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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皇上还在意纯元皇后一天,有她这张脸在,总有得宠的时候,何必屈居人下。
届时便是卿妃也不见得能越过她。
毕竟活人如何能跟死人争宠爱。
娴贵妃见她不愿也不勉强。
若是知道甄嬛心里的想法,娴贵妃只会笑她天真。
皇上是天子,是明君。
若是乌拉那拉氏还在也就算了,宠爱个酷似发妻的女人不算什么,还能博得一番情真意切的佳话名声。
可是乌拉那拉氏是被那些清流文官一同弹劾揭发的。
其中就有甄嬛的父亲,甄远道。
即便这两年皇上远没有府邸那样宠爱姐姐,可是也没有无情到盛宠个间接害死姐姐的女人。
即便那个女人再像姐姐。
不愧是跟着皇帝多年的人。
宜修的想法很快应验了。
御花园内,甄嬛和皇帝偶遇。
甄嬛穿了一袭春意盎然的绿色宫裙,梳着小两把头,发髻缀着些简单清新的装饰,银缀流苏随着移动轻轻晃动。
“嫔妾参见皇上。”
她看见皇帝连忙请安,小脸白皙光滑,杏眼水波潋滟,垂头时,颈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雪白,看起来清纯无辜。
不曾有过大起大落的甄嬛。
满心满眼的还是小女儿情怀。
她渴望一段美好完整的爱情。
即便曾经的相处算不得融洽愉快,但她不介意与皇上重新来过。
“甄氏。”
皇帝皱眉,看了她许久,“抬起头来。”
甄嬛闻言慢慢仰起脸,一双秋眸似水,眼中饱含情意的模样,让皇帝怔了怔。
似乎他与纯元初见时,她也这般模样。
可不知是他本就对甄嬛感观不好,还是清楚这副模样曾是纯元的伪装。
如今看着甄嬛这副羞怯含情的模样。
他只觉得虚伪无比。
所以说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目前的皇帝还不曾靠回忆就纯元美化,也没有靠着美化的记忆发癫似的去收集周边。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的挚爱除了纯元,还多了个人。
因此对待甄嬛,他更多的是厌恶她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
是不是还抱着能替纯元承宠的下贱心思?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
就想起甄氏之前的轻浮,心里的厌恶达到顶峰。
皇帝一耳光甩到甄嬛脸上,“贱人。”
“纯元死了,你很得意吗?”
“是觉得朕就能把纯元的爱嫁接到你身上吗?”
被戳破心思的甄嬛被打懵了。
她顾不得突如其来的转变,捂着脸,连忙跪下请罪,“嫔妾不敢,嫔妾真心敬重纯元皇后,万不敢生出不敬纯元皇后的心思!”
言语间带着哭腔。
字字恳切。
却换来皇帝冷哼,“甄氏不敬纯元,贬为甄答应。”
苏培盛站在旁边感觉自己要完了。
果不其然。
才走几步皇帝就一脚踹在苏培盛腿上,“是不是朕太过纵容你。”
“皇上恕罪!”
苏培盛顾不上腿上的剧痛,连忙跪下请罪,“是奴才自作主张,求皇上责罚!”
原是这几天苏培盛看皇帝郁郁寡欢,生怕皇上一时想不开随了纯元皇后去了。
便突发奇想,想到了甄氏那张与先皇后神似的容貌。
心里有了计较。
因此今日才提出让皇上到御花园散散心,偶遇一下甄小主。
谁知道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滚下去领罚,若有下次,朕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路,全了这段主仆情分。”
“是,奴才这就去,求皇上莫要为此气伤了身子。”
甄嬛被贬的消息被传开了。
娴贵妃笑意加深。
安陵容像是毫不知情地继续躺在软榻上看话本子。
“娘娘,这个力度如何?”
紫玉替她按摩着肩颈,手劲刚好,春蚕在一旁给她喂了块蜜瓜。
“娘娘,马上就要再次选秀了,您怎么不急呀。”
“急什么,这延禧宫太清静,来些新人也好。”
富察贵人疯了后就搬去了冷宫。
夏冬春则早就死在了冷宫。
延禧宫上上下下,实在冷清安静。
安陵容舒展舒展身子,披散下来如绸缎般的青丝,包裹住曼妙身姿,她娥眉轻蹙,媚眼微勾,“春蚕,去告诉皇上,本宫想吃杏仁酥了。”
“欸!”
听到自家娘娘终于要开始营业了,春蚕马不停蹄往外走。
雕花木门一开一合。
紫玉眉眼低垂,额间碎发挡住了墨色瞳孔里的浓情,“娘娘,烛火晃眼。”
他替她将长发轻轻拢在身后。
安陵容不在意的随手拂开长发,“雪织如何了?”
“在舞坊学得不错,娴贵妃去接触了。”
“等她学会惊鸿舞,咱们就能准备出宫了。”
“是,都听娘娘的。”
惊鸿舞不好学,甄嬛自幼学习,也不过练得七八分相似。
雪织天赋确实高,但不曾系统学习过,又过了练舞的最佳年龄。
舞坊的人不愿意从基本功开始教她。
娴贵妃想要避开耳目,又要雪织舞得像纯元,恐怕需要两三年的功夫从头教起。
时间过得很快。
娴贵妃逐渐坐稳高位,华妃的盛宠趋势也逐渐成型。
曾经被安陵容略压一头的华妃,在时隔多年后体会到了原本就该属于她的盛宠时光。
年羹尧立下的汗马功劳,一时间无人匹敌。
唯有小将傅涯算得上追逐了年羹尧的步伐。
可惜两人关系平平。
年羹尧好大喜功,为人张扬跋扈,多次给傅涯难堪。
“本将听说你无父无母,不如认本将为义父,哈哈哈!如何!”
傅涯算得上是一匹黑马,让年羹尧难得有了忌惮之心。
听闻傅小将军家中父母早逝,已无亲人。
年羹尧脸色浮现嘲弄轻蔑之色。
这般单薄的家世,无人帮扶,走到这个地方已经到头了。
“年将军慎言。”傅涯神色淡淡,平缓的眉眼下是深沉的锐利,“祸从口出,年将军若能在负重练武之余,多读几本书陶冶性情,想来对年将军颇有助力。”
“放肆!”
年羹尧突然暴喝,吓得身边人一个激灵。
傅涯则平淡地与他对视。
在他挥拳过来时,微微偏头躲开。
“大殿之上,年将军未免太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傅涯语气淡淡,仿佛不是在挑拨离间,而是义正言辞地劝解。
“胡言乱语!我年羹尧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岂容你这种卑贱小人攀咬!”
此时大殿之上已经围满了人。
倒是有几个劝说的,但更多的是对年羹尧大呼小叫的习以为常。
“哦,是吗。”
傅涯眉梢带上冷意,眼下的细痣颇显妖冶,他扬唇一笑带着这些年被浸没的痞气,“那傅某,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