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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正盘腿做在沙发上看北京台热播的电视连续剧,为剧中女主人公的命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被抹了鼻涕的纸巾懒懒地躺在地板上。
“建国,拿面巾纸来,”“是,夫人,”随手把一条湿毛巾塞到云的手里。
“什么能把你感动成这样,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咱换个频道吧,今晚上有篮球,首钢vs江苏,”其实建国心里早就急的窜窜的,在厕所里直转圈。今天早收车就是为了看这场精彩的比赛。
“一边去!连播三集呢!十点半见!”
“十点半体育新闻都播完了。”云手里紧握着遥控器,建国是一点招都没有。“我不跟你斗气,我上我妈那看去,”随手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铃,铃,铃
“接电话,”
“自己接去,没人找我,全是你那帮姐妹,你看都八点十分了,再耽误下半场都赶不上趟了。”
“接去!”
“我惹不起你,我接去。”建国无可奈何的拿起电话。
“找你的。”
“谁呀?我没功夫。这该死的丈夫,还带回来个小妖精!”云愤怒地自言自语着。
“说谁呢?”
“我说电视里呢。你搭什么茬儿,那个媳妇多可怜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里又嘟囔开啦。
“你别哭了,电话那头还哭着呢。”
“谁呀?”
“你的好姐妹儿,丽”
这下云急了,都顾不上哭,扔下手里的毛巾直奔电话“怎么了,谁欺负她了,有事说事,哭什么呢?”一边夺过建国手里的电话一边着急的问着。
“你快来吧!再见我一面,我有话跟你说。”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千万可别做傻事,”这下云可真急了,她知道丽的脾气,她肯定真遇到难事了。
她冲着刚准备出门的建国喊着“赶紧开你那破车去!”
“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儿呀?我还看篮球去呢!”
“你敢!听刚才她说的话,丽要自杀。”
“我刚喝了一杯啤酒,能开车吗?”
“赶紧喝醋去,解酒。”云连说带嚷的穿着衣服,拽起建国下了楼。
“唉呀,至于急成这样吗?什么要死要活的。”建国一边开车一边絮叨着“你们女人就这样,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拿死吓唬人。”
“行了,行了,赶紧开你的车,快点儿!前天我们聚会还好好的,我都还没头没尾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其实到丽家开车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喝口水的功夫就到了她住的别墅门口。
“请出示您的出入证件。”只见一个保安挡在前面示意着。
“没有,没有,我们找人,有急事!6幢18号。”
“不行,我们有规定”
“别理他,人都快没命了,还顾得了这些?”建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脚油门就冲了进去。保安在后边紧追着“快停车,登记!”
车还没有停稳,云打开车门,一只脚已经着了地。“你不要命啦?”建国一边停下车嚷着云。云也顾不上跟他吵,三步并做两步就到了丽家的别墅门前“快开门!”一边喊着,一边啪啪地拍打紧闭着的花饰铁门。
这是一座二层的花园别墅,三天前,丽的生日patry,同学们还在这里聚会,唱着流行的歌曲,跳着轻盈的舞步,玩的那叫开心。
“来了,来了,”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边披着衣服,一边嘴里埋怨着,谁呀?走近一看,立刻换成了笑脸,她知道云和丽是最好的姐妹“云姐,您来啦,”
“你家主人呢?”
“今天一天都不高兴,说不舒服,七点多点就睡下了,”
云没等她把话说完,头嗡的一下,她心想,不好!,直奔二层丽的卧室,敲了几下门,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冲着紧跟其后的建国疯了似地喊着,撞门呐!
门开了,屋子里依然很整洁,高级的席梦丝床上安详的躺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一头瀑布的长发被精心梳理过,还隐隐散发着清香,一身浅色的长裙和颈上佩带的一串产于南非的钻石项链是那样的迷人,可想而知她在做出选择的时候精心修饰过自己,两只手抱着一个精致的镜框象宝贝似地交叉在胸前,心里还有割舍不掉的
云一个箭步奔到床前,她喊着丽的名字,没有回音,顿时云感到眼前一阵模糊,无力地喊着“建国,快打999,快打120”瘫倒在了地板上。
保姆在一旁慌张的不知所错“云姐,你看,我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这个小瓶,我不认识字。”
她赶紧抢过来一看安眠药,立刻把手放在她的鼻子上“还有救。”这时120急救中心的医生已经进了门口,迅速地把丽抬上担架,谁是家属,跟上,医生命令着。
急救车鸣笛飞驰在路上,坐在丽旁边的云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望着挣扎在死亡线苍白的脸,不禁失声痛哭起来,医生严肃的警告着“请控制情绪,不要打扰急救秩序。”话刚落地,救护车已停在急诊部的门口,麻利的护士迅速地将丽抬上已经准备好的手术床“准备急救,家属请不要离开。”医生在命令着,随手关闭了急救室的门。一会儿,急救室的门开了一条缝,护士说:“哪位是家属?”
云赶紧走上前去说:“我是。”
“请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服了了过量的安定片,现在正在洗胃,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云攥着手在走廊里来回地走着,焦急地等着她的丈夫建国给她拿个主意,她不停地朝门口张望,十分钟的工夫,建国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进急救室啦?”
“嗯!”
“给你,一封信,在玻璃杯底下看到的。”
“刚才护士说了,有危险。还是赶紧通知他们家老邓吧,如果有个万一,好有个做主的,咱俩担不起这个责任。”
建国拿出手机拨着“关机”打他的公司电话,通了,只听到秘书小姐细声细气的问道:“您找那位?”
“找你们邓总。”
“对不起,邓总已去欧洲考察,请一个月后再打来。”
云一听,马上暴脾气上来啦,她狠狠地骂道:“这个混蛋,平时挺有风度的,敢情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今天这事,肯定是他给气的,你飞啦!等回来,再算帐,真当我们娘家没人了。”
建国劝着:“别生气,这还有我哪!”俩人正互相劝慰着,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我们尽力啦”话还没说完,云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就摔在地上,护士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白色的单子已盖住了丽的脸。云疯了似地挣脱了建国的手,喊着丽的名字,刚掀开盖着丽的单子,就昏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丽已睡在哪个冰冷的小屋。“建国,把我扶起来,咱回家,她也没有亲人,再商量一下怎么给她办理一下后事。”她伤心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咧咧呛呛地上了车,一头靠在座背上,在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让泪水尽情地流着。模糊的双眼感觉面前一片黑暗。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到处都是丽的影子,她微笑着向她走来,迈着轻盈的脚步,轻轻地喊了一声“姐”“哎”云一下子清醒过来“建国,你给我的那封信呢?”
“在你的包里呢。”
云用颤抖的手打开信封,厚厚的信纸上娟秀的字映入她的眼帘。云姐:我们俩个一起长大,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他走啦,他去了欧洲旅游,我也走啦!我去了天国,我曾经用我的青春陪伴他的人生路,拼打到今天,他拥有辉煌,富有和他所需要的一切,但从此我也成为多余的人,试着用亲情的力量重新点燃他那冷酷的心,但随着面容老去我已无力挣扎,他在外面已建立了一个新家,并且有了一个刚满三岁的男孩,这些事我早已知道,为了我的女儿,我选择了忍耐,就是生日的前一天,他回来要求离婚,强迫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为了给自己留下一点点尊严,我毅然选择了死,前天我五十三岁的生日上,让我光彩照人的亮丽和你们告别,让动听悦耳的旋律,伴着我和大家阿娜多姿的舞步,记住共同美好的时光,别了!我的姐妹,豪华和富有已不属于我,让我唯一牵挂的是远在美国读书的女儿,如果她做不成你的儿媳,就当多养了个女儿吧!你一定会像我那样去爱她,清明节的时候你带着女儿给她妈妈献上一束鲜花,告诉她,我会在天堂保佑她快乐幸福。云姐:我真的很羡慕你,找了建国这样的好丈夫,珍重!珍重!
她就这样悄悄地走了,使云感到酸楚,她那时多么羡慕丽的生活,豪华的别墅,高级的轿车,满身的珠光宝气
空虚,无奈,使原本坚韧、执著、智慧,豁达的她面对死亡那样的坦然,心早已死去!“难道人一有钱就变坏了吗?”
“不会!”建国看着自言自语发愣的媳妇坚定地说。
“还是开出租车的好,还是开出租车的好”
建国看云的脸色有点儿不对,伸手摸摸云的额头“真烫!发烧了!”车掉头直奔医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