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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学校,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该听什么。我背着债务,逃的课比所有人都多,几个班大部分男同学都替我点过名。我没学什么东西,挂科的挂科,最可怕的是英语四级没过,我将得不到毕业证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决定去看英语,明年六月毕业,我要考过去,最起码,我要拿到毕业证。
这半年过得如同蜗牛散步,没了期待,没了漏*点,只有无法形容的难受。宿舍成了我害怕逗留的地方,他们几乎都或明或暗地提醒过我。由于盲目的自信,我看不起他们,我以为毕业就可以轻松地进入上海工作了,不必像他们那样四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动用一切可以用的关系和背景,过猪狗不如的生活。当时的狂妄自大与现在的悲惨处境相比真是太讽刺了。我更多的时间是在发呆,渴望远离尘嚣,到一个既原始又荒凉的地方去,谁也不认识我,谁也不知我为什么来,一个人流浪。
准备考英语成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使我起早贪晚地躲在自习室里,尽管看不下去。准备各种考试的人是那样多,以至于自习室都十分抢手,考试结果出来了,我仍然没过。
大四了,感觉大家都很不一样。蔡勇俊、江盛强、顾黎民和李星星,加二柱两口子都奔赴在考研的路上,杨子坤的父亲已经安排好出国留学,他要去德国。周大可的母亲神通广大,给他找了个北京的工作,据说相当不错。林林回南方老家。金垒的土皇帝爸爸成功地把他留在了本市,他在论文库里东拉一段,西找一块地抄着,发愁毕业设计的问题。我就这么混日子,不找工作,我没钱没关系,成绩好多不及格,难度太大。我已经想好了,读第二学位,两年学完,大四读一年,毕业读一年,到时候再找。
我想起以前大家在一起谈天,我说刘二柱的话:“他有什么呀?除了陈颖芯他一无所有。”言犹在耳,真是无地自容。我有什么呢?最起码,他还有个陈颖芯呢!
大喇叭张国庆当然也没过级,他大概是同年级里脱课数唯一与我不相上下的人。但是我们很不同,他是校园网的元老,从三个人小打小闹,到成为有名的大网站,一步步历练成熟。现在光网站上的广告就收入可观。他一直在外企里做程序,有时被请到其它大学给电子系的学生上上课。人还没毕业,主动找上门的公司就不少。他也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但是他钻进了计算机领域,并小有成就。
于是每天我和张国庆一起上下自习,为过四级而奋斗。太久没有看书了,拿起词典我很高兴地发现我还是喜欢学习的。对于基础教育如此完善的国家来说,能够凭实力考入大学的学生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
考完试出来,我们都很高兴,觉得这回差不多,最后证明我们感觉没错,真的过了,尽管我不明白学校为什么非要求我们过这个糟烂玩意儿。张国庆把手搭在我肩上“兄弟,走,哈一杯去!”我们去大汉王吃每人五十元的烧烤自助,到底是大喇叭,金垒最多请我们吃二十八元的。
吃饭时我一直在灌啤酒,我不是爱喝的人,也不知道自己量有多大,就是心里难受。后来怎么回的宿舍我都不清楚,杨子坤说我哭了。我楞了半天,我怎么会哭呢?
过了几天,张国庆来找我“小冷,我在网站住,一个人怪没意思的,要不你搬过来吧!”我当然应允,马上就把东西搬过去了。
网站在第八宿舍的顶层,多出来的一个阁楼。原来据说是建筑系的画室。面积很大,有三间。最大的房间当然摆满了电脑,是工作室;另一间稍小,放着锅碗瓢盆等杂物,大家吃吃喝喝兼打牌的地方;最后一间十分小,摆两张床就只能侧身进出了,弥漫着一股臭味,也没办法,它没有窗户,长期开着灯,这是我们两的卧室。网站只有六七个人,他们不住这儿,后来我才理解他们不住这儿是有原因的。
网站上网真是太方便了,灯都是彻夜不熄的。时间长了,我发现学校给了我们许多优待。比如回来晚了,说是网站的工作人员,从来没人拦你,因为也给学校创收嘛。学校每年都会给网站几个保送研究生的名额,只要成绩不是太差就可以。想想一个班那么多人争那一两个名额,我在心里感慨不公平的事到处有。
电脑摆在这里,我疯狂熬夜上网,生活开始不规律。有的时候也是没办法,张国庆常带不同的女孩子回来,有学生,也有社会上的,他已经不是学生的心态与生活方式了。张国庆比我们优越的地方不仅是有钱,当年理工大学风采大赛国庆是亚军,虽然大家都觉得他各方面比冠军强多了,但冠军是校学生会主席。谁都明白学生干部与领导之间的关系,互相依赖,彼此利用,干部多拿荣誉为自己毕业推荐添加筹码,多给点甜头他就会更加努力地帮你监控草根阶层学生的动态。所以张国庆对女人的杀伤力至少是三星半,他是特有希望的潜力股。像张朝阳之类才是五星。
每次张国庆带女人回来,我就通宵上网。我在论坛上开了个版面,把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一章一章地敲上去,全部置顶,直到和苏菲在一起后才换掉。打字时就像重温与李白相识相恋的过程,心里又酸又苦。
国庆有时带回来的女人是嗓音高亢型的,就不可遏止地听到些不该听到的东西,这时我也很亢奋。**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尤其是有过性经历的人,压抑苦闷就更难过。春梦一个接着一个,有的能看清人,有的看不清楚,无一例外的全是李白的脸,使我醒了更加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