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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红梅插进白玉花瓶内,桌上整齐摆放着华妃爱吃的蟹黄酥,以及配着饮用的暖姜茶。
这些年一直无子是她的心病。
当年端妃那碗掺了红花的安胎药,让她流产后,再没怀上孕。
为了养好身子,便是吃最爱的蟹黄酥,都得喝一碗姜茶驱寒。
皇帝也很遗憾,当初华妃怀孕,年羹尧又打了几场胜仗,双喜临门下得意忘形太过嚣张,竟然私自杀了几个讨伐他的文官。
为了警醒年羹尧,也为了彻底中断齐家跟年家联盟。
他便让端妃流了华妃的孩子。
没想到,华妃会因此一直不能有孕。
或许是心怀愧疚,入宫后皇帝对华妃更加纵容些。
窗外雪已经停了。
华妃靠在皇帝肩头,心中对玉姝的恨意滋长。
“既如此,臣妾自当听从皇上旨意。”
话虽如此,但她内心深处的打算只有她知晓。
三月中。
皇帝打着看望三阿哥的幌子来蕰椒房被皇后等人撞见。
正逢前一日齐妃犯了头痛。
皇后这日便跟着几个关心齐妃的姐妹过来看望。
皇帝刚踏进蕴椒房的门,就听到了皇后过来的传话。
他冷笑两声。
这些人管得是愈发宽了。
玉姝倚在门边,嫣然一笑,“皇上立齐妃姐姐做靶子,还不兴人反抗吗?”
经过二十多日的相处。
皇帝举止不再那么轻浮,真正做到了守礼,平日过来多是陪伴。
两个现代人用古人的形式相处。
忙时皇帝批阅奏折,她在一旁静心练字,闲时赏花听雨,沏一壶茶窝在软榻上。
倒意外地谈得来。
尽管彼此都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伪装古人,但三观思维相投,即便是不涉及任何朝政大事,单是兴起谈起玩乐诗文,亦能让彼此忘却时间。
在日复一日中,倒让皇帝真有一种回到现代,谈了个年轻自己许多岁的小女友。
相处没有等级界限。
更像是年轻情侣,偶有玩笑,小打小闹的嬉笑不断。
皇帝能很明显得察觉到她的态度日益软化,曾经刻意的魅惑,变成了日常相处中不经意的柔媚动人。
就像此刻,她仅仅是懒散得倚靠门边,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未施粉黛的面容,依然娇美,可明亮澄澈的眸子颇显纯净。
皇帝从来没有质疑过玉姝的美。
但此刻与她不经意的对视,让他心脏砰砰跳动。
直到眼前人嫣然笑着出声。
他才恍然回神,眼底无奈中透出的温柔,让苏培盛愣在原地。
“也不知朕是为了谁,玉儿可要替朕受罚?”
“哼。”她扭头轻哼,“皇上若是舍得,嫔妾甘愿受罚。”
皇帝失笑,抬手揉乱她额前碎发,“朕舍不得。”
不等皇后等人过来拜见皇帝。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了齐妃寝宫。
齐妃本就是装病,跟皇后演这出戏就是自己实在忍不下去了,又不想得罪皇帝。
见到皇后等人过来。
她便随意寒暄几句,还是支支吾吾委婉赶人。
“多谢皇后娘娘还有诸位妹妹们关怀。”
“娘娘,臣妾的确无碍,许是受了凉犯的头疾,何须这般兴师动众,臣妾受之有愧。”
“若是将病气传给了诸位姐妹,才是臣妾之过。”
她一长串话下来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的,像是在做贼一样。
皇后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
“这是什么话,本宫亦有头疾,难不成还是本宫传给你的吗?太医不曾说会传病,你倒是比太医更谨慎些。”
“本宫看你这般心虚,难不成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皇后声音威严,惊得齐妃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多言。
唯有眼神不断朝门外张望。
显得格外着急。
熟悉齐妃的人都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说出这么长篇大论,文邹邹的话。
就是为了给皇后做铺垫。
眼神里满是阴谋得逞的兴奋。
随后便听到夏冬春疑惑张望,“皇上呢,可是已经走了?”
欣常在耿直,“我方才还在门外瞧见小海子了。”
作为伺候皇上的小太监。
皇上走了,小海子不可能还在这边待着。
显然皇上没走。
三阿哥在一旁云里雾里。
几个嫔妃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既然皇上不在主殿,那必然是去了偏殿。
丽嫔和富察贵人以及夏冬春最先沉不住气。
怨恨的神情已经挂在脸上。
似乎下一秒恶毒的诅咒就要脱口而出,但碍于众人都在,硬是忍住了。
皇后环视一圈,见众人都染上了不虞之色才缓缓道。
“皇上踪迹岂是我等能窥视的。”
她话指夏冬春,夏冬春悻悻认错,随后皇后话锋一转,“不过我等既已到了长春宫,必然要先拜见皇上,剪秋。”
“奴婢在。”
“去请海公公进来。”
皇后话刚出口,便听到门外响起,“皇上驾到!玉常在到!”
这声通报,让众人脸色难看到极点。
算算日子,皇上来长春宫已经有了十多日。
这么久竟然都是去找了那贱人!
怨愤之余是疑惑。
那贱人既然承了宠怎么敢不去拜见皇后!
她们没人会想玉姝这么久还未承宠。
笑话,这可能吗?
待两道身影走近,众人齐齐行礼,“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玉姝则识趣站去一旁,“嫔妾参见皇后娘娘,见过诸位姐姐。”
她一身云青映黄梅裙衫,衬得人添了几分出尘。
“起来吧。”
皇帝淡淡吩咐,他略走两步,伸手将身边人扶起,速度之快竟比皇后更先反应过来。
“这便是玉妹妹吧,果真是天人之姿,比之菀常在也毫不逊色了。”
皇后为了遮掩尴尬,笑着打趣。
这时候提出甄嬛。
一方面是两人本就是姐妹,姐妹之间的比较再常见不过,另一方面便是提醒玉姝要识趣,皇上是靠不住的,前不久才盛宠了菀常在,玉常在觉得皇上能宠你多少时日。
皇后笑容亲和。
仿佛弦外之音是她人过度解读。
“嫔妾蒲柳之姿能入娘娘眼已是荣幸之至。”
玉姝的话是常见的话术。
却让皇帝下意识皱眉。
似乎是习惯了她平日里对自己隐含的不满,便格外不愿看她对旁人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