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陌生人

丁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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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侯,会想起一些人,一些擦肩而过却无法忘却的陌生人。

    那次傍晚经过菜市场,顺便买一点千层饼,不巧刚卖完,想想也没什么要紧事,索性站在那儿等。正是下班的高峰,采购的高峰,菜场内热闹非凡,各种声浪此起彼伏。“要是有一天我有钱了,一定买两只板鸭,过过瘾。”我不由笑了,望着高腔大调,旁若无人地述说心中愿望的红衣小女孩,老板娘也会心地笑了。多么单纯的憧憬和快乐啊,想必,青春年少时的我们都曾有过。

    有年冬天,下了一场特大的雪,天地一片银白,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到了晚上,穿梭的车辆像稀有动物一样稀缺了,偶尔一两辆,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慢行。倒是一些耐不住美景诱惑的人,穿了厚厚的棉衣或虚蓬蓬的羽绒服,走出温暖的屋子,感受雪夜独有的景观,醉心脚踩积雪发出美妙动听的咯吱声。两个年轻人,像两只快乐的鸟儿,合骑一辆山地车,欢声笑语,一路飞奔,路面的积雪似乎被他们感染,和他们开起了玩笑,只“啪!”的一声,连人带车潇洒地摔倒,环顾四周,还好,行人稀少,麻利地站起,抖抖薄衣,一人扶车,一人扭动摔歪的车把。一位长发披肩的美丽女子,悠闲地走过,算是好玩抑或自嘲吧,扶车的男孩,娴熟地打起呼哨: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美丽的姑娘,女孩含笑腼腆地走过。目睹这精彩的一幕,我不由笑了,为男孩的有趣,为男孩的率真。

    还记得一个夏天的夜晚,我沿着护城河踽踽独行,为一些琐事,不能释然,望着迷濛的河面,心中生出说不出的怅惘。突然,对面走过的一个人,却使我哑然失笑,确切地说,是远远地一蹦一跳过来的一个人。他偏低个头,穿着类似迷彩服的短袖上衣,宽松短裤,忘情地唱着蒋大为的名歌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极端投入的缘故,声音很乍,双手打拍,双腿用力,边顿,边走,边唱,昏暗中,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凭感觉,至少已是五十开外的年纪。我从没听过那么跑调的歌曲,忍不住笑了又笑。那场景,那恣意,那蹩脚,给人一种卓别林式的滑稽和可爱。我的阴郁一扫而空。

    不经意间,常会想起这些快乐的陌生人,心情亦为之豁然:人生在世,贫富也好,贵贱也罢,只要单纯、率真、开朗,都是能够非常快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