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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两辆黑色的小汽车,快速的穿过人群,停在万国饭店的门口。前面的那辆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燕尾服,带着高筒礼帽的大胡子左右看了看,挥动自己的文明棍,一步三摇的走进了万国饭店。
“是他吗?”龙杰睁大眼睛,看着望远镜的镜筒。
黑娃也瞪大眼睛看着望远镜:“应该是他,刀疤可没人家这派头!”
“那就现在撂倒他,我们的事情不就算完了?”龙杰问马行空。
马行空从口袋里,翻出常三送给自己的一包洋烟。烟盒上一个穿着旗袍,烫着头,脸上抹的乌七八糟的女人正对着他微微的傻笑。放到鼻子跟前问了问:“还别说,这东西还真香,可抽到嘴里咋那么难受呢?”
黑娃笑道:“那是你不习惯,这东西比起‘土’,味道差远了!”
“黑哥抽过烟土?那是啥味道?”龙杰非常感兴趣。
马行空脸色一板:“怎么?你小子想死是不是?烟土这东西你们谁要是沾上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龙杰急忙呵呵的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大哥,就算死,我也不动那东西。”
“嘀嘀嘀”一连串的喇叭声将三人又拉回到现实中。龙杰急忙翻身坐起,趴在屋顶,把望远镜架到自己眼前:“大哥,来了,就是刀疤那狗日的,动手吧!”
“不行!”黑娃立刻说道:“崔爷有交代,这时候杀了刀疤,只会更麻烦!”
“咱管他呢!只要给嫂子报了仇,管他麻烦不麻烦!”
马行空道:“师傅他老人家吃过盐比咱们吃得粮都多,我信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答应师傅的事情我马行空绝不反悔。”
刀疤穿着一身宽袍大袖的日本传统服饰,腰里别着两把武士刀。短平的头发根根朝上,特意留出的一撮小胡子,更加增加了刀疤的凶恶。怀抱双手,紧锁眉头,两只眼睛上下翻飞,盯着每一个人面孔。
“这狗日的,真恨不得一枪蹦了他!”龙杰恶狠狠的说道。
马行空一句话没说,准星在刀疤的脑袋上上下游走。右手的食指已经放到了扳机上,只要他轻轻一扣,自己的大仇就算报了。他的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眼睁睁的看着刀疤走进万国饭店。
黑娃轻轻的呼了口气:“哥,你可把我吓了一跳,你看!”
就在离马行空他们待的地方不远,另外一家商铺的房顶上,一个人影一晃就失去了踪影。马行空警惕的用枪瞄准那里:“他们是干什么的?日本人还是德意志人?”
黑娃摇摇头:“都不是!我倒觉得像是玫瑰!”
“玫瑰!难道他们也来刺杀?”龙杰举起望远镜向那边望去,平静的屋檐上不见任何有人的迹象。
“我们下去,这里不是下手的地方!”马行空抓起枪,顺着房檐溜了下来。
黑娃和龙杰急忙跟上。三个人出了店铺大门,特意看了一眼刚才有人的哪家店铺,门口的招牌上赫然写着醉仙居。黑娃和龙杰对望一眼:“怎么这里也有一家?难道”
“进去看看!”由马行空带路,三人进了醉仙居的大门,这里也是一个僻静的小巷,做买卖的很少到这个地方来,现在又不是什么饭点,里面冷冷清清。不等小儿招呼,马行空三人就往二楼的雅间里来。
店掌柜一见,急忙上前拦住:“哎哎哎,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上面已经被人包了!要吃饭就是楼下,不吃饭各位请便!”
黑娃把眼睛一瞪:“你他娘的就这么做生意?怪不得一个人都没有!”
“我怎么做生意那是我的事,和几位没关系!”店掌柜丝毫没有让步。
马行空抓住店掌柜的肩膀,往外一拨:“你给我让开!”店掌柜还带再去阻拦,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龙杰脸上带着笑意:“我大哥说的话比袁世凯的圣旨都惯用,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们不能上去!不能上去!”店掌柜越喊声音越大,楼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摆明了就是给楼上的人报信。黑娃一圈砸在掌柜的肚子上:“你小子识相点!不然老子点了你!”
李大钊倒背着双手,就站在窗前。窗户没开,透过窗户的玻璃正好可以将万国饭店门前的形式看的一清二楚。玫瑰就坐在桌边喝着茶,看到马行空进来淡淡的冲他笑笑。一把长枪静静的立在屋角的地板上。
“玫瑰!先生!你们怎么在这里!”马行空问道。
“你看看!你们看看,在咱们中国的国土上,这群豺狼谈论着怎么奴役中国的条件,可耻的政府居然不闻不问,可耻,可悲!”李大钊越说越生气,气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行空呀!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来坐下说!”
玫瑰给李大钊和马行空各倒了一杯水。“行空!你也是来杀这些强盗的吧!我没有看错,你是一个有血腥的男儿!”李大钊一仰头将杯中水喝了一个干净:“对付这帮豺狼就应该毫不手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马行空看着李大钊,见他如此激动。扭头问玫瑰道:“你们也是?”
玫瑰微微笑着点点头。马行空指了指房顶:“刚才在上面的就是你?”
“刚才机会不好!我才没有动手,被你看见了,见笑了!”玫瑰优雅的喝茶,一身紧身的连体衣,将她玲珑的曲线完美的展现众人的眼前。黑娃和龙杰再次审视这个妖媚的女人,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一个多面手,不但有一手飞镖的绝活,竟然还会打枪。
李大钊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我想清楚了,这里不是出手的好地方,如果再这里开枪无论是死了日本公使还是德意志公使,正好给了这些豺狼出兵的口实不行,得找一个更好的机会,最好是在他们租界里干这事比较好!”“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马行空点头赞同李大钊的说法:“日本租界在东面,德意志租界在南面,不如我们分开行动,我们去南面,你们去东面,只要有一家成功,日本人和德意志人的这场生意就做不成。”
李大钊想了想,对马行空微微一笑:“好!就这么办!最好就在他们进租界的时候出手,量他们也找不出理由找我中国人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