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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谭耀伦幽然苏醒,额际传来隐隐的痛楚,是喝太多酒的证据,昨夜的激情也一并回笼。
向来行事谨慎的他,居然犯了两个禁忌--碰了处子之躯、没做防护措施,还失控的
他别过头,身边已空无一人。
走了?!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诧异她竟然不声不响、不告而别。
疑惑她究竟抱持何种心态,与他共度一夜?是否真的不介意把第一次献给他?她对他很反感不是?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浮沉,深深迷惑住他。
忆及她臣服在他怀中的媚惑妖娆模样,他竟像个气血方刚、欲求不满的年轻小伙子,猛地起了生理反应。
女方失去那片珍贵的薄膜都能若无其事的离开,他也不必在乎她的感受、也无须感到愧疚。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他给了她后悔的权利,并没有强迫她。
他霍然起身,裸着身子下床进浴室冲洗,强迫自己忘掉。
冲过澡后,他穿着浴袍出来,洗去疲惫,宿醉引起的头痛并没有消退的迹象,彷佛提醒着他昨晚铸下的错。
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烟,打火机却作对似的掉到地上。
他俯身拾起,赫然发现黑色床裙下,有一张折成豆腐大小的纸张。随手打开一瞧,英俊的脸孔倏地蒙上一层阴霾。
内容正是他拟定,征求“合约妻子”的广告文案。
明明已经遗失的东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套房除了他和定时打扫的欧巴桑外,不会有其它人进入。
不对还有一个人--
一个美丽又令人摸不着头绪的笨女人。
消息被刊登出来前,她曾到他的办公室,昨晚又在他房里过夜,东西很可能是她仓促离开时,不小心遗漏的。
只是,她如何取得文件?又基于何种心态暗中搞破坏?
她是主动这么做,抑或受人之托?
他烦躁的将十指插入发间,脑中浮现许多可能,唯一肯定的是,绝对和她--辜允玥脱离不了关系。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她,当面把事情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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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露天咖啡座,享受着南半球的热情阳光,辜允玥啜饮着黑咖啡,浓烈的苦味自口中蔓延至心底。
离开台湾后,在巴黎住了一些时日,阴寒湿冷的气候将她困在饭店里,哪儿也去不了,让她原本晦涩的心情发了霉。
于是,她毅然决然买了往澳洲的机票,迎向灿烂缤纷的夏日季节。
每天醒来梳洗、用过早餐后,她就换上泳装在饭店顶楼的泳池游泳,游累了就在躺椅上喝一杯冰凉的现榨果汁,翻翻杂志、晒晒太阳。
午后,便会开车到马场,享受骑马奔驰在旷野的无拘与自在,或是尝试玩滑翔翼、高空弹跳等等,越刺激的活动她越喜欢。
总之,就是努力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竭,无暇胡思乱想。晚上入睡前浅酌几杯,才能酣然入眠,一觉到天亮。
偶尔,当感到心痛、难过与不甘,她就会大哭一场,直到累着睡去。
这是她目前治疗心伤、遗忘过往的方法,虽然很鸵鸟,可是却也很有效。
至少,她不再动不动就感到心痛如绞,必须借着大量酒精麻醉知觉,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就算她消失在世上,除了父母外,没有多少人会因为失去她而悲伤吧。
允玥自嘲的暗忖着,美眸忽而黯淡下来。
“总算找到你了。”
身后,蓦地响起操着标准中文的戏谑男声,低沉醇厚的嗓音撞击着她的心脏,背脊僵直。
是她听错了吗?!
半晌,没再听见对方开口,她攒起眉,以为自己产生幻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回头一探究竟。
“好久不见。”
抬起头,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孔映入眼帘,一瞬间,她忘了呼吸。
“你可真会躲。”谭耀伦嘴角斜挑,横眉竖目的盯着久违的容颜。
允玥无比震惊,怔愣良久才调回视线,装傻道:“我们认识吗?”
他找她?为了哪桩?心不由自主的狂跳。
“我可是你第一个男人。”他加大音量,故意用英文说。暧昧的口吻果然引来其它人的侧目。
她的双颊蓦地发烫,沉声反驳。“你认错人了。”语毕,抓起包包准备走人。
谭耀伦并不急着拆穿,仅是睨着她仓皇逃逸的倩影,不加以阻止。
如果她以为佯装不认识就能撇清一切,那么,她未免太过天真,也太低估他的能耐。
打听她的下落已浪费他太多时间和精神,这一趟,他绝不空手而回。
谭耀伦勾起笃定的笑容,迈开自信的步伐,踏上饭店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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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
她美好宁静的日子,因为他的出现,彻底被打乱!而始作俑者正坐在她对面,悠哉的看着报纸、吃着早餐。
她不想老是关在房里,快闷坏了。
无论去到哪,他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面前,虽然没说话,但他的存在已严重影响她的生活和心思。
“你到底想做什么?”辜允玥瞪住他,尽量平静的问道。
谭耀伦置若罔闻,若无其事的看报纸、喝咖啡。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蕴藏怒气的星眸更形闪耀。“谭耀伦!”
放下咖啡杯,他触及她充满敌意的目光,扬了扬眉梢,不疾不徐道:“跟我说话?突然想起来我们认识?”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见到他,也不想跟他讲半句话。
“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允玥不理会他的揶揄,道出连日来的疑惑。
他抓起餐巾轻拭嘴角,彷佛听到无聊的笑话,摇头嗤笑。“我跟着你?”优雅的交迭长腿,靠向椅背。“饭店是你的?”
这男人总是轻而易举就惹她生气。“少强词夺理。”她忿忿然的驳斥。
谭耀伦敛起笑,神情转为正经。“那我们就来谈正事。”从西装暗袋取出一张折迭整齐的纸,摊开在她面前。
她顺势瞄了一眼,陡然一悚。
他仔细观察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光芒,确定他的臆测。
“这东西与我何干?”允玥克制住颤抖的音调,却止不了狂乱的心跳。
“是吗?”谭耀伦紧紧瞅着她,哂然一笑。
他若有似无的笑容令她极不自在,垂下眼,回避他过度凌厉的视线。
“当然。”允玥坚决道。
“可是杂志社说传真的人是你”他胡诌道。
“怎么可能?!”她忙不迭打断,对上他莫测高深的眼神后,才发觉自己太激动。“你别乱栽赃。”
“你以为那三脚猫的演技,骗得了我?”谭耀伦拉下脸,声音很冷、很沉,态度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丢下这句话,她又打算逃跑。“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他猛然拙住她的手,森冷的觑住她。“作贼心虚?”
手腕传来痛楚,允玥咬着唇,倔强的不开口请求他松手。“你这野蛮人,想用蛮力逼我就范?我不吃你这套!”
她不是被吓大的!倨傲的扬起下颚,毫不妥协的迎视他的黑眸。
“总比你这个背后放冷箭的小人好。”谭耀伦厉声道。“知不知道你这么傲,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允玥发现他凝重的表情,透着些许疲惫。不过,那是他咎由自取,她不会同情他。
“与我无关。”她矢口否认。“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做的?证据呢?”
透过加重的手劲,她能感受到他的怒气,但仍不怕死的挑衅。
他瞇起利眸,发自胸腔的声音格外低沉。“辜允玥,你最好老实承认。”
“我没空陪你发疯。”她企图挣脱他悍然的箝制,再继续周旋,她怕自己会泄了底
他们剧烈的争执,引来饭店经理的关切。
“我跟我的女朋友有些小误会。”谭耀伦以流利的英文,笑着解释。
“才不是!”允玥昂声指控。“我不认识他!他在騒扰我。”
两人各执说词,搞得经理不晓得该信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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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增加可信度,谭耀伦忽然将她搂进胸前,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允玥呆若木鸡的怔住,看在旁人眼中,两人俨然是一双登对的爱侣。
“打扰大家用餐,万分抱歉。”他煞有介事的转身向大家致歉后,几乎是强行将她抱离现场。
进了电梯,允玥忍不住大吼。“你这野蛮人,无赖!”
谭耀伦绷着俊脸,张开双臂将她困在电梯角落,嗤哼道:“这么凶、毫无女人味可言,难怪你的朕不爱你。”刻薄的在她伤口上洒盐。
美则美矣,女人该有的温柔与含蓄,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
她的脸色倏地刷白,心口彷佛被捅了一刀,疼痛难当。
看着她黯淡的神情,谭耀伦并没有报了一箭之仇的痛快。
气氛陷入异常的凝滞,静谧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不会向你道歉。”他率先打破沉默,冷漠的申明。
她忽而牵动沉重的嘴角,掩饰心里的落寞,赌气的大方坦承。“将你征求合约妻子的文件传真给杂志社的人,是我没错。”
他瞪住她,目光冷得想杀人。
“不过,我也不会向你道歉。”允玥学他的口气凉凉的说,摆明和他杠上。
叮!抵达谭耀伦欲往的楼层,电梯停了下来。
“很好,你终于肯承认了。”他笑了,眼底没有温度。冷不防拽住她的皓腕,步出电梯,往他的房间方向而去。
他的步履很快很急,她根本是被他拖着走,好几次都绊倒在地。
打开房门,他便粗鲁的将她扔向沙发。
虽然不是养尊处优的玻璃娃娃,但身为豪门千金,允玥从未遭受过如此粗暴无礼的对待,泪水在眼眶打转。
“那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低吼质问。“是谁支使你的?”
宽敞的空间回荡着他的怒吼,她不由得瑟缩了下。
她第一次见识到暴怒中的男人,气势原来如此骇人,自己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谭兆华?还是谭兆宇?”他追问。
他知道,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处心积虑想抓住他的把柄,借机想将他和他的母亲赶出谭家。
如此一来,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心腹大患,也就少两个人争夺家产。
他贪图的并非庞大的家产,而是争一口气、争尊严。总裁争夺战非赢不可!
“说!”他狂暴的命令。
她紧抿着唇,晶莹的泪珠却还是不试曝制的悄然滑落,仍倔傲的瞪着他。“我不告诉你。”
她学不会退让、柔软,总逼自己走上死角。
只有自己清楚,她其实缺乏信心,又不想被看透心底的脆弱,所以习惯用骄傲来武装。
她不想被瞧扁,于是逼迫自己表现得强势。
现在也不例外。
“你”谭耀伦抡起拳头,咬牙切齿的咆哮。
她要不是女人,他绝对会揍得她满地找牙。
不过,他不会就此罢休。
“不说也没关系。”他撇唇,别有深意的笑了。“你说,如果提供你的裸照给杂志社,会不会同样有卖点?”
允玥愀然色变,再也无法假装镇定。“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她很想说服自己:他只是随口说说威胁她,并不是真的在那夜拍了她的裸照。可是,她并不敢保证这个自负鸭霸的男人什么都没做。
因为太过吃惊,她没了主张,也失去判断。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咧开嘴,俊脸上净是得意的光采。
“卑鄙!下流!”她气急败坏的怒斥。
“你可以继续骂,只要我一通电话,你的照片就会立刻曝光。”他掏出手机,轻缓的语气令人头皮发麻。
“谭耀伦,你无耻!”她不甘心的咒骂。
即使她曾不爱惜生命,但却不允许尊严被践踏。
他倒想看看,她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扬起剑眉,作势拨打电话,证实他所言不假。
“我讨厌你的自大狂妄,所以才决定挫挫你的锐气。”允玥义愤填膺的冲口而出,激昂的口吻透露出她的愤懑。
谭耀伦皱起眉,沉吟了会,才开口确认道:“你的意思是,纯粹是你私人的报复,并没有人差使你?”
转念一想,以她执拗的牛脾气,不可能听从任何人的命令,是他把事情复杂化了。
她没有躲避他炯利的目光,但是他过度的冷静反令她惶惑不安。
“你是怎么取得那份文件的?”压抑住想向前掐死她的冲动,谭耀伦冷声询问道。
这回她聪明的没有唱反调,仅是暗自觉得问题跟他的人”样愚蠢。“离开你办公室前,在地上捡的。”
没有悬疑的内幕,事情的发生单纯乏味的可笑。
“该死的笨女人!”谭耀伦不理智的低咒。长脚一伸,重重踹了下茶几,发泄满腔鸟气。
允玥陡然一惊,将他沮丧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他费尽心思查出她的下落、千里迢迢飞到澳洲,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因为他一时疏忽,让一个心理不平衡的笨女人有机可乘,坏了他的计划,更可能导致他在总裁提名人选中被除名!
在事情尚未成定局前,他都有机会挽回颓势。
盯着她姣美的面容、凹凸有致的身材,半晌,一个新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既然她是罪魁祸首,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的目的达成,我要走了。”允玥站起身,迅速越过他身边,想尽快出去透气。
“就这样走了?”谭耀伦背对着她,声调平淡的教人摸不清情绪。“你的裸照还在我手上”
为了非赢不可的战役,无论使出任何卑劣手段都在所不惜。
闻言,她蓦地收回门把上的手,不敢置信的瞠大美眸,几乎是尖叫出声。“谭耀伦!你到底想怎样?!”
“想跟你谈个交易。”他旋过身,神色严肃。
“免谈!”她想也不想马上否决。“我不想再跟你有一丁点牵扯。”嫌恶的口气说明对他厌恶的程度。
他的眸子覆上一层冰雪,缓缓逼近她。“很遗憾,你一定要和我有牵扯。”
“神经病!”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直到背抵到门板,在台湾度过的最后一夜倏地涌上脑海,心猛然一抽。
“除了接受我的提议,你别无选择。”谭耀伦俯下头,在她耳畔低喃。末了,还晃晃掌中的手机,摆明要挟。
馨甜的花香钻进他的鼻腔,柔嫩的粉唇近在咫尺,他的集中力有片刻松散。
她的双眸喷着火焰,似要将他焚烧成灰。
“有必要,我还可以提供录像带”他笑得很无情。“辜家禁得起这样的丑闻吗?”
“朕会宰了你!”她的话是从齿缝挤出来的。
他嗤笑。“听起来,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根本没将她的警告当一回事,甚至扭曲她的意思。
“呸!”允玥有无限的后悔,把第一次给了眼前的无赖。
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吗?真是自食恶果。她悲哀的想哭,又想大笑。
没想到她也有被威胁的一天,感觉真的差劲透顶。再思及自己动不动就无理取闹,势必也同样令人唾弃。
垮下肩头,眼睛蒙上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总是惹得他心烦。
他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
“交易内容就是成为我的合约妻子,你只需替我生下孩子,合约就算结束。”他幽然地道。好像生孩子像母鸡下蛋一样容易。“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考虑。”
语毕,他主动打开门,在她离开前补充道:“时间到若没见到你,交易就算破裂,下场--你应该明白。”
他关上门,将她泫然欲泣的脸庞隔绝在外。
约定太草率,但他怕下一秒会忍不住,将看起来脆弱无依的她拥入怀中,狠狠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