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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坚壁清野的策略也并非不能破,只要蜀军尽快地拿下晋阳,匈奴人的诡计必然会全部落空,但关键是如何才能速取晋阳。
右贤王刘猛的麾下,可是有着十万精兵,而且刘猛放弃了匈奴好野战善骑战的一贯作战风格,玩起了阵地战,深沟高垒,免战高悬。匈奴人也知道蜀军火器的厉害,长安城就是这么丢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把所有的军队都一昧地放在晋阳城内进行死守,而是在晋阳周围,建立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据点,全部深挖壕沟,筑垒砌墙,以为长期地久守,这样大大小小的据点营寨联结起来,在晋阳的周围形成一个保垒群,蜀军如果想要攻打晋阳,首先就必须要突破这些据点。
蜀军的火器虽然厉害,但也并非就是万能的,在对付匈奴人星罗棋布的这些据点之时,往往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梗阳地域狭小,十几万大军云集于此,确实显得很局促,刘胤屯兵北营,在中军帐内,召集众将议事,商议如何进取晋阳。
傅佥率先道:“我军劳师以远,粮草辎重补给困难,而匈奴似乎也知道这一点,采用坚壁清野的办法来对付我们,末将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扫清匈奴人在晋阳的外围据点,攻下晋阳,才能打破匈奴人坚壁清野之法。而要打破这些据点,也唯有强攻,集中优势兵力逐一横扫之。”
罗宪摇头道:“强攻的方法并不可取,昨日我亲赴前线,查看了一下匈奴人的据点,这些据点规模大小不一,驻守的人马大到五六千人,小到一两千人,但每一个据点都修筑地相当地坚固,深壕高垒,如果我军采用强攻的手段,必然会造成大量的伤亡,更何况取一两座据点容易,但要想将晋阳周围这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据点挨个拨除的话,绝非易事,每个据点之间,可以相互增援,攻一处而十处应,我军很可能有腹背受敌之虞。”
傅佥道:“强攻硬取确非良策,但我军已经做了试探性的攻击,匈奴人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龟缩在据点里,死活都不出战,我们也是无计可施,如果一昧地僵持下去,战局必会对我军不利。”
张乐道:“二位都督,与其在这儿争论,倒不如打上一番,匈奴人要当缩头乌龟,那么我们就把他们的乌龟壳子给敲烂了再说。”
众人是哄堂大笑,帐内的紧张气氛顿时也是缓减了不少。
刘胤此刻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战场之上,确实需要好的计谋,一条妙计往往可以扭转乾坤。但更多的时候,战场上考较的还是真实的战力,赫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一场战争能不能打得赢,考验的是双方的综合实力,在许多无计可施的时候,比拼的就是双方真正的战力,明刀明枪的决斗,这样的大战更能体现双方的真正实力。
虽然蜀军自东渡以来,一路势如破竹,并成功地重创了刘延年的军队,但对于实力雄厚的匈奴人来说,这点损失算不得什么,光是晋阳一带,就盘距着匈奴人的十万大军,足以和刘胤的全部军队相抗衡了。
而且这十万大军并不是匈奴人的全部兵力,匈奴人的主力,尚在司州和冀州与晋国的军队进行交战,所以说匈奴人的实力是相当地可怕的,如果不能趁其尚未回头之时而果断地拿下晋阳,接下来的仗就会打得更加地艰难。
今天的议事,诸将的意思都是倾向于立刻向晋阳发起进攻,行百里而半九十,晋阳已经是近在咫尺了,这个时候蜀军没有理由来退缩,既然匈奴人铁了心地要死守,那么蜀军就必须要打破他的防御,按照张乐的话,那就要破除掉那只乌龟的壳子。
刘胤立刻分兵部属,一路人马由罗宪率领,渡过汾水向东扩张,尽管匈奴人采用了坚壁清野的招儿,但蜀军并不意味着就不再进取,相反的,蜀军必须要扩大自己的立足区域,仅仅占据着梗阳这片弹丸之地,并不能让蜀军施展开拳脚。
另一路人马则由傅佥和刘胤共同指挥,从梗阳出发,向北推进,采用诸点硬拨的方式,打破匈奴人的乌龟壳子。
罗宪的那边的进展倒是十分地顺利,匈奴人在汾水以东的几个县搞坚壁清野,将本地的驻民驱逐一空,能烧的全部烧掉,能毁的全部毁掉,不给蜀军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所以,这在片无人的区域之中,蜀军的进展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在榆次、祁县、阳邑三地,很快地就拿了下来,不过就连县城都被匈奴人给焚毁了,蜀军已经很难再找到栖身之地了,只得在荒郊野外扎营安寨。
而刘胤和傅佥的攻击军团,进展的并不太顺利,匈奴人显然有着充足的准备,在每个据点都充放着足额外的粮食和武器,而且每个据点都修筑的十分坚固,匈奴人的守军更是相当地顽强,面对蜀军汹涌而来的进攻之势,匈奴人充分地发挥了壁垒的优势,将蜀军死死地挡在外围。
这些堡垒并不是匈奴人临时兴建的,而是在长期地在汾水河畔驻扎时,陆续地修筑而成的,坚壁清野的策略让匈奴人放弃了汾水以东的那些据点,但汾水以西的这些据点则派重兵坚守,以抵御蜀军的进攻。
每一座坚固的堡垒要拿下来,蜀军就必须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可以说每一个据点都是攻坚战,这样的战斗损耗,是蜀军所无法承受的。
所以蜀军的进程非常地缓慢,连续的一个多月,蜀军才得以攻克十余座据点,向前推进了二十里,但距离晋阳,还是相当地遥远。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更加令人沮丧的消息,刘渊率大军回援晋中,先锋部队已经到达了屯留,局势顿时变得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