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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前的几次围攻战不同,如今的南京城里显得平静了很多,除了前几天还偶尔能够听见炮声外,百姓们已经很少听到大炮的轰鸣声了,因为城头上的大炮已经被迫退回到了内城和紧贴内城的城墙根儿下,否则的话,城外的围城大军将用他们手中更为犀利的炮火对城内炮兵进行打击。
开始时那些退到内城的桂王炮兵还向城外盲目的轰击了几天,但当城外更猛烈的炮火过来之后,他们立刻就变成了缩头乌龟,若没有上头的严令的话,他们连炮膛都懒得清理一下。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例外,因为桂王刚刚下达了命令,他令所有的大炮连续开火半天,若哪支部队敢于违抗这道命令的话,全队问斩。
桂王军队中的炮兵们骂骂咧咧的走出了营房,在同样骂骂咧咧的军官们的带领下,走向炮台。为了尽量拖延些时间,他们故意放慢了装填火药、炮弹的速度,于是,当他们的第一次射击开始时,已经是桂王的命令传达下来整整一个时辰之后了。
铅、铁甚至是石头制的实心弹漫天飞舞,毫无目的的越过外城墙,掠过那宽阔的护城河,落到那空无一人的空地上。
虽然桂王的炮兵尽量将炮打歪,尽量不惹怒城外的围攻大军,但是,城外的军队却一点儿也不领情,他们用更多的炮弹回应了桂王军队的“问候”三轮齐射过后,桂王军队的炮位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军官与士兵们大呼小叫的抱头鼠窜,远远望去,就象是一群炸了圈的羊。
虽然林清华再三叮嘱过,要尽量将炮打得准确一些,尽量少误伤些百姓,少摧毁些民居,但是,毕竟炮火无眼,再加上压制用的大炮全部都是前装滑膛红衣大炮,所以最终还是有一些爆破弹落到了靠近城墙边的民居之中,引起一些火灾,幸亏百姓们大多已经明智的离开了那里,所以,百姓们的伤亡并不算太严重。
虽然这场炮战仍然是以桂王炮兵的惨败而告终,但是军队的将领们终于可以向桂王交差了,毕竟自己已经按照桂王的命令打了炮,至于打不打得中,己方损失如何,这就不是他们所能关心,或者说,不是他们想去关心的事情了。
将领们想的不错,桂王果然听到了炮声,虽然他听到的炮声中只有不到一成是他的军队所造成的,但是,听着那“轰隆”“轰隆”不绝于耳的炮声,桂王的心里已经觉得好受多了。
桂王斜靠在他那刚刚新制不到半年的龙椅上,用无神的目光扫视着底下的众大臣。
整个大殿中一片宁静,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人敢东张西望,所有的大臣全部都低着头,静静的盯着脚前的地面。
这种让人感到不安的沉寂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方才被桂王那略显疲惫的声音打破。
桂王稍微将眼睛睁大一些,又扫视了一眼群臣,接着便缓缓说道:“众位爱卿,朕现在要你们给朕出些好的主意,不是要你们傻愣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目光停留在站在最前边的一名大臣脸上,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丁魁楚,你是朕的肱骨之臣,应当明白朕的难处,你应做群臣之表率,这样才能显示出你的忠心啊!”丁魁楚混身一抖,紧接着便走前几步,向桂王禀道:“臣万死!在如此危急存亡之际,臣居然没有一个好的办法,臣当真是死罪啊!”说完,便跪了下来,连连叩首,将那汉白玉的地面磕的砰砰做响。
“朕不是要你说这些废话!朕要你想办法,拿主意!朕要保住祖宗留下的江山!”说到这里,桂王一挺身,从龙椅上坐直了身子,眼睛睁得更圆,语气也变得更加严厉了“前些日子朕命你率军打通南面的道路,以便与沐天波的军队会师,可是,让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被区区几万人的反贼打得落花流水,还有脸活着跑回来!你居心何在?”
桂王猛的一拍面前的龙案,将众臣吓得全部跪在了地上。
丁魁楚浑身筛起了糠,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皇上,不是臣有什么险恶的居心,而是那反贼实在是太厉害了,那镇虏军火器犀利,而那郑森的人马熟悉当地地形,在加上当地乱民暴民的通风报信,臣的军队走到哪里,敌人就会出现在哪里,整整七天时间,臣没有一晚睡过囫囵觉,往往一到夜里,敌人就杀过来了!还有,那沐天波说好了派人马北来与臣会师,但是臣左等右等都见不到他的军队的影子,所以”
“住口!是你无能!你不要把罪责全部都推到沐天波身上!”桂王更加愤怒了,连拍面前的龙案,声音将整个大殿都震动了,众大臣全部紧贴地面,身子瑟瑟发抖。
丁魁楚整个身子都完全趴在地上了,紧张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看到丁魁楚的这副可怜样,一直站在龙椅边默不做声的王坤心中立时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他壮了壮胆,小声对桂王说道:“万岁,如今最要紧的不是追究臣子们的失职,而是尽快想办法”
“住口!”桂王扭过头,看着愣在那里发呆的王坤,厌恶的咆哮道“朕就是要他们这群蠢货想办法,可是他们却一个个的紧闭嘴巴,这岂不是把朕当傻子?”他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那群大臣一眼,伸出右手,一个接一个的点着那些人,继续咆哮道:“你们平时不都是伶牙利齿吗?你们平时向朕要起封赏来不是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吗?怎么,现在都成哑巴了?莫非你们以为,那反贼攻破了城墙,你们就能得到反贼的宽恕吗?妄想!妄想!妄想!”
桂王骂骂咧咧的骂了好一阵,方才暂时消停下来,他接过王坤递过来的一杯龙井茶,一口气灌了满满一杯,火气才渐渐降了下来。他看了看底下那些依然高高的撅起屁股的大臣们,心中的厌恶感更甚。他又用拳头重重的锤了龙案一下,接着便询问王坤:“怎么?何腾蛟怎么没来上朝?”
王坤细声细语的答道:“何将军正在指挥部下坚守城墙,所以才没有来这里上朝。”
桂王恍然道:“还是何爱卿最忠心,居然现在还能为朕分忧,实在是让朕宽慰。”他提高了声音,对王坤说道:“王坤,你这就去拟旨!擢升何腾蛟为光禄大夫,命他统率天下兵马,只要他能平了反贼,朕就把反贼的地盘封给他!”
当桂王正在皇宫之中对何腾蛟进行大肆封赏的时候,何腾蛟却正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中烦恼。经过这些天来的战斗与僵持,他已经感到自己力不从心了,在他看来,无论是兵器还是士气,他麾下的军队完全不是镇虏军的对手,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的话,恐怕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桂王的殉葬品。
正烦恼间,忽闻手下亲兵来报,说城外的军队用弓箭射进一些信,但信上的内容却十分令人费解,故而前来禀报于他。
何腾蛟接过信,一见之下,却大为吃惊,因为那信上分明写的是一首诗,而这首诗他是认得的。这首诗是他与堵胤锡奉命进攻长沙时由堵胤锡所做,此诗只有他与堵胤锡两人知道,所以他才会大感惊讶。在那首诗的最后,还写着一句话:吾尚在人间,君安好?
何腾蛟心中惊惶不已,他喃喃道:“难道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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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注意!准备开炮!”一名炮兵军官大声喊着命令。
炮口附近的士兵纷纷向后跑去,在炮身后侧站定。
军官见人已退回,便继续下达命令“预备——开火!”
一名士兵将手中拿着的点火绳伸到炮身后部的传火孔处。
“兹——”的一声,传火孔里的火药猛的燃烧起来,并将产生的烟雾喷了出来。
“轰隆”一声,万斤红衣大炮猛的跳了起来,将一颗黑黝黝的炮弹打了出去。
转眼的工夫,外城墙出现了一个耀眼的火球,过了一会儿,一阵爆炸声传了过来。
林清华放下手中举着的千里镜,满意的说道:“不错,有进步,没有再打到城里。”
军官抹了把头上的汗,问道:“元帅,为何你不下令全军大炮一起轰击,将那城墙轰塌,那么大伙儿一拥而入,只需几个时辰,就能将桂王给您揪到跟前。”
林清华摇头道:“他跑不了的,如果硬将南京拿下来的话,恐怕城内会损失很大,所以我另有打算。你们修正完了炮位,就立即停止轰击,如果敌人不开炮,那么你们也不能主动开炮。”
他命令那名军官继续修正大炮的炮位,随后便与卫兵们返回中军大帐。
莫不计站在帐篷外边,正四处观望,远远的看见林清华回来,当即跑到他跟前,说道:“元帅,洪熙官与方世玉已经到这里了,他们正在帐篷里,不过”
看到莫不计那奇怪的神色,林清华问道:“不过什么?”
莫不计犹豫片刻,说道:“不过,他们还给你带来了一位老相识。”
“老相识?”林清华心中有些疑惑,便快步走上几步,进了帐篷。
洪熙官与方世玉正在帐篷中吃饭,他们见林清华进来,急忙站起行礼。
林清华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吃饭,随后便将目光投向帐篷的一角。
那里坐着一个人,一个满脸是胡子茬的壮年男子,此刻,他正坐在一个用竹椅做成的简陋滑竿上,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正看着林清华。
对于这张脸,林清华太熟悉不过了,所以他马上喊了出来:“郑山河,是你!”
那坐在滑竿上的人正是在河南图谋行刺林清华的郑山河,虽然只过了几年的时间,但此时的他看起来仿佛已老了十多岁。
郑山河裂开嘴苦笑了几声,哑着嗓子,说道:“侯爷啊元帅好,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林清华疑惑的看着洪熙官,向他问道:“你们在哪儿把他找到的?”
不待洪熙官说话,郑山河却抢先开口,他说道:“元帅不如直接问我吧,有些事情洪兄也不太清楚。”
郑山河顿了一顿,接着便说道:“自从元帅义释郑某,郑某对于元帅的大恩当真是无以为报,唯有在心中默默祝元帅好人有好报,千万不可再被歹人所害。元帅给了我马匹、盘缠、干粮,放我回去,我知道河南不宜久留,便日夜兼程往北京赶,十天以后,我就回到了北京。当时我没有犹豫,直接就去找那多尔衮,向他禀报刺杀已经失败。
那多尔衮听后,恼怒异常,他认为一定是我被元帅收买,所以才会空手而回。他命人将我绑起来,而我因顾忌着家人的安危,便没有反抗。大概是他也没有想好怎么处置我,所以就把我与家人一同关在大牢之中,一关就是半年多。直到三年前,一群衙役才涌进大牢,将我的家人全部捉出去,就在牢房门外,当着我的面,一刀一刀将他们杀死!”
说到这里,郑山河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他将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紧贴在椅子的扶手上,两只眼睛瞪得浑圆,而且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他恶狠狠的说道:“当时我哭,我喊,我用头撞地!但是一切都没有用,他们全都死了,全都死了!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昏过去的,我只知道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被夹在一个特制的笼子里,整个人坐在笼子里,头露在外面,而身子却在笼子里面。从脚后跟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我的两只手虽然被铁链子拷着,但是总还能动的,我伸手一摸,这才知道我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当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愿意想,我想向四周看,但却什么也看不见,因为那已经是晚上了,天上既没有月亮,周围也没有灯光,到处都是黑沉沉的,就象是在十八层地狱里一样,只有那百丈之外,才有几盏灯笼,看起来就象是鬼火一样。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等到天亮,此时我才看到,原来我就处身于皇城不远处,而我家人的首级就挂在离我不到十丈的几根华表上,我只觉得撕心裂肺一般,但却偏又无法再昏过去,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等天大亮的时候,兵丁们押着一队男子走了过来,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将他们全部杀掉,整整一上午,那里都在杀人,最少有数千人被杀死。当时我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我只是一个劲儿的用手锤打笼子,连手已经被锤的满是鲜血也觉察不到。
到了傍晚的时候,多尔衮在一群兵丁的护卫下来了,他先走到我的面前,满脸奸笑的向我说道:‘南拳王,你不是很有志气吗?那好,那我就把你的志气磨掉!我要你死不成,活也不成,我看你还能怎样?’
后来他便命人将那些被杀掉的人的头颅全部堆在一起,要全城的百姓都来看。
过了好几天,我才从几个守卫在笼子边的兵丁的口中得知,原来那多尔衮领军进攻淮北,但却在徐州、淮安一带屡吃败仗,最后狼狈撤回北方。他大怒之下,便迁怒与北京城中的汉人百姓,命令兵丁抓捕所谓的奸细,他大笔一挥,几千颗人头落地,他的气算是出了,可是百姓却遭殃了,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
他尤其痛恨北方的习武之人,下令遇到此类人一律格杀勿论,而我就更是他的眼中钉了。他杀了我全家,又挑了我的脚筋,却又命人每天送饭来给我吃,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他就是要看看我到底能有多硬朗。
开始时我一直拒绝吃饭,我打算与家人同去阴间,也好过受这不死不活的痛苦。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我改变了注意,那多尔衮从各处抓来大批汉人武师,在挑了他们的脚筋以后,将他们拉到我眼前,命那些什么巴图鲁跟武师比武。元帅可以想想,那些武师怎能胜得了?就这样,几百名武师被活活摔死,那多尔衮却站在一边哈哈大笑,连说中原武术全是花架子,不堪一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鄙夷,也看到了他对我的嘲笑。
从这以后,我就开始吃饭了,虽然那每天只有两小碗稀粥,两个小窝窝头,但是我还是坚持吃,坚持吃!因为我想报仇!报仇!我想起了那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有报仇的那一天!
我等,从春天等到冬天,再从冬天等到夏天,每天在笼子里看着太阳升起,再看着太阳落山,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报仇!大概是怕我死了,所以多尔衮命人给我换了一个笼子,让我能够躺在里面,他为了羞辱我,还经常带着鞑子官员到笼子前绕几圈,再说些风凉话,而且居然还找来些鞑子的小孩子,在笼子周围撒尿。哈哈哈当我是什么?”
听到郑山河那阴沉的语气,林清华的背上不自觉的冒出一身冷汗,他看着郑山河那严重萎缩的腿,问道:“你是说,你一直就这么在笼子里呆了三年?”
“整整三年!”郑山河口中说道“后来洪兄与方兄潜到北京,在皇城外见到了我,那时的我已经看不出人形了,但是他们还是认出了我。在一天夜里,他们将那些守卫笼子的绿营兵打翻,将我救了出来。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洪兄将那些装在木盒子里,已经完全腐烂的家人的头颅取下来,我把他们全部带在身上,到了城外很远的地方,我才亲手将他们掩埋起来。我在坟头上哭,我用最恶毒的话痛骂多尔衮,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多尔衮!”
洪熙官见郑山河的情绪又变得难以控制,便走上前劝道:“郑兄,既然如今你已经得脱大难,那么就先别想这些事情了吧!以后的事情从长计议,现在还是由我来向元帅禀报吧。”他转回身,向林清华说道:“去年底,属下与世玉前往直隶,处理直隶天地会内讧的事情,在事情处理完以后,我便与世玉领着精干弟兄,一同潜入北京,去刺探鞑子的最新动向,但没有想到,鞑子的动向没有刺探到,却碰到了被囚禁在笼子中的郑兄,我不忍见武林同道受此侮辱,便将他救了出来,本想将他送往南少林去和他师叔团聚,但没想到他居然不愿意去,而是执意要去湖广寻你,我们知道元帅马上就要领军东进,所以就将他安置在无锡一家百姓家中,前几日我们奉命前来与元帅相聚,便将他带了来。”
林清华见到郑山河的这个惨状,心中有些不忍,便说道:“郑壮士,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能帮你的一定帮到底。”
“好!”郑山河见林清华这么干脆,马上接口道:“我要从军!”
“什么?”不止林清华感到惊讶,就连洪熙官与方世玉也十分惊讶,他们齐将目光投向郑山河那已经干瘪的象竹竿似的小腿,和那变形严重的双脚上。
郑山河显然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他只略微几声干笑,说道:“怎么?你们难道都以为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不!我还能够打仗!别忘了,我是‘南拳王’!我的手上功夫才是最强的!虽然我不能走了,但是我能骑马!我能在马上作战!”
林清华劝道:“郑壮士,不是我不想让你从军,而是你现在根本就不能从军,骑马需要用腿和脚控制马匹,夹住马鞍,但你的脚”
“不!我可以骑马!只需把我的腿脚绑在马鞍上就行了!那样一来,就不怕摔下来了,我可以用手控制马匹。”郑山河显得很固执。
“不如这样,你就留在军中,给士兵们当个教习,教他们习武。”林清华好心说道。
郑山河将两只手撑在滑竿的扶手上,艰难的站了起来,口中连道:“元帅请看,我能站起来!我能站起来!我不是废人!”
林清华无奈,他与莫不计对望一眼,随后对郑山河说道:“那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先将伤养好。你的腿需要多按摩,我再给你找几个好大夫,帮你看看脚,兴许能够作用。等你伤养好之后,我就把你派到马满原的部队里去,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你。”
“不!我不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能活得很好!元帅既然答应了,那么我就去马满原将军的军中了,我一边养伤,一边从军!”郑山河脸上的神色明显的好了一些。
林清华叫入几名卫兵,吩咐他们郑山河抬到野战医院中去医治。
待郑山河被人抬走后,莫不计走上前来,责怪洪熙官道:“你们怎么把这么个疯子领到这里来?万一他在元帅面前发起疯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洪熙官知道自己的这件事做得有些不妥,便道:“我也不知道郑山河居然是想来从军的,要是事先知道的话,我就不把他带来了。可惜了,一条汉子,就这么完了。想当年,在开封附近的那场夺堤大战,他可是出了大力的。”
莫不计望着林清华,说道:“元帅,不如你给马满原写道密令,令他将郑山河放在中军之中,免得他耽误正事儿。”
林清华摇头叹道:“马满原应该知道怎么做,我相信郑山河不是一个傻子,他也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林清华转过头去,问洪熙官:“我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混到洪门中的弟兄们又探到了什么新的情况?”
洪熙官说道:“那洪门等级森严,重要的消息很难探察得到。不过,最近弟兄们倒真是探得了一条重要消息。据探,那郑森将上次在扬子江边抓住的部分倭人俘虏编入自己的亲卫使中,并命他们返回日本,但具体命他们做什么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哦?”林清华眉毛一挤,说道:“怪不得上次他交给洪门处置的俘虏只有一半呢,却原来他另有打算!嘿嘿,此人心计可也不算浅。”
莫不计急忙问道:“那怎么办?郑森约元帅于今晚在两军营垒之间商议攻战之事,元帅去是不去?”
林清华扭头看了看莫不计,淡淡的说道:“去还是要去的,双方既然已经谈妥,那么就不能食言,况且我们已经说好了,双方只各带一百亲兵,料想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