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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成王府的门口,花轿落地之后,便有喜娘在旁唱道:“迎新娘!”
唱罢之后,喜娘便与林瑾珍的丫鬟,慎儿一起打开了花轿轿帘。
当她们打开轿帘之后却被轿子中的景象给吓坏了,慎儿一脸地惊诧,而那喜娘却是吓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抬手指着轿中之人惊道:“天天啦!怎么会这样?”
慎儿在见到轿子中的场景时,一个激灵便将帘子放了下去,然而,当那轿帘刚刚放下时,却又被里面的人给揭开了:“我好热,好痒啊!”坐在轿子中的林瑾珍,此时眼神有些迷离,眼神迷离倒还不算什么,最让人恐怖的是,她居然衣衫半解开的。
她的身上本是穿着一袭红色喜袍,而今那喜袍却是被她脱了下去,此时的她上半苫穿了一袭红色的肚兜。
林瑾珍双目呆滞,伸手不停地去抓皮肤,然后还大刺刺地从花轿中走了出来,一面走,一面狂抓皮肤。
她的动作吓得旁边的人全部都朝后退了一大步,这时,却听人群中有人惊道:“你们快看啊,她的身上那是什么?看着好像好像花柳病啊”“瞧她手臂和脖颈处都有红色的小疹子,真的是花柳病啊!”“太吓人了!”
“林府的这个嫡女太恬不知耻了!”
这一声惊诧出来之后,整个荟萃楼外便炸开了锅,人群疯狂地朝后退去。
林瑾瑜立在人群之中,见人们疯狂的往后退去,她扶住了南宫烨的轮椅退向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凝眸朝林瑾珍望了过去,只见她目光呆滞,这倒是没有错,她下的药就是让她神思恍惚然后发热,当众脱衣服挠痒痒。
可她身上的那些小红疹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样的疹子,真的好像花柳病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烨坐在林瑾瑜的旁边,当他瞧见这一巨大变故时,脸上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心里却叹了一句,原来两种药合在一起的效果竟是这般的惊人?
想那红疹子一定是云思辰搞出来的毒药,但是,那个脱衣服外加眼神迷离莫非就是他家娘子下的药?
他的娘子,还真是非同一般啊纳兰睿淅在瞧见朝人群走过来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只觉自己的颜面已经快要被她毁掉了,遂厉声吼道:“晏青,即刻命人将她捉住!”
她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害的她?
晏青得令而去找了些侍卫,因为那些侍卫听说林瑾珍身上的那疹子看着像花柳病,遂都是蒙着面全副武装地过来的。
林瑾珍几乎半裸着身子在人群中摇摇晃晃地乱走,口中仍旧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我好热,好痒啊”一面抓一面挠,还打算去脱身上的肚兜,看得一众人等皆是瞠目结舌。
纳兰睿淅鹰眸之中光束凌厉,薄唇抿成一线,怒意蓬勃。
“你们快一点!慢一刻钟,本王要了你们的脑袋!”再次下令之后,那些侍卫也管不了花柳病这许多了,也管不得她还是王爷的女人这一档子事,他们迅速上前将林瑾珍捉住,随后将她敲晕后便将她抬走了。
“好吓人啊,真是骇人听闻啊”“是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围观的人们在见到林瑾珍被弄走之后,仍旧不停不歇地继续说着话。
纳兰睿淅冷眸扫视了一下全场,随后说道:“今日这事定是有心人为之,本王定会查实清楚,今日这宴会不能再开了,各位都先散了吧。”
“王爷是应该彻查此事,毕竟,林大小姐怎么也是王爷的侧妃,名声要紧啊。”
“是啊,若是此事宣扬出去,我南临皇室还不要招天下人的耻笑?”
“真是伤风败俗啊”“是啊,王爷要不还是休了此女吧?”
纳兰睿淅的话语落下之后,人们众说纷纭,纳兰睿淅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铁青着脸掀袍转身离去。
林瑾瑜盯着混乱如一锅粥的场面,眉头微蹙。
这一场好戏本是自己导演的,只是,为何效果却不同了呢?
想必定是那嫁衣的问题,莫非,在她之后还有人在那嫁衣之上动手脚?
那个人是谁?
“娘子,你在想什么?”南宫烨抬眸看着林瑾瑜,眼波流转,轻轻地问道。
林瑾瑜回道:“我在想,林瑾珍还得罪了什么人。”
话语说出来之后,林瑾瑜方才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什么叫还得罪了什么人?这不明显就把自己供出去了么?
天,世界上居然有她这么蠢的人?
一旦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林瑾瑜瞬时一个转头看向了南宫烨,却瞧见南宫烨似是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只说道:“她得罪的人应该很多吧?谁知道这又是谁害了她呢?”
林瑾瑜闻言,觉得南宫烨说得甚为有理,便点头道:“你说得也对,总之,这事与我们无关,走吧,我们回去吧。”
既然今天已经看了好戏,那么也该回去了,其实,她是真的很想看一看谢玉芳那张脸啊,这一次,她估计是要被气病了。
林瑾瑜的猜想还真是没有错,当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到林府时,谢玉芳一听之后便晕厥了过去,随后便大病了一场,差点死去,她一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方才有所好转。
因着林瑾珍身上那些疹子瞧着挺像花柳病,纳兰睿淅自然不可能将她扔进院落之后,那些侍卫将她抓住之后便将她扔进了柴房之中,扔进去之后纳兰睿淅便找了御医来为她诊脉。
当御医诊脉完毕之后方才确诊说她没有得花柳病,而是中了双重毒药方才得了这么个结果。
后来御医又查验了一下,发现是林瑾珍的嫁衣之上染了两种毒。
当纳兰睿淅听见林瑾珍的嫁衣有毒时,鹰眸眯了眯,便唤来晏青去彻查此事。
随后又命侍卫将林瑾珍抬去了她在王府之中的院落迎春阁里。
是夜,星幕低垂,层云翻涌,整个天空如浪淘沙,有着风雨欲来之象。
纳兰睿淅立在荟萃楼的庭院之中,浓郁的夜色在将他的身影照得晦暗而没有半分的色彩。
他孑然立在林木之下,竟是显得那么的沧桑与孤绝。
对月兴叹,纳兰睿淅睫毛微垂,他才二十三岁,为何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转瞬就成耄耋白发了呢?
晏青入了荟萃楼,当他瞧见那个立在月下的男子时,不免微微叹了口气,自从主子上次从西玥回来之后,他就从主子的身上瞧见了一种此去经年的悲伤之感,而他整个人似乎比以前更冷更漠然了。
对于主子是否忘记林姑娘一事,他不清楚,作为属下,他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主子,只要是主子做的决定,他便会毫无怨言地去执行。
可是,见到如此这般的主子,他多少还是有些心酸的。
“主子,属下已经查清楚了。”晏青默默地去到纳兰睿淅的身后对他禀告道。
纳兰睿淅没有转身,只说道:“说。”
晏青回禀道:“前些日子,林姑娘呃,是林瑾瑜嫁给南宫烨时,谢玉芳曾送给了林瑾瑜一套嫁衣,林瑾瑜收下嫁衣之后便将那个嫁衣给翻查了一个遍,随后便将那嫁衣收进了屋子里。”
“就这些?”晏青一说完,纳兰睿淅便问了起来。
“就这么多。”回答完,晏青偷偷瞄了一眼主子的侧颜,他的容颜映在昏暗的角落里,让他看不清楚他的眼眸之中究竟泛出一种怎样的情愫。
其实,按照他所查出来的事来讲,今日这事多半就是林瑾瑜搞得鬼,而林瑾瑜之所以会这样做,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谢玉芳送出的嫁衣一定是有问题的,林瑾瑜这个女子,是她见过的最具传奇色彩的女子,她坚强冷漠强势,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还之的女子!
只是,这一身的花柳病红疹,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了?
从今以后,林瑾珍怕是永远在京城名媛前抬不起脸了吧?
纳兰睿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吩咐道:“此事不要声张,就当从未发生过,你下去吧。”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有些恨自己,前些日子,他派晏青去查了一下林府的一些事,那些林府宅院中的斗争,当真是骇人听闻,当然,每一个大宅院中都会有这样一些斗争,但是,他却不希望这样一些斗争出现在自己的王府之中。
他这么多年,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他怎会以为林瑾珍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呢?
他当真是错得离谱!
晏青眼眸眨了眨,只这一句话,他便知道自己主子心中的想法,遂颔首道:“是。”
须臾,晏青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主子,无论做什么事,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嗯。”纳兰睿淅轻轻地点了点头,晏青方才转身离去。
月色渐浓,纳兰睿淅一直矗立于夜风之中,久久未曾转身回房。
翌日,林瑾珍在御医的调喇下终于清醒了过来,一旦清醒过来,她便抓着头发发起狂来:“到底是谁要害我?是谁?”
她昨日中毒之时虽然神志不清,但是,此时此刻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全部都记得,一点一滴都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似烙印一般,怎么都消除不去。
慎儿侯在一旁,当她瞧见自家小姐血红的眼眸时,颤抖着身子摇头道:“奴婢不知,小姐,您莫要担心,王爷已经派人去查了,王爷一定会还小姐一个公道的!”
林瑾珍一听慎儿提起王爷,她便又发了疯一般地朝慎儿砸东西:“王爷?你竟然还敢跟本小姐提王爷?”
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又怎会忘记纳兰睿淅那张冷漠的脸庞呢?当时的她脱的只剩肚兜在外面了,那样的丑态,身为她的夫君,他居然可以如此冷眼旁观,居然让王府里的侍卫来抓她。
他这是在担心她的身上是真的花柳病么?
他这是在嫌弃她么?
慎儿被林瑾珍砸过来的东西给蹭破了皮,眼泪瞬时就滚落出来,却是不敢在林瑾珍面前哭泣,而是垂着首自个儿憋着。
林瑾珍剜着眼眸看着慎儿,随后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滚!你给本小姐滚!滚得越远越好!”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见不得她好,所有的人都要害她,昨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她却出了这么大的丑,如此,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林瑾珍一面骂一面朝着慎儿扔东西,慎儿被吓到了便转身开门而去,打算去找王爷。
“滚!都滚!”林瑾珍见慎儿越门而出,气得发了疯似的乱扔乱砸东西。
“啊——”
隔了一会儿,林瑾珍发完脾气之后,便起身去到房中的衣柜处找了一尺白绫,她搭了个凳子,将白绫扔上了房梁之上,随后在白绫的末端打了个结,闭着眼眸将头放置在了白绫之上。
“娘,你的养育之恩,女儿来世再报了”说完了这话之后,林瑾珍脚尖一撇便将那凳子踢倒在旁。
她的整个身子全然挂在了白绫之上。
窒闷疼痛的感觉瞬时传来,然而,那样的感觉还未持续太长时间,林瑾珍便觉头部一轻,身子整个朝下坠落而去。
“嘭——”林瑾珍瞬时掉落在了地上,她的脚部因着坠地而扭伤了,她抚着脚抬眸正准备开骂时,却见房门处竟然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在见到那个身影时,神色一滞,随后便叫嚣道:“你为什么救我?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过往的十几年,她一直活在高傲之中,她的人生从未如此落败过,而今,她的名声毁了,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纳兰睿淅立在房门处,他俯视着林瑾珍,脸上没有半点同情之意,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娶的女子竟然有着这样一颗蛇蝎般的心肠,还有他那个表姨妈,她怎么可以这般地狠毒?
这些女人,她们都没有心么?为何做起事来竟是比男人都要阴狠?
林瑾珍墨发凌乱,样子看着十分的邋遢,纳兰睿淅盯着她,薄唇微启,说道:“林瑾珍,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以往所做的事,本王既往不咎,从今往后,你若在王府之中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倘若你仍然喜欢做一些小动作,那么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不管怎样,林瑾珍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她,虽然没有爱情,却是仍旧存有一份亲情在心中。
“王爷你”林瑾瑜抬眸凝着纳兰睿淅,他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以往做的事既往不咎?她做了什么?
纳兰睿淅鹰眸中含着冷光,他说道:“你若想死,本王不会拦着,但是,你可别死在本王的府邸里!”
撂下话语后,纳兰睿淅袍摆一掀转身出了房门。
林瑾珍彻底地蔫儿在了地上,她双手撑着地,脚部的疼痛仍旧剧烈,可是,那里的疼痛又哪里及得上她心上的伤口?
纳兰睿淅,他真的要如此绝情么?他真的要不顾这么多年的情意么?
什么叫要死就不要死在王府里?他竟是这般讨厌自己了么?走了一个林瑾瑜,又来了一个南宫诗雪,他这是又爱上了南宫诗雪么?
好!好得很啊!
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好欺负么?
他们其实都很想见到自己去死么?
如此,她为了什么还要去死?
她要活着,她要好好地活着,只有自己活着,其他人才能活得不好,只有好好地活着,才有时间和精力去斗争,去让这些人不幸福!
自那日去豫成王府看了好戏之后,日子又往前推进了两天。
用完早膳之后南宫烨便与冷焱出了莫言轩,这段时间以来,南宫烨一直很忙,他并未入朝为官,也不知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待南宫烨前脚刚走,素鸢便进来回话道:“小姐,奴婢已经得了消息,说是纳兰婉萍今日会去上清庵上香,今晚要住在庵里,守护将领正是樊少毅。”
前些日子,小姐命她去查樊少毅守卫皇城的范围,她得来的消息是樊少毅主要负责东面部分,而那上清庵便是在他负责的范围之内。
林瑾瑜闻言,唇角一扬,哼了哼:“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
明日,她便要那樊少毅人头落地!
樊少毅此人为人张狂,又不知收敛,仗着自己会打仗便整天欺负弱小,最让人恶心的是他居然还男女通吃,一想起颜秋的死,她就恨不得将樊少毅给生吞活剥了。
素鸢闻言,问道:“小姐,您想到了什么好的策略么?怎样才能救出颜秋?”
林瑾瑜闻言眸色暗了暗,心里叹道,颜秋,你的仇快要报了。
“自然有好的方法。”
那晚去樊府救听风时,她就已经探测出了樊少毅的武功水平,他的武功虽高,但是,却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今夜的行动当是万无一失的。
他这样的人,她自然会借他人之后将他杀了,因为,她连杀他都觉得脏。
是夜,夜凉如水,月华如练,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中,林瑾瑜穿了一袭男子的衣衫出了宣王府,她飞身而去东郊的上清庵。
到了上清庵后她谨慎前行,不多时便躲避开侍卫的巡逻找到了纳兰婉萍所住的厢房。到得厢房之后,她见厢房之外并未有樊少毅的身影便知此人指不定又去**去了,唇角一扯,冷笑了一声,樊少毅,你终是要被自己的好色所害死。
林瑾瑜匍匐在房顶之上,先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粉末,她将粉末朝空中洒了下去,不多时,那些守护在厢房外的士兵便晕厥过去了,待所有的人都晕厥过去之后林瑾瑜便翻身下了屋顶。
落地之后,她便转眸望了望,随后便朝主房行去。
到得主房门前,她偷偷地推开了房门,房门的吱呀声一响,睡在床榻之上的纳兰婉萍便清醒了过来。
“什么人?”纳兰婉萍惊得坐起身来,卷起被子捂在胸前一脸地戒备。
林瑾瑜缓缓朝纳兰婉萍行去,唇角一扬,露出一抹淫笑:“公主,是末将”
纳兰婉萍的眼眸睁在黑夜之中,似水晶般盈亮,当她借着月光瞧清楚那个朝她缓缓行来的身影时,她抬手指着来人,颤抖道:“樊少毅你你想做什么?”
此时的林瑾瑜脸上带着樊少毅的面具,她穿了一个自制加厚的鞋,又在穿的衣服里面装上了厚厚的垫肩,是以,此刻魁梧的她看起来十分地像樊少毅。
林瑾瑜听了纳兰婉萍的问话,再度淫笑道:“今夜月色正好,末将青睐公主已久,我们”
“放肆!樊少毅,你好大的狗胆!”林瑾瑜话还没有说完,纳兰婉萍便惊声尖叫起来,林瑾瑜见状迅速上前一步封住了纳兰婉萍的穴道,随后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继续朝她放浪地笑着:“公主”
纳兰婉萍惊恐地瞪着一双美眸,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个恶心之人的魔抓伸向了自己,而当他的魔爪一靠近自己时,忽然觉得脑部昏沉,身子一软,就这般晕厥了过去。
待纳兰婉萍晕厥过去之后,林瑾瑜迅速将她放倒在床上,随后扯开了一些她的衣衫,又拿出白瓷小瓶在她白皙的脖颈之上种下了类似吻痕的草莓印,一切弄好之后便迅速出了房间,当她顺利逃出上清庵之后,她便用手指弹了一颗石子到守门的护卫身上。
一颗石子惊起了千层浪花,上清庵整个炸了起来。
“有刺客!抓刺客!”
“快!快去禀告樊将军!”
此时的樊少毅正在寻欢作乐,当他听见这些个吵杂的声音时,因着担忧被部下看到说他玩忽职守,遂从自己院落的后门翻了出去,他隐藏在暗处,在听到说是有刺客时,他便直接去了纳兰婉萍的院落。
因为整个上清庵,就数纳兰婉萍身份最高贵,她是一定不能出事的,不然,自己恐怕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因着身份的差别,他们这些将士们自是不能进入公主的厢房,可是如今形势迫切,樊少毅便直接闯了进去,闯进去以后方才发现院中所有的人居然晕厥在了地上。
“不好!”樊少毅暗叫一声,随后便忘了礼仪规矩直接奔进了纳兰婉萍的房间之中。
“公主!”奔进房间之后,樊少毅便唤了一声,在没有听到应答时他便将房间中的蜡烛点亮了。
蜡烛点亮之后,整个房间随之亮堂起来,当樊少毅一眼扫到床榻之上的纳兰婉萍时,惊得再度出声唤道:“公主!”
纳兰婉萍在樊少毅的呼唤下瞬时睁开了眼眸,她翻身坐起,当她瞧见樊少毅时便尖声大叫起来:“啊”尖叫之时,当她瞧见自己的衣衫凌乱,且脖颈之上还有一些红痕时,更是叫得惊天地泣鬼神。
樊少毅对于纳兰婉萍的反应实在觉得奇怪,他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纳兰婉萍的一声尖叫使得许多士兵蜂拥而进。
然而,当这些士兵进屋之后却是见到了樊少毅,他们瞬时收了武器颔首道:“樊将军。”
樊少毅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纳兰婉萍见进来了许多士兵,一手紧紧揪住衣襟,一手指着樊少毅的鼻子疯狂地骂道:“樊少毅,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轻薄本公主?”
樊少毅闻言,摇头道:“末将没有,公主你看错人了吧?”
他虽然好色,但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会去轻薄公主啊,虽然,他一直对纳兰婉萍垂涎三尺。
纳兰婉萍根本就不听樊少毅的解释,直接对着其他士兵厉喝道:“你们赶紧将他抓起来,他意图轻薄本公主,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若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本公主即刻上奏给父皇,让他们诛你们九族!”
一通威胁之后,那些本来是樊少毅手下的人却是转而对着樊少毅拔剑相向。
纳兰婉萍素来很得皇上的宠爱,因着皇上对她宠爱有加,是以,纳兰婉萍一直嚣张跋扈不将任何放在眼里,以前纳兰婉玉公主还在宫里时,她俩就常常拌嘴吵架,而今纳兰婉玉嫁了出去,整个后宫的奴才与奴婢便都成了她的下饭菜。
这样的人,谁敢得罪?
樊少毅立在屋子中央,面对这样的境况,他自然不能再出手与这些侍卫对打,倘若他一对打,那么,他今夜这轻薄的罪名便坐实了。
只是,究竟是谁要陷害他?是谁?
“公主,末将并未轻薄您,一定是有人装扮成末将的模样想要陷害末将。”樊少毅因为没有反抗,须臾便被侍卫们抓了起来。
纳兰婉萍眼刀似霜,盯着樊少毅,轻蔑道:“你少在这里为自己开罪,我瞧得清楚,那人分明就是你!”
樊少毅见纳兰婉萍完全不听解释,心里也跟着乱了起来,今儿个,他真是疏忽了,早就知道纳兰婉萍是个不容易伺候的人,他就不该贪恋美色玩忽职守,他该一直守在纳兰婉萍的厢房之外才对。
现在,只能祈求主子能够救他了,除了主子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救他了。
樊少毅本来以为纳兰婉萍会在明日再将此事告到纳兰昊月那里,如此,他便有了缓冲的余地,岂料,纳兰婉萍竟是连夜赶回了宫里,竟是将他那个皇上老爹从睡梦中给吵醒过来。
纳兰婉萍唱做俱佳,在向纳兰昊月禀告时添油加醋,又哭又闹,纳兰昊月本就被扰了清梦浑身不舒坦,尔后又听到居然有人敢轻薄皇家公主,于是,雷霆震怒,当场就命人将樊少毅给斩了。
樊少毅虽说是个将军,但是,他却也只是一个兵部侍郎而已,
林瑾瑜得到樊少毅被斩了的消息是在翌日清晨。
素鸢一早便得了消息,她在得到消息时就想要告诉小姐,只是小姐却没有起床,于是,她便只能生生地憋到林瑾瑜起床。
当林瑾瑜起床之后,素鸢便一脸兴奋地告诉她:“小姐,樊少毅昨儿个晚上居然被皇上斩了,小姐,您昨晚究竟做了什么?皇上怎会将樊少毅杀死呢?”
林瑾瑜闻言,摇了摇头,叹道:“樊少毅死不足惜,只是,那个纳兰婉萍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她在设计这场局时便已查清楚了纳兰婉萍的脾气,这个公主比之纳兰婉玉过之而无不及,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如此,她才想到使用这一招,只要纳兰婉萍出马了,那么樊少毅必死无疑!
“小姐,既然樊少毅已死,那么我们就可以去樊府将颜秋接回来了!”素鸢在说这话时,眸色盈亮,泛起波澜。
林瑾瑜缓缓抬眸凝向素鸢,又觉如鲠在喉,看着素鸢那张纯真的笑脸,她是真的不想将颜秋已然逝去的消息告诉她,只是,这事又岂能瞒一辈子?
“素鸢,颜秋他已经去了”
“什么?!”素鸢完全不能接受小姐说出来的这句话,她直愣愣地看着林瑾瑜摇头道:“不!小姐!您是在骗我吧?颜秋他怎么可能死了呢?”
林瑾瑜转眸看向窗外,窗外落叶飞絮飘满天空,天凉好个秋,而今已是落叶缤纷的季节了,颜秋他叶随风而逝了,她叹道:“我没有骗你,他确实已经去了,我将他葬在山青水绿的地方,有空你可以去多看看他。”
“小姐呜呜”素鸢将脸埋在了掌心之中,竟是止不住地痛哭起来。
林瑾瑜吸了口气,说道:“素鸢,莫要太过哀恸,颜秋他现在会很幸福,相信我,他会一直幸福的”
“呜呜”素鸢忍不住地落下了眼泪,心痛无比。
隔壁房间之中,冷焱颔首对南宫烨颔首道:“主子,纳兰昊月昨儿个夜里斩了樊少毅。”
“樊少毅?”南宫烨眉尾稍抬,眼眸转了一下,问道:“为何?”
冷焱回道:“二少奶奶做的。”
“呵呵”南宫烨闻言轻声浅笑了一下,随后问道:“她昨儿个夜里去了上清庵?”
自成亲以来,他便没有再命人暗中跟着林瑾瑜,一来是因着她那倔强的脾气,二来则是尊重她,他知道她好强,什么事都不想让别人帮助,只是上次出了暗杀的事件之后,他的心便有些不安稳,他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伤害于她,所以,自那日之后他又命冷焱暗中派人保护着她,除非出现安全问题,否则绝对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颜秋的事他自是知道的,依照她的性格要为颜秋报仇那几乎是一定的,而今看来,她报仇的方式果真是快准狠!
“是的,二少奶奶她扮成了樊少毅的模样去假意轻薄纳兰婉萍。”冷焱回想起昨日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是真的震惊啊,他从未想过他家二少奶奶会想出这么一个方法来,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扮成樊少毅的模样?”
冷焱闻言,嘴角抽了抽,回道:“她在鞋子里垫了增高垫,又在衣服里塞了垫肩,所以看起来跟樊少毅并无二致。”
原本以为,这个世上有一个他家主子,已经很不得了了,而今却是又来一个,而且,这二人还是夫妻,倘若日后他二人联手起来整人,那将是精彩纷呈的吧?
还好自己从小便跟在了主子身边,如若是他的敌人,那该有多凄惨?
“哈哈”南宫烨听后又低笑出声,而且,这一次比方才的声音还要洪亮一些。
他家娘子怎地这般可爱?
冷焱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唉,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主子也就只有上次在拈花笑开张时才笑了笑,而今发笑却又是因着二少奶奶。
看来,二少奶奶还真是主子的笑星啊。
“主子,那樊少毅虽说是个侍郎,但是他却不是个一般人啊。”
南宫烨闻言,垂了眸,冷声吩咐道:“封锁毁灭一切线索,一定不能让人查到她的身上。”
虽然他知道她的娘子做起事来不会留任何痕迹,但是,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是。”冷焱应下后便颔首退下了。
又过了几日,转眼已经到了九月底了,风乍起,夜乍寒,天也渐渐凉了。
这几日里,南宫烨虽然很忙,但是却不会太晚回府,回府之后便会来她的房间坐上一会儿,通过前一段时间的磨合与熟悉,二人之间的话语也多了不少,聊天的话题也是应有尽有,也会在空闲时在黄果树下一起下五子棋,日子过得融洽而和谐,只是少了一些该有的激情。
九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林瑾瑜本是坐在院儿里看这个时代的小说,玲珑却来报说丽嫔娘娘请她进宫一叙。
“丽嫔娘娘?”林瑾瑜听见玲珑的话后转眸看向玲珑:“她请我进宫做什么?”
“说是为了感谢二少奶奶上次搭救婉清公主之恩。”
“哦。”林瑾瑜点了点头,本想拒绝的,复又想,进宫倒也没什么,也可以顺道见一下婉清,遂命玲珑帮她换了身衣服,梳好发髻之后便出了门。
一出门便瞧见南宫烨坐在门外,他看了一眼林瑾瑜,说道:“娘子,路上小心。”
林瑾瑜点了点头,回道:“我进宫去坐坐就回。”
这事是玲珑来禀告的,南宫烨自然知道。
南宫烨又道:“带着玲珑一起去吧,凡事也好有个照应。”
“嗯,你不说我也是要带上她的。”玲珑这丫头看着也挺机灵,进宫带着她自然是好的,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嘛。
南宫烨薄唇扬了扬,没有再说话,林瑾瑜便带着素鸢和玲珑入了宫。
入了宫之后主仆三人便直接去了丹霞殿,入了丹霞殿的宫门,林瑾瑜便见到丽嫔与纳兰婉清立在了宫门口迎接她的到来。
丽嫔见到林瑾瑜,脸上堆满了笑,她热情地上前来说道:“瑾瑜,本宫想要答谢你对清儿的救命之恩,却又不能出宫,便只能劳烦你走一趟了。”
林瑾瑜见丽嫔如此客气,摆手道:“娘娘哪里的话,我与婉清乃是朋友,您就是我的伯母,来看一看您,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该做的事。”
丽嫔身份低微,能够在这皇宫之中生存下去已属不易,这样温婉贤良的女子,林瑾瑜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
“呵呵,你这丫头,真会说话。”
立在一旁的纳兰婉清见到林瑾瑜却是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我本与母妃说不用专程谢你了,可是母妃非要请你入宫一叙,母妃说她今日给我们下厨呢。”
林瑾瑜转眸看向丽嫔,说道:“这不太好吧?”
丽嫔虽说位份低了点,但是怎么着也是皇帝的女人啊,这么偌大一个皇宫,哪里需要她亲自下厨了?
“无妨的,食材本宫也已经准备好了,你与清儿在这里聊一聊,本宫去厨房。”丽嫔说完便转身离去。
待丽嫔离去之后,纳兰婉清便与林瑾瑜对坐而谈。
二人相谈甚欢,不多时便闻见了饭菜的香味。
一转眼的时间,丽嫔便命人将饭菜备上了桌。
几人落座,婢女们都伺候在侧。
林瑾瑜坐下之后转头对丽嫔说道:“娘娘,要不也让她们几个坐下来吃吧,您看怎样?”
她之所以说出这句话来,是因着她觉得丽嫔这个女子人不错,只是不知在这件事上面,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丽嫔闻言点头道:“可以啊。”顿了顿便朝几个丫头招呼道:“你们都坐下来吃吧?”
几个丫鬟闻言都摇头道:“奴婢们怎能与主子们坐在一起用膳呢?”
纳兰婉清闻言笑着道:“没事的,你们都坐下来吃吧。”
林瑾瑜对玲珑说道:“玲珑,你就带个头一起吃吧,我们又不是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
在宣王府的时候,只要身旁没有南宫烨,她都会拉着玲珑坐下来一起吃,第一次时,玲珑死活都不肯,最后还是被素鸢给架着坐下来的,犹记得当时玲珑那张小脸,都快憋成酱紫色了。
素鸢这丫头跟着自己时间不长,不过,自己的这些规矩她也是懂的。
玲珑闻言看了看众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毕竟,这可是在皇宫里,哪能这么不分尊卑呢?
林瑾瑜见玲珑有些犹豫,遂站立起身带着玲珑入了座,如此,素鸢和其他两名婢女也跟着落了座。
丽嫔有着一手好厨艺,用完膳之后,林瑾瑜却是忍不住地夸奖了一番,丽嫔闻言笑得温柔。
喝完糖水之后,惠儿与丽嫔的婢女便起身收拾起桌子来,然而,当她二人一起身时却觉身子忽然软了下去。
“怎么了?”林瑾瑜最先发现,开口问了一句。
惠儿答道:“奴婢觉得身体乏力,头部有些眩晕。”
话音刚落,丽嫔与纳兰婉清也有同感,几人旋即扶住了额头,林瑾瑜与玲珑对视一番,玲珑叫道:“不好,方才的饭菜里落了毒。”
她真是失职,方才她应该跟着丽嫔去一趟厨房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丽嫔这里,也会遭人毒手?
现在该怎么办?她可是奉命来保护二少奶奶的,若是二少奶奶有个好歹,她真是无颜去见二爷了。
“谁落的毒?”林瑾瑜问了一声之后迅速搭上了自己的脉搏,一探之下果真是中了毒,或许不应该称为毒,而应该称为蒙汗药。
这个蒙汗药药力很猛,此时也已经渗入血液,却是无药可解了。
二人还在说话之时,丽嫔几人早已晕厥了过去,玲珑想要趁着自己还未晕厥时将林瑾瑜带走,可是,刚一提起内力,她也跟着晕厥了过去,林瑾瑜此时也觉昏昏沉沉得很,她去到玲珑的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时,最终却是抵不住蒙汗药的药力晕厥了过去。
林瑾瑜再次醒来时,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感觉到自己的身旁似乎有人,那些人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叫个不停,那些讨厌的声音停下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手似乎被人拿了出去,然后便觉得有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
这人是在给她把脉么?
为何要给她把脉?
“恭喜林夫人,贺喜林夫人!”
朦朦胧胧之间,林瑾瑜听见有个人的声音响在耳侧,只是,那个林夫人三个字又是何解?她不是宣王府的二少奶奶么?什么时候变成林夫人了?
这个人在恭喜谁?
“恭喜?”
正思索时,林瑾瑜又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怎么那么像那个讨厌的女人的声音?
“林夫人啊,您的女儿这是怀孕了啊!老臣不应该恭喜么?”
“什么?!你说她怀孕了?”
谢玉芳这一声惊吼震得殿宇的房梁似乎都要被她震跨了,而林瑾瑜终是在这一声惊吼之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眸,抬眸却见粉红色的帐幔,第一直觉便告诉她,这个床不是她平日里躺的那张床。
那么,这是在哪里?
记忆回转而来,林瑾瑜想起今日自己入了宫,又在丹霞殿用了膳,然后她就晕厥过去了。
对了,她中了蒙汗药!
林瑾瑜用手撑起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坐起来之后一转头便瞧见了那个她万分不想见到的身影。
谢玉芳怎么在这里?
她的病好了?
谢玉芳见林瑾瑜忽然坐起,惊了一下,随后用手指着林瑾瑜再次问道御医:“王大人,您要不要再仔细地为她把把脉?你方才确实把出了喜脉么?”
开什么玩笑?南宫烨那个残废是根本就不能人道的,而今这个御医却说林瑾瑜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王御医闻言点头肯定道:“林夫人,老臣行医已经有三十余载,怎么可能把错脉?宣王二少夫人这脉象,分明就是喜脉啊!错不了!”
这个林夫人究竟是怎么了?莫非她的女儿怀孕了,她还不高兴了么?
坐在床榻之上的林瑾瑜在听了御医的话后,眼眸睁大,只觉五雷轰顶而过,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王御医一字一句地顿道:“你方才说什么?你说我怀孕了?”
有没有搞错,她从来都没有跟男人圈圈叉叉过,这个御医居然说她怀孕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王御医盯着林瑾瑜那副似要吃了人的模样,心下一万个莫名其妙,今日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
怀孕不好么?真的就那么不好么?
“宣王二少夫人,您是真的怀孕了!”
王御医再度肯定的话语似激起了千层浪花一般,林瑾瑜瞬时觉得头脑被轰炸机炮轰了一个遍,登时混沌,本是明亮的天空也瞬时暗沉了下来。
她怎么就怀孕了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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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我汗,肿么回事?肿么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