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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自我介绍:“我叫李中翰,是中央下派到县纪委学习的公职人员,目前正在赵书记手下当一名处长,很早前就认识您的女儿谢安妮,不过以前来往不多,前段时间巧遇,我和谢安妮便开始约会,感情进展很快,刚才听说伯母伯父来到源景县,她要我前来拜访你们,随便求你们两位家长答应我们谈恋爱。”
谢东国没有立即回答,他看了看翁吉娜,若有所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我暗自轻松,只要谢东国首肯,翁吉娜也不会反对,谢安妮的父母都同意的话,赵鹤也不足虑了。
“我反对。”赵鹤一声大喝,大喇喇地坐在另一边沙发,从茶几的一包香烟里抽出一支点上,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我身上。
我假装吃惊:“赵书记,我不明白你为何反对。”赵鹤冷冷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安妮已经有了男朋友,他们有婚约。”
“安妮从来没有说过她有男朋友和婚约。”我淡淡反驳。赵鹤喘息着,阴鸷的眼神射出一道寒光:“安妮隐瞒你,她很贪玩,很调皮,你们的事情不会有结果的,听我一言,以后别纠缠谢安妮。”
“赵书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跟安妮两情相悦,感情一日千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横加阻拦,即便要反对,也是伯父伯母的权利,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安妮做我女朋友之前,还是处女,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我语气平静,但铿锵有力,最后一句宣誓,直接点到了赵鹤的要害,他像触电般从沙发弹起,厉声道:“什么”谢东国兴奋道:“既然李处长已经跟我家安妮有夫妻之实,那就”
赵鹤举手一指谢东国,大声怒吼:“你闭嘴。”我霍地站起,大义凌然道:“赵书记,你怎能对伯父这样无礼。”赵鹤被激怒了,国字脸账得通红:“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请你立即离开。”
我冷冷道:“安妮是我的未婚妻,我就是谢家的一份子,伯父的事就是我的事,刚才安妮说过,她想见伯父伯母。”
我要趁热打铁,不可能让谢东国和翁吉娜留在赵鹤家,否则两人难免慑于赵鹤的淫威而改变主意。“叫安妮自己来见。”赵鹤缓缓朝我走来,身体蓄势待发,显然怒到了极点,我眼角余光发现翁吉娜很焦急,想阻拦相劝,谢东国却拉住了翁吉娜。
赵鹤阴森道:“我警告你李中翰,你别插手我家的事情,你若是一意孤行,我明天就提请常委,撒掉你的职务,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职务是我给你的,我同样能把你撒掉。”
我知道到了关键时刻,谢东国之所以阻栏翁吉娜,就是想观察我是否有底气和能耐,如果我只是一般的角色,他们肯定会退缩不敢得罪赵鹤,更不会将谢安妮嫁给我,我暗暗提聚内劲,冷冷道:“赵鹤,就凭你公报私仇这一条,你就已经不适合担当县纪委书记这个职务了。”
“呵呵。”赵鹤怒极反笑:“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县委书记也不敢用这个口气跟我说话。”我一声断喝:“那是他们,我是李中翰。”
转身看谢东国和翁吉娜,微笑说:“伯父伯母,安妮想见你们。”谢东国点点头,拉着翁吉娜站起,赵鹤一急,也伸手过来要拉翁吉娜,谢东国脸色大变,怒道:“赵鹤,你太放肆了,我们要见女儿,难道还要你批准吗,吉娜,我们跟李处长走。”
翁吉娜怯怯地朝我看来,我点点头,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翁吉娜马上躲开赵鹤,与谢东国绕到了沙发后,快速地向房门走去,赵鹤见事已至此,瞬间将盛怒的目光对准了我,嘶吼般吐出一句:“李中翰,你别逼我动粗。”
我冷冷道:“你不是我对手。”赵鹤在极力憋着怒火,憋得满脸成酱色,脖子青筋凸起,双手握成拳头,我明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形势一触即发,就在这时,翁吉娜和谢东国迅速打开房门跑了出去,赵鹤一惊,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我一言不发,迈着冷静步子离去,赵鹤不敢阻栏,他自知理亏,又是在小区里,闹起来对他不利,赵鹤不是一般的人物,能混到他这个位置,自有常人不及的自控力,不过,以后就难说了,他对我已恨之入骨。
辜负了何芙,但愿她睡着了,我带着谢东国夫妇离开公务员小区,一路上他们都默不作声,神情紧张,估计心思都在两个女儿身上,直到回到电力局大院的租屋里,见着了在沙发上睡熟的谢安琪,谢东国和翁吉娜才松了一口气,谢安琪从熟睡中惊醒,揉着眼睛,见到父母在身边,还有点不相信。
“安妮呢。”翁吉娜急问。“谢安琪指了指主卧,谢东国悄悄推门进去,张望了几眼,便随手掩上,小声问:“是不是又喝酒了?”语气有责怪之意,其实谢安妮经常泡吧,喝酒就是很稀松平常之事。
“晚上吃饭时,喝了点啤酒。”我有点不好意思,主动承担责任,不过,明眼人一看一闻,就知道谢安妮不只喝“一点‘啤酒了。
客厅不大,无法跟谢家府邸那超级豪华的大客厅相比拟,大家紧挨着沙发坐下“李处长是单身吗。”谢东国一直打量着我。(三)我看了翁吉娜一眼,讪讪道:“不是,我已经结婚了。”
话音未落,谢安琪一声惊呼,谢东国脸色阴沉:“那你刚才又说要娶安妮”我深深一呼吸,歉疚道:“对不起,我撒了谎,之所以要在赵鹤面前说娶安妮,完全是借口,我这样做,一半原因是我喜欢安妮,另一半原因就是不愿看到你们继续被赵鹤欺压。”
意外出现了,房间里死人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没有,我有点不安,有点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沉默了片刻,谢东国闭上眼睛,眉头抒成了麻花,嘴唇在颤抖:“是的,我们被欺压了十六年,我们一直期盼结束这种欺压,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年又一年,足足等了十六年,为了旗正集团,我们付出了惨重代价。”一声长叹,谢东国蓦然睁开眼,一句一字道:“如今,我们看到了一线机会,那就是李处长。”
我沉声道:“谢伯父过誉了,我尽力而为,就算谢安妮不嫁给我,我也不会容忍赵鹤无法无天,他玷污了他的神圣职业,他必将受到严惩。”
谢东国两眼一亮,欣喜道:“只要李处长能主持正义,还我公理,安妮可以嫁给你而不需名份,与其让赵鹤欺辱安妮,还不如让安妮仿你的女人,至少你尊敬我们,至少安妮喜欢你。”说到一半,眼睛看向谢安琪,又是一声无奈的长叹:“唉我们已经委屈了安琪,不能再委屈安妮了。”
“这么说,安琪是不愿意嫁给赵鹤的,而是逼不得已?”我趁机试探。谢东国道:“不错,安琪为了这个家违心嫁给了赵鹤,这个畜生贪得无厌,无耻张狂,得到了安琪还不知足,连你伯母都不放过,现在又打安妮的主意。”
“东国。”翁吉娜花容变色,想阻止谢东国说下去,已然来不及。“赵鹤欺负伯母?”我发自内心的愤怒,或多或少我在翁吉娜身上投入了感情,我喜欢这个成熟美妇,自知失言的谢东国没有再说话,积攒多年怨气似乎一下子从胸口喷出来,翁吉娜低妻着脑袋,脸色苍白,手指不安地搅动着。
耳边突然听到谢安琪不紧不慢,咬字清晰的声音:“李处长,我可以坦诚告诉你,赵鹤侮辱我妈妈十几年了。”“十几年了,你们也知道十几年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任凭他欺负,不会报警,不会寻求帮助吗。”
我几乎要咆哮,若不是谢安妮在瞌觉,我一定会怒吼。“我们有举报过,但结果是我差点死在精神病院。”
谢东国浑身颤抖,眼睛里全是恐惧:“为了离开精神病院,我被迫将旗正集团的一半股权转给了赵鹤,所以,他现在是旗正集闭的大股东,若不是法律禁止公职人员经商,赵鹤早就是公司的决策人,不过,他只有几年就退休,到时候就名正言顺了。”
“你们是如何认识赵鹤的?”我满腹疑云,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事情的经过。谢东国叹道:“我们是老乡,早早就认识,我比他大四岁,他今年五十二,我五十六,我做生意那会,他还在读书,读什么法律系,我曾经资助过他,他也挺感恩,经常来我家帮忙,特别是安琪和安妮相继出生后,他替我们家做了不少琐碎的事,后来他结婚,我们还送了十万红包给他,那时候,我们的关系非常好。”
“直到我成立旗正集团,我们就比较少往来了,一来,他被调到外地工作,二来我们公司的生意在慢慢壮大,我几乎不在家。有一次,小安妮打电话给我,说赵叔叔好讨厌,一晚上赖在我们家里不走,又到处吸烟。
我一听,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虽然很生气,但我没声张,就悄悄等待机会抓现行,终于有一次,我一进家门,就发现赵鹤在调戏吉娜,我怒不可过,赶走了赵鹤,还打了吉娜耳光,事后我才知道吉娜是因为我经常不在家,她受不了寂寞才被赵鹤勾引,吉娜很快就后悔了,想断绝与赵鹤的关系,但赵鹤不同意,一直纠缠着吉娜,吉娜怕我知道,也不敢声张。”
听到这,我下意识地瞪了翁吉娜一眼,她心虚地躲开我的目光,像这种怨妇被丈夫朋友勾引的事情多了,一巴掌拍不响,赵鹤固然可恨,翁吉娜更有责任。
谢东国喘了喘,接着道:“事情败露后,赵鹤消失了近两年时间,我也不恨吉娜了,毕竟是我疏忽了吉娜,吉娜也保证不会再跟赵鹤来往,我们的关系重归于好,安琪和安妮也都相继读了初中,看到两个女儿越长越漂亮,我踌躇满志,全身心投入到公司中去,我要给我两个女儿创造幸福的未来。”
顿了顿,谢东国再次悲呛:“没想到,厄运来了,我在一场全国性的反偷税漏税的普查中,查出了有偷税行为,一下子就被抓了进去,罚钱不说,还要坐五年牢。
吉娜很着急,到处求人,但没有任何作用,我当时很绝望,公司正在发展阶段,这时候我去坐五年牢,公句肯定垮掉。偏偏这时候,赵鹤找上门来,说能帮我脱离牢狱之灾,而且是无条件。”
“我将信将疑,心想,反正是无条件的,就同意他帮忙。”谢东国苦笑一声:“没料到,赵鹤只用三天,就把我从监狱捞了出来,连偷税的罪名都取消了,我很震惊,出来后请他吃饭,席间一问,原来他当了上宁市纪委的一名副处长,据说权利很大,赵鹤甚至口出狂言,说在上宁没有他赵鹤办不了的事。
“果然,以后公司遇到很麻烦,纠纷,赵鹤都能轻松摆平,不仅如此,赵鹤还通过关系,让旗正集团得到很多国家优惠政策,优惠指标,优惠贷款,平心而论,旗正集团能发展到现在这个规馍,赵鹤功不可没,可没过多久,我又一次发现吉娜跟赵鹤有染,我万般无奈,只能去找赵鹤谈,希望他不要再碰吉娜,哪知赵鹤竟然一口拒绝,我很愤怒,就去市纪委检举他,万万没想到,遭殃的人反而是我,一天下班回家,我莫名其妙地被几个彪形大汉绑上救护车,直接被送进精神病院,我在里面受尽苦头,生不如死,差点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