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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还挺多。”
潘玉良抬抬下巴做了个那当然的表情,她接着说,“我还知道这种墙是用糯米桨裹着石灰跟黄沙筑的。”
沈晏均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知道。
他的表情有些意外,潘玉良道:“你以为我去学校每天就是玩吗?”
沈晏均倒真有几分是这么认为的,现在这世道,说的什么男女平等,女子也要上学堂,学习新派知识。
但凡能去学堂的女子家里,都是非富即贵,去了学堂也是喝喝茶,聊聊所谓的新知识,跟大家交流交流别的国家别的城市的人的活法。
倒是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些。
潘玉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拧了他一把。
他们从楼下的弄巷穿过,转了弯,沿着楼梯上了楼。
她方才那一把落在楼下站岗的士兵眼里,对方眼睛瞬间睁大,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样子。
沈晏均几乎是可预见性的,过不了多久晋城又该传出什么新的流言蜚语了。
沈晏均的办公室后头就是个大的操练场,沈晏均在办公的时候,潘玉良便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操练的士兵。
沈晏均怕她无聊,给她带了几本书过来,她也没看,反倒觉得看着别人训练挺有意思。
“晏庭也练这些吗?”
沈晏均抬头看看她,发现她不知何时嫌站在那趴着累,竟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手撑着窗檐,脑袋搁在手上。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道:“晏庭学的不是这些。”
潘玉良不解,沈晏均却也没过多解释,“说了你也不明白。”
潘玉良哼了声,又转过头去看着外边,还是寒凉的天气,窗户大开着,冷风习习,她也不嫌冷。
沈晏均看了两文报告后才过去,摸摸她的脸,又试了试她手上的温度,有些凉,便要她把窗户关上。
潘玉良不依,“你让我看着嘛。”
沈晏均把她拉起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是谁在家里说来了这要乖的?”
潘玉良捂着屁股,“那不是应付大姐的话嘛。”
沈晏均道,“那晚上回去我便告诉她你是应付她。”
潘玉良这才算了,“好嘛好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告状了。”
“抢了你的专属是吧?”
关了窗户,潘玉良看不了别人,只好趴在沈晏均的桌前看着他。
沈晏均头也没抬,“给你带了书,你要是无聊可以去看。”
潘玉良摇摇头眼睛依然盯着沈晏均,她倒不是无聊,就是闲着没事做而已。
潘玉良看了一会,中肯地说,“晏均哥哥,我发现晏庭跟你也就那么一点点像。”
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个距离,冲沈晏均比划了一下。
潘玉良伸出的手挡在沈晏均正看着的报告上,他只好把她的手拉下,握在手里捏了捏。
潘如芸说的很对,潘玉良来营里,的确是有些不合适,他明显事倍功半了。
“我像我父亲,晏庭像母亲,我们两个像的地方自然少了。”
潘玉良点点头,“不知道晏均哥哥以后的孩子会像谁。”
沈晏均笑笑,“你给我生一个不就知道了。”
潘玉良脸一红,骂道:“呸,想得美,谁要给你生孩子了?”说着便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沈晏均手上一用力,潘玉良的手压根抽不回来,“干什么?青天白日的,耍什么流氓!”
这黑的白的都教她说了,沈晏均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这世上只有你能给我生孩子。”
潘玉良的脸也板不下去了,心里泛起甜蜜,也不把手往回抽了,由着沈晏均握着。
直到门上传来两声敲门声,潘玉良才抽回手,坐直身子,装模作样地拿起沈晏均给她拿的书随意地翻开。
沈晏均办公室的门平时本来是不会关的,今天是潘玉良来了他才关了,赵副官也被他支走了,潘玉良在他眼皮子里底下,他倒不担心。
沈晏均说了声请进,门被推开。
潘玉良捧着书好奇地朝门口看去。
来的人有些奇怪,至少在潘玉良这里是奇怪的,从她进了这里开始,她看到的所有人都穿着一身军装,各种一样的不一样的军装。
但往里走的人却穿着一身白色加点紫的长衫,身前有一只大大的黑白仰着脖子朝天的鹤,那种颜色潘玉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是平常人家都不太穿的颜色,特别是穿在男人身上。
但那人却神态自若地里走着,由着潘玉良打量。
那颜色虽然奇怪,但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违和。
那人瞧了潘玉良一眼,又看着沈晏均。
“沈少校。”
沈晏均合上手上的报告,后椅背上靠了靠,“可是考虑好了?”
那人点点头,又说,“沈少校提供的条件这么好,我又有什么好多考虑的,我答应你。”
沈晏均一笑,“既然你同意,我便让赵副官直接带你过去。”
潘玉良拿着书挡着,眼睛一会瞄瞄沈晏均,一会又看着那人。
那人冲沈晏均一点头,说了句,“有劳沈少校了。”
而后才看着潘玉良,“传闻沈少校跟少夫人伉俪情深,果然如此,这办公还要带着。”
沈晏均道:“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要放心些。”
那人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弯了弯腰,准备离开。
潘玉良眨眨眼,看了沈晏均一眼后这时候才问,“你认识我?”
那人看了潘玉良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着对着沈晏均道,“沈少校如果无事,我便先离开了。”
沈晏均点点头,“赵副官在左边第二个办公室,你过去找他。”
说完又补了句,“这里是军营,重先生别走错。”
等他走后,潘玉良才问,“那人是谁?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沈晏均道:“没事,你不用知道他是谁。”
他越是这样说,潘玉良便越是想知道,而且她是真的觉得那人眼熟。
姓重?
潘玉良想破了脑袋,才想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个姓重的。
潘如芸的那个旧识!
“是兰园的那位重先生?”
也不怪潘玉良没认出来,她前几次见到那位重先生,每次他都带着戏妆,她压根瞧不出他的脸长什么样子。
沈晏均没吱声,眼睛重新回到方才看了一半的报告上,默认了她的说法。
沈晏均一默认,她便越觉得奇怪了,“那位兰园的重先生不是唱戏的吗?他怎么在这里?”
沈晏均笑了笑,“哪有人唱一辈子戏的?”
潘玉良又不爱听戏,也不知道唱戏是不是能唱一辈子的,但就算不唱戏,那位重先生出现在好军营里也是奇怪的。
沈晏均又道,“你不要一直说话,会打扰到我。”
潘玉良只好闭了嘴,乖乖地拿起书看了起来。
中间沈晏均也有问过她要不要出去转转,潘玉良自己拒绝了,军营里全是男的,红衣又跑走了,她一女的出去,呆会全都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她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潘玉良在营里呆了一天,下午才跟沈晏均一块回了司令府。
李君泰除了早上那次,后面倒没有再出什么事了,中午吃过饭后沈妙玉还带他出来走了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院子里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也不愿意多呆。
医生开的药也按时吃了,李君泰除了精神不好,倒也没有别的什么问题,沈夫人跟潘如芸去看了两次。
晚饭的时候,沈妙玉便带着李君泰出来吃了,只是刚走到厅里,李君泰一见沈晏均,他便又尿了出来。
沈妙玉脑袋都要炸了,只能匆匆抱着他离开。
沈夫人叹口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晏均当作没看到,只问沈夫人,“丫鬟的事找的怎么样了?”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已经让管事贴告示出去了,今天也有几个人来问了,等过几天再一起先看一批。”
沈晏均点点头,“家里什么情况都要问清楚,不要把来路不明的人带进府里来。”
沈夫人揉揉脑袋,无奈地说,“娘知道了,这些事不需要你管。”
沈晏均也不反驳,只继续说,“良儿屋里的,到时我亲自挑。”
再说下去沈夫人只觉得自己也要吃不下去回房了。
潘如芸坐在沈夫人边上,听着沈晏均的话,想了想问潘玉良,“今日在营中如何?没有去捣乱吧?”
潘玉良鼓起脸,“大姐,我乖着呢。”
潘如芸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替她理了理衣服,“嗯,知道你乖,晚上这道笋丝是我自己做的,是你爱吃的口味,多吃一些。”
潘玉良喜滋滋地道了谢。
沈晏均又忽然道:“如芸房里也再安排一个丫鬟。”
潘如芸跟站在她身后的喜儿皆是一愣,潘如芸连忙道:“我、我就不用了,喜儿就够用了。”
沈夫人握了握她的手,“是该再安排一个,喜儿一个人哪里够用,以后还得跟着我学怎么管家呢,要忙的事情多着。”
潘如芸看了沈晏均一眼后低头应是。
沈晏均晚饭没出来,他白日里要上课,下了课回来又被沈元好照着赵副官的那份计划表按在院子里提着水桶蹲马步,累得恨不得水都让别人喂进他嘴里,别说出来吃饭了。
沈夫人心疼得都要掉眼泪,沈元只得说是大少爷吩咐的,沈司令一听反倒十分支持。
他一直觉得小儿子被沈夫人给养娇气了,如今见沈晏庭有这份想学的心思,乐见其成得很。
等吃过了饭,一家人在厅里喝着茶,潘如芸忽然道:“良儿,明日我要带喜儿回潘府一趟,你是跟我一块回去还是跟晏均一起去营里?”
潘玉良是很想跟潘如芸一块回潘府的,上次她问潘夫人的事还没有眉目呢。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沈晏均便替她说。
“良儿明天还是跟着我吧。”
潘玉良刚想反驳,沈晏均便递了杯茶到她嘴边,堵了她的话。
潘如芸笑着说,“那行,那明日我便自己回去。”
等到回了房,潘玉良对表达她的不满,对着沈晏均一顿上下其手,结果是自己反倒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沈晏均将她压在身上,手抚过她的头发,看着她道:“你前几日不才回去过?”
潘玉良不满地哼哼,“那是我家,我几时想回去便回去。”
“那这里呢?”
沈晏均的大掌捏了捏,潘玉良又疼又痒,缩了缩身子,连忙讨饶。
“这里也是我家。”
沈晏均心头一暖,昨夜才折腾了一番,今日本不该折腾她的,但潘玉良主动示好让他全然招架不住。
他叹口气,吻上她的唇,半晌后才低低说了声,“这么乖,可拿你怎么办才好?”
潘玉良不知他这话是何意,“乖一些不好吗?”
沈晏均心说,也好也不好。
潘玉良第二日又在沈晏均的营里见到了那位重先生,刚好沈晏均去了沈司令的办公室,只有潘玉良一个人在。那位重先生那拿着份东西,不知道找沈晏均有什么事。
见着她,重晓楼只点了点头,“既然少校不在,那我呆会再来。”
潘玉良看着他,忽然道:“你跟我大姐是旧识?”
重晓楼身子一顿,转过头来看潘玉良,见她脸上有的只是疑问,并无其他,松下口气说。
“我在兰园呆了十几年,去了不少大户人家里过,跟很多人都是旧识。”
潘玉良哦了一声,又说,“我还以为你跟大姐是朋友呢。”
重晓楼仍角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脸,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朋友这个词不太好定义的。”
重晓楼走后赵副官又进来了一趟,潘玉良好奇地问他,“那个重先生现在不在兰园唱戏了吗?”
赵副官道:“重先生前些日子惹了官司,是少校救了他,毕竟是性命相关的事,兰园是不好回去的,重先生写得一手好字,所以少校便在营里给重先生安排了一个撰写文件的活。那重先生身体不好,这活也不累,倒是适合。”
潘玉良点点头,赵副官这么一说,她便也想起他们去南京之前,是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娘跟大姐还夸他戏唱的好来着呢,倒是可惜了。”
赵副官也不再说什么,放下东西便离开。
等沈晏均从沈司令那回来之后,潘玉良也没跟他说起那位重先生的事。
再过几日就是沈晏庭的生辰了,她正想着给沈晏庭送什么礼物。
本来是想问问沈晏均的意见的,但想到他留的那匹马,她就有些蔫了。
“你的礼物那么好,我送什么都被比下去了。”
沈晏均心道,他之所以想到给沈晏庭留匹马,还不是因为上次要哄她的事。
但这话他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只道:“只要心意到了便可。”
潘玉良才懒得听他的,什么心意到了,要是她生辰,可不能只有心意,还得有让她满意的礼物才行。
潘玉良想了很多东西,比如她在国外时见过别人吃的生日蛋糕,但她是个连菜都不会做的人,别说蛋糕了,这个难度系数有点太高。
又想着,要不去给他买点什么,但沈晏庭又什么都不缺,哪里需要她买什么。
潘玉良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倒真想到了要送什么,她对沈晏均道:“明日我不陪你来营里了,我要出去买些东西。”
沈晏均也没问她要买什么,只是道:“那我让赵副官陪着你。”
“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沈晏均道:“没事,营中人这么多了,也不是什么事都非要他去做才行。”
潘玉良点点头,这两日她一直在营里,红衣倒闲了下来,潘玉良一进沈晏均的办公室她就立即躲到赵副官的办公室里去了。
每次还要带上一句,“奴婢就不打扰大少爷跟夫人了。”
潘玉良觉得红衣有点太不纯洁了,一点也不像是未出阁的姑娘。
“我看红衣年纪也不小了,娘怎么没想着要把她嫁人?”
沈晏均哪里知道这种问题,敷衍着道:“回去之后你可以问问娘。”
她才不会问沈夫人,她直接问红衣好了。
只是是回去之后,潘玉良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本来是是记着的,但她临时才想起,明天上街,她连银子都没有呢。
吃过饭之后,潘玉良让红衣在房里帮她列着明日上街要买的一些小东西的单子,她自己便去了潘如芸的屋子。
潘玉良敲了几下门,潘如芸跟喜儿都不在,她伸伸脖子,眼睛转了转,推开门直接进了屋子,然后躲在里面的屏风后,准备等潘如芸回来之后吓她一下。
潘玉良在屏风后站得腿都快木了,才又听见外面的推门声,她刚准备出去吓一吓潘如芸。
却听到潘如芸跟谁的说话声,“你把他藏哪了?”
藏?
潘玉良还以为自己暴露了,接着却又听到沈晏均的声音。
“你在说谁?”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太友好的样子,潘玉良捂着眼胸口不敢出声,也不敢出去。
潘如芸的声音又传来,“沈晏均,你把重晓楼藏哪里去了?”
潘玉良另一只手迅速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发出声音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般,事实上也的确是秘密。
在外间的沈晏均目光锐利地看着潘如芸:“所以你今天回的不是潘府,而是去了城西是吗?”
潘如芸没有否认,沈晏均早就知道了她找了赵副官逼问他重晓楼下落的事,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沈晏均又道:“你既然是要去见重晓楼,为何又拉上良儿?”
潘如芸呵了一声,“怎么?你怕她知道?沈晏均,良儿知道不是更好吗?这样你们就一点枷锁都不用背负了,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沈晏均觉得潘如芸有些越来越不可理喻。
“潘如芸,良儿是你亲妹妹,我没有你那样的心思。既便这件事让她知道了对我更有好处,我也没想过要告诉她这件事,在她心里,你是她大姐,是疼她爱她护着她的人,你不要把那些龌龊事摊到她面前,她不是你,她受不住这些。”
潘如芸咬咬牙,直视着沈晏均,“我龌龊?你呢?沈晏均,你又做了些什么?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父母的,如今你们才成亲多久,你就跟良儿圆了房,良儿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那陈家少爷,否则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同他订婚,想要嫁给他。
至于你,沈晏均,你扪心自问,若非你在我父母面前花言巧语,若非你的威逼利诱,良儿怎么会嫁给你。我原本以为你待良儿起码有几分真心,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可你竟然跟她圆了房!”
潘如芸的话潘玉良听得一知半解,好像有些事是她知道的,但有些事又是她不知道的。
她嫁给沈晏均的这事,不是因为她开枪废了那陈家少爷引起的吗?
还有圆房的这件事,也并不是潘如芸所说的那样,潘玉良想告诉出去告诉她,是她误会了,但她又觉得自己应该主继续听下去,正当她犹豫的时候,潘如芸的声音又响起。
“你到底把重晓楼藏哪了?”
潘玉良想起白日里她问重晓楼的那句话,重晓楼的话里的那意思,分明表明他跟潘如芸并没有什么交情,但听潘如芸的话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还有沈晏均说的什么龌龊事又是什么事?
潘玉良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心跳如鼓。
沈晏均道:“他走了,离开了晋城。”
潘如芸一拍桌,“你撒谎!他不可能会离开。”
沈晏均淡淡地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惹的是人命官司,兰园是回不去了,别的地方又有谁敢留他。不能唱戏了,他还能做什么?况且陈家还可能随时要他的命。我给了他一笔钱,他拿了钱就走了。”
潘如芸还是道:“不可能。”
沈晏均没有理会潘如芸,只是说,“你知道有可能的。再怎么说重晓楼也是个男人,你以为他会为了你躲在在城西,然后让你拿着司令府钱养他一辈子?”
沈晏均说的对,重晓楼那性子,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所以沈晏均说的,其他她已经信了八分。
她咬咬牙,眼睛里生出些泪意,“那他去了哪里?”
沈晏均道:“这个倒是不急,如芸,做人不能贪,不好什么好事都占着。你要想清楚你到底要什么?是司令府少奶奶的位置,还是你心爱的情郎。
至于重先生的下落,如果你哪天不想当这司令府的少奶奶了,我定然会想对待重先生一样对你,给你一笔钱,成全你跟那位重先生,让你跟着他远走高飞。至于司令府少奶奶的位置,你便要藤出来了。
如果你还想继续当司令府的少奶奶,那你最好当那位重先生是死了,从此世上再无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