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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天的一个晚上。刚刚上班的我和同学一起去她亲戚家玩,屋子里早来了客人,正在喝酒,他坐在靠墙的位置,可能是观枚吧,用手支颐,很随意又很沉思的样子,给人一种深沉、稳重之感。
西瓜端上来了,他一个劲地让着:吃西瓜,吃西瓜。橘黄色的灯光,柔和而朦胧,局促中,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分明的,却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发起烧来。
归途中,碰巧同路。说起来,我俩还是老乡呢,话题自然有了一些。我原本是极羞怯,连见了熟识的老人和小孩打个招呼都会脸红的女孩子,第一次单独面对异性,拘谨,慌乱,莫名的紧张,加上转向,和对这座城市的陌生,一时竟找不到回去的路。
好呆,他并不在乎我的“笨拙”好像有某种默契和约定似的,下了班,定打不饶的准时来。黄昏时分,我爱搬张藤椅,坐在临街的阳台上,往下看,喜欢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远远地,从人群中,一下就看到他了!黝黑的皮肤,高大的身材,骑辆自行车,腕上一块手表,脸上一副茶色镜,质朴中透着几分洒脱。心领神会似的,他牵动嘴角,向上飞来一个滑稽的媚眼,剎时,一种由衷的甜蜜严严实实地将我覆盖。
金秋时节,我们相约去独山郊游,说好了一起骑自行车去的,临行时,他改变了主意,坚持不让我骑车,我说:“这怎么行呢,那么远的路程?”看我执迷不悟,他笑了:“就你那骑车的水平!太不安全”我佯装不服,他不由分说:“走路都像个晕头鸭子似的,还是让我带你吧。”我斜他一眼,心中漾起说不出的幸福。
日子在快乐中流水般滑过。纷纷扬扬中,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晚饭后,我和他牵着手在雪地上来来回回地走,非常悠然地,从一条马路轧向另一条马路,兴致所至,我们干脆徒步穿越小城,到护城河边去看雪。我调皮地盯着他,他点着我冻红的鼻子:“不嫌冷么?”我快乐地摇头。不善言辞的他,突然深情地拥我入怀,郑重而诚恳:我会努力,我会让你幸福。一片雪花飘进嘴里,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没有惊扰任何人,我俩一起布置房子,挑选日子,怀着无比欢愉的心情,简朴地办了人生大事。
过后,我常常开玩笑说:“稀里糊涂就做了你的新娘,好多地方还不了解你。”他则故作惊讶:“是吗?那我给你一生的时间去了解,够不够?”末了还不忘取笑我一句:“小迷糊,连家都找不着!”我反唇相讥,嘲笑他嘴笨:“第一次见面,就会说吃西瓜,吃西瓜。”两人往往忍俊不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每每读到这样的话,我就会感慨、动容。今生牵了你的手,永永远远跟你走,我始终相信,这是缘分,也是信念和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