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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难,难于上青天。何贵以前有幸去过峨嵋山,虽翻山越岭,但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藏在樂山峻岭之中的道路是如何的难走。不过,蜀道难是难,依旧还比不上世界屋脊的艰险。
何贵以前有个哥们儿,告诉他说自己曾经骑自行车到过拉萨,途中就有过几次极为危险的经历。其中最惊险的一次,说是有一天骑着车子刚刚拐了个弯儿,就被突然吹过来的一阵强风给刮飞了连人带车!还摔晕了!等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悬崖边儿上!何贵当时才刚参加工作没有太久,心思还比较单纯,听完之后,对这位哥们儿的事迹简直就是无比佩服,甚至还主动掏钱请对方海吃了一顿。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家伙是在网上看到了某一位骑自行车环游亚洲的老兄的博客,拿到他这儿吹牛玩儿呢。不过,虽然这家伙是在骗吃骗喝,却也让何贵对青藏路有了一个较为“危险”的认识。
但是,现在,何贵却已经把原先的想法都推翻了。
什么蜀道难?
什么世界屋脊艰险?
这云贵路,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险途。
按他本来的想法,不就是一个云贵高原么?慢慢地走上去不就是了?可真到了地方才明白,那路别说走了,爬都不好爬!这云贵的道路常常在峭壁之上,一边深渊,一边高崖。甚至两边都是深渊。而且险路总是一段接着一段。很多路都是在山壁上凿出的一条细线大树危石,云雨交织。一边峭壁刺天,几根老藤贴壁悬下来。一只鹰,小得像苍蝇一样在崖顶上飞;而另一边则是万丈深渊,一处峭壁上有飞瀑直下,满谷雷声轰响,人向下望,觉得一晃一晃的。两腿发软,身子几乎要飘每每朝下面看上一眼。真是人行其上,此心悬悬。
而且,山路盘于云霄之间,还时常会让人产生幻觉。就像有一次,他们看到路边有大石悬顶,似要掉下来,就不顾脚夫地催促。非要停下来等着,师小海跟师雪韵甚至还跳着脚大叫什么“大石大石你下来!”然后,就看到那石头真地往下滑了一下,吓得他们突突突的就往后躲。可实际上那玩意儿连动都没动一下。那一次。他们在那块大石前面看了许久,才咬牙拼力一蹿。冲了过去。
而这么一路下来,等他们赶到昆明的时候,都已经过完年了。
“管他过不过年。就算赶得早,我也没那兴头去过什么年!”
何贵是这么对师雨烟三姐弟说地。他将这趟云南之行命名为“生死之途”得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赞同。几人每每想起路上所见,无不心有余悸,不过,再想想的时候,又都觉得蛮有意思的。至少,这路上的风景还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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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云贵总督衙门。
吏部的公文让说过,何贵具体能够担当普洱知府还是盐驿道,要由云贵总督“酌派”而且,何贵又是新官上任,所以,理当到这里来投投名刺,拜拜山门!
“请上禀图总督,就说前任开封知府何贵奉吏部之命,前来听调!”
“什么图总督?我们这儿没有?”所门地那个亲兵很横。听到何贵的话后,眼睛一瞪,手一挥,大声说道。
“没有?”何贵后退两步看了看门上的牌匾,没错呀,就是云贵总督衙门,怎么会没有总督?“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要找的是云贵总督图思德图大人”
“什么听错?老子的耳朵又没毛病,怎么会听错?”那亲兵丝毫没有把何贵的四品顶戴放在眼里的样子,看他站在门口疑惑不解的样子,竟然直接就用手推了起来:“走走走我们总督姓李。你要找人,打听清楚门儿再来!”
“姓李?”何贵推开这家伙地双手,问道。
“废话!这满天下,谁不知道我们李侍尧李大帅的名头?你这家伙是哪来的,哼,这么没眼力介儿,跑我们大帅门找什么图思德身上皮痒了,还是嫌自己这身官服穿得不舒服,想脱下去晾晾?”那亲兵又冷哼着说道。
“李侍尧?他来了”
没理会那亲兵的态度,何贵只觉得一阵惊奇。在他离任之前,云贵总督确实是叫图思德,可没想到,这才两个月,居然就换人了?而且还是那位曾经上书乾隆,请求限制土地买卖地两广总督李侍尧!想来是在路上没有邸报可看,所以才消息闭塞。不过话说回来,这李侍尧的名字还真是有些如雷灌耳!要知道,清廷治下八大总督,都是非同小可地重臣,而李侍尧此人却又是八大总督之中人所共知的,最得乾隆看重的一位。其父李元亮曾经担任过户部尚书,使得他在乾隆初年就得到过乾隆的接见,还颇得赏识。所以,日后出仕,简直就是一帆风顺。先后出任军机处章京,热河副都统,工部侍郎,户部侍郎,广州将军,两广总督等职。据说此人精明干练,颇具才略,不仅有过目不忘的能耐,接见下属的时候,往往凭着几句话就能推断出对方的能力才干如何,实在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物。
“喂,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走?”看何贵发愣,那亲兵又走上前来要把他往外推。
“本官奉吏部之命,前来云贵总督衙门听调。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把我给赶回去不成?”看着这亲兵那一双黑不溜秋的手,何贵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道。
“呵呵。还耍横的?行啊”那亲兵听到这话。冷笑着收回了双手,又吊儿郎当地看了何贵几眼,手一伸:“你有公文?那还不拿出来!”
“哼!自己看!”何贵赶了两个月的路。虽说有游山玩水之嫌,但也确实累得不轻。刚到昆明就赶到这总督衙门请命,没想
到这么一个家伙,虽然他也懒得跟这人置气,但也不心情。所以,伸手把吏部公文掏出来就交给了那名亲兵地同时。语气也有些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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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我不识字!”亲兵冷哼一声,拿着公文上下颠了颠就往衙门里面走,没走两步,又转过头来向何贵警告道:“我们大帅不叫你,不许进门儿!”
“知道!”何贵冷冷地回了一句。心里禁不住又有些窝火。本来听说了李侍尧地名头,他还有些高兴呢。毕竟,这家伙也是“支持”限制土地兼并的,跟他可能还会有些共同语言。可没想到。这李侍也算是个名臣了,派出来守门儿竟然是这么一个烂兵?
“算了。老子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四品高官,地级干部,跟这种混帐行子置气只会丢了身份!”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地地头儿。何贵把火气压了压。也没再往下想。只等着李侍收到公文之后让他进去,交接了差事就赶紧闪人。仆肖主人像。手下一个小小的看门狗就这么嚣张。由此可以看出那李侍是一个怎样张狂的人物。何贵已经没有了与其对话的欲望。
不过,何贵没想到,自己没有了跟李侍尧对话的想法,李侍尧也似乎没有马上就见他的意思,甚至就连把他让进总督衙门坐一坐,等一等地命令都没有。
“我们大帅说啦,让你等着!”
那亲兵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已经把公文交了上去,只是,得回来的吩咐就这么一句。
“让我在这儿等着?”
何贵有点儿不相信。以前他还是一介平头百姓的时候,去阿桂府上“求官”也还是坐在门厅里的。当官之后,无论是和珅这个中堂,还是刘这个巡抚,哪一个不是对自己和言悦色的?这李侍尧居然就让自己在大门口等着?
“我们大帅就是这么说的!不信你呆会儿自己问去”那亲兵的语气似乎已经有所缓和,不过,再缓和也还是那么地不客气。
“你”何贵本来还怀疑是这个门子亲兵故意整自己,可听对方这话,又应该不是。毕竟,故意怠慢一名朝廷命官,不是这小小的门子能承担得了地罪名。而且,他也不相信这迎来送往的家伙会分不出吏部公文的重要性,要知道,万一弄不好,那可就是一条命!
“既然这样我等!”
等就等吧。或许,李侍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何贵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跟主管两省军政大事地总督没法比。所以,只能忍着身上的疲累站在这总督衙门地大门口等着。
可是,他没有想到,李侍尧居然就这么让他一直等到了傍晚,天快黑了的时候才派人过来给他传了个话:“本制台今日事务繁忙,无暇接见,尔可明日再来!”
“明日再来?”
何贵听到这话,当时就想破口大骂。不过,忍了忍,他还是憋住了。下马威嘛!可能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刺头儿,想在见面之前整治整治吧!没事儿,咱“服”了你,忍下了!
之后,何贵带着这种想法回去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赶了过来。在他想来,你李侍不是事务繁忙吗?咱一大早就来,你总该没什么事儿干了吧?正好接见老子!而且,一早就来,也正好显示了自己的殷勤,表明了自己“服软”的心思。
可是,何贵没想到,李侍尧居然又晾了他一天。而且,还是让他站在门外!
直到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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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欺负人了!相公,这个李侍尧根本就是故意在整你。他,他要不,咱们不做这个官儿了!”
驿站之内。何贵躺座在椅子上,师雨烟一边帮他揉着身上已经站得有些僵硬的大腿,一边也忍不住柳眉倒竖。一连三天让人站在大门口等,不仅是在整人,这要传出去,何贵也必将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所以,即便以她这种温和的脾气,也有些禁不住了。
“不要这个官儿?呵呵”何贵伸手把师雨烟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强按着她坐下,又笑道:“好老婆,我要主动辞了这个官儿,可就正中了他李侍尧的下怀了。到时候,那些人还会到处传播我小肚鸡肠,心胸狭隘!那样的话,我可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了!”
“可是他这样也太欺负人了!相公你又没得罪他!”师雨烟强按着何贵正在做怪的手,嗔道。
“官场上的事情,谁晓得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何况,这个李侍尧又是一个张狂的家伙。你们这两天不是都打听了吗?这家伙才刚到云南一个月,就已经让全云南上下的官员怨声载道。各地官员,刚一到任就被他挨个训了一通这事儿,城里不都还在传吗?”何贵又笑道。
“那又怎么样?相公你是新来的”
“新来的就更要收拾。别忘了,你相公我还是一个出了名的刺头儿呢”屋里就只有自己夫妻两个,何贵毫无顾忌地将手伸进师雨烟拉得紧紧的衣襟里,拈着胸前那两个嫩嫩的“刺头儿”调笑道。
“相公”师雨烟微微有些气喘,看向何贵的那一双大眼,都快滴出水来了。
“呵呵,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咱们还是趁早好好休息休息是吧。老婆?”
不再耽误功夫!何贵募地把师雨烟一把抱了起来,又朝着旁边那张床走了过去!
第四天,何贵没有再去总督衙门!按他自己的说法,那就是:“老子又不是受虐狂,干嘛有老婆不抱反而去抱李侍尧那一又黑毛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