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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丁堡?程初夏微微皱眉,有些狐疑地瞅了一眼骆郁冬,想说什么,嘴角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骆郁冬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笑了笑说道:“我们结婚之后一直都住在这里,小程程,没关系的,虽然你什么不记得了,但是我会慢慢地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故事。”
“好。”程初夏应了一声,唇角挤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越野车驶出了热闹的市区,很快进入了一条林**,路边是大片大片的树木,几乎完全遮住了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来的阳光在斑驳的路面投下铜钱般大小光晕。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一直伸向不知名的尽头,程初夏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住,隔了几百米就会有一座用黑灰色的沙石盖起来的城堡。
“我们的家也是这样的城堡吗?”程初夏歪着脑袋问正在开车的骆郁冬。
“喜欢吗?我们的家比这样的城堡还要大一些,还有一处玫瑰花园,也有游泳池……”骆郁冬微微一笑,幽深的目光望着前面的路,他突然很期待那几个疯老头见到他带回来一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更期待的是,当冷玄夜知道程初夏失踪的时候,他又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龙门!虽然他一点都不想要,但是在他整整二十年的生命里,龙门,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紧紧地跟随着他,他不想要,但是他想要毁掉它。
这是他的最终目的,策划了十年的时间,他要的就是龙门毁灭。
程初夏的眉心一直微蹙着,这是她的家吗?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脑海里几乎都是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任何的事情。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有些歉意地望着他,她甚至连自己得的是什么病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呢?程初夏紧紧地抿着唇角,没有回忆的她,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
骆郁冬笑了笑说道:“小程程,没关系的,你的记忆会找回来的。”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的越野车在一座欧式的城堡面前停了下来,立刻就有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正当有人要给她拉开车门的时候,却被骆郁冬制止了,他走到车身的另外一侧,俊美的容颜笑意浅浅,说道:“小程程,我们到家了!”
很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脸孔,陌生的语调,还有那一种让她新生恐慌的感觉。
这,真的就是她的家吗?程初夏跟在骆郁冬的身后,可是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地攒在掌心里,她挣扎了一下,怎么都挣不开,又想起他说,他们是夫妻,只好放弃了脑海里的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
城堡里的布置都透着中国风的气息,奢华的水晶吊灯,价格不菲的黄花梨木椅,就连楼梯的扶手也都是檀木做的,地面铺的是大理石,几乎能找出清晰的人影来。
奢侈!浪费!程初夏在心里诽谤。
“喜欢吗?”骆郁冬笑眯眯地问他,眼角的余光却打量着四周,一早他就说这个时候要回城堡,而那几个老家伙也早就收到消息了,为什么他们到这个时候还没出现呢?若是换成以往,他还没有下车,那几个老家伙就已经派人在门口等他了。
这一次的反常让他不由得心声警惕,脸上却依旧露出淡淡的笑容,一路走进去,从门口到大厅,有仆人在面前带路。
即使她从小就锦衣玉食,家里有佣人伺候,但是这样的阵势让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下意识地抓紧了骆郁冬的手。
“别怕,有我!”骆郁冬朝着她淡然一笑。
程初夏的眉心没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别怕,有我!好像在很久之前也有人跟她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她敢肯定,这个人一定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们说话的语气很像,但是嗓音却完全不一样的。
是谁呢?是谁告诉她,别怕,有我!
骆郁冬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她努力地让自己记住一直往里面的路,生怕哪天自己出来的时候迷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完全是中西结合的一种装修方式,处处透着奢华和高贵的气息,如此陌生的环境,她下意识走快了几步,紧紧地挨着骆郁冬。
骆郁冬看到她眼底的一惧怕,嘴角掠过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少爷,三位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突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程初夏对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瘦,整个人几乎枯瘦如柴,一双眼睛深陷了下去,但是却瞪得很大,说话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沧桑之感,却又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程初夏看了一眼骆郁冬,他的脸色依旧很平静,眼底一片波澜不惊,微微笑了笑说道:“好,我将我妻子送回房间之后立刻书房见他们。”
然后,他拉着她的手绕过老者,直接走进了后院的一间房子。程初夏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老者,不经意之间正好对上他的一双深陷的眼睛,吓得她连忙移开目光,甚至还有些惊魂不定。
“小程程,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记得,除了我,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也不要跟他们离开房间。”临走前,骆郁冬不忘记叮嘱她。
这座城堡里的人都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是个疯子,要不然的话被他们逼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自杀呢!
程初夏有的胆怯地看着他,不想让他走,却怎么都说不出这句话,只得看着他离开了房间。一瞬间,那一种恐惧感再一次侵袭过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陌生,骆郁冬告诉她,她生了一场怪病,然后失去了记忆,为什么会这样呢?程初夏在房间里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躺了下来,一阵阵的困意席卷了她的神智。
很快,躺在床上的她竟然睡了过去。
书房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死死地盯着骆郁冬,其中一个微眯着眸子,一双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却乍出一抹冷锐的光芒,另外的两个老头儿看他的目光同样也透着一抹凌厉之色,仿佛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用眼神将眼前的年轻男子杀死。
骆郁冬没有丝毫的慌乱,眼底深处一片波澜不惊,像极了黑暗中的大海,巨浪和暗涌在积聚着,等待着最大的一次爆发。
“你终于知道回来了?竟然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胆子可真不小。”骆西在骆家排行老二,除了死去的骆东也就是骆郁冬的父亲,他就是骆家现在的主事人。
骆南似笑非笑地望着骆郁冬,声音沙哑儿就像是被浓烟熏坏了一样,听起来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小冬冬,你说,如果我把她扔进一群叫花子里,她会怎么样?”
“老三,别吓唬他,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骆北冷笑一声,似乎对这一种欺负女人手段很是不屑。
“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帮着他?最好别让我发现了什么,要不然……”骆南立刻发难,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就像是打量猎物一样望着他。
骆北自然是不甘落后,冷哼一声,讥讽道:“老三,我知道你那家伙在几十年前就不能用了,但是也不用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被戳到了痛处,骆南气得脸色发青,那一张枯瘦的脸庞近似扭曲了起来。
“够了!”骆西冷冷地喝道。
两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就是不敢再继续吵闹。
骆郁冬依旧站在原地,唇畔的那一抹笑容极浅,眼底却丝毫不掩饰地露出一抹嘲讽,完全没有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尊敬,有的只是彼此之间的剑拔弩张。
“三叔,你敢吗?”他淡淡地笑了笑,直直地盯着骆南。
骆南被他的话怔住了,下一刻的时候立马要发作,却被一旁的骆西用眼神制止住,“郁冬,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你是骆东的儿子,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你的命运,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骆郁冬微微一笑,唇角微微向上扬起,说道:“二叔,我做事情自己有主张,说好了十年,我没有忘记。”
“最好是这样,要不然的话……”骆西冷冷地望着他,那目光就像是一条毒蛇紧紧地缠在他的脖颈上,骆郁冬唇畔的那一抹笑意渐渐地僵硬起来,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然后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想去看看她。”
那是他的母亲,十年时间,被他们关在地下室里,整个人疯癫得像鬼一样,那是被他们逼疯的。
“一会儿我会让管家带你去的,对了,你母亲虽然有些疯癫,但是身材依旧很好。”骆南猥琐地笑了笑,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骆郁冬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冷漠的阴鸷,脸上依旧笑着说道:“三叔,好歹她也是你的大嫂。”
骆南的脸色顿时有些讪讪的,但是一想到女人美丽的酮体,他的精神又亢奋了起来,他的那家伙的确已经不好用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给自己找乐子,看到女人痛苦扭曲的脸色,他痛快的不能自已。
骆郁冬的恨,几乎渗进了骨子里,除了龙门,还有这一座城堡,他同样想要毁掉,这里住着的都是一群疯子。
“郁冬,不要怪我没有保护你母亲,她所受的罪都是你带给她的,如果你能早一些把龙门拿到手,她也就用不着承受着那样的屈辱。”骆西冷冷地说道。
他转身离开了书房,眼底深处压抑着的浓烈的恨意,就像是汹涌着的巨浪,铺天盖地,指尖早已经嵌入了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因为心痛,那一种撕心裂肺般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彻底的打垮。
骆郁冬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那一抹明媚的阳光,落入眼底,有些刺痛。
“少爷,您跟我走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际响了起来,骆郁冬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老管家,应了一声好,然后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地下室走去。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但却又是极尽的奢华。
“少爷,进去吧!您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老管家沙哑着嗓音说道。
骆郁冬推门而进,一个保养得极好的女人正坐在梳妆镜前,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岁的模样,一张绝美的脸蛋儿,杏核眼,直挺的鼻,粉嫩的红唇轻启,不管是谁,都无法忽视眼前的这一个美人儿。她的美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一件真丝的吊带长裙,流利的裁剪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长发挽起,胸前落了几缕,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魅惑之色,她赤着足踩在进口的羊毛地毯上,目不转睛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呀!有白发了!”美人儿捕捉着发丝中的那一根白色,黛眉不由得蹙了起来,语气娇嗲的令人生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里闯进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骆郁冬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她,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将他生了下来,却没有机会抚养他长大,而他,作为她的儿子,更没有能力保护她。
女人终于找到了那一根白发,轻轻一扯,立刻断了一截,然后又继续对镜化妆,一直到,女人做好了一切,不经意地回过头,然后目光定在骆郁冬的身上,短短的一瞬间,却又迫不及待地转过脸去,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骆郁冬无奈地撇撇嘴,走到女人的身边,从她的身后轻轻地揽住她的双肩,微微笑了笑说道:“妈咪,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越来越老了!”女人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颊,然后是眼角,生怕生出一丝皱纹来,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疯女人,即使受了再多的耻辱,她也要活下去,也许换成其他的女人,早已经自杀无数遍了,可是她却活了下来,锦衣玉食,除了……
她的身体任那三个老家伙玩弄,年轻的时候,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可是如今,却轮番在他们的身体下求欢。
“郁冬,你怎么又来看我了?我记得跟上次距离才几个月的时间。”女人依旧没有回头,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望着镜子,奢华的水晶灯光柔和地洒落下来,落在女人弹性的肌肤上,忽又看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其实,我过得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她想过自杀的,可是她知道若是她死了,骆郁冬一定会背负巨大的痛苦,所以,她宁愿活着,至少每一年都没见到他几次。
“妈咪,我会带你出去的,总有一天。”骆郁冬的眼底涌出一抹坚毅之色,总有一天,他会用一把火将这里烧掉。
女人嫣然一笑,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宠溺之色,说道:“我还能出去吗?傻孩子,我只要你过得好,远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老管家说,有一次夫人差一点被折磨致死,三老爷的手段很多,如果不是这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好,她的惨叫声一定会划破这一处城堡的寂静……
骆郁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地下室的,只知道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女人眼角的一滴泪,听到女人跟他说:“郁冬,离开这里,我已经活不长了,就算是把我救出来,又能怎么样?”
他没有停下脚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然后看到站在门口处等他的老管家。
程初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她发现自己陷入了茫茫的黄沙中,一眼望不到边,全都是黄沙,头顶上是炎炎的烈日,烤的她几乎晕过去,喉咙干渴的厉害,可是她走了很远的路都看不到一块绿洲。突然,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海市蜃楼,热闹的人群,摩天大厦,还有街道,车辆……
她一直追赶着,可是当她赶到那里的时候,所有的东西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然后,她从梦里惊醒过来。
“小程程,做噩梦了?”一个温文如玉般的声音落在她的耳中,程初夏下意识地抬眸,正好撞上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然后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骆郁冬轻轻地将她揽在怀中,唇角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说道:“下次我陪你睡,好不好?”
呃,程初夏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嘴角抽搐了一下,“呵呵,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睡的。”
“我们是夫妻。”骆郁冬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却对自己的做法极为不齿,有一天,她若是恢复记忆的话,一定会恨你入骨的。
“我,有些不习惯,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段适应的时间?”她紧紧地蹙起眉心,唇角也抿着,一双手甚至有些无措地交叉在一起。
骆郁冬的心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都听你的,好不好?”
这个女人是他生命中的例外。
程初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朝着他挤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睡了一觉,总算是感觉好多了,可是这个陌生的地方让她没由来的恐慌,即使有他在身边,那一种感觉却依旧无处不在,就好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里盯着自己,让她不由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嗯,谢谢你,郁冬!”她由衷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都不要再跟我说这三个字了,我会不高兴的。”骆郁冬宠溺地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程初夏连忙抚上自己的额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我知道。”她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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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某报刊刊登的头条新闻,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名叫做乔斯的意大利商人被人杀害,目前据警方消息,这一起谋杀案应该是仇杀,应该有人曝出,这一位乔斯先生其实就是六年前龙门的话事人陈子谦……
这一则新闻顿时火了!
半山豪宅。
冷玄夜的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当他看到这一则新闻的时候,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他立刻打电话给远在意大利的肖恩,却得知他才派了杀手来A市,很显然,陈子谦并不是肖恩杀死的,那么这个杀死陈子谦的人到底是谁?跟初夏和碧雪的失踪是不是有一定的联系?
程初夏和碧雪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了,他找了很多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然后在一则报纸上看到这样张相片,同时还附有精彩的文字,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被几辆黑色的奥迪追着,双方还在环城高速上发生了一起恶劣的强占,损坏两辆黑色奥迪,同时死亡的人数六个,据目击者介绍,坐在保时捷中的是年轻的女子,那些追他们的人都是身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这一起故事,更是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
“夜,我找了很多地方,依旧没有出现和碧雪的消息。”林扬坐在沙发上,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在程初夏消失的时候,他的婚姻也亮起了红灯,夏天已经正式跟他摊牌了,这要不是因为初夏失踪他忙不开,早就逼着他签字离婚了。
“出境记录呢?”冷玄夜问道。
林扬无奈地撇撇嘴,说道:“这两天只要是可疑的出境记录我都查过了,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骆郁冬在初夏和碧雪失踪的那一天乘坐私人飞机去了英国爱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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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稍:亲们,好久没见你们冒泡了,想你们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