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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苏浅笑道:“知道你们两兄弟要把酒言欢,我先去休息。”
容卿然笑了笑,唤了丫鬟带苏浅下去休息,再让人从窖里端了美酒,两人勾肩搭背的,自去花园小聚。
清风怡人,明月皎洁,曼越的气候,比起洛国,似乎还要暖上几分,虽然一样的深秋,似乎却并没有那么寒冷。
林梵喝了口酒,放松身子靠在花柱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身份虽然尊贵,却也正因为这样的身份,能相知相交的朋友便更少,也更弥足可贵。
几杯下肚,容卿然道:“你真的要去冲霄山脉?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能等?”
“也不是一点儿也不能等。”林梵道:“三五天是可以的,不过三五个月,浅浅实在是等不了了。”
“苏小姐这是得了什么病,还是中了什么毒?”容卿然道:“林兄,你认识我多年,该知道我对这些都有研究,那冲霄山脉确实多奇珍异宝,珍惜药材。可是我这里,也未必差上多少。”
林梵苦笑:“不是找什么药,是去找一个人。卿然,若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可是我今天看浅浅的态度,似乎不太愿意再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实在不能告诉你。”
容卿然点了点头,倒也并不再问,顿了顿,突然笑道:“林兄,你……正在追求这位小姐?”
林梵笑容更苦:“很明显吗?”
容卿然哈哈一笑:“这还不明显,王爷做的好好的,有风流潇洒的日子不过,却偏偏冒着那么大的险,千里迢迢的陪着人家姑娘去冲霄山脉。你这殷勤献的,也太明显了。林兄你这样的追求,又是千里迢迢孤男寡女的,什么样的女子追不到手?”
容卿然站在常理的角度去理解,半点也没有偏差,可是林梵只是丢下酒杯,拿起酒坛灌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拍了拍容卿然的肩膀:“卿然,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不正常的。”
“不是挺不正常,是很不正常。”容卿然坦言,看着林梵喝闷酒的样子,不由得奇道:“林兄,难道说,这位苏小姐,便是这样了,也对你完全没有意思?”
“不但是她对我没有意思,我还不敢对她有意思。”林梵眯了眼,倒也不在兄弟面前遮遮掩掩,索性除了苏浅不愿意示人的那一段奇遇,其他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听的容卿然连酒都忘了喝,看着他的神情,就好像是见到了千年不遇的奇迹。
林梵说完,只觉得郁闷了这些天的心里终于敞亮了些,伸手在容卿然发愣的眼前挥了挥,挑了挑眉:“你至于吗?这么惊讶?”
“我能不惊讶吗?”容卿然回过神来,从林梵手里抢了酒:“林梵,我没听错吧,就算是救命恩人,你也不像是个会以身相许的人啊。”
林梵笑骂道:“什么以身相许,你喝多了吧。”
容卿然呵呵两声:“好吧,不是以身相许,不过这不是以身相许的问题,而是……看上一个女人,这很正常,看上一个有妇之夫,这也算很正常,可是我真的从来都不知道,你闲王……什么时候开始玩真感情了。现在苏浅可是有把柄落在你手里的,还不是由着你捏扁搓圆的,还这么千里迢迢的陪人家去冲霄山脉,还兄妹相称?”
容卿然大大的摇了摇头:“林兄,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君子过。当君子的感觉,好不?”
听着容卿然拿自己调侃,林梵倒也不生气,反而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拍:“卿然,有时候自己做什么怎么做,并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等你到了我这个时候,未必比我理智。”
容卿然虽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长相,常年温文尔雅的笑容,可是这男人,却比他更冷漠没心没肺,可是这样的男人,若是一旦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倾心的女子,也未必会比他理智多少,若是这女子再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就更热闹了。
容卿然听着林梵这典型的心里不平衡,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这种人,在没有遇见之前,自然是不相信她的存在的。可林梵现在遇见了,看着苏浅,他半句逼她的话也说不出,看着她沉下脸,半点伤害的事情也做不出,都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否认。
不过倒是看的出林梵的认真,容卿然调侃了两句后,也就正色道:“林兄你放心,你对这位苏小姐既然如此认真,做兄弟的,难道还扯你后腿不成。等到明日,我们去一趟天镜,看看能不能让红月祭祀给几分面子,开个特列。就算真的不行,那沼泽,我也不是没去过,不过是难一点罢了,我也陪你走这一遭。”
林梵眯了眼看容卿然,半响,笑道:“即是如此,我在此先谢了。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林兄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容卿然道:“回报什么的都不说,我只盼着,林兄这一腔热血,有回报才好。”
可这世界上的事,偏偏这么让人无奈。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说付出和回报的,甚至都是可以要求付出和回报相等的,可是很遗憾,只有爱情不可以。
林梵和容卿然一夜把酒相谈,直到清晨才尽兴回房。
苏浅却还是按着自己的作息习惯起了身,睁开眼,看着窗外阳光灿然,听着鸟鸣清脆,心中一片宁静。
静静躺了一会儿,便起了身,打开门,屋外已经候了几个小丫鬟。
也不知道是祭祀府对客人就是这么个殷勤的招待,还是因为林梵的身份规格高,所以顺带着,苏浅也就得到了这样的招待。
可是当苏浅看着丫鬟抖开一袭崭新的长袍时,不由得有些愕然。
“苏小姐。”小丫鬟道:“大人说,今天会带您和林公子去天镜拜访红月祭祀,请您换上我们曼越的衣袍,这样比较方便。”
这曼越的袍子,就像是阿拉伯的长袍一样,或是见苏浅本来的衣服是素色,所以容卿然命准备的衣服,也是极淡的鹅黄,上面用金丝绣了些繁复的花纹,清雅却是一眼看上去,便有档次。
入乡随俗,苏浅也就换了容卿然准备的一身,说实话这衣服比起洛国的着装来说,还是舒服的。
头发也被散了下来,编了根辫子垂在一侧,这样子若是上街,就完全是一副曼越女子的装束了。
苏浅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是挺满意现在的装束,梳洗好了,道:“林公子和你们大人,起身了没有。”
那丫鬟支吾了一下:“应该睡下了吧,昨晚上,林公子和我们大人在花园喝酒,似乎是早上才去休息的。”
苏浅无语了一下,她问的是起身没有,丫鬟回答的是才睡下,看来今天,是什么也别做了。
正想着是不是索性让人领着去街上转转,领略一下异国风情,却听见门外脚步响起,林梵竟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林公子。”丫鬟们见了林梵,纷纷弯腰行礼。
林梵随意嗯了声,走到苏浅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浅浅,你穿这一身,也挺好看的。”
自从一起出行,两人兄妹相称以来。虽然林梵还是规规矩矩的并没有一点轻浮轻薄的举动,可是在言语中,却是与苏浅亲近了不少。却也并不是那种令人厌烦的刻意拉进距离,而是像相熟很熟的朋友那般,说话间,便自然的多了些随意和亲近。
林梵也换下了洛国的装扮,也不知道穿的是不是容卿然的衣服,一身合身的白衣,依旧是风度翩翩。帅哥就是帅哥,穿什么风格的衣服,半点也不影响他的潇洒。
苏浅笑了笑:“昨晚不是和容公子把酒言欢了一夜,怎么不去休息。”
林梵一边引着她往外走,一边道:“昨晚是喝的晚了些,不过不碍事,我们一会儿动身去天镜,路上也有三四个时辰,够休息了。”
“怎么这么急?”苏浅道:“多休息几天就是,我还有一年时间,又不是一个月,再急,也不急这一两天啊。”
苏浅心里也有些急了,这一路走,一路还在等着秦诺找来的,可是按着林梵这个速度,怕是秦诺便跟着后面就追出来,想赶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偏偏这事情还不好说,林梵那么积极,若是苏浅反而犹犹豫豫起来,难免叫他起疑。而且看着林梵如此对自己,苏浅若说没有一点感激,也是假的,可这事情现在却又不得不瞒着。
“本来是不急的。”林梵道:“不过卿然说,想要安然穿过天镜的金矿,就必须得到天镜祭祀红月的许可和帮助,而再过两天,红月便要闭关一直到祭金仪式结束,所以我们必须赶在这之前。若是对方油盐不进,一点面子也不给,怕是真的要准备穿过沼泽,那中间会遇到多少事情,便是卿然也估算不出,所以,还是早些的好。”
看着林梵将她的事情完全当作自己的事情,苏浅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再说不出反对的话。
曼越和天镜,在一条狭长的地带上,一个在头,一个在尾,所以两国相距的还真有些距离,容卿然回房打理的时候,便已经命人备下马车,准备礼物,所以当林梵带着苏浅到了祭祀府大门口的时候,两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容卿然也几乎是跟着就从府里走了出来,指挥着下人将带给天镜祭祀的礼物放好,然后道:“林兄,苏小姐,我不习惯和人同乘,就委屈两位一辆马车。这路上有三四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苏小姐若是觉得无聊,我在车里备了些杂书什么的,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还真是想的周到,苏浅笑道:“多谢容公子,麻烦你了。”
“林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容卿然笑道:“不必客气。”
摆了摆手,容卿然笑眯眯的上了马车,苏浅也就跟着林梵上了另一辆马车。
林梵心里也觉得好笑,什么不习惯跟别人同乘,这容倾然倒是体贴的不行,知道给自己和苏浅找单独相处的时间。
马车缓缓的往前走,昨晚一晚没睡,又喝了一肚子的酒,林梵这会儿倒真是有些倦意上涌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苏浅聊了一会儿,便靠着车壁闭上了眼。
苏浅知道他一夜没睡,晚上还指不定要和天镜祭祀怎么斗智斗勇,也就不去吵他,随便挑了本书,打发时间。
正看着,突然觉得肩上一重,一转脸,却见林凡本是靠着墙壁的,此时已经睡熟了,两手抱在胸前,脑袋却是歪了过来,正搭在自己肩上。
闭着眼的男人,比起平日里,又多了几分文雅之气,看上去,完全无害,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帝王霸气,却反而的,连着本身的那一点凌厉都遮掩了。
虽然苏浅觉得以林梵的武功,不至于一夜没睡就能累成这样,连碰着了人也不知道,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的让开一点,从车厢里拿过一个厚厚的垫子,托着他的脑袋,让他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这车厢是大的,苏浅转了个方向,在另一面坐下,又将车厢里的皮毛软裘拽过来给林梵盖上,这才继续看书。
睡梦中的林梵,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容卿然也是个丝毫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到了中午的时候,马车便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厮从车里搬出一样又一样吃的,点火做饭,虽然不能比祭祀府里的规格,可是却也不差多少。
然后便再没有长时间的停,可以看出容卿然在这些国家都是颇有身份的,没到了一个国门关卡的时候,连他都不需要出面,但是看见他随身的几个小厮,人家便爽快的放行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苏浅才听见赶车的小厮轻轻的敲了敲车壁,道:“林公子,天镜到了。”
“到了?”苏浅急忙的撩起窗帘,只见到不远的地方,赫然又是一座城池立在面前。夕阳的金色光芒中,那城仿佛整个被抹上了一层金色,和这一路来见到的城市比起来,果然是精致富贵不少。
或许是习惯了一路摇晃,马车刚停下来,林梵也就醒了,坐直身子,难得没有仪态的揉了揉眼,还有些茫然道:“到了?”
苏浅笑了笑;“到天镜了。”
林梵嗯了一声,看着地上的枕头和苏浅挪到了另一边,了然的笑了笑,却也并没有多说。
轻轻呼出口气,整理了一下难免有些乱的衣服,林梵又恢复了那风度偏偏的英俊形象,脸上最后的一点朦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俨然又是个清明淡然的贵公子。
容卿然出门的时候,早已派了手下快马加鞭先来通知,所以所以当几人下车之后,早有红月祭祀派来迎接的人。
容卿然是贵客,林梵也是贵客, 红月祭祀虽然平日里高傲了一些,却还是不得不设了晚宴,慎重的迎接他们。
和红月祭祀的手下寒暄了几句,由他们带领着穿越天镜的大街小巷,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苏浅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祭祀府那几个字,不禁又再回头看了眼容卿然,这同样是祭祀,怎么待遇差的那么多,同样是国中有金矿,难道天镜比曼越,要富有那么多吗?
容卿然看着苏浅的眼神,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
衣食住行,他向来追求的是舒服,而不是好看。住在宫殿里,未必就能舒适,除了这个红月,还有谁喜欢这样冷冰冰的地方。
下了车,一个管家似的人便迎了上来,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脸的笑容挤出无数的褶皱:“容大人,您可来了。我们大人,已经等您许久了。”
容卿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那管家便在前面带路,林梵和苏浅两人跟在身后,一起进了宫殿。
这宫殿还挺大,苏浅跟着穿过一个大殿,走过几道长廊,这才见那管家停下来,道:“容大人,我们大人就在殿中,您请自便,我去安排宴席。”
这地方,容卿然看来是常来常往的,熟悉的很,应了就自己往里去,一路侍女见了,纷纷的弯腰行礼。
终于见到了一处正殿,在清香缭绕中,苏浅终于看清了这个可以撑起一国命脉的女祭司,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样子,比起容卿然,应该还要小上一些。脸庞长得很秀丽,淡蓝色的眼眸,白皙的皮肤,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在华丽却垂顺的长袍中,显得格外的诱人。
可这红月却是双挑起的丹凤眼,眼角上挑,隐隐透着些妖媚之气。
见众人进来,红月从桌案后面站起身,走了出来,笑道:“师兄,你怎么才来?送信的人,可是中午就到了,我等了你一下午了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