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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两军阵前,吕布就那么张狂地笑着,浑身上下皆是抖个不停。地上,鞠义的喉咙正在不停地冒着带着泡沫的血,其人尸体却逐渐硬了起来。
也许是摄于吕布的气势,也许是鞠义的由得胜到死亡转变的太快,两方军士皆是那么呆呆的立着。连原本敲鼓助威的军士亦是停下了手中的鼓槌,看向了那个立在两军中间,曾经是天下第一的吕布,不,或许现在,他仍然是天下第一。
吕布那张狂的笑声渐渐小了起来,逐渐隐没。而此时,就见鞠义带出城的那些先登死士俱是列好阵势,稳稳地向前踏上一步,手中的重弩已然上好了弩箭。一步又是一步,迫向那两军阵间的吕布。原本在城墙上防守的那些军士,亦是纷纷下的城墙,跑出城门,列成横列。跟随着前面军士的脚步,一步步压向当中那个伟岸的身影。五千人,五个横列,一列千人,一人不少。厚重的脚步稳稳地踏下,尽皆向吕布逼了过去。
“温侯快退。”杨雷见势不对,忙喝道。
吕布亦是被这些先登死士的举动吸引住了,见他们如此举动,不由冷笑道:“想不到你与吾一样,也有一批这么忠心的属下。”言毕,催马便往本阵归来。
“床弩准备。”庞统冷冷地开口了。
顿时弩矢便被缴好,瞄向那越来越近的先登死士。
“弓弩手准备。”庞统再次下令。
顿时,早已集中好的弓箭手方阵齐齐抽箭搭与弓上。而重弩手则在阵前列好阵势,上好弩矢,等待命令。“床弩发射,”庞统冷冷发令,“弓箭手抛射三轮,重弩手不间歇射击。”
一声令下,粗壮的床弩飞了出去,眨眼间便穿透了薄薄的五个横列,直至插上城墙,方停止下来,而粗壮的杆部犹自嗡嗡颤个不停。
咻咻地声音响起,却是弓弩手们开始发威了。三轮抛射后,站立着的先登死士已然所剩无几。剩下的亦是被自己这方的重弩手们一一射杀。自始至终,先登死士无一人说话,更无一人扣动扳机,发射弩箭。
“他们这是求死啊。”孙观喃喃道。
“不,他们是在等待命令。”已然回至本阵的吕布冷冷道。
“传令,将鞠义及五千士卒葬于一处,并将此事刻于碑上,供后人祭奠。”杨雷出言道。诸人皆无言,既不赞同,亦不反对。
平昌县已然重回徐州军手中。平昌县北三十里,吕旷吕翔听完斥候的报告,冷冷下令,回北海。要是昨晚不休息一晚,或者就能赶上了。吕旷吕翔默默地想着。
汉中,张鲁看着自邺城发来的诏书,对张卫道:“贤弟,曹操保你为襄阳太守,而今襄阳却在刘备治下,依汝之见,吾当如何?”
张卫笑道:“兄长何必问我?谁人不知如今乃是曹操刘备相争天下。如今刘备便在荆襄,若是吾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曹操现于马超相争关中,无暇分身而。若其得胜,必然来取汉中。大哥还需早作准备。”
“依贤弟之意,吾等当降与何人?”张鲁皱眉道。
“兄长,吾等原是小沛人士,如今小沛亦在刘备治下,不若投了刘备,如何?”张卫道。
“可是刘备与刘璋有宗室盟约,而刘璋与吾有杀母之仇,焉能不报?”张鲁皱眉道。
“那不若去降曹操?”张卫道,“如今曹操雄踞七州之地,再得吾等助力,想必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啊。”
“若降曹操,刘备必然起荆州之兵过房陵,抵上庸,直杀汉中。如此,怎生奈何?”张鲁苦笑道。
“如此说,二人皆不可降?”张卫疑惑道。
“非是不可降,只是未到投降之时啊。”张鲁叹道,“曹操能击败马超,吾便降曹操。然若是刘备先来攻击,吾便降刘备吧。情势逼人,无可奈何啊。”
张卫亦是默然。这汉中之地,毕竟太小了啊。
益州成都刺史府,刘璋亦是看着自己眼前的诏书,命令严颜为江陵太守的诏书,不由得左右为难。思索良久,终是拿不定主意。当即便命人传唤别驾张松。
片刻,张松至。刘璋便问:“永年,依你看,此诏书应该如何处理?”
张松接过诏书,默然半晌,方道:“主公意欲如何?”
“刘备势大,焉肯将江陵想让?然益州若是能得江陵,岂非兴起有望?”刘璋两难道。
张松闻言,暗自一叹,自己暗弱不说,还欲找刘备的麻烦,这人啊,真是无有自知之明啊。当下道:“主公,刘备势大,欲强取定然不成。不若待吾前往荆襄,面见刘备,以宗室盟约说之,使其将江陵拱手相让。”
“哦?如此甚好。”刘璋大喜,“若能如此,永年当是益州功臣。”
张松微笑告退。
“孝直,吾不日便往荆襄,依汝之见,吾当如何行事?”张松问法正道。
“刘皇叔待人宽厚有礼,君往见之,只需稍显才学,定能得其称赞,而后便可见机行事矣。”法正笑道,“只是有一点,切勿将此事漏与他人,若不然,你我皆休矣。”
张松连连点头,道:“吾知晓,自当谨慎行事。”
北海城,曹仁于禁吕虔听得吕旷吕翔回报,不由得皆是面面相觑。鞠义就这么死了?真悲哀还是悲壮?一代名将啊。最重要的是,他一手训练的先登死士可不是一般人能训练出来的。此人一死,先登死士再不存矣。就如同当年高顺死后,徐州军中再无陷阵营一说。
“将军,杨雷大军不日便至北海,当早作决断。”于禁道。
“为今之计,唯有固守城池了。然孤城难守。于禁,你往临淄统领大军固守。吕旷吕翔与北海城外筑一寨,与北海成犄角之势,若其攻城,则汝来相助。若其攻汝寨,吾领军接应。”曹仁略一沉吟,便道,“如此,时日一久,杨雷不战自退矣。”
于禁闻言,略一皱眉,道:“如此,将军不怕被杨雷各个击破么?”
曹仁摇头道:“此间有军十五万,杨雷所部不过十万。吾分兵五万于外,屯军十万于内,如此两相呼应,杨雷便有千般本事,又能奈我何?”
“将军,徐州军器械甲于天下,恐其仅仅以弓弩射击,便足以动摇吾之军心了。将军莫要忘记当日官渡之战时,审配堆土为山之旧事。”吕虔提醒道。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默然。这是技术上的差距,一时之间难以弥补啊。
“吾有一计,可使得杨雷无法攻城。”吕旷忽道。
“何计?”曹仁忙问。
“刘玄德自号爱民如子,所过之处秋毫无犯。吾等便请百姓等上城,列成一排,协助守城。如此,杨雷必然不敢轻进。即便用强攻下此城,恐亦是尽失民心矣。”吕旷道。
“如此,北海民心尽失矣。”于禁皱眉道。
“自上次贾文和先生驱民攻城后,青州再无民心向主公。”吕翔插言道。
曹仁脸色一变,随即硬生生忍住,微微点头:“汝之所言,甚对。如此,便无需分兵驻与城外了。吕旷吕翔,你二人去挑选百姓,协助守城。”
吕旷吕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应诺,便点起军士在城中拉起了壮丁。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一时之间,北海鸡飞狗跳,处处哀嚎。
“此战后,无论胜败,此二人必死无疑。”听着府衙外面的一片聒噪,曹仁攥起拳头,“若胜,为安抚百姓之心,必杀二人。败,皆是二人献策之过矣。”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杨雷领军来至北海城下,看着城墙上那一片凄凄惨惨不由傻了眼。
“这,究竟是怎么了?莫非曹仁一夜之间将大军调离,只留空城在此,故而百姓自发守城?”吕布不由嘀咕道。
“此必是曹仁诡计。”庞统道,“此人行事不择手段,当不为天下所容。”
“士元,如此情景,吾该如何是好?”杨雷忙道。
“既然上城,皆是敌军。宇霆只管下令攻城便是。”庞统淡淡道。
“若是青壮,自无不可。然城上之人,多为老弱。怎生下的去手?”杨雷驳斥道。
“如此,只有先行退军了。”庞统叹了口气道。
“不忙,且待吾前去叫阵一试。”吕布道。
“温侯,诈败之事可一不可二,曹仁必然不肯上当。”庞统道。
“那如何是好?”吕布也没辙了。
“待吾去与曹仁分说一番。”杨雷咬牙道,催马便往前行,并令军士大呼:“请曹仁答话。”
片刻,曹仁便至城楼上,冲着城下的杨雷就是一拱手,道:“杨将军虎驾为何到此?”
“奉太尉之命,助青州牧温侯吕布收复青州。”杨雷毫不含糊地答道,瞧瞧咱,师出有名了吧。
“将军有所不知,前番天子已然命吾为青州刺史。吕布已然被削去一切官职,命其归家养老了。”曹仁笑道。
城下杨雷还没怎样,吕布已然大怒,纵马扬戟而出,喝道:“曹子孝,可赶出城与吾决一死战?”
“匹夫之勇而。”曹仁不屑地一撇嘴,却是懒得搭理他。
吕布大怒,直欲飞马跃上城墙,与其决一死战。只可惜赤兔不曾生的双翅,不然曹仁必然授首矣。饶是如此,吕布犹然弯弓搭箭,就欲射杀曹仁。
曹仁见状,亦是一挥手,便有弓弩手出现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对着杨雷吕布,更有盾牌手,将曹仁牢牢护住。
杨雷见事已至此,亦是无奈,当即调转马头,喝令回军。便带着大军至二十里外扎下大营再作打算。
“将军,如今北海城便在眼前,却不能攻取,该如何是好啊?”孙观满脸的郁闷。
“问军师去。”杨雷没好气地说道,他也很郁闷。
“若是依我,便起兵杀奔北海,但凡上城防守者,皆视作曹军。可诛杀之。”庞统一脸阴郁。
“绝不可。青州乃吾之治下,吾焉能看自己子民受死乎?”吕布闷声但坚决道。
“那便请温侯前往,说服那些百姓暴乱,打开城门,如此,北海便可攻下了。”庞统道。
众人闻言,俱是眼前一亮,纷纷看向吕布。吕布见状摇头道:“此计绝不可行,汝等未见百姓那个虽然列于外,然其内俱是曹操军士。若有异动,必为所觉矣。”
杨雷点头道:“正是如此。区区北海,竟有十五万人马驻守城内,尚不敢出城与吾等厮杀,若是被曹操知晓。曹仁定然免不了被训斥一顿。然训斥一顿也比丢了城池强啊。曹仁这招,还真叫我有些无处下口的感觉。”
“既如此,此次不是白来了?”孙观道。
“不然,此举民愤必然极大,若是稍有不妥,或能真成暴乱。”杨雷道。
“那要看曹仁如何做了。”庞统插言道。
“若是士元,当如何做?”杨雷道。
“吾便将百姓分为二至三队,不停轮换,其粮饷等同军士,再管上两顿饱饭,如此,百姓纵有怨言,也能忍耐下去了。”庞统道。
杨雷等人俱是倒吸一口凉气,良久杨雷方道:“如此看来,主公爱民之名声,已然成为敌军要挟吾军的借口了。若果如士元所说,日后攻城时,敌军皆以此法拒我,岂非束手无策?”
“将军吾要忧虑?十五万驻军加之城内百姓,这粮草消耗可是大事,只要时间一长,其军不战自溃矣。”庞统笑道。
“依军师之意,吾等便要在此等曹仁粮尽么?”吕布皱眉道。
“不可。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吾军虽精,然不及其军众。故围城已然不能,欲攻城亦是不能。故此,只有将其引出城外,方能制胜了。”庞统笑道。
“军师已有计策?”臧霸忙问道。
“只是有了思路,尚未成计。”庞统摇头道。
“如此,只有等待城中粮尽或者百姓暴乱了。”吕布皱眉道。
“吾有一计,不知可行否?”杨雷听着众人商议,亦在一边思索,又闻得吕布提到暴乱,忽地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哦?宇霆快讲。”庞统忙道,他亦是想看看杨雷究竟有什么妙计可以破城。
杨雷便将自己的计策一说,众人听了,俱是默然。良久庞统方道:“此计可行。然需得各位将军能驾驭住各部兵马,万一弄假成真,那可就惨了。”
吕布闻言笑道:“军师尚且不知否?吾军中中下级军官皆在云龙书院进修过,更兼识文断字,此等计策,只需与他们说个明白,他们便知道如何执行了。”
庞统闻言骇然:“如此,就不怕泄密么?”
杨雷笑道:“便是泄密,曹仁又如何得知呢?便是得知,其敢信否?”
庞统紧皱眉头,仔细思索一番,方道:“此计用险,必须一遍功成。”
“自然。”杨雷道,“如此,诸将依计行事。”众人齐齐应诺。
自成都乘船沿沱江一路南下至江阳入长江,经巴郡过涪陵,走永安下夷陵,便至荆州江陵。一路顺水行舟,颇让张松感慨。蜀道难啊。幸好水路不错,一路畅通。
刘备如今便驻扎在江陵,连带着刘琦也自襄阳跑了过来,整日里叔父长叔父短的,叫的刘备合不拢嘴儿。若非是徐庶等人劝阻,加之糜夫人有孕在身,恐怕刘备已然收了其做螟蛉义子了。这一日,正与众人闲话,忽地有军士来报:“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前来拜见。”
刘备一愣,忙道:“快请。”徐庶眉头一转,笑道:“主公当亲往迎接才是。”旁边张昭眉头一皱,然见刘备已然起身,且多有荆州人士在场。便不开口,随刘备出门相迎。
来至府衙门口,只见一人,身高不足五尺,额䦆头尖,鼻偃齿露,正傲然立于门前,旁若无人一般。见到众人来到,亦不答话,只是仔细观看。
刘备见状,忙施礼道:“敢问先生可是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
那人这才端端正正施了一礼,道:“某正是张松张永年。见过太尉刘皇叔。”其声若铜钟,震得诸人耳朵嗡嗡作响。张飞在刘备身后却是一乐,自己个子大声音大,这个子小长的还这么砢碜声音也这么大。
刘备亦是愣了一愣,随即笑道:“既是张先生,请里面说话。”伸手一请。
张松点点头,迈步便往里进。张飞一看,心内有些发火,这么大的架子,俺大哥伸手一请那是看得起你,跟你客气的。没想到你还当真了,真是不识趣。当即就要发作。却被早有察觉的徐庶摇头示意阻止。
刘备见状又是一愣,当即不以为意,便一同往里进。与张松恰恰走了个肩并肩。
进的厅堂,众人落座,刘备便问:“先生此来可是有事?”
“正是。”张松答道,“奉吾主之命,前来请刘皇叔将江陵让与严颜将军。”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张飞更是被气乐了,感情这别驾是个傻子啊。若不是从小被教育的好,对儒士尚存敬畏之心的话,说不得此时已然大笑出声,或者出手赶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