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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曾说:“啊!无中生有的一切!”斯言实含痛切心扉的哲理,其实是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虚幻组成的,一切都无可珍惜。而中国古语也曾云:“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大概都是一个意思吧。但时代还在发展,人类历史也没有终结,于是大家还要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地抉择取舍,选择自己所喜欢的,舍弃自己所厌恶的;于是还要各抒己见,争论不休,从而组成了这个看似五彩纷呈的世界。
前几天浏览了一篇鲁迅终于滚蛋了的帖子,大有反弹琵琶之意,里面满是披心沥胆的愤激之谈,其实是说鲁迅的文章还再刺痛着某一部分人的神经,所以不免遭到排斥,总于被删除在教科书之外。但他的见解有失偏颇,因为删除的主要原因大有弃若敝屣的意思吧,因为鲁迅的时代已经远了,他的文章这个时代的旋律不再合拍,所以应该舍而弃之,这大概是赞成删除者的本意吧。
鲁迅也者,真可谓生而不幸,不但在世时一再身受各路文豪的口诛笔伐,死后的魂灵还要一再遭到衮衮诸公众议汹汹的围追堵截,——因为他的魂灵其实一直寓居在他的字里行间,一直在嬉笑怒骂,一直在低吟悲唱。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再也找不到另一个比他更有个性魅力特立独行的作家,所以他也是中国最具争议的作家。
其实那些赞成删除者做得还远远不够,他们应该不止把鲁迅的文章从教科书里删除,而且把他列为禁书从这个世界上删除,于是一百年以后中国,再没有人知道鲁迅,而鲁迅不是也曾经把自己的文章自比野草,希望自己的文章能速朽吗,求仁得仁又何怨,他理应默然而退。
但这又让人想到郁达夫的那句警世名言:“一个没有天才的民族是可悲的,一个有了天才而不知道珍惜的民族更其可悲!”我想这句话如果矛指那些赞成删除鲁迅文章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若中国近代文学史没有了鲁迅,恰如诗中无李白,曲中无贝多芬莫扎特,画中无大芬奇毕加索,恰如英国文学无莎士比亚,希腊文学无盲荷马,若把教科书中集选的文章比作一场盛宴,那么可以说鲁迅的文章应该是首当其冲的压轴菜,而现在他们竟把这道菜免去了,真不知道他们居心何在。
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因为鲁迅的文章太过晦涩,其所谓晦涩,应该也就是深沉的意思吧,这也许正是他们的本意,排除深沉,只让一些浅薄的文字充斥与我们的文坛,充斥于我们的教科书之间。
鲁迅曾说:“听说走人生之路,最易碰到两大难关,一是‘穷途’一是‘歧路,’听说墨翟先生是恸哭而返,阮籍先生也是大哭而回,我却是不哭也不返,我姑且走走试试,无论前面是荆棘,是深渊,一切有我自己负责”他正是一个行走于穷途和歧路的悲天悯人的歌者,无怪乎今天很多人责斥他的作品没有和谐之音,但他们不懂得,正是因为此鲁迅的文章才能睥睨一世,正如他对晚唐诗人皮日休和陆龟蒙小品文的评价,这是“一榻胡涂的泥塘里的光彩和锋芒!”
但是今天正有许多人正想遮住这些光彩和锋芒,不过还是引用杜甫的那首绝句作为结束语吧“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晒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