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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恪是震惊,顾楠也一样惊愕!震惊与程灵波曝出的内幕,肖劲言娶了程灵波的妈妈,真是够乱的!而程灵波此时的神情,虽然隔得不是很近,但是肖恪还是隐隐感觉到了她隐藏的很深的淡丽哀婉。冷静,锐利,锋芒毕现,却又带着受伤的神情。
毒蛇?肖恪诧异的望着程灵波。
而程灵波此时转头望着程若清,又转向了不远处十分低调的欧阳希莫,他此时也朝灵波投来一抹不赞同的神色,这一刻,程灵波终于知道商如婉的以卵击石是何意思了!
是的,她就算赢了,又能怎样呢?
不过也是这些人眼中的笑柄!
改变不了什么!
甚至给自己惹来程老爷子的怒气滔天,而那结果,她知道,也许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许会失去生命!
“把人给我带回去!”程光强再度沉声命令:“给小姐请医生,小姐她情绪太激动了,居然胡言乱语起来了!”
程灵波转头看向程力行,此时的他,不发一言!
她知道,早就知道了,程力行不会为了她做什么!
灵波此时感到四面楚歌,如果有人带自己走,她无力反抗。这一刻,她有点想念裴启阳了!
可是,她没有让他来!她不愿意最亲爱的裴启阳被这些人知晓,因为他们不配!
程乐俊美的面容带着僵硬的笑,那笑容仿佛是被人生硬的拉扯着嘴角一般,目光闪烁,脸上还有程灵波甩给他的一个通红的巴掌印。他没有恼怒灵波的一个耳光,而是低声劝道道:“灵波,跟我走!乖乖的,算我求你,离开这里好吗?”
惹怒了老爷子,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
程乐此时也是在逃避着不敢看程光强,只是想要拉着灵波走,离开这里。
陈平已经带了人过来,要把灵波拖走。
而此时,程灵波的眼底闪过一抹自嘲,转向程力行,一如当年,他还是那样沉默,不发一言。她淡漠地开口:“我,死不足惜,但,你,这一辈子休想平静!”
一句死不足惜,透着深深的失望,绝望,那样的声音传入了人的耳中是如此的让人不平静。
欧阳希莫没动,或者,他在静观其变。
程若清这时走上前去,冷声道:“灵波已经不属于程家,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带回去教育,找人拖回去就免了,我带她离开!”
“你闭嘴!”程光强怒喝一声,完全不顾及一大帮子人在现场。
“我无法闭嘴,我养大的孩子,怎么处理也是我教育,您年纪大了,还是少操心年轻一辈的事为妙!”
“来人,把小姐也一起给带回去!”程光强再度喊道。
陈平又招手喊了几个人,打算众目睽睽之下要把人直接带走。那意思是如此的明显,是要禁足的!
程灵波没想到会连累自己的姑姑,她愧疚地转头看向姑姑,感觉自己跟姑姑就好比砧板上的鱼,明明看着前面明晃晃的刀举在头顶,却不得不往前蹦跶,因为后面是烧着油的滚烫的锅。
她的目光越过程若清,望向她身后那传中心思深沉如海的欧阳希莫,眼底有一丝请求,欧阳希莫微微摇头。
灵波的心一下跌入谷底。事到如今,她早已不在意,干脆豁出去了。“带我走,拿我出气我无所谓,一切跟我姑姑无关,不用带她走!”
程光强一掌拍在台上的桌子上,腾地怒斥道:“混账!这里有你胡言乱语的资格吗?成何体统?你们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我?”
程若清皱眉,冷笑:“父亲,您逼着我们参加程家的婚礼,我们本就跟程家无关了!又何必强迫我们来招你嫌呢?”
“你给我住口!”程光强额角青筋根根暴起,不待程若清完,便怒声喝止,用手指着她,那模样似是恨不能一脚将她狠狠地踹出去菜解气。
程若清被他喝得身子一颤,自嘲的摇头,叹息一声。
众人被吼得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第一次亲眼见识到程家老爷子的怪张,这脾气真是霸道,还真是让人惊讶和意外。
整个大厅,在程光强的众怒之下,人人都屏住呼吸,当然也有人泰然自若。
“死什么死?谁让你死了?”程光强又是怒吼一声,怒不可遏:“拖出去,还愣着干什么?”
程灵波缓缓闭上眼睛,那一刹,合起的眼皮遮掩住眼底的死寂,她选择默默等待着迎接她的狂风暴雨。
大厅里,静谧极了,她面上镇静无波,心中却早已慌乱无措。她的无错被人看在眼里,有人微微蹙眉。
等了许久,预料中的风暴没有到来,因为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慢着,把人带回去,岂不是扫兴了?”
她倏地睁眼,发现这话的人,居然是肖恪!
欧阳希莫不曾出手,是因为灵波知道,他出手,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必然在后面暗中处理,就连欧阳希莫都不会明着跟老爷子抵抗。肖恪倒是站出来了句话。
而肖斐然在后面扯了扯肖恪,肖恪却哈哈一笑,走上台去,走到程灵波的身边,伸手握住程灵波的手,对着程老爷子道:“老爷子,您一把年纪跟一个晚辈一般见识,没这必要吧?今天是二姐跟二姐夫的婚礼,是小外甥的百日宴,您在今天宣布指婚给灵波,您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啊?指婚这事还能发生在现在?”
肖恪的话在了很多人的心里。
程乐也是一愣。
肖恪紧紧地握了握程灵波的手,视线转过来,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先前对灵波带着怒气,因为她破坏了他二姐的新婚,而此刻,那愤怒渐渐被怜惜所取代,听了她过分清醒而平静的话语,面对她一副壮士断腕般的表情,他忽然想笑,也真的笑了,眼中却是清明一片。
那种绝望,他曾有过!
所以,这一刻,肖恪,选择站在程灵波这一边,因为出现这样的情况,程力行居然一个字没有,四面楚歌的程灵波,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独自承担八十岁老人的怒气,那种绝望的心情,他十分理解。
歉意的看了一眼肖英然,肖恪沉声开口“何况灵波是我肖恪看中的女人,我打算追求灵波的时候可不知道她就是姐夫程力行跟他前妻的女儿,您,如今,可怎么办呢?咱们这关系越来越乱,您老德高望重,久经沙场,是不是帮我们理理?”
就在肖恪了灵波是他看中的女人的刹那,程光强整个人僵住,仿佛石化了一般。
众人更是探头,惊叹低呼,起于心,止于喉,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心里却是惊愕逍客这二世祖的邪气,真是敢敢闹腾!
肖斐然气的眉头紧皱,肖英然整个人错愕,傻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这样?弟弟怎么会喜欢老公的女儿?
只见肖恪安静地看向所有人,修眉如剑,鼻梁英挺,狭长的双目慵懒的瞥了眼全场,浓密长睫如扇,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透着一种极致的纯美诱惑。他勾唇浅笑,沉声再度开口:“看来您已经反映迟缓了,既然如此,我带灵波和先走了!婚礼继续,程老爷子,我二姐的婚礼被您搞成这样,真当我们肖家没人吗?”
这一刻,程灵波望着肖恪这张脸,有些微的恍惚,深沉的双眸之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变幻速度之快,令人无法捉摸。
而程光强看了看肖恪,再看看程灵波,先前周身萦绕的滔天怒气也在逐渐的消散,直到再也找不到一丁点的痕迹。
他望着肖恪,肖恪也望着他:“什么毒蛇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管,程灵波是我看中的女人,她有事,我也不答应!”
再次完,牵住灵波的手朝外就走。
“灵波,这是怎么回事?”程力行终于出来了,揽住了灵波的去路。
程灵波苦笑,刚才他不出面,肖恪站出来了,他却出面了,这还真是好爹,全天下少有的好爹!她冷笑着反问:“肖恪不是都了吗?”
她倒要看看,程力行什么反应!
她是有意的!
商如婉嫁给了肖恪的父亲,肖恪众目睽睽之下宣布自己是他看中的女人,这个二世祖还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这一刻,她倒是对肖恪多了一抹赞赏之意了!
“你喜欢肖恪?”程力行整个人再度踉跄了一下,还不曾从开始的打击中回神,却再度遭受重创,他整个人都呆了,脸色更加的苍白。
“喜欢又怎样?”程灵波反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和肖恪怎么能在一起,他是你名誉上的舅舅啊?”
“你不也是名誉上的?没血缘关系不是?”程灵波再度反问,那双眼睛透着刻骨的冷漠,让程力行从心底打了个冷战,那双眼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中走出来的阎罗一般冷漠,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真的不敢想象这眼神是从自己女儿的眼中射出来的,而且是射向自己的!
“我跟这丫头最后怎样,那是我们的事,你们管好你们的事就行了!少操心我们!”肖恪在一旁不耐烦的道,然后牵着程灵波的手朝外走去。
程灵波没有挣脱,而是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
只是好像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那一刹,程灵波猛地抬头,看向了门口,大厅门口,站立着一道顷长的身影,那不是裴启阳是谁?他此刻的眼神如沉积了千年的寒冰,散发着幽幽的冷气。
程灵波只觉自己的血液在他毫无表情的注视中迅速的凝结,但她的眸光却始终没有丝毫地闪躲,而是直直的回望过去,一直看进裴启阳的眼底。
灯光点点倾洒在他修长精瘦的身躯,如水银流动,勾画着坚毅完美的线条,柔和的光晕笼罩在他的周身,掩不住他眸中流转的冰冷和邪魅。
他此时的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戾气,眼神里闪过一抹受伤!
大厅之内一片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肖恪也看到了裴启阳,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而裴启阳的视线只是锁住了程灵波,她忽然勾唇一笑,面上带了几分讥诮的意味。
他望着对面的程灵波,她此刻被肖恪牵着朝门口走来,明澈眼神之中没有半分惧意,有的只是清澈,仿若刚才的一切,她不曾对不起自己一般!
他身为男性的自尊被打击的定点不剩!
他要求来,保护她,可是,她不让他来,她受了委屈也好怎样也好,居然是肖恪帮她出头,牵着她的手,她跟他父亲的话,他完全听到了!裴启阳来的时候,恰好是灵波跟程力行的对话的时候,他听到了,感到很震惊。
他此刻笑着,嘴角极尽嘲讽之意,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手握成拳,没有朝前走去,而是选择转身,大步离去!
程灵波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她知道裴启阳一定听到了刚才的话,她跟程力行的对话,可是那不是她真心想的啊!
她忽然挣脱开肖恪的手,大步朝外跑去,去追裴启阳的脚步。
无奈,他走的很快,转眼不见了踪影。
程灵波没有穿大衣,只是穿着礼服跑了出来,寒风一吹,不由得冻得直哆嗦,她眼神慌乱的搜寻四周,却看不到裴启阳的身影。
她飞快的跑向停车场,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礼服。
肖恪在后面追来,边走边脱西装。“等一下,程灵波,你想感冒是不是?”
“恪,今天搞砸了!”顾楠从里面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二姐会哭的!”
“程力行会安慰她!”肖恪沉声的开口,大步去追程灵波
程灵波满停车场的疾步奔跑,却找不到裴启阳的车子,她慌乱的神情落在肖恪眼里让他惊愕,因为一直都是冷漠着一张脸蛋的程灵波也会有慌乱的眼神,他感到更加的困惑。
而此时,她终于发现了裴启阳的车子,她一下惊喜,快步朝那边跑去。
可是,车子却以极速的方式冲出来,程灵波快速地伸手去揽,可是裴启阳却是打了个方向,随即调转,从灵波的另外一边极速闪过,快的让灵波来不及反应。
“裴启阳——”程灵波高声喊道,伸手去抓,车子旋起的风将她整个人托倒!
身子朝地上摔去,前面的车子一个极速的刹车,裴启阳从倒车镜里看向后面倒在地上的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
他有一瞬间的反应是倒车,把她拉起来,拥在怀里,狠狠的揍她一顿,然后在安慰,可是看到程灵波从地上爬起来再度追来时,他一脚踩了油门,车子再度离去。
“裴启阳——”程灵波的声音由高转低,一下消失。
顾不得摔在地上擦破的胳膊肘,顾不得腿上膝盖上的破皮,她失魂落魄的望着离去的车影,久久不曾回神。
却车打肖。“程灵波!”肖恪追了过来,清晰地感觉着程灵波那眼神里的绝望,他把西装披在程灵波的身上,对顾楠:“进去帮她拿衣服来,我们在车里等你!”
“好!阳子误会了!”顾楠开口了句!
“随便他!”肖恪很不以为然。
程灵波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程灵波,他不是误会了,是很生气!”肖恪静静地开口,看着身前那瘦弱的单薄身影,一瞬间,缺什么也不曾想,快速的伸手圈抱住程灵波的身体,帮她裹紧西装“先去车里!”
“不要。”被身后那有力的身体抱住,程灵波凄厉的喊着,而肖恪却不理会她,抱着她朝车子走去。
“要闹也不是现在,先想想今天你闯的祸吧!”肖恪的警告让程灵波瞬间安静下来。
顾楠去了大厅拿了衣服回来,跑的气喘吁吁。
上了车子,把程灵波的大衣给她。“穿上吧,程妹妹!”
程灵波不发一言,拿过衣服,穿上,却是打了电话,她在打裴启阳的电话,可是,却无人接听,他根本不接听她的电话。
她一直打,疯了一样打,可是他不接。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直到电话没电了,她还在打。
一路上,肖恪和顾楠就这么看着程灵波固执地拨打着电话,一直到手机关机,再也打不出去为止。
“别打了,今晚回去好好睡觉,有事明日再!”肖恪在一旁开口。
车子停在了红枫,没有去学校,也没去别的地方,肖恪:“红枫可以吗?或者你想去哪里?”
程灵波开门下车,肖恪挡住她“程灵波,你的强悍哪里去了?”
一刹那,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激,程灵波下车,落在唇边的两个字却是清晰地:“谢谢。”
“回来!”许是这两个字让肖恪改变了主意,他一把拉住她,又把她拉进车里。“先去医院,她摔伤了,抹点紫药水再!”
“好!”顾楠在前面开车,程灵波又被肖恪拽回来。
“不用!”程灵波要拒绝。
肖恪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冬天伤口不容易好,你最好还是老实点,虐自己的人最不可爱!”
肖恪此时神情冷峻而淡漠,没有邪肆,没有玩世不恭,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很冷漠。
去了医院抹了紫药水,肖恪没有送程灵波去医院,而是去了一家酒店订了个房间,把她推进去。“进去睡一觉,有天大的事,明日再!”
程灵波真的听话的躺在了肖恪订的房间里,肖恪离开了!她自己一个人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没有闭眼。
第二天一早,一夜不曾睡的程灵波打车去了花家地,寒冷的清晨,打开了门,屋内一室的青烟,刺鼻的烟草味袭来,她被呛得直咳嗽。“咳咳——”
沙发上,斜靠着一个身影,眼眸半合,神情倦怠慵懒,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只烟灰缸,满烟灰缸的烟头,已经溢了出来。
关上门,灵波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到他对面,轻轻落座。
“回来了!”裴启阳像是跟一个多年的老友打招呼,平静极了。完他才睁开眼,那眼中密布的血丝,仿佛数夜不眠的遗证。
程灵波移开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这样的情景,她冷漠的面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感到心虚了,第一次!
望着桌上的烟灰缸,看着烟蒂,知道他抽了一夜的烟,她有些发怔。
心里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尽量用平淡的吻道:“对不起。”
裴启阳没话,甚至都没看上她一眼,只神色漠然道:“程灵波,你把我当成什么?把肖恪当成什么?”
他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
“那是哪样?”他反问?
“我,不能去,他能去!是吗?这就是区别对吧?”
静谧的客厅,只有他们的呼吸声,极轻极轻,仿佛怕稍重一点,便惊扰了谁人那不为人知的心事。
空气中弥漫着似怀念又似伤感的浅淡的气息,那些朝夕相处,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子,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变得愈加的清晰,仿佛就在昨日。
岁月如洪流一般卷走了那些美好的感觉,只留下了斑斑刺痛人心的记忆
裴启阳的目光越过烟灰缸缓缓上移,看向那双明澈淡漠的眸子,不论何时何地,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也不管她对面坐的是谁,她总是这样的冷漠。
程灵波没有话,只是抬头,看着他,目光对上的一瞬,那幽深冷漠的眼底掠过的悲伤和温柔让人疑似看花了眼。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伤痛,她有瞬间的恍惚,开口还是那句话:“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不知该对你什么!”她心中狠狠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对上那双眼。因为心虚,因为愧疚。
裴启阳身躯一震,手中的烟蒂不慎滑下指尖,滚落在地。他懵然不知,眼光倏然炽烈,望着她,道:“没想到我还可以从你口中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程灵波,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她偏过头,面上神色淡然平静,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如果你觉得辛苦,就丢了我吧!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