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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谅拍了拍手,对范博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失态嗯,坐,咱们继续谈工作和出版的事。”
范博呆呆的站在一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到现在他还没搞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先是来了两个口气大的惊人的奇怪访客,然后平日老死不相往来的陶然破天荒的第一次登门,更神奇的是这两人看似并不熟悉却又有抹不开的仇怨,于是先动口后动手,陶然灰头土脸的跑了,另一个却还有闲心跟自己谈生意
这哪里是正常生活里会碰到的状况,范博简直有翻看一下老黄历的冲动,看看今天是不是诸事不宜,神鬼辟易。梁茹更是吓的傻了,她虽然泼辣,却也不是傻子,知道要不是自己刚才在楼下吹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心虚的往里屋挪了挪脚步,生怕范博问起时无法作答。
“这个要不等过几天咱们再谈?”范博见识了温谅的霸道,收起轻蔑之心,语气礼貌了许多:“陶处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朋友你们还是先离开吧,不然等下闹起来有个闪失,总归不好”“我要是现在走了,这位姓陶的处长岂不是要找你麻烦?”温谅坐了下来,轻笑道:“我就坐这里等他来,趁着今天把事情彻底解决了,也好解了范老师你的后顾之忧。”
范博求助的看了下宁夕,宁夕摇摇头没有说话。屋子内顿时变得安静起来,过了十几分钟,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急碎的脚步由轻到重,房门砰的被一脚踢开,陶然不负众望杀了回来,身后跟着七八名穿着制服掂着警棍的学校保安。
“就是他,没有通行证擅自开车进校,不听劝阻反而动手打人,给我带回保卫科,好好批评教育一下”
陶然毕竟不算太蠢,还懂得给温谅按一个罪名,至于带回保卫科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批评教育,可真是只有鬼知道了。他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肿起的半边脸因为麻木反倒没什么痛觉,可羞辱感更甚这时身后有人也有了底气,指着温谅一番话说的咬牙切齿,狰狞可怕。
几个如狼似虎的保安正要扑上来,温谅笑着晃了晃手机,道:“我可报过警了,你们动手前要不再考虑考虑?”
这帮保安虽然穿着制服,其实没几个良民,但被大学的氛围熏陶久了,眼光境界上升了点档次,见温谅镇定自若,言行举止不像普通人,彼此对看一眼,犹豫着停下了脚步。说到底他们不过混口饭吃,连陶处长都被人家打的头破血流,说不定真的来头不小,得罪不起啊
陶然脸色一变,怒道:“怕什么怕,出了事有我兜着,动手”
他的话音未落,楼外突然警笛声大作,陶然没想到温谅真的报了警,嘴张了张,眼中闪过懊恼的神色,却终是忍住了揍人的冲动。
片刻之后,十几个民警鱼贯而入,带队的是派出所董所长,一进门客客气气的问道:“请问是哪位报的警?”
这也许是董所长最有礼貌的一次出警,温谅十分配合:“我报的警,”又指了指陶然“这人带了一群打手对我进行恐吓威胁,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可能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去了。”
董所长明白这就是刘局电话里交待要重点保护的那个人,二话不说,喊道:“大白天的聚众行凶,胆子够肥的你们来人,全抓起来带走”,
陶然在这片也算有面子的人,并不慌惧,掏根烟递了过来,道:“董哥,你消消气,事情根本不是这小子说的那样。你看,看我这脸,是他先动手打人,又违反学校规定开车,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青师也在派出所的辖区,陶然跟董所长喝过几次酒,虽然交情不深,但是见面总能客气两句,他不知道温谅通过刘天来直接给董所长下的命令,还以为解释两句,自然会扭转局面。
“谁跟你是兄弟,告诉你,既然犯了事,乱攀关系也没用带走”
一屋子的民警全部愕然,头一次听董所这么大义凛然的说话很不适应,都愣了愣,直到董所瞪了过来,才一拥而上把陶然和保安按倒在地,双手背后铐了起来。
陶然没想到董所长一点情面都不给,脸涨的通红:“误会,董所,这是误会,你先听兄弟说”
“有什么好说的,带走”
民警推搡着众人往外面走,到了这时候,陶然再不明白温谅跟董所长有猫腻就真的是个蠢货了,不过他能在这个年纪做到后勤处的副处长,没点背景是不可能的事,见软的不成,态度立马强硬起来,怒道:“董成安,别以为我好欺负敢睁着眼拉偏架,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董成安黑着脸走到陶然身边,低声狞笑道:“老子就是王法”
陶然为之一滞,他毕业后在当院长的姨夫关照下直接进了青师从事行政工作,凭借优越的外表和不俗的谈吐很快站稳了脚跟,加上有点心机和城府,不仅在女性教职工中广受欢迎,就是院领导也多有赞声,平日交际也多是吹捧拍马呼兄喊弟的畅快和得意,哪里见过董成安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家伙?
陶然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世故和精明,跟这些在基层打滚且心狠手辣的家伙比起来,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见作为依仗的陶处长收了声,保安们那个委屈啊,他们虽然有那个心,可还没来得及行动不是,这叫犯罪中止,刑法上是无罪的不过董所长显然跟刘天来一个出身,法律什么的从不讲究,大手一挥,全部抓走
这个不属于剧本的意外终于落下帷幕,温谅仿佛没事人一样,笑道:“范老师,刚才我的提议,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范博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自己的心跳,单看董成安的举动,就知道眼前这个男孩不仅不是骗子,很可能来头更大。人就是如此善变,刚才还觉得温谅的口气大的可笑,这时候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范博斟酌一下,道:“蒙两位厚爱,出书的事自然没的说,我很乐意。不过工作当然我不是说拒绝,只是我现在还算青师的职工,要是到贵公司工作,时间上恐怕错不开”
温谅微微一笑:“范老师,也许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我明白给你说吧,你两篇文章把青州上下得罪了遍,青师的工作能否保住还在两可之间。今天又不幸得罪了陶处长,嗯,是哪个部门的处长?不过看他嚣张的样子,院里应该比你能说的上话。你是聪明人,知道结果是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的意见,还是早做打算”
范博不是不知道温谅话里的严重性,但要他就此抛开大学老师的身份,下海去做一个给人打工的商人,思想上很难转过弯来。何况他还抱着万一的希望,要是突然有转机呢?,
其实许复延也仅仅是要教训他一下,并不一定做到去职的地步,但有了温谅在背后暗暗使力,左雨溪打声招呼,范博的工作肯定得丢。这就如同梁山好汉邀人入伙的法子,可见从古到今,要做大事,招贤才,光三顾茅庐是不成的,必要时也得栽赃陷害。
范博犹豫不决,这等大事梁茹不敢插嘴,只是到厨房烧了开水,把杯子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倒满水送了过来。虽然算不上毕恭毕敬,可也比刚进门那会礼貌多了。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从高官贵人到凡夫俗子,骨子里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
温谅进门以来,先以利相诱,又以势威压,到了此刻,终于使出了必杀技,拿起从车上带来的稿纸递了过去,道:“先不忙做决定,看一看这个”
范博疑惑的接了过来,只扫了一眼,目光就亮了起来。
“中国可以说不,好名字”他迫不及待的翻看了起来“中国可以说不,不是寻求对抗,而是为了更平等的对话”
几十页的稿纸一览即完,虽然只是简单的大纲罗列,却将书里想要表达的思想和见解完整的透露出来,范博以他文人、教师、传播学者和未来策划大师多重身份立刻做出了十分专业的判断,兴奋的道:“如果这本书能在目前的框架里注入渲染性的文字和煽动性的情节,1996年,将成为‘说不’的一年”
温谅大感叹服,任何一个从那个时代走过的人都会明白,这本中国可以说不的小说在当年造成了怎样的轰动。看看以下的数据吧,首版五万册,二十天后加印二十万册,共创下300万册的销售神话,先后翻译成八种语言,吸引全世界100多家媒体争相报道,成为最轰动美国和西方的中国书籍。
一本文词粗糙,入世媚俗,无病呻吟且模仿拙劣(评论家语)的书,之所以掀起这样的热潮和轰动,所有的答案,就在于它出生在1996年。
95,96这两年,是国内国际风云激荡变幻莫测的两年,国人与西方社会的矛盾急剧膨胀,民族自尊自强之心在多年压抑后强势反弹,一本小说就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发出了第一声呐喊,并轻而易举的震惊了整个世界。(关于背景就不多说了,如果有看书认真的朋友可能还记得,在第一百三十六章往事若云烟里,我曾经提过因为后面有情节需要90年代中期的时代背景,所以就多写了一点,指的就是这里。在那一章也有伏笔提到要用这本书来收买范博,不过丸子懂的,我的伏笔一直都是个悲剧:))
看范博终于入瓮,温谅暗松了一口气,想起前世看的小说里每一位主角收服手下都是何等的简单容易,可轮到自己才明白,在没有足够的资本和地位时,要吸引真正的人才投靠需要耗费多大的心力。
不过还好,以利诱,以势压,再以名惑之,范博已是掌中之物
温谅笑道:“没有范老师捉刀,这本书再好,也只是镜花水月。”
范博前所未有的爽快,猛的一拍桌子,道:“我不要酬金,只求做一个第二署名作者,不知”
温谅摇摇头,范博神色一黯,强自笑道:“是,是我要求太过”
“这本书只有一个作者,也只有一个署名,那就是你,范博”
范博睁大了眼睛,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道:“我我”,
温谅哈哈大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我我的了,这书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当然,前提是你得来我的公司做副总。”
到了此时,范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伸出手和温谅握在一起,道:“其实之前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不过强撑着面子,不愿意承认罢了。真到丢了工作那一天,一家老小几张嘴等着吃饭,别说年薪十万,就是一万也得去做啊。既然承您看的起,我要再不答应,可实在是不识抬举。”
范博说到动情处,眼泪都快流下来:“今天我就跟学校办离职手续,明天就去公司报道”
“好,总算不虚此行不过明天先陪我去趟关山,路上再仔细给你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
温谅就这样在公司还没注册成立的情况下骗来了一位日后在广告界掀起巨大浪潮的人物的加盟,这等手段,不能不让人说一个服字
范博和梁茹一直送到楼下,温谅一眼看到刘天来的车停在不远处的树下,悄悄打了个跟随的手势,和宁夕上了保时捷。看到这辆造型华丽的车,范博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全心全意的准备明天的关山之行。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将辞职信甩到院长的办公桌上,想一想这个十分解气的动作,范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子缓缓驶出青师,宁夕一直沉默不语,温谅轻笑道:“多谢你了,今天帮我这么大的忙”
宁夕摇了摇头,道:“就算我不来,以你的手段还收服不了一个学校老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看中此人,但但我还是祝贺你,又找到了一个得力的下属。”
“干吗说这个又字?”温谅柔声道:“他是下属,而你,却是我的朋友”
宁夕转过头,墨镜后的双眸闪动着异样的情绪,道:“一直都是朋友,不会改变,不会后悔?”
温谅静静的凝视着她,道:“不会”
车内的气氛霎那间变得古怪起来,宁夕没有像平时那样言笑不禁,反而多了几分少女般的羞涩。
温谅安静了片刻,突然问道:“既然是朋友,那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父亲去关山,甚至知道他有了一个可以把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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