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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更大了,豆粒大的雨滴砸在琉璃穹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寒风卷动着枯黄的落叶,在空中飞来飞去,几只小麻雀躲在窝里,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欢快。
看来这场雨一过,就要进入寒冬了。
贵族们却丝毫不会受到天气的影响,在恒温系统的作用下,男人的雄性荷尔蒙仍然保持着夏天时的分泌量,让他们精神亢奋,看向异性的目光都还是火热的,女人仍然穿着夏秋时的礼服,裸露着大片光滑的后背和她们穿着丝袜的修长、笔直的长腿,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变得呼吸急促、想入非非。
如果没有在地面上辗转哀号,发出一声声不似人类声音的佩多拉,这一切简直太完美了,风雨之中、温暖如旧的酒会、美丽性感的贵族女子、潇洒且有风度的绅士,这就是一幅上流社会的活画图。
可这个来自西伯利亚的贵族纨绔,却把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
一身白色西服早就变成了黄色,往日里还算白净的脸庞,也成了铁青色,佩多拉翻着白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嘶嚎着,声音却越来越小,看样子随时都要晕过去。
他的随从、奴隶,因为身份的原因,根本不能进入酒会,那些和他相熟的贵族子弟,早就皱着眉头躲在一边,没人想去帮助这个倒霉蛋。天知道,他那话儿破裂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明液体飞溅出来?就是沾上一星半点,也足够这些有洁癖的贵族们恶心上半年了,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佩多拉的身边,只站着张亦凡一个人,他的脸色煞白煞白,就像个做错了事,担心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声音颤抖着:“大家要给我证明啊……是……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张亦凡男爵,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们大家都可以为你证明的。”赵珂一脸遗憾地走了过来,安慰着他这位“不幸”的男爵:“这是一个意外,你也不想的,不是吗?”
就像是落水的人,突然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张亦凡一把抓住赵珂的手:“温婉伯,谢谢、谢谢您……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啊。”
佩多拉勉强挣开双眼,看了看张亦凡和赵珂,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贵族们看得面面相觑,这事情,怎么开始透出一丝诡异了呢,味道怪怪的……
“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平淡、低沉、听上去让人感到非常亲切,却偏偏让人有种无法抗拒的感觉,只想立刻回答他的话。
“执政官先生,父亲大人,屋大维叔叔?”
赵珂已经抢先点出了来人的身份,竟然是帝国最有权势的执政官安东尼到了。
“恩,执政官,那不就是帝国皇帝?”张亦凡也忍不住向来人望去。
帝国的政体非常怪异,名为新罗马帝国,采用的却是古罗马共和国的体制,与古罗马王政时代不同的是,共和体制中取消了罗马皇帝,却拥有一位执政官,有元老院、市民集会、贵族集会,同时也有帝国司法厅,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相互制衡,军队则职业化、国家化。
但同时,帝国又存在着森严的等级制度,有贵族、公民、平民和奴隶四大阶层,这种制度看上去和共和制度格格不入,却又能和平共存,不能不说是一个怪胎。
这样一个类似怪胎的政体,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共和制帝国”
执政官,就是这个怪胎的心脏,也就等于王政时代的罗马皇帝。安东尼身为第七任帝国执政官,在罗马堪称传奇般的人物。
从最低层的会计官,到营造官,再到国务官、监察官,他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几乎是一路坐着火箭升上来的。
在亚历山大举兵反叛,建立了南方帝国,并迫使上任执政官引咎退位后,他却是临危受命,由市民集会推选为侯选人,在罗马元老院全票通过,成为执政官,其后恩威并施,一手用兵,一手通过谈判,迫使亚历山大退兵,稳定了整个帝国。
虽然因此不得不承认亚历山大成为另一名帝国执政官,开始了新帝国两大执政官并存的时代。但在那个时候,帝国内有叛军,外有自由联盟虎视眈眈,他的做法,是唯一可以令帝国迅速安定下来,让百姓休养生息的不二选择,也因此得到了从贵族到平民的一致拥戴。
这种由挽国家于水火之中而建立起来的威信,也使他一举破了历史记录,连任三届执政官,如今已经执政十个年头,这无论在古罗马帝国还是新帝国,都是绝无仅有的。
与之相比较,亚历山大虽然也在连任,但他却是仰仗着自己独立于国家军队外的私兵,和他的雷霆手段,才做到这一点,大部分贵族,对他都是不屑一顾,也从没把他看成国家正统,与安东尼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发话的人,正是安东尼这位传奇执政官。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制服,肩膀上是雕刻着双头鹰图案的金色肩章,笔直的金色双排扣,胸口处佩带着帝国白金恺撒英雄勋章,这是为了表彰他拯救帝国的功绩,也使他成为了历史上唯一一位曾经获得白金恺撒英雄勋章的执政官。
虽然已经年过五十,安东尼看上去仍然帅气逼人。一米九的身高,宽阔厚实的双肩,没有一丝赘肉的标准的拉丁式脸庞,深深的眼窝,棕色的炯炯有神的眼睛,让那些贵族女子的呼吸,立即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血统高贵、风度不凡的罗杰夫公爵和屋大维侯爵,不过在安东尼的光彩照耀下,这两大贵族却有些泯然众人的意思。
“果然很帅!不愧是帝国第一人。”张亦凡也不由愣了下,心里给出了评语。
此时罗杰夫的私人医生和护士,终于赶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佩多拉抬离了酒会,安东尼、罗杰夫、屋大维三人的目光,却投向了张亦凡。屋大维是面色平静,罗杰夫却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张亦凡和赵珂,不过既然执政官在,自然还论不到他们出头处理这件事,所有的贵族,都把目光望向了安东尼,想知道他会如何处理。
“你……就是张亦凡男爵?”
安东尼的声音依然低沉,不过双眼中却透出一种似笑非笑地目光,就好像一位父亲,在询问自己做错了事的孩子。
“是我,执政官大人。”张亦凡微微抬起头,直视着安东尼的双眼,这一刻,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佩多拉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在安东尼这种一国领袖、阅人无数的老狐狸面前,根本不必掩饰、做作,那样只会被他看轻了。
这样的变化,让在场的贵族们都看得一愣,这家伙刚才的表情,难道都是装出来的,是在扮猪吃老虎?难道佩多拉的伤,真地是他有心造成的,他就不怕得罪奥古拉家族?
“身为帝国执政官,我有权力,同时也有义务处理贵族间发生的一切争执。现在,请你告诉我,佩多拉的伤势,是不是你有心造成的?”安东尼看着张亦凡,竟然有几分担心。这个在汤姆口中,非常优秀的少年,将来帝国第一精锐的首领人物,自己亲封的二等男爵,究竟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如果对答有误,当着这么多贵族,自己就是有心偏袒,恐怕也很困难。
“冤枉啊……”张亦凡脸色一变,刚才的淡定、从容,全都消失不见了,连声解释着:“执政官大人,大家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只不过轻轻地打了佩多拉几个耳光,谁让他贬低我来着?可是……可是他飞起来撞到那个地方,完全与我无关啊……温婉伯,你要替我作证啊。”
“我可以为张亦凡男爵作证,佩多拉子爵的伤势和他无关……”赵珂立刻接过了话来,脸上一付义愤填膺,不吐不快地表情:“显然是佩多拉子爵做戏做得太过了,结果伤到了自己,如果因为这样就要张亦凡男爵承担责任,那真是太不公平了,大家说是不是?”
虽然对张亦凡也不无怀疑,但是赵珂的身份摆在了这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摆明了要支持张亦凡,谁又愿意为了一个新兴贵族得罪赵珂?更何况除了佩多拉的那些狐朋狗友,大部分贵族根本就不曾认同过奥古拉家族,在他们眼里,奥古拉家族不过是一群西伯利亚的土鳖,毫无贵族风范的暴发户罢了。
再说看执政官的样子,哪里像是要真正处罚张亦凡的样子?在场的贵族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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