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命人去寻蓝青

嵐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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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门照顾母亲的宋平安年事已高,蓝青是暗堂栽培的一等医郎,与二哥同年十三岁出师父亲便把他带回府内住着。

    “上回你说,用了那个药母亲会如何?”大哥发话。“迷神吗?呃,长期服用的话,会变得愚笨痴傻,短期对夫人的精神很有帮助。”蓝青恭敬地回答。“会不会有意外?”大哥再问。“我天天都会过来看夫人,不必担心。”

    “三弟你认为呢?”“呃母亲今夜说见到父亲”大哥与蓝青显然被这个答案感到吃惊。停顿后继续“她冲下床要去追,我使劲挡着才会有手上那些伤痕。”

    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母亲白天总是在哭,晚上也闹到累极才睡,不到一个时辰又马上转醒,日夜反覆折磨,我怕她撑不下去,”蓝青再三保证大哥才同意把迷神用在母亲身上,迷神是暗堂一款毒药,无色无味掺入起居饮食使人渐渐中毒。

    最后神智比五岁孩童还不如,蓝青先前建议过一回,被大哥毫无考虑直接拒绝,这次应该是看母亲在一个月内瘦得不成人形,还宣称见到父亲鬼魅,大哥被逼的无计可施,只得出此下策。

    “先用一个月,蓝青你得看着。”“堂主放心,夫人的身体我有分寸,只是让她睡得安稳,先把身子养回来。”大哥跟蓝青走后不久母亲便醒了。

    醒来居然还惦记父亲魂魄那事,用先前磨的低沉沙哑的嗓音吵着要找父亲,事不宜迟命人端来迷神,含着汤药用嘴度逼迫母亲咽下,她一直不听话,足足用了两碗才喂下一半,服下不久母亲果真开始沉睡,坐在床头靠着床板。

    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我也累了。不知不觉进入梦乡。盛夏早上的晨光闪耀刺眼,将眼皮照得热烘烘,睁眼一看什么时辰了?

    “母亲!”松了一口气,母亲还静静地睡在旁边,昨夜居然睡的如此沉,唤人进来洗漱端来早点,一面留意床榻上的动静,母亲这一睡接近中午时分,害怕出事,赶紧命人找来蓝青。

    “夫人只是心神操劳过度,一个月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三爷,别担心。”“母亲何时会醒来?”“睡够了就会醒!”蓝青挑眉看我“你不想让夫人多休息?”“当然想。只是担心那药”

    心虚地问。“不相信我?”蓝青医术精湛,只有面对大哥的质疑他愿意解释,其他人一律甩白眼。

    “夫人醒了再叫我来!”留下这句话,他便走了。坐在榻边用大掌抚过母亲的发际,巴掌大的脸庞削瘦,的确该让她多睡会儿,拿了两本书靠在床头看了起来,就这样母亲从中午又睡到了隔天清晨,足足十二个时辰才转醒,刚起床头发还散乱着。

    因熟睡而红扑扑的小脸,纤细的手指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模样特别可爱。放下书本凑过去柔声说:“母亲,你睡好了吗?”

    一扫之前的眉头深锁愁云惨雾,母亲居然娇憨的对我点点头,拿着拧好的巾帕从眉眼开始一寸一寸替母亲擦拭干净,简单洗漱一下侍女端上备好的燕窝,蓝青说母亲太久没有吃东西,先拿燕窝垫胃“我喂你吃。”

    舀一汤匙放到母亲嘴边。“我自己来。”“可以吗?”有点担心的问。母亲点头说可以。一小碗燕窝很快就吃好了,正准备抱起母亲到浴池,母亲小声说。

    她想自己走,想一想母亲多日没有下床走动,也好,牵着她的走到隔壁浴池,一只屏风隔开两个空间,我坐在屏风前朝外,能听见水声跟浴池里的动静。

    前几日母亲实在闹得不行,根本没办法全身洗漱,侍女今日花了比较多时间替她整理,也不急,拿着刚才放下的书继续读着。

    过了好一会儿兮兮簌簌一阵,知道侍女已经弄得差不多,放下书起身往里走。麻色细肩带棉纱质的上衣,下面搭配同样棉纱长裙,从挂衣架上取下鹅黄轻薄罩纱披在母亲身上,将系带绕两圈绑在腰后,用布把半干的长发挽起。

    虽然脸庞还看得出憔悴,这副焕然一新的模样显得清爽许多。不等母亲抗议直接将她抱回寝间,小圆桌上摆好粥搭配各式小食,把剁碎的羊肉盛进粥里,母亲乖巧的吃完。

    之后将垂腰的长发慢慢擦干,再用梳子仔仔细细的顺好头发,末了才用红色的系带简单的把头发束起。过了快两个时辰,母亲不吵不闹甚至一点伤心的样子也没有。

    那迷神当真厉害“该不会已经傻了?”紧张的看着母亲问:“母亲,你知道我是谁吗?”母亲皱眉“你不是皓儿吗?”仿佛我怎么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身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她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这摇头的样子不太像平常,有种说不出的娇憨。

    不放心仍把蓝青找来一次,再三反覆确认无事,蓝青只叮咛,目前药量较重,反应是这样子没错的,比较不灵活,记得不要让她受伤,因为痛感也相对迟钝,其他的无碍,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接下来完全按蓝青的指示用药,一切都很顺利,一个月的时间养着,虽然母亲的话明显少很多。

    不过终于回复到之前的润泽,腰不再瘦的硌手,或许以前的母亲还有一丝长辈的威严,服药后的她乖顺孩子气,完全如同与我平辈的少女,会歪着头跟我说话,单纯的睁着大眼睛对我眨巴眨巴没有防备之心,像只可爱的小兔子。对我来说虽然有点遗憾。

    不过吃药损伤过大,我们兄弟三人还是决定让母亲停药,经过一个月,或许她已经能接受父亲去了的事实。

    今天是停药的第二晚,母亲睡得有些不安稳,从陪伴母亲的第一天起,我通常坐在床头闭眼休息随时看着。真的累极就躺在旁边一张行军打仗的迭床,由兽皮铺成木头支撑可简易收起,起身查看母亲。

    她无意识的一直呓语着,不过还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睡得不踏实。第三天晨起,特别注意到母亲发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服药后的发愣是无法集中精神,今日的发呆像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说:“皓儿,我头疼!”

    朝太阳穴的位置按了按,替她揉了一阵稍微缓解之后,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早上通常都会带她到书房,今天特意改了先到校场看我习武,让母亲也能伸展筋骨晒点太阳。

    未到午膳时分,听见母亲突然问身旁仕女“相爷呢?他在哪里?”“糟了!母亲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放下手边的训练,走过去口头上还是试着安抚“父亲不在,等会儿带你找他。”

    “我要必里克陪我!”母亲略为焦躁的说。“待会儿父亲一回,立马告诉他,让他过来,好吗?”暂时被说服的母亲,虽然不满意我的说词,也只能点头,怕她突然狂爆将她带回房间,坐在床榻上她抱着锦被趴着。圆碌碌的大眼睛没有阖上,百赖无聊的等。

    霎时间她说了一句“你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整个人弹了起来,眼底的疑惑已然转变为既惊恐又愤怒的模样“他在哪里?”大哥跟二哥都不在府里,命人去寻蓝青,居然也刚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