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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李玉和今儿高兴,浑身前所未有的舒泰,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皇后了,这份喜悦要有人分享。
皇后啥都不懂,相夫教子有一套,但是,那都是俗人才干的事,如今,我都快成神仙了,所谓权利地位九五之尊就算个屁,妻子是好媳妇,今后还要双宿双飞天长地久呢,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半道上。
皇帝高兴,去了皇后的寝宫,叫婉蓉宫,养心殿这边,因为变成了炼丹场,皇后一气之下搬出去了,这老娘们儿,够倔的。
皇帝神出鬼没的进了婉蓉宫,甚至没有惊动宫女女官之类的,里间是一处宽大的卧房,皇后坐在床上,眼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文房四宝,皇后正一笔一划的书写。
皇帝径直来到皇后面前,刚学会的隐身之术让他兴奋不已,都到跟前了,皇后还没有发现,更令他得意忘形。与皇后并肩而坐,吹一阵风,桌上的纸张便哗啦啦的刮飞,掉落在桌下。皇后左右看了看,从另一面绕过桌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纸,重新码好,刚要坐下,又是一阵小风,纸张到处乱飞。皇后终于变色,左右看,又跑到卧房门口,推开门左右看,门口的宫女见皇后有些神色不对,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摇摇头,退回屋里关上门,又将散落的纸张捡起来放在桌上,拿过砚台压住,这才坐回到床上。
只是,没有坐在床上,是坐在一个人的怀里,胸前还有两只咸猪手。
皇后慌张,用力挣脱,挥手一巴掌,却被那人抓住手,然后二话不说推倒,言语轻佻:“娘子,想死为夫了!”
皇后这才确定是那个烦人的死鬼,只不过今天是抽的那股子风,居然如此邪性?皇后顿时想起皇帝的种种不好,心中烦躁,推开皇帝,冷言冷语:“皇帝大神,今儿修炼完了?”
皇帝突然有点扫兴,那股子邪火也烟消云散,冷声道:“朕是不是给你脸了?”
皇后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皇帝,摸着皇帝的脸,柔声道:“皇帝日夜修炼,若是枯燥,臣妾会陪着皇上。”
皇帝叹了一口气:“皇后多虑了,朕可是充实的很,长生道人不愧是修炼长生术法的人,朕这些日子,感到格外的精神,真有飘飘欲仙之感,隐隐约约能看到仙人门了,成仙得道也指日可待!”
皇帝失去了兴趣,站起身,随意拿着桌上的纸,看了看,道:“这些事情让大臣们去办,你就不要操心了,再说,一国政体,岂能让后宫说了算?不像话!”
皇后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而是说道:“皇帝欲求长生之道臣妾理解,但是,当初无双国师赐给我们的机缘即便不能超凡脱俗,但是长命百岁甚至几百岁也不是奢望,皇帝何苦另寻他途?再说,若是被无双国师知道,说不定心里会有隔阂,还请皇帝三思。”
皇帝摇摇头:“我儿乐天与并肩王修炼,已经走入仙境的门庭,我就算是个凡夫俗子,但是,我也想长生不老,何况我们就一家三口,永远相伴是我的梦想。但是,无双国师给我的仅仅是一辈子而已,我不甘心,你难道就甘心?他不给我,那我就另辟蹊径,这没有对不起他,也与他无关!”
皇后不敢过分劝说,前几次的劝说已经让皇帝越来越逆反,若是再强劝,只会适得其反,又换了话题:“陛下言,后宫不得干政,确实如此,臣妾也尽量推脱。但是,三公六部的人因为陛下长期不上朝,终究还是缺了最后拿主意的人。朝中大臣都盯着权柄,谁也不好意思或者说不敢出头,最后把责任推到我这里,臣妾虽然不想干政,但是实在拗不过那些大臣,这才有些事情不得不替皇帝拿个主意。若皇帝不准,臣妾推了便是!”
皇帝这才消气,随意拿出桌子上的纸张,看了看,突然问道:“礼部尚书辞官?这又是谁的主意?”
皇后陈蓉叹气:“皇帝久不上朝,朝廷人心思动,以前从未显现过的的派系现在又有站队苗头,三公之一的陈公仆太尉乃是我娘家一脉,而另外一位老亲王李尚成则是皇帝李氏一脉,还有一位不管事,三公之二因为脉系不同立场不同,下属六部可不就纷纷站队了。臣妾之所以结果烫手的山芋,也是为了稳固朝政着想。大凉国新纪已有十七年,可以说国泰民安,臣妾不忍这种局面被破坏,所以,平衡两派图的是一时安稳,待皇帝大功告成亲自主持大局,那时,大凉也不至于乱哄哄。还有,臣妾当初想劝李婉出山,但是,李婉好像对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去西陵那边守陵去了。连山王李玉山为了避嫌,回到了连山,说是要过隐居生活。眼看朝廷的四梁八柱都走的走避的避,偌大朝廷有分崩离析的迹象。陛下,您还是早点出来吧,修炼也不耽误朝政啊,臣妾实在不忍心,好好一个大凉就这样乱了!”
皇帝点头,皇后总算把心放在肚子里,皇帝终于回心转意了!
皇帝本想去大殿去看看,又没了兴趣,转身又回到养心殿,长生道人不在,皇帝就坐在蒲团上,拿出一颗丹药,吞进口中,闭目打坐。
从张武开始就跟随皇帝李玉和的影子护卫风无痕悄悄来到皇帝身边,皇帝睁开眼睛,看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有些不高兴,问道:“何事?”
风无痕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陛下,我总感到不对劲儿,您的身体龙脉精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新的气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还有,无双国师为您灌注的紫气也不见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您,您的气色似乎很好,但是,我总觉得事有蹊跷,还请陛下留意,特别是您练功的时候,注意观察自己的内息,看看有无异常!”
“噢,这件事啊,你多虑了,现在朕感到前所未有的好,运功时,脉络畅通毫无滞涩,并且动力澎湃,宛若有无数神龙在体内涌动,爆发之力相当强悍。而且,做观想调息很快便能入定,要不了多久,我想,我可看到仙境的门槛!”
风无痕不敢多说,悄悄退了出去。迎面看见长生道人正站在门口,他毫不怀疑长生道人已经听见了他的话,有些不自然,但是,长生道人却不以为然,笑道:“风先生多虑了,修炼万法,万法归一,最终都是得道求长生,只不过路子不同而已。我给皇帝的修炼秘诀,肯定与别的不同,但都是找到天人合一的路子,这一点,风先生不用担心。”
长生道人关闭了房门,风无痕无法,不过这些日子,他从西陵李婉长公主那儿听说一些事情,长公主李婉派人来说是要见他,说是那件事要当面商议。
西陵乃是皇家陵园,长公主李婉隐居在这里,除了躲避那个如走火入魔的皇兄,还有就是她手里的无双商行最近看到了一些苗头,那就是张武的事情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前一天,张武无双商行解散,这事还没有传到皇宫,但是,李婉先知道了。
因为她是无双商行的人。无双商行,遍及五洲,消息灵通,何况还是无双公子亲自下令,整顿各地无双商行,只不过处于秘密阶段。
而风无痕,除了是皇帝的影子护卫,还是李婉的刺客!
风无痕身化清风进入李婉的居所,李婉知道风无痕已经到来,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你去户部尚书府庞寅家,将庞寅秘密带过来!”
风无痕又化风而去,片刻便来到了户部尚书府,找到庞寅家的一处密室,有三个人在一起密谈,其中两位风无痕没见过,庞寅似乎有些不高兴,而那两个人正在喝茶。
庞寅说道:“银子和物资都已经偷偷运过去了,也是你们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怎么?没完没了了是吗?”
一位留着些许胡须的白面人,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高鼻梁的人,放下茶杯,说道:“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西边古道那条路被无双商行的人堵得死死的,生意难做,我们可不得另想办法?再说,生意的路挡不住,西圣天和清明天下这边总得做生意,总是这么堵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们还得依靠你们做点买卖,这进不来回不去的,我们也没办法,总得冒一些险。”
庞寅冷冷道:“恐怕你们不是做生意,你们偷偷地将你们的人塞到各处,又花钱收买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还鼓动哈尔海李诞那边秘密组织军队意图谋反,你们要的可不仅仅是那几个钱,而是一整条商路,甚至要一国之地。这些年有无双商行压着你们,你们跟老鼠一样眯起来,怎么,现在看到机会了,哄骗皇上,冒名无双商行作乱,你们可知,若是被并肩王知道了,你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势力不怕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那人冷声道:“庞寅,别放肆,我提醒你,你的家人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庞寅顿时萎了下来,叹口气,道:“把话说明白些,到底要我做什么?”
......
小双探知宫内情况,就盯住了长生道人,将一丝神识附着在长生道人身上,神秘势力小心翼翼的潜伏,但是,不会没有一点动静,特别是当张武的信息传来,这个神秘势力便有所动作。
凉州城这些年变化不小,穿城而过的那条大河依旧奔腾徜徉,羊皮筏子小船上,小双坐船头,两眼盯着前方一艘大船,手里掐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如同百无聊赖的旅人,悠闲的看着初夏风光。
撑船人是一位面色古铜的汉子,因为是顺流而下,那汉子便也坐在船头,一手拿船桨,时不时的拨动一下船的方向,手里掐着一只烟杆,吞云吐雾。
汉子看着小双手中的酒,有点眼馋,一直有话没话的搭话,离不开一个酒字。小双知其意,拿出一坛草原烧酒,递给那汉子,那汉子高兴的有些结巴:“这怎么好意思?收了你的船钱,还要白蹭你的酒,这事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双笑道:“在下是个走江湖的书生,别的事都是一事无成的,唯独走的地方不少,更喝过很多好酒,这草原烧酒,就是我的草原大哥们送给我的,草原汉子,心直口快,待人真诚,就像这烧酒,一个劲头,就是辣,绝没有其他的味道。”
那人打开酒坛,小心喝了一小口,果然入喉辛辣,一股酒线穿喉直入脏腑,如火烧火燎一般,两只眼睛都如同喷火,但是,劲头一过,五脏六腑那种舒服的感觉令他长舒一口气:“这酒,虽然喝着口感劲头大,但是,可去体内邪寒,像我们这种走水的,早已湿寒入体,这种酒简直就是湿寒的克星。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叫做良药苦口利于病,哈哈,这酒就是那种良药!”
小双又拿出两坛酒,放在艄公身边:“没多少了,大哥若喜欢,就收下,别嫌少。”
那汉子愣眉愣眼,这才想起要看看这年轻小伙是从哪里变戏法一样变出来的酒,小双简单的做出个笑容,也不解释,看着前边那条楼船一样的大船,问道:“这种船一般是干什么的?仅仅是观光赏景?”
汉子喝了一口酒,放下酒坛,看见水流变得有些湍急,急忙站起身,双手持浆,把稳筏子,说道:“你说那艘船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船,那是凉州官船,是招待外来的贵宾用的观光船,说不准船上有什么大人物招待客人的,咱们还是离远点好,那船上都有护卫的,强弓硬弩都有,跟的太紧,会被不讲理由的射杀,这事也不是没有,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算了,离远点儿吧!”
筏子慢了下来,小双也不急,小筏子虽说一直跟着那艘楼船,但是,小双在船里这小筏子就跟没有一般,只是船家不知道而已。大船出城五十里左右,在一块宽阔水中岛靠岸停泊,小双则是选择另外一处僻静的芦苇荡下船,消失在芦苇荡中。
到了岛的中部,则是一片广阔的沙滩,沙滩中有和黄沙一样用黄泥砖建筑的房屋,一片片,极有特色。这片位于沙滩上的建筑,似乎远离尘嚣,格外静谧,就算是白色的水鸟,起落均悄无声息,与远处水面上空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处大房子,外边有人支起大锅,锅内有新鲜的大鱼,一张巨大的遮阳伞,下方是一张桌子,桌上琳琅满目,有酒有菜。
从大船上下来的人来到这里,相互谦让就坐,长生道人坐在下首,而正位是一位卷发鹰钩鼻的西人,几人喝着酒,看着风景,很热闹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