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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的晚上,我斜斜地靠在床头听月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不出声,一个人静静地听月亮。因为看不到它,只能听它落在我书桌上的声音,又听它照在我床头的声音。
手捧一杯热热的茶,任杯中的热气一点一点消散黑幕中。袅袅升腾的热气有些鬼魅,它极尽晃动着腰肢,不知在为谁轻歌曼舞。想着白天的事,我好烦,想着今天是中秋,我更烦。
电话响,陌生的号码,很长。“是长途吧。”我这样想着,想着又有谁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我。想着在我的心里也许还会有一份感动。“哈,你这个死家伙,最近怎样?”我听出来了,是长途,广东长途。打来电话的人,是我未来孩子的干爸。所以他张口就问:“我干儿子有了吗?没有啊?那我干儿子他爸呢?”我笑,很苦的。
“等着吧,你!我干儿子呢?我干儿子他妈呢?”一个熟悉的朋友,一个动人的故事。那个时候,他还是江阳学院的一个普通大学生,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开始我们并没有什么来往,一次我那个朋友突然撬家了,我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人理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我找到了他宿舍的电话。我打过去,他说,她不在,他又说他会立刻去找她。然后,他真的立刻翻墙出来,找到我。那时已是凌晨两点。记得天气还很冷,他来的时候,我出不去,只能站在单位的二楼哭。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告诉他,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后来他告诉我,他从没有见过为朋友哭得如此真心的人。结果,他终究没有追到我的那个朋友,所以毕业之后,他去了南方。
“唉,小妍,小陈妍,好想念你们啊!你的声音永远那么亲切!”“不要搞错,你想念的应该是她,不是我。”“想你也没有错啊,谁叫你是我儿子的干妈。”
“以前我那么努力,可是我还是失败了。我才明白缘份有多么重要,并不是一切都可以‘事在人为’的。”我懂,他说的。“南方可是美女云集的地方,要不要顺便带个回来?”“我还是觉得扬州的女孩好。”
最后他说“小妍,快乐一点,抬头看一看月亮。你那里的月亮,我在这么远,也能看见。所以你的快乐与不快乐,我也能知道。”“我是看得见月亮,可是月亮看不见我啊!”“你有那么多朋友啊,你不会寂寞的。”我有吗?我真的有吗?
总是觉得没有人真正了解我,总是不想让人接近我,总是笑着掩饰自己的伤。正像北京的小志说的那样“何苦来,其实,你想什么别人都看见。你是一个那么简单的人。”
八月中秋,我的楼顶上没有月亮,它故意丢下我,不想勾起我心中藏好的伤。可是我坐在屋里,我也能听见月亮,听见它在轻轻歌唱。它唱道:忘了吧,忘了就没有伤。
我们单位所在的社区,国庆节要有一个晚会,主任让我上一个节目,这样的难题竟然让我去做。彩排的时候,我坐在后面,看着台上年纪很大的奶奶们舞的乐,跳的欢。我就在想人是不是一定要到了这样的年轻,才能洗尽铅华,看透人世所有的沧桑,才能懂得人生,原无美丑,原无名利,只不过是活出自己。他们那么大的年纪,谁没有经过琐碎,经过磨难,可是他们活到了这样的年纪,依然对生活那么热爱,可是我才不过是他们的零头,却自以为已经尝尽人生的悲苦。那么颓废,那么懦弱,那么自暴自弃。
在这个世间存活,有时,你不一定要别人看到你的强大,你的锋芒。这个世界是用温情征服的。用你内心小小的善良,去融化冷漠的冰山,让幸福的洪水泛滥。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这不是我应该有的心境。你不能只看到别人得到了什么,要去看看别人付出了什么。就像大老远的,有朋友打来长途,正是因为那个时候,简单的我对人对事坦坦荡荡。
我的年纪很轻,我的道路很长,有很多理由可以让自己快乐又健康。
靠在床头我听月亮,听月亮讲别人故事,讲自己的忧伤。月亮感叹着,轻轻地从我身边挪动着脚步。它说,我要走了,来年再来看你。杯中的热茶早已泛凉,为什么不去珍惜身边的大好时光?我一心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我的父母,蠢蠢欲动的心渴望着飞翔。在那个叫“现代都市”的荒漠上,有没有我的方向,离开了又能怎样?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那里要有一张很大很柔软的床,有一扇很大很明净的窗,否则我不安分的我睡觉一定会滚到地上,否则我没有办法再看到月亮
电话又响,又有一个人让我陪他听月亮。又一串让人心动的故事。“小妍,出来看月亮呀。”“不了,月亮怕我,你说给我听好了。”“它圆圆的,亮亮的。。”“一堆废话!”我笑,有点安慰,有点无奈。“对着月亮,你会对我说什么?”“真的好想你,月亮代表我的心!”一堆歌词,晕。
月亮升起的时候,在它能照到的地方,有很多这样的朋友,他们会祝福我,他们会想念我,他们会让我陪着他们一块儿听月亮。不听月亮说爱情的故事,只听月亮唱友情的歌。
这个中秋的晚上,请你陪我一同听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