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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楠走进云以烟房间的时候,只看见床上的一团鼓鼓的被子,走近之后才听见自家小姐一直念叨着什么,因为笼着被子,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她轻轻的拉起被子的边沿,轻声唤道:“小姐?”
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被子,云以烟连忙将被子压得更紧,然后听见是小楠的声音,她才松开手,由着小楠慢慢的拉开被子,露出她之前被哭花的脸。
云以烟呆呆的看着小楠,哭花的妆容在脸上带着一种诡谲的气息:“小楠,我娘她是怎么死的?”
小楠觉得云以烟这个样子实在恐怖,她用手绢给云以烟仔细的擦了脸,才语气哽咽的开口:“老爷在云来客栈看到了姨娘和另一名男子厮混,所以要休了姨娘,姨娘承受不住就……撞死在了大门口。”
云以烛给何雪芙用药的动作十分隐蔽,当时大门的众人也只是知道大小姐和姨娘争执了几句,传到小楠耳中自然也不是完整的过程。
云以烟转过头,眼神空空的看着地板,语气毫无感情的问:“撞死了?她什么都没说吗,她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在她自己做了丑事被揭穿之后,死了一了百了,留下自己的女儿来受人指责,受人嘲笑,这种女人凭什么当她的娘亲。
小楠只得摇摇头,随后想着自家小姐低着头看不清她的动作,才又开口道:“姨娘许是走的太过匆忙了吧。”
听着小楠这算作是安慰的话,云以烟冷笑,什么叫走的太过匆忙,如果那个女人有一丝丝的顾虑到她,就不应该这么急切的去死。
原本娘亲去世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在经历了无数下人奚落之后,变成了愤怒和怨恨。
听到夏松禀报说何雪芙死去的消息,云非亦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甚至连往日也是十分关爱的二女儿,如今也不愿意见了,每次云以烟想要见云非亦的时候都被夏松挡了回来。
虽然装扮何往日没什么不同,但是能从云以烟脸上明显的憔悴和苍白中看出来,她这两天过得很不好。
云以烟紧紧地拽住夏松的袖子,用以往绝对不会出现的哀求的语气说:“夏松,我求求你,你让我见父亲一面好不好,我知道我以前态度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放我进去。”
夏松叹息:“二小姐,不是我不放你进去,而是老爷不想见你,你就不要让小人为难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云以烟眼中浮现暗色,如今就连她自己的父亲也不愿意见她,她还能找谁帮忙呢?
夏松看着云以烟低头走远了之后,才回到房间轻声回禀道:“老爷,二小姐已经走了。”
云非亦抿唇,挥手让夏松下去。他拿着手里的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将书扔在桌子上,身体向后靠上躺椅的椅背,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才觉得头痛的感觉缓解了些。
昨晚他做梦梦到了逝去多年的夫人,怒气森然的斥责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害得女儿被人毒害,虽说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但云非亦依然心下愧疚,觉得正是由于他的疏忽,才让何雪芙有机可趁。
心思一转,他便又想到不久之前烟儿还对烛儿用了刀子,想要致自己的亲姐姐于死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祸事,怕都是由已经死去的那个女人引出来的。云非亦觉得还是得晾着云以烟一段时间,让她好好反省她娘亲和她自己以往做过的那些蠢事。
而且他看着那张与何雪芙相似的脸,就忍不住想起那天在客栈看见的那一幕,为了避免控制不住脾气,他也最好不要见云以烟的好。
何雪芙母女以往十分苛待下人,一不高兴就罚板子,扣月钱,弄得府中大部分下人都怨声载道,如今何雪芙死了,云以烟也再没有往日府中的威风。
看着小楠刚从厨房拿回来的饭菜,云以烟就十分的没有食欲,根本不想动筷子。
小楠小心的劝道:“小姐,你多少还是吃吧,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云以烟瞥了瞥桌上的饭菜,尽管不想吃,但是肚子的抗议声还是让她妥协了。她用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看起来卖相还不错的菜,只尝了一下,就忍不住将菜从嘴里吐了出来。
她将筷子一摔,怒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是人吃的吗?一天做的比一天难吃,存心想要饿死本小姐是吧。”
小楠低头不敢开口。
云以烟思来想去,丞相府中已经没有人可以再帮她了,她必须得想个办法。然后她想到了睿王,她可以去找睿王给她做主的。
想到这一点,云以烟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却被门房给拦在门口。
“二小姐,你还是回去吧,老爷说了,不能放你出府的。”
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迈出去的大门,云以烟对何雪芙的怨恨忍不住冒了出来。她觉得都是因为何雪芙自己偷情不注意被发现,结果害的她如果处处被限制,过着十分难以忍受的生活。
她不死心的朝门外冲去,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拦下来。
小楠拉住好像在尝试的云以烟,对她摇头:“小姐,算了吧。”
云以烟却没想过要放弃,比起曾经优越的生活,最近的日子让她十分难以忍受,她必须要找到睿王来为她做主。
既然不让她从大门走,那么,她就翻墙出去。
云以烟看着小楠,问:“小楠,你知道府中哪儿的墙最低么?”
小楠震惊的看着云以烟:“小姐!你不会是要……”
云以烟立马捂住小楠的嘴,把她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才放开手,冲小楠说:“你小点声。快带我去墙最低的地方,我今天一定要出府。”
看着拗不过自家小姐,小楠只能带着云以烟去了离后门不远的一个角落。
小檀匆忙的跑进院子里,在云以烛耳边轻言了几句,让云以烛的眼里漏出了一丝兴味。
她放下手中的医书,向小檀确认道:“你是说,云以烟想要出府,但是被爹的命令给拦住了,所以她跑去翻墙了?”
小檀点头,兴奋的朝云以烛说:“是的,小姐,我刚刚亲眼看见二小姐踩着小楠的肩膀从后门那边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