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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时有位帅哥讲师,回忆当年在北大读书时,到河北农村做调查。晚上大家睡一个大炕上,师弟们出于可以告人的原因,把挨着农民朋友的铺位留给他。极为兴奋地谈了一个晚上,天快亮了,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们这里用水紧张,都多久洗一次澡?农民叔叔说为了省水,一个月洗一次。
后来有一次上课,讲师挖了一下鼻孔,我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入乡随俗”?还有一次,不小心在讲笑话时打了个嗝,我当时就觉得他真是亲切:这是多么乡土气息的饱嗝啊!
昨天妈妈说,市长今天到我们乡里慰问群众。今天妈妈又说,我们家那条街上的六户人家都被告知不许离开,等着市长来慰问。而且在家不许打麻将,不许闲磕牙,不许无所事事,但村里拒绝告知可以做啥。结果六位妈妈整个下午都互相打电话,一来可以拉家常,二来有机会造成业务繁忙的假象。终于把背下来的讲稿都灌输给市长一行人了,村长很高兴,说这几家本月的电话费都由村里报销,于是我妈激动地跟我讲了三小时长途,我总结出一个中心:市长真是平易近人啊;两个基本点:老太太基本没忘词;我们村的形象基本上更加光鲜明亮。
我曾经想过,狐狸不说葡萄是酸的,它还是酸的,除非经过转基因。或者吧,没有话语权但自我意识突然膨胀的小众们,正在对既得利益者们的大言嘟哝着小话。看到某企业家说他不会给穷人造房子,我说很好,因为他没说“经过科学分析,穷人不需要我们给造房子”承认一种说法是不小心从发言者的恶梦中溜出来的,真是一种美德。做为一个农民,我觉得自己的地位史无前例地抬高,简直超过工人、知识分子、广大华侨、海外华人,大家都忘不了说:“广大农民朋友”听起来就像是说“广大非洲朋友”那样亲切自然。
我是认可鲁迅先生那个铁屋子里的沉睡者的设想的,如果注定一个阶层的人必须做愚人,那就让他们愚昧着。反正变成天鹅之后,故事还是从一只丑小鸭开始讲起,而且是在天鹅初长成之时戛然而止。
怎么会有沉默的大多数,读初中时我问过,读高中时我想是生活压力使然,大学知道学生会的厉害之后,我想是少数人说得太多的结果,后来我确定这不需要寻找原因,如果我成了不沉默的少数人,我自然会明白。现在我是沉默的少数人,于是我不问,也尽量不说,于是生活,于是找个旁边没人的地方说说。
不知道为什么一篇东西一定要有个标题,我是俗人,还不甘心流于恶俗,所以尽力找了个题目。但是标题和行为没什么关系,这一定不是我发明的文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