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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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冯家后,阳遥韩一直沉默冷淡,而今望着冯涵镜和凌贝平这对准恋人的言谈举止,不禁看得眉眼带笑。爱情若谈得像他们这般热热闹闹就好,什幺话都敢说出来就不会闷在心底难受,话说得清清楚楚自然少有误会,让他好羡慕。

    “谁跟他是一对啊!”岂料阳遥韩的话,让两人双双指着对方,默契十足的异口同声大叫。

    “我怎幺可能跟他是一对!”两人这句话又是异口同声。

    “可是你们现在默契就很好啊。”阳遥韩含笑道。

    “我们默契好?我真想勒死他!”冯涵镜指着凌贝平,亟欲跳过去掐住凌贝平的脖子。

    “我才想把你的头敲成释迦呢!”凌贝平眉一挑,瞪着冯涵镜一脸谁怕谁的模样。

    “这种感觉就很好,好到我想写你们两个的故事。”阳遥韩唇色微扬,望着个性奇特的两人,心中不断勾勒出想写的情节。

    “好!好你个大头!”又是一句异口同声的话,而且现下两人还露出“如果饭不是你在煮,我一定把你打成猪头”的神情。

    “天使不是说要给冯涵镜做吗?你们每天都睡一起,该不会没做过吧?”阳遥韩再度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颗炸弹。

    “我是因为感激他才要给他做的,又不是因为喜欢他。”说是这幺说,讲话时凌贝平的面庞却不争气的绯红。

    语毕,他瞄向冯涵镜,又旋即垂首,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认真地固定假指甲。

    虽然凌贝平的表情很明显,但冯涵镜正在气头上,就是没发现。

    “不好意思,我可不想做。谁会对一个整天只会k人的人有欲望,又不是被虐狂。”不管凌贝平的感觉,冯涵镜终于说出实话。

    “才怪,不知道是谁当初一看到天使就双眼发直,好象几百年没看过美人一样,听说他是男的表情就更加淫邪了。”阳遥韩悠悠地道。

    “等等一下,你怎幺知道我喜欢男的?”冯涵镜惊叫道,他一直以为他掩饰得很好。

    “谁都看得出来好不好!”这次异口同声的人变成凌贝平和阳遥韩。

    “可是我当初遇见死人妖的时候,他是穿女装啊?”冯涵镜完全忘了两件事:一,凌贝平最恨别人叫他死人妖;二,他的电视已经开播了。

    “欠、扁!”凌贝平双眸危险地?起,只见他飞身往前,结结实实地往冯涵镜头上赏了几拳。

    “痛啊!你这只死人妖,我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喜欢的人,死人妖!死人妖!谁都不会喜欢你!”冯涵镜展现他不畏“强拳”的一面,抱头呼痛仍不忘咒骂。

    骂到第三次,原本应该落下的拳头却突然销声匿迹,冯涵镜不禁觉得奇怪,放开保护头部的手,搜寻凌贝平的存在。

    “我咧,香蕉你个芭乐,你去死吧!”一等冯涵镜放开手,凌贝平等待多时的拳立即落在冯涵镜的头上。

    尔后,只见凌贝平踩着高跟鞋,扭着他的纤纤小蛮腰跑回房间,旋风似的换上他那无比劲爆的男装,奔离冯家。

    “我走了!”

    “喂!你不是被追杀,不能随便出门?”直到凌贝平消失后,冯涵镜才回过神地叫道。

    他话刚讲究,阳遥韩又失笑出声。

    “你笑什幺?”冯涵镜不明就里地问道。

    “我在笑你一定不知道天使喜欢你。”阳遥韩正色道。

    “笨蛋才会被你骗。”冯涵镜不理他那套,径自找着他最关心的遥控器,他没忘了要看电视。

    “你带天使走的那天,我后来也有到里面,我亲耳听见妈妈桑对小姐说的。”阳遥韩回复他一真的冷漠。

    “说什幺?”冯涵镜愣住。

    “我说,天使喜欢你!”阳遥韩不介意重述刚刚的话,他早料到冯涵镜听到会完全呆滞。

    “什幺?”冯涵镜眼睛瞪得老大。

    不会吧!那个一天到晚用拳头跟他打招呼的死人妖喜欢他?呵呵,不可能吧?谁会一天到晚狠k自己喜欢的人,又不是虐待狂。

    “天使一直喜欢你,可是你老惹他生气,所以他才没法对你好一点,但他明明很喜欢你,心里很焦急,后来妈妈桑才想出这个办法让天使来你家住,希望你们能培养出感情。”

    阳遥韩的表情依然平静,微扬的嘴角在他冷淡的脸上添了分柔和。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得不到幸福,所以才希望凌贝平可以和冯涵镜长长久久、恩恩爱爱,嗯附加一点,是和平式的恩爱,而不是拳头相向,恶语横飞的恩爱。

    “不会吧!”冯涵镜不敢置信。

    他忽然觉得头好痛,凌贝平真的喜欢他吗?他是真的对凌贝平有欲望,不过只限于凌贝平的脸和身子,如果要谈恋爱,再想到相处一辈子他不想!

    恋爱这档里,他经历过一次后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再碰爱情,爱上一个人,什幺都得奉献牺牲,可是他的真心却不一定能得到响应。

    他曾经深爱过一个男孩,在他们的爱情被父母、师长发现后,又得知两人原来是异母兄弟,那份希冀永远却不能长久的感情,让他哭了很久;被强制隔离后,痛苦的感觉更加鲜明,思念更在夜里像毒素一样渗入他每个毛细孔,让他挣不开那种窒息的感觉。

    然而,他终于逃离母亲的监视,带着他在家中所能找到的全部钱财,守在恋人家门外,等待他朝思暮想的人归来。他原以为恋人跟他一样爱得深刻,以为分离会使两人都苦不堪言,以为思念会在两人的灵魂上列下深深的伤痕。

    他怎幺也想不到,他曾经的恋人、他的手足、他的初恋带着一名同学回家时,面庞仍出现他们在一起时的开心笑容,他的恋人不!他的手足双手搭着同学的肩,唇瓣则吻上同学同时也吻碎了他的心。

    他心如死灰地离去,泪水使他分不清方向,可是他心底却不断涌上自残的念头。那天,他最后看见的,是一辆大卡车。

    意外的是,他没死也没重伤,在医生和新闻报导中都说是个奇迹,在他眼中却是件悲惨至极的事,一旦死了,他可以放掉一切,或许重新投胎做人,或许没有或许;但活着,却要吞噬自己的痛楚。

    虽然母亲带着他出国遍访心理名医,但是,他仍发誓再也不要爱。

    “天使喜欢你的事,在风情月债里可是众所皆知。”阳遥韩淡然的语气又飘来,冯涵镜仍显呆滞。

    “是吗?”他有口无心地应着。

    “你喜欢天使,天使也喜欢你,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天使或许线条粗了点,有些事情老是看不清楚;不过,你也差不多,明知道天使最恨别人叫他死人妖,你就是不改。”阳遥韩精致的五官上浮现一朵绝艳笑容,一时之间让冯涵镜瞧得出神。

    说着,他望望手边的dvd,放嘛,凌贝平走了;不放嘛,他又想看。唉!凌贝平跑了,那他明天早餐做是不做?不需要做的话,他现在能不能开始看dvd啊?

    “事情没你想的这幺简单!”从忙愣中回过神来,冯涵镜没来由的大吼,气冲冲地要回房间。

    对于冯涵镜的行径,阳遥韩只是摇头叹息。

    “那我最后提醒你一件事。”阳遥韩不愠不火、平平和和地说道。

    “有事快讲、有屁快放!”冯涵镜余怒未消,讲话当然难听。

    “你要看的节目再过三分钟就演完了。”

    “啊!”冯涵镜这次发出的叫声,要比他被凌贝平揍时大得多。

    跑出冯家后,无处可去的凌贝平只好找了家行动咖啡馆买杯咖啡蹲着喝。

    “唉。”叹了口气,凌贝平蹲在街边喝着冰咖啡,嚼嚼杯中的冰块,凌贝平又是一声长叹。

    他知道他不该走的,但冯涵镜那句“谁都不会喜欢你”让他理智全失,那个笨蛋、白痴,智商低于五十的家伙,竟然真的不知道他喜欢他!不过,也对啦,他们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还是他一面倒的打人,而冯涵镜只能抱头逃窜,这样冯涵镜会知道他喜欢他才怪。真是该死,他为什幺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他明明明明就喜欢啊!

    “啊——笨死了!”凌贝平气得敲了下自己的头,希望能把自己打清醒点。

    他和冯涵镜都是傻子,只不过傻的方向不一样,他喜欢冯涵镜,冯涵镜却

    “啊!”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别吵,我心情不好不想帮忙。”凌贝平对空气挥挥手,不知在叫谁别吵。

    “啊!救命!救命啊!”女人的尖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惨烈。

    “别闹我!都说我现在心情不好。”凌贝平的手再度空挥几下,敢情是把女人的尖叫当成是店里小姐唤回他神志的方法。

    “救命!救我,救救我啊!”女人的尖叫声持续着。

    “x你个%#,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男人的吼声伴随着尖叫声。

    “咦!你们什幺时候找男人来这里?”凌贝平正在想他从未在风情月债里听过此男声,猛然一抬头,方才惊觉他人不在风情月债里。

    顺着声音的方向瞧去,靠!竟然敢在他面前打女人,欠砍啊!

    这些路人也真是的,明明就有女人在面前被欺负,竟然只在旁围观也不知去救人,欠骂!

    凌贝平条地跳起来,一个箭步上前从围观者的间隙插入战场。

    “你在干什幺?你妈没教你女人是用来疼的吗?”凌贝平破口大骂的同时,看准时机长脚一伸将男人绊倒在地,接着就是一脚踢上去。

    不过,这男人比冯涵镜那朵温室花强得多,三两下便逃离凌贝平的魔脚,重新站起身来摆出揍人架式。

    “我们的家务事,你凭什幺管?这贱货竟敢给我戴绿帽,我打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或者,你就是她的姘头?”男人将怒火转移到凌贝平身上,那女人则在一旁嘤嘤哭泣。

    “姘头,我看你的头才需要去医院拼一拼啦!”凌贝平生平最恨别人欺负女人,再加上从冯涵镜身上受的气这会儿全都发泄在这男人身上。

    “你不要错怪好人。”女子你着被打肿的脸帮凌贝平讲话,瞧她的模样好象真的很怕男人。

    “没你讲话的份!等老子收拾完他,再来收拾你!”男人怒喝。他倒忘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她都说不是了,你耳聋听不懂啊?姘拼你个大头!”凌贝平火气一上来,也不管男人身上是不是有武器,长腿一抬狠狠地踢上男人的脸。

    “该死的家伙!你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吗?怎幺不知道好好疼惜女人,女人是要让你宠、让你疼的,你在搞什幺飞机啊?不疼就算了,竟敢打人!”凌贝平狂踹猛踢,不消片刻便将男人打成释迦中的释迦、猪头中的猪头。

    “你知不知道当女人很辛苦的,光是涂一根指甲就要经过多少手续才涂得美,每个月那个来会很难过。死东西!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人!你爸没教你要多疼疼女人吗?”凌贝平边打边骂、边骂边想起他的父亲大人,想他的父亲大人是多幺“用力”的教他要疼女人啊!害他现在一看到女人被打,以前被父亲揍的怨恨就会涌上心头。

    “妈的!有种的话你就别跑!”男人落荒而逃前指着凌贝平撂下狠话。

    “老子就是有种,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你别去太久。”凌贝平用手比了句脏话回敬。

    “你没事吧?”凌贝平回头寻找女子,却只见空墙一面和渐行散去的围观者。毕竟这不是电影,没有人会为了这种事用力鼓掌,女子也不会感动得要以身相许,只会乘机落跑而已。

    “唉!”凌贝平摇摇头,回到原位继续喝他的冰咖啡、嚼他的冰块,也继续想他的冯涵镜嗯,他刚刚想到哪里去了?

    对了!想到他喜欢冯涵镜,冯涵镜却却喜欢另一个人。

    “唉。”回忆起哀伤的往事,凌贝平再度摇头叹息。

    冯涵镜应该不记得他,因为只是他单方面注意过他。

    他们高中时曾短暂地同班过,他会注意到冯涵镜是非常自然的,毕竟学期中鲜少有转学生,尤其转学生长得十分显眼,再加上冯涵镜转来没多久恰好遇上期中考,看冯涵镜平常也没什幺在看书,上课时也常心不在焉,却跌破众人眼镜地考了全班第一。

    还有一件事,让凌贝平不得不注意到冯涵镜,因为冯涵镜就坐在他旁边。

    凌贝平向来喜欢漂亮的东西,无论是人、物或风景,开始注视冯涵镜确实因为如此,然后,从其它同学那里听闻冯涵镜转学的原因那个曾和冯涵镜国中同班的同学说,那件事闹得他们学校众所皆知,如果不是双方父母都有钱有势,这等八卦至极的事,必定会占去报章新闻不少版面。

    一个男孩爱着另一个男孩,两人从国中开始同校同寝,深深地恋着对方,还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一同安睡、一同念书、一起吃饭、一起回到同社区的家里。不知是不是双方的家长都太忙没有注意到,他们就住在同一社区里,更在学核中热恋,却直到高中才被舍监发现。

    相爱的两人被拆散已经够可怜,更戏剧化的是,约齐双方父母见面后,才赫然发现两人竟是异母兄弟。

    凌贝平听那个同学说,他们曾约定就算被拆散,等到将来能独立自主时也要想办法相守一起,只不过那誓言尚未来得及接受时间的考验,现实就将它震得粉碎。

    从那天起,凌贝平注视冯涵镜的次数明显增加。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幺移不开视线,为什幺单是望着一个永远不会转头看他的人,心底会混杂着满足和失落的感受。

    当他终于发现那是一种什幺样的情感后,他万分苦恼地来到学校,这才发现他根本是自寻烦恼。因为那天,冯涵镜没来上学,隔天也没有之后再也没有来过。

    而他,遗落的心花了很长时间都没能找回。

    有人说初恋最美也最单纯,或许吧!因为即便他又爱上了谁,或曾跟谁同居过,每当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被单上,他思念的仍是高中午休时分,那张帅气而忧郁的面孔,那脸孔就连沉沉入睡时,眉头都深锁着,偶尔他似乎是梦见了情人,完美组合的五官上会绽现一朵如梦似幻的笑容,让他看得忙然,分不清心底澎湃激昂的情感是嫉妒或羡慕,是爱情或是

    如果他们没再相遇,凌贝平也许真能忘了他,把冯涵镜当成生命里记忆深刻的一页。不知听谁说过,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最好,所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毕竟高岭上的花永远引人注目。他常在想,也许他就是没得到冯涵镜,所以才会对他念念不忘。

    凌贝平的个性原本就很开放,大学时更是彻底解放,整天穿著美美的女装,联谊时勾引男生的兴趣大过于女生,大学四年跟他交往过的人有男有女,他没定下心只因找不到初恋时的感觉,所以无论交往对象是男或女都草草结束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