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家务事

古龙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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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乾隆叹了口气:“容妃临去之时,念念不的亲事。朕虽然最疼这个女儿,总也不能把她留在身边所以,朕打算让她早点儿嫁到你们和家。一来,算是朕尽了为人父的责任,二么,也算是全了容妃的心愿。”

    “奴才”听到乾隆这么说,和珅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容妃和卓氏,据传是回教先知穆罕默德的后裔,极为美貌,外界传闻其通体异香,号曰“香妃”向来甚得乾隆宠幸,因为没有子女,故而十分宠爱生性活泼的固伦和孝公主。前些日子逝,葬礼还是他这个内务府总管大臣主持的。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容妃的死,居然会将他和家跟皇室的关系再推进一步。固伦和孝公主可是乾隆最为宠爱的女儿,乾隆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这位公主不是生为女身,日后必定会让其继承皇位。自己的儿子能娶到这么一位公主,呵呵,日后还能有谁再撼动他的地位?

    “怎么不说话?”看到和珅不语,乾隆又问道。

    “回皇上,奴才正在想,怎样的婚礼才能不失了皇家的面子,让皇上与公主满意,让容妃娘娘心慰”和珅急忙答道。

    “你这奴才倒是会想。公主出嫁,自有其规仪,你又有什么好想的?再者,朕也没说现在就把闺女交给你那儿子,只是让你先好生准备一下罢了,你急什么?”乾隆笑道。

    “嘿嘿,固伦和孝公主是皇上您的心头肉,奴才哪敢怠慢?”和珅也笑道。

    “那倒是。朕的女儿嫁人,自然不能委屈了。而且,朕已经和淳妃许诺过,赐和孝乘坐金顶大轿,这婚事,自然不能再按一般的公主那么办。”乾隆点了点头,说道。

    “金顶大轿?”和珅闻言又是一喜。这金顶轿可不是一般的恩赐。就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也不一定能够得到,想不到乾隆竟然在和孝十三岁的时候就赐下来了。看来,自己儿子的福份还真是不小。

    “你先仔细着。再让钦天监选个黄道吉日记着,日子不能太远,但也不能太近。明白吗?”乾隆又吩咐道。

    “奴才知道。那皇上您看,年底如何?”和珅又问道。

    “年底?太早了!”乾隆倒背着手沉吟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还是明年吧。”

    “明年?”是不是晚了点儿?和珅有些心急,可看看乾隆的表情。也知道这位老皇帝实在是舍不得老来所得的小女儿,只有应了下来。不过,明年又如何?该是他家地媳妇儿,就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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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准备嫁女的消息在和珅自己以及某些有心人的散播下。传得飞快,不到半个月就传遍了差不多整个大清国。而随着消息的涌动,全国十八个行省,乃至蒙古、新疆等地的官员贵族们,都纷纷开始物色贺礼。都是有来头的人物,自然也都知道固伦和孝公主是乾隆最为疼爱的女儿,要下嫁的又是当朝权势最为显赫地和中堂的独子,所以,选择的礼物绝不比当日庆贺乾隆登基五十年时的差,有地甚至还犹有过之。谁叫有那么一句话来着:送老不如送小!

    全国上下都忙。广东这边自然也是不遑多让。不过,与以往不同。以往这时候,那些行商恐怕就要遭受到各级官员各种名目的勒索了。可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十三行先前就送了两百多万两银子“支援”和珅,又有孙士毅、何贵等人罩着,自觉得有人撑腰,对普通的官员已经不屑一顾。而和珅本身就是十三行的秘密股东,也不会拆自己的台。甚至在得知有人找十三行的麻烦之后,还主动出手收拾了两下。所以,比起以往的被动,那些行商已经好受了许多。虽然也要拿出一些礼物来,但因为是整体经营。一百名行商只需要一份礼物就够了,所以,花销并不算大。

    不过,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为送礼的事情忙着的时候,何贵却悠悠然的坐轿离开了广州。

    “早就说了不坐轿,你看。速度又慢,还一上一下地颠得很!这一路下来,腰都快散了。”

    一顶绿呢大轿旁边,何贵装模作样的揉着腰埋怨着,还不时的还抬头看看旁边的青山这里就是距离广州城三十多里的白云山。何贵以前倒是久闻此山之名。不过,那只是因为电视上经常播出什么“广州白云山制药”的广告,听的多了自然也就有些耳熟。

    “切,没听说过坐轿子还会累到腰地!”师雪韵白了何贵一眼“有福不会享。这一路山地,不坐轿子难道还坐马车,那不是更颠?”

    “你还好意思说给我提马车?”何贵还了一个卫生球过去:“说,是不是你把我买马车的钱又挪用了?”

    “我又不缺花销,要你那一点儿小钱干嘛?再者,妾身又哪敢挪用相公您打算用来购买座驾的款子呢?是不是?”师雪韵倏然一笑,抱起何贵的胳膊左右摇晃起来。

    “一点儿小钱?”何贵大为光火,伸手就轻轻拧住了小老婆的耳朵:“光是拉车地纯种大洋马就几千两呢!你家的一点儿小钱就有这些?当老子是山西那些老抠儿呢?”

    “唉呀,好痛!好老公,放手嘛!”师雪韵胆子向来不小,偷眼看了看那些躲得远远的轿夫跟护卫,见所有人都是背对着这边,干脆就顺势拱进了何贵的怀里,拿手指在何贵脸上划着圈儿,腻声道:“真不是人家拿的!”

    “哼哼,不是你这小蹄子还能是谁?老是款项不足,款项不足格老子的。不就是个养蛇场吗?还能用多少钱?还开到白云山来。你也不怕煞了这里地风景!”何贵放下娇妻的耳朵,又伸手打了一下屁股。

    “唉呀,好痛!”

    “现在知道痛了?老子的马车没了,骑马,累的腚盘子疼

    又累的脚板难受,我向谁叫去?”何贵瞪眼道。

    “嘻嘻,老公,那笔钱真不是人家拿的!”师雪韵靠在何贵肩上。轻声笑道。

    “不是你又是谁?依姣跟玉拉可不是会花钱的主儿,平时顶多也就是个七八两,顶了天二三十两,你姐更是没空儿,一个月下来,能花个二两银子就不错了。总不成,咱家遭小偷了吧?”何贵笑骂道。

    “小偷?哼,那就要看你觉得他是不是了。”师雪韵轻轻哼道。

    “到底是谁啊。别给我卖关子了,成不成?”何贵问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那个好侄子了!”

    “进喜?”何贵一怔“这小子没家没业地,要那么多钱干嘛?”

    “大姐正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呢!进喜那小子。好像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是”师雪韵瞄了一下何贵的脸色,突然又顿住了。

    “哦?那小子动春心了?哈哈,有什么不好说的?动春心了可是好事啊,只要是个好人家,老子就早早地给他把事儿办了,省得他老子一天到晚的给我写信提这事儿,烦!”何贵闻言立即就来了精神。他倒不是在乎那几千两银子。虽说来到广东之后他没怎么动行商的念头,可先前在普洱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家丰厚了,而且。如今身边就驻着一个十三行,每年的好处都有不少,按如今的规矩,收了也不算贪污,他自然也不会客气;此外,身为巡抚,每年都有一笔不算少地养廉银子。还有各式各样的冰敬、炭敬,润笔,还有何守富送来的当初卖纺织机械图纸的分红,以及老何家每年送来地红利这些钱加起来,再加上他自己跟家里人都是过过穷日子。不愿意奢侈浪费的,所以,家产比起当初在普洱的时候还要多出不少,足有五六十万两之多。

    “老公,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听到何贵的话,师雪韵的脸上却泛起了一阵苦笑。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你老公我可是胸怀大度快说。那小子喜欢上哪家的闺女了?”何贵又追问道。

    “进喜喜欢的,好像是城南来凤楼里的一个粉头儿!”

    “?——”

    “老公?”

    看到何贵骤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师雪韵饶是知道自己深得老公喜欢,却也忍不住一阵心悸。说真的,何贵在家里人面前从来都没有黑过脸,大多数地时候都是笑嘻嘻的,虽然有时候也愁眉苦脸或者呼天抢地,倒都是开玩笑的时候居多,可以说,自从她跟着何贵,就从来没看到过何贵表现出过这种表情。很明显,何贵这回是真的怒了。

    “来凤楼?哼,学会逛妓院了,嗯?那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好上这一口的?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我跟姐姐也是劝过他。可,可他终究是你侄子!我们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重,你又忙,我也不轻闲,姐姐还忙着带孩子”师雪韵双手倒背在身后,低着头,轻咬着嘴唇说道,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理由倒挺多,传一句话挺难,很耽误时间吗?”何贵阴沉着脸训道。

    “我跟姐姐也是才知道没多久。你当时那么多事儿,我们还不是不愿让你太烦心?再说了,他是你侄子,又是个大小伙子,我们几个女人家怎么管得住?”师雪韵噘着嘴委屈道。

    “好,好好!”何贵一连说了几个好“都有理由。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老公!”

    “回去!”

    “老公你干嘛?”看到何贵胳膊一甩就走,师寻韵赶紧追上去拽住了他:“不是说要看看我的那个养蛇场吗?这么着急回去干嘛?”

    “你说干嘛?老子回去揍人去!”何贵眼睛一瞪,怒道。

    “揍谁啊?”师雪韵明知故问。

    “你说是谁?老子去打折那混小子地两条腿儿!”何贵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

    “老公,有话好好说嘛。再怎么说,进喜也是你侄子!”师雪韵担心地说道。

    “当然好好说!”何贵一脸狰狞“我多善性啊?偷钱嫖妓?哼!放我这儿,顶多顶多也就是打折他的腿,要是他亲爹知道了,非活埋了他不可!老何家传了这么多辈儿,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要是传回陕西,我怎么交待?”

    不说何贵气忽忽的回转广州,同在白云山,大概距离师雪韵的养蛇场有十多里地地方,有一个采石场。采石场里有两群苦役。一群留着辫子,黑发黑眼黄皮肤,属于本地土生土长的囚犯;而另一群则一个个身材高大,皮肤白皙,胡须浓密正是被俘的英军舰队指挥官度路利、斯潘塞、罗特福德等人,当然,还有另外一位重要人物达威尔。这些人正一边劳作,一边大声的用英语谈论着什么。

    原来,与英军舰队交战胜利之后。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何贵将俘虏中地位较高的一部分全部留了下来,并交由按察使马文山下放到了这个采石场当苦役!度路利跟达威尔等人虽然表示了强烈地抗议,并要求跟广东官府谈判,获得与他们身份相应的俘虏待遇,可何贵的坚持让他们的这些要求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结果,几个月下来,身上的镣铐以及采石场那些差役们的皮鞭,还有那清汤寡水的饭菜让这些骄傲的英国人受到了巨大的“摧残”

    所谓的绅士风度与修养之类早就让这几位抛到了一边,他们只想着不要再受这个苦。可是,自从他们被押来之后,就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来见过他们。这让他们感到绝望。于是,思来想去,一伙人仗着那些差役跟他们语言不通,开始明目张胆的计划起“越场”行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