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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累的没力气赶他走,但也恼火他到现在还折腾她。宋绵用胳膊肘抵了抵他的胸膛挣扎了下带着浓浓的睡音恼火道“陆清淮,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我明天还有课,你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吗?”
陆清淮环着她的腰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更紧的圈在怀里,他把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含糊道“乖,别乱动,我不碰你了。你睡吧。”宋绵眼皮在打架。
她含糊的应了声很快就又要睡过去,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际突然感觉侧颈有些热,然后就听到陆清淮声音很低很柔,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听到他问:“宝宝,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宋绵就好像是飘在天空的气球突然被人拽住绳子强行的又拽回地面,她瞬间就清醒了大半。陆清淮的声音迷茫而温柔,她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丝委屈和哀求。不是故意的装可怜,而是真的无依无靠所以想要抱紧她向她寻求安慰的那种委屈和可怜,他真的是太知道怎么招人疼了。也因此他的明知故犯也就更让人无法原谅。
宋绵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和他一样扭曲了,她对事情的接受能力一直在提高,对于分手后再发生关系这种事情绝对是为别人所不能接受的,可在他们这里。
他们从她又被抓回来起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不是情侣不是夫妻却一直做ài,以致今晚,从他的家里搬出来发誓要和他断干净,他们却又一次发生关系之后她的心里都没有什么波澜了。
一方面是和他做真的很舒服,另一面是她已经惯性的觉得早晚都会这样,或是一切就该这样,而对于他。
她不说认同他的观念,至少她已经可以理解,可理解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然后就是他所谓的回家。宋绵觉得她其实没有家。父母和弟弟三个人其乐融融住着的地方不是她的家,陆清淮那个华丽的囚笼就更不是了。
不过好一点的是她对家其实没有什么向往,对温暖对自由对未来也都都没什么向往,她一心的想要离开陆清淮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只是因为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个蜡烛一样的被燃烧,消磨殆尽。从那次见过父母之后她就失去了活力,整个人一直陷入负面思维的漩涡,她觉得一切都很糟糕,所以失去了希望。一直到现在。
就像她说的那样,现在爱不爱的已经不重要了。陆清淮的性格问题也变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自己,她想要好好的。
她想要快乐。宋绵良久的沉默,一直在理顺自己的思绪和想法,这也是她这一周一直在进行的工作,她站在一个分叉口,即将走向两个极端,要么堕落,要么重生,她要么变陆清淮的同类,重塑自己的价值观,彻底的堕落,和他在地狱狂欢。
要么就是用血泪的代价从陆清淮那里夺回完整的自己,再自己把自己剖析、打碎再重新拼凑从而成为更加坚强的更加让自己也可以接受的自己。
自己把自己的思维还有心割开,一刀一刀将自己剖析直至鲜血淋漓,宋绵反而坦然也释然了许多,她不再逃避而是敢于面对自己的阴暗面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勇敢一种进步。
她组织了下语言,就在陆清淮等了很久很久,久到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陆清淮,其实我离开你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一方面原因,更多的是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糟糕。”
“你说的其实很对,我爱你但是又不足以包容一切坚持下去、我恨你也不足够狠心彻底断绝,所以我感到痛苦,我想要及时止损一刀两断,可是现在”身后的呼吸急促,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不知不觉间用力的勒得她发疼。
宋绵顿了顿呼了一口气,妥协也放松道:“阿砚,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段时间,让我们有彼此的空间我们都可以静一静,等我想清楚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音落,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半晌,陆清淮沙哑沉闷的声音才响起,他的声音透露着难受和脆弱,像是要哭了一样。
他道:“绵绵,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爱一个人和没有一个人就活不下去是不一样的。”宋绵眼睫有些湿润,没有回答。“算了。”陆清淮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连呼吸都在颤抖,他的绵绵向来很温柔,内心柔软。
他知道她肯让步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他抱紧了宋绵,脸埋在她的颈窝,温柔的几乎是哀求的语气道:“不要让我等太久了绵绵。”
“真的求你了。”也许是陆清淮真的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宋绵已经有几天没见到他了。宋绵这几天过得还不错,除了打两份工有些累,其他一切都还算自在快乐,并且她还从老师那里得到一个难得的机会。
周末她要和另一个同学一起去给老师在临市的一个朋友新开的画廊当翻译,这是一次很好的历练,还有丰厚的报酬。宋绵准备好了资料就和店里请了假和那个同学提前去了临市。
第二天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结束的时候会展的主人把她们两个人都夸奖了一番并且诚邀她们以后来这里实习。出了展楼。
那个同学问宋绵要不要在附近转转,宋绵穿着正式的礼服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不太舒服就拒绝了。于是两个人在门口分别。
宋绵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了按没亮,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了,她叹了口气,酒店离这里不近,她还得穿着高跟鞋走回去。
她回到酒店把手机充上电也没开机就直接把衣服换下来去洗澡了。洗完澡头发只吹了一半就累的不行,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
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一直到砰砰砰的砸门声把她吵醒。宋绵还穿着浴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天早已经黑透了,而那砸门声也愈加的震耳欲聋。
宋绵揉了揉眼,眼看那脆弱的门板在晃动好像门外的人马上就要破门而入。宋绵连忙下床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现在出在这里的一个人。
“陆清淮?”宋绵疑惑的出声,就在这时对面的房门也突然打开了。同行的女生担忧的走过来问她“宋绵没事吧?这个人”“没事,我”宋绵话未说完便被陆清淮猛的攥着胳膊推进房内,房门被大力的甩上并且被反锁。
宋绵皱起眉,陆清淮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糟糕,眼睛充血布满了红血丝,面色惨白唇上已经有了裂纹,头发乱糟糟的,连西服也是凌乱的皱巴巴的。
宋绵被他大力的按在门板上,肩膀都快要被捏碎,肩胛骨也被撞得生疼,她推了推陆清淮,他却一直死死地恶狠狠的盯着她,眼神和表情像一只索命的厉鬼,铁钳一般的手掌也死死钳制着她。
“你怎么了?”宋绵不知他突然是怎么了。皱着眉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陆清淮一开口,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他像是刚从沙漠走出来的旅人,因长时间的口渴喉咙干哑的说不出话。“我手机没电了。不信你”宋绵说着就想去看自己的手机却被陆清淮再次用力的推到门板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这下她真疼的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