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多年前的相遇

林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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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个穷书生竟会多次提出分手!与他多年的生活,知道他言出必行,她百思不得其解:他说不要财产,那他图什么?好像他外面也没有女人啊?经常与相关部门官员及客户混迹于各类娱乐场所,也没闹出什么绯闻,只是他很少带我一起去,说什么全世界的男人都不会带老婆到那种地方,影响业务;每次提出离婚的理由是我不理解他,不尊重他,不把他当回事,不把知识当成巨大的财富,不温柔不体贴不是贤妻良母不是女人,而最后变为没人性没文化没知识没有共同语言,一句话,他非得离开我;这怎么了,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他多爱护、多关心、多陪陪我,而他就知道做生意挣钱,即所谓的事业;他需要的时候,我是个女人,不需要时最好到后院替他养一群孩子,说什么他这优良品种不多传传将会是国家的重大损失,我就一个都不生,气死你!离婚,我就不离,看你咋办,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父母白对你那么好……

    陈悦在沙发上哭了会儿,知道杨祖不会再与她说话了,便到主卧室,躺在婚床上,反复掂量着如何对付他。她依然爱他,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说话就僵,不像刚结婚那一阵,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都是那破公司搞的,不然两个人都在厂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天天在一起多好!根本不会被公安局的人抓走。她想,现在好了,趁这个机会让爸爸把公司给关了,杨祖不就回到她身边了吗?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弃教从商的老陈自觉甚为满意。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他的计算机厂现在已初具规模。他本是一名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数学学者,高官的父亲和巨贾岳父不容许他太没出息,最终选择与他所学专业有点联系的新兴产业,远离老人到特区独自发展。今天,母校老朋友推荐来的首届MBA优秀毕业生杨祖要来报到,这正是他所缺的人才,他准备亲自到机场迎接。

    没敲门敢直接闯进他办公室的,只有他那宝贝女儿陈悦。不知是血统还是环境使然,双十年华的她,高贵纯洁,不知何谓虚荣、烦恼;黑而细长眉毛下的大眼睛清澈明亮,眼神里无一丝杂质;美丽偏圆的脸庞上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调皮地点缀着她那总带着甜甜的笑面,白里透红,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高贵、细腻又充满活力;多点嫌胖少点瘦的匀停身材,亭亭玉立;一眼便知,她是个福相十足的女孩。自小在老人们娇宠呵护下,她除了不爱读书外,什么时尚有趣就玩什么,最后还是在她爸爸的威逼下,读了两年会计,现在在厂里财务部,协助她姨妈。

    “嘿!你怎么来了,我正想找你呢。”

    老陈略带惊喜、意外地看着她,正想找她开车去机场。

    “我要辞职,爸爸,整天就是银行、税务、报表,烦死了!”

    她走到爸爸身后,双手分别按着他的双肩,来回摇晃着,撒娇道。

    “那你想干啥?”

    “啥也不想干了,我不爱在你们身边,总是逼我干这干那的,我回北京。”

    “啥都不干会变傻变丑的,以后嫁不出去咋办?”

    老陈愉快地回头看着爱女,轻轻地拍拍她的手。

    “都是你当初不认真读书!走,上机场,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有知识的人。”

    她才不在意谁有知识没知识,倒是这几天老听说什么MBA的人,有点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让她爸爸如此兴奋。平常老陈就喜欢坐悦悦的红色小宝马,飞机是傍晚到,已经下班了,他想接完杨祖就直接回家,没要自己的座驾。

    老陈一眼就认出只看过像片的杨祖,眼前这位透着浓浓的文化气息、精明的小伙子,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中等身材偏瘦,平头方脸透出刚毅,无框镜片里的眼睛炯炯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细细的眉毛更使他显得文质彬彬;初次见面,学者型的杨祖,没有给她留太多的印象,而杨祖忙于和老陈寒暄,也没注意开车的她。一路上老陈不停地介绍厂里的情况,说怕这私人小厂会埋没他的才华……

    老陈很重视杨祖的到来,这与导师的极力推荐有关,住宿的地方已预先租好,单居室,干净整洁,生活用具一应齐全。第二天,老陈亲自带杨祖总体了解工厂的情况,到车间和各个部去,一一介绍给各部门领导。他如数家珍似地把工厂的生产经营情况告诉杨祖,大有把工厂全交给杨祖管理的意思。他始终恪守中庸之道,熟读各类哲学著作,过早地知天命,而并不想把生意做大,否则以他的背景和条件,规模早已扩大好几倍,但这工厂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弃之不舍,于是向杨祖的导师要人,目的就是找个可靠的人来接管工厂,让自己闲下来修身养性,享受生命。

    他们最后来到财务部,该部一共三人,陈悦、她姨妈和一个小出纳,典型的家庭式企业。姨妈是个老会计,陈悦正跟着她学习做帐,老陈希望女儿能有一技之长,以免以后无所事事。杨祖一见到陈悦便微笑地点点头:“你好,谢谢你昨天接我。”

    “不客气,是我老爸指派的。”

    陈悦很自然地笑了笑。他到现在才认真看她,惊讶这小女孩的美艳,但没有勾起任何有关“君子好逑”想法。

    “我们也走累了,在这儿坐坐,悦悦,给我们弄点茶水来。”

    “小悦,我来。”

    小出纳抢着去泡茶。

    “刘会计师是陈悦的姨妈,是个很好会计,掌握我们厂的财政大权。杨祖,你生活费够吗,先支一些?”

    “不用了,谢谢,不够了我会说的。”

    “那好,休息一会,我们回办公室去定一下你的工作。”

    杨祖与老陈到厂长室去了。他们刚走,小出纳就神秘兮兮地对她们俩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新来的很像陈总!”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刘会计也觉得像,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陈悦,若有所思。而悦悦在极力搜索着杨祖的影像,还是很模糊,于是她摇摇头:“胡说,一点也不像!”

    “你没注意,他们俩走在一起肯定会被认着父子俩,哈哈,你多了个哥哥!”

    “你才多了个哥哥!”

    “多一个哥哥也不错嘛!而且是名牌大学MBA高材生,哈哈,弄不好,姐夫是……”

    姨妈觉得不妥,陈悦毕竟太小了,笑咪咪的看着她,没往下说,她是看到老陈特别欣赏杨祖所联想的。

    “是什么,姨妈?”

    “你爸可能在选接班人,他要是真是你哥哥就好了!”

    “不是可以变成是嘛!”

    小出纳诡秘地看看刘会计,又看看陈悦。她虽然不讨厌杨祖,也还没有理由讨厌,但还是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你这臭丫头,你高兴要哥哥,晚上我跟爸爸说,介绍给你就是了。”

    “我想要人家也不会要我啊,你正合适,姨妈你说是吧?”

    小出纳和陈悦一样大,都未满二十,也是一远房亲戚,同辈分。平时两姐妹就打打闹闹的,关系很融洽,她口齿伶俐,可能是家庭环境不像陈悦家里那样众星捧月缘故,比陈悦成熟得早。她们都已到情窦初开年龄了,而陈悦压根儿就没那根弦,从小到大,除了玩以外,习惯于把一切交给大人们去安排。上学的时候,有车接送,很少与同龄人有课外活动,再加上高贵华丽的外表,没有哪位男生敢去拨动她那根春弦,另外她也还不需要有额外的温暖……

    “我们厂大致的情况就这些,呵呵,就是太小了点,怕会委屈了你。”

    在三个女人闲聊他的同时,杨祖跟老陈到了办公室,示意杨祖坐下后道。

    “陈总,您太客气了,这个厂管理得很好,我都不知道能为您干点啥?”

    “没关系的,你导师也跟我说了,你先在我这儿干,算是实习,你如不想干了,想到哪告诉我,我们再想办法,应该问题都不大。”

    “谢谢!能在您这儿学习了是我的荣幸,我还没有工作经验,今后请陈总不吝指教。我想知道您今后的发展计划?”

    “哈哈哈……你导师没告诉过你?我都不想干了,要你过来就是给你一个舞台,你能干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了,年轻人!”

    “现在产品销路没问题,是吧?”

    “是的,微机的市场非常巨大,关键是质量和成本,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们厂其实是一个组装车间,我这样说您不会生气吧?”

    “本来就是,你继续。”

    “我刚从校门出来,什么都不懂,瞎说了您可别见怪。”

    “你随便,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但你刚来,恐怕还不太了解本行业,不过没关系,慢慢来。”

    “我来之前看了一些资料,知道我国计算机行业主要元器件都是进口的,也就是说我们厂生存是依靠进口的渠道,它决定一切,而那些生产管理我们可完全控制。”老陈微笑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所以我想先到供应处去了解学习采购材料的整个过程,不知方便否?”

    “行,我会给处长打招呼的,让你能尽快了解到你想知道的情况,看样子你还想到别的部门去?”

    “是的,管理者如不知道具体业务流程就无法进行管理。”

    “好的,你准备用多长时间?我想让你快点到厂部来。”

    “我会尽快地为您出个管理方案,看是否合格?”

    “好的,好的,给你挂个什么职务呢?你随便挑。”

    “这等我回到厂部再说吧!”

    ……

    他们聊得很投机,老陈越发感到老同学没给推荐错,他想也许杨祖能把这个事业发扬光大,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放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