梁嘉仪是怎么认识莫东海的。
“我和嘉仪是高中同学，高考那年，她心脏病特别严重，几乎不能参加高考，家里没钱给她治病，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就组织募捐。当年这件事在镇上引起很大的反应，一位来镇上旅游的企业家知道后把嘉仪带去了大城市治病。这张照片就是嘉仪走之前我们一起拍的。”老人的手指轻轻抚着照片，感叹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老了，可嘉仪还是这么年轻。”
莫晴天心想，那个企业家应该就是莫东海。梁嘉仪到了G市的病还是没治好，但是控制住了病情。
“嘉仪可是能感恩吧，虽然我有在电话里劝过她，可她还是和那位企业家在一起了。”说到这里老人仔细地看着莫晴天的脸，试图找出莫晴天和梁嘉仪相像的地方，可就是找不出，“到底不是亲生的，你长得不像嘉仪。”
莫晴天心生失望，问道：“我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老在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嘉仪的病很严重，跟本不能生孩子，她曾打电话给我哭诉，说很想为恩人生个孩子，可是身体不允许。她的丈夫也不允许她冒这样的险。后来没过多久她打电话来说，她丈夫拖关系收养了一个男孩，她说她很喜欢这个孩子，会这把这个孩子当成亲生儿子养。”
莫晴天眼神空洞起来，原来他之前所有的猜想都错了。他以为梁嘉仪是那种为了钱不惜插足别人家庭的女人，却不曾知道，她有这样不得已的苦衷。
老人也知道梁嘉仪所谓的丈夫是有家室的，语重心肠说道：“你能找到这里来，即使你不是她的亲儿也没关系。孩子，你妈妈可能做了些错事，但她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莫晴天默默地点了点头。
带着那张老照片，莫晴天和裴迦罗离开了老人家。
“让你失望了，看来这里并不是我的家乡。”莫晴天叹了口气说道。
裴迦罗安慰他道：“没事，你别灰心，等我们回到G市，再查一下当年的收养记录，一定会找到你的亲生父母的。”
“找不到也没关系。”莫晴天说道，“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既然不姓莫，那姓什么也没关系。”他不明白，为什么到死，莫东海都不告诉他真相。
两人没去住酒店，而是在小河边找了家古朴的客栈住下。
裴迦罗一觉醒来看见莫晴天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他手里拿着那张照片发呆。看看时间，才凌晨六点。裴迦罗下床来坐在他身边，问他：“还在想你妈妈的事？”
莫晴天伸手拿过睡袍裹在她身上，“是啊，我在想我妈不顾世俗眼光留在我爸身边是出于感激还是爱。”
“有区别吗，”裴迦罗问他：“如果我说我最初是因为感激你才跟你在一起的，你会很失望吗？”
莫晴天转过头，看着她澄明的双眼，他有什么好失望的，最初他用那样的卑劣的手段得到她，她还感激自己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不会。”他说道。
“感情本身就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们一味的追求纯粹，那什么才是纯粹？！”裴迦罗说道，“所以你不必知道你妈和你爸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要知道他们是爱你的就足够了。”
莫晴天看着她，在他眼里，这小妮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永远要他娇着，宠着。可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么有深刻意义的话，“这些话都不像你平时会说的。”莫晴天笑起，把照片放在床上，将她抱在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