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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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一）

    我第一次和九命相遇的地点是在街角的小超市门口。那是个雨天，我撑着伞，一路小跑到街口。当我收好伞，看到房檐下站着一个男人，很悠然的抽着烟，与天气不太协调。

    “white marlboro。 thank you。”我对老板说。

    到了家，我把烟扔给同屋的女生，她说林一来电话找我，让我回给他。我拿起电话，熟练的拨着林一的号码。

    “我要回国了。”

    “还是为了她？”

    “她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

    “可是”

    林一还是走了，为了另一个女人。我爱了他四年，他也爱了另一个女人四年。想开了，爱情是没有对错的。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突然想起了林一的烟，残留在我抽屉中的red marlboro，好浓，我不断的咳嗽，烟雾缭绕。

    后来我就一直在买烟，只为了点燃它让屋中充满林一的味道。很多次，我在小超市门口看到那个吸烟的人，久而久之，我知道他叫九命。

    “怎么最近一直买red marlboro，女孩子还是不要抽这么浓的烟比较好。”九命说。

    “我不是买给自己。”我一向不喜欢和生人废话，可是对这个怪人，却是半分好奇，半分自己也不知道的感觉。

    他永远不会多问。

    渐渐，我觉得他是个颓废的人，似乎伤在很深的地方，我了解那种痛，却不敢苟同是同路人。

    林一来了信，他最终还是没有和她在一起。他说，他还是爱我。我不信，无论是多疑还是逃避，都不重要了。我已经不在屋中点烟。买些小食品的时候会见到九命，闲聊几句，看他抽烟的样子，笑笑的过。

    才感觉到，原来——烟，很妙的东西。

    烟（二）

    我去买烟的时候又见到了九命，他总出现在这个小超市的门口。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个雨天，我很匆忙的买烟，然后离去，他则悠然的站在房檐下品味着手中的香烟，雨滴沿着房檐在风的作用下，划出一条条美丽的曲线。从此之后我发现他总是喜欢在超市门口抽烟，久而久之，我和他有了见面的默契，互相问候一声，淡淡的，却很舒畅。今天九命不在门口，我走到里面看到他在和老板聊天，我本以为他是个寂寞的男人，原来他也有健谈的一面。我和他对视一笑，然后他又退回到了门口屋檐下。

    “red marlboro。 thank you。”我一直在买这种烟，不是给自己享用，而是为了那份逝去的味道。

    我拿着烟向外走，到了门口九命依然是那样淡淡的口气：“怎么最近一直买red marlboro，女孩子还是不要抽这么浓的烟比较好。”

    “这烟不是我抽。”我笑了笑。

    他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吸着自己的烟。

    他给我的感觉很黯淡，很孤独，我不是个多事的女人，但对他，我却莫名的好奇。很难讲的感觉。

    到家，我习惯的把烟拿出来，点燃它，放在烛台里。深呼吸，品味着林一曾经的味道。我自欺欺人的认为，他并没有走远，一直在我身边。我倒在床上睡着了。

    “帮我买一盒red marlboro，好吗？”林一说。

    我来到超市买烟，在门口看到一个身影，是九命。我拿着烟回家，林一却不见了。

    我醒来，感觉着屋中残留的烟的味道，林一来过了吗？不，是我又做梦了。我抓抓自己的头发，好乱。

    一包烟在我的挥霍下很快消耗殆尽，于是我又去了超市。九命还在，但超市却没有开门。

    “烟用的好快。”能感到九命叹息中带有一丝讽刺。

    “是啊。”我没有多解释。

    他从兜里掏出他的烟，原来也是red marlboro。

    “你也抽这个吗？”我指着那盒烟问。

    “是啊。”他静静的答，过了一会又慢慢的对我说“me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

    “嗯？”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想考证它的真假。

    我也只是盯着那烟盒看得出神，没有再说话。

    “我要回国了。”九命突然说。

    我平静的点点头，我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离我而去。九命只是一个过客，很平静的经过我的生命。我抬头看着天空中淡淡的云：“九命，你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吗？”

    他沉默。

    他有，或许曾经的某个时候，一定有一个女人让他爱过，伤过。于是，就注定了那个雨天，让我遇见他。

    romance，他本该是个很有情调的人。

    超市的老板打开了店门，礼貌的和我们打招呼，我进去买烟，九命依然站在门口。似乎已经习惯于看着这个男人悠闲的姿势，突然想起他就要离去，心被刺了一下。

    九命走了。我也很久没有买烟了，屋里的空气清爽了很多，我把房间的窗帘，换成了白色，偶尔站在窗前，看着那个小超市的方向，想，九命会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