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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回来的时候,马行空等人早已被袁克定带走了。躺在炕上的韩萧墨声泪俱下,头使劲往炕沿上撞,请求张学良杀了自己,好替马行空等人陪葬。张学良安慰了几句,领着两个护卫出了皮货行。这时候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崔小辫。
崔小辫如今已经是马行空的师傅了,马行空被袁克定抓走,只有依靠青帮的力量,或许才能把人救出来。
崔小辫和张学良只有一面之缘,可老头子的记性出奇的好,一见面立刻就喊出了张学良的名字。双方没有客气的时间,张学良开门见山,将常三如何出卖马行空,以及马行空等人在中南海惹出来的乱子一五一十全都向崔小辫说了。
崔小辫静静的抽着水烟,一言不发。张学良有些着急,但也不好催促。过了很久,崔小辫慢慢的抬起头,问张学良:“你是说袁大公子将行空几人带回了他的府里,而不是警察厅或者军营?”
张学良点点。崔小辫也点点,淡淡的道:“张公子,您请回吧!这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行空连个袁克定和常三都对付不了,也就不配做我的徒弟!”说完,崔小辫起身往后堂去了,张学良喊了好几声,崔小辫理都不理,迈着方步继续往后走。
出了崔家,张学良还是没有猜透崔小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崔小辫不帮忙,就只好靠自己了。再次回到皮货行,张学良吩咐韩萧墨,将安插在京城的所有眼线全都动用起来,有关马行空和袁克定的任何消息立刻报告,他打算即便搭上苦心经营的京城情报机关,也要救出自己的大哥。
坐在袁克定算做豪华的府邸里,马行空有些纳闷。出来进去的士兵和老妈子、仆人将一盘盘精美的饭菜摆在桌子上。这些东西别说吃,有些连见都没有见过。扑鼻的香气精美的造型,让这些从浑河来的土包子直流口水。
众人都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也有些忍不住。袁克定呵呵一笑:“各位不必客气,这顿便饭就是为几位准备的,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请吧!不用客气!”
众人还是没有动手,袁克定拿起筷子在自己眼前的一道菜上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各位好汉放心,绝对没有毒!”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马行空的话音未落,黑娃石头等人立刻动手。筷子已经成了多余的东西,龙杰最实在,双手齐动,最中间的那道烤ru猪的半个身子就已经放到了自己面前。有样学样,其他人也扔下筷子用手抓起来吃。
酒席宴上谁都没有顾上说话。他们一大早就被官军堵在皮货行,如今已经过了晌午,早就饿了。三下五除二,上好的酒席吃的干干净净,一旁的仆人全都抿嘴偷笑。不知道大公子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群饿死鬼。
酒足饭饱,仆人们奉上茶水,马行空打了一个饱嗝:“袁大公子可否给我一个解释,我们乃是统计要饭,而大公子非但不将我们送官法办,反而请我们吃酒席?”
袁克定淡淡一笑,放下茶碗:“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呵呵”刘五笑道:“大公子有话直说,我们都是粗人不喜欢这种官场上的勾心斗角!”
“好!果然都是爽快人!”袁克定使了一个颜色,常三领着仆人和一杆人等全都退了下去。常三看的出来,袁克定肯定要用这些人,自己的仇看来是没有希望了。他狠狠的瞪了马行空一眼。
闲杂人等走后,袁克定这才清了清嗓子:“马兄弟大闹总统府,此举颇为让我钦佩,哎!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各省督军、大帅手握重兵,拥兵自重,从不将民国政府放在眼里,可笑大总统竟然要逆天而行,要做皇帝,真可谓是自掘坟墓!”
马行空、刘五全都静静的听着,听袁克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中国大地的灾难和袁世凯的过错。袁克定擦了擦眼泪:“可叹,作为大总统的长子,不能说服大总统励精图治,还被人冤枉为大总统的帮凶,我心甚冷!”
袁克定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马行空真的听不下去了,其中很多话说的极其含糊,根本就听不懂。马行空打断袁克定的话:“大公子,您说的这些国家大事我们不懂,你就直接说,想让我们干什么?”
袁克定一愣,立刻止住哭声:“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各位,为了民国,为了百姓,我决定大义灭亲,请各位鼎力相助!”
“你要杀你爹?”石头吼了一声,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为惊讶!
“袁世凯不为百姓,和日本人勾结,妄图终结革命成果,复辟皇朝,天下得而诛之!”袁克定说的大义凛然。
马行空想了想:“这也不算什么事!既然袁大公子都能大义灭亲,我们也就做回好事!不过大公子,我想问问此事成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们想要什么?高官厚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是美女佳人,只要你们能想到的,我全都给你们!”袁克定大喜。
马行空摇摇头:“我也只要一个人!”
“谁?”
“刀疤,也就是那个野田一夫的日本人!”
“这?”
“呵呵!”马行空呵呵一笑:“怎么?袁大公子觉得为难?既然为难,那此事就此作罢,告辞!”
“且慢!”袁克定急忙拦住:“好!此事若成了,那个野田一夫我一定交到你们手里!”
俗话说的好,隔墙有耳,这一次也不例外。常三见袁克定对马行空如此客气,知道自己在天桥以后很难混了,不但崔小辫饶不了自己,袁克定肯定要回收拾自己。他绕过客厅,躲到后墙根底下,他要听听这伙人商量什么。
常三越听越觉得害怕。袁克定不但要杀大总统,还要杀日本人。惊的常三连路都不会走了。此地不敢久留,如果让袁克定发现,自己必死无疑。稍稍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常三回到前院。他的脑子里此刻不断的评估该不该向袁世凯告发袁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