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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朱永昌,1964年生人,标准的六零后,海露市本地人,八十年代靠着一手祖传朱家菜的厨艺通过开餐馆在海露市餐饮行业崭露头角,一路奋斗打拼创立了现在在南国赫赫有名的江南梦餐饮集团,成为海露市首屈一指的餐饮大亨。
他膝下育有一儿一女,大儿子最有出息也是具有他年轻时风采,留学回国后并没有听从他的意愿到家族企业里工作,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在首都开办了一家网络公司,干的风生水起,在朱永昌这一众商业圈子的老友频频得到夸奖,这个儿子给他添光增彩不少,望子成龙的期望也是百分百的达到。
但世上哪有好事占全的人,儿子不用操心,朱永昌的小女儿朱雪晴却没有她大哥让他省心,这个小女儿最得他宠爱,俗话说得好穷养儿富养女,他对待儿女的教育方式完全是两个极端,他一向是严格苛刻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古训对待儿子,但凡一点小错都会惹得朱永昌的打骂,对于女儿反而溺爱娇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这么多年一句重话没说过,一根头发没碰过,兴许是打小娇生惯养,令朱雪晴养成了一身的公主病,嚣张跋扈玩世不恭,做人做事一向是我行我素随着心性怎么高兴怎么来,从小到大闯的祸不计其数,为此朱永昌可是没少花钱为自己的宝贝闺女动用自己的关系息事宁人。
可令朱永昌永远也想不到的是会有一天他连给女儿摆平祸事的机会都没有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居然会死于自杀,让他饱受中年丧女之痛。
叶瑀看着这个昔日里在商海可谓是举手投足间就能掀起巨浪的大鳄,现如今神形憔悴的躺在床上,双眼毫无光彩可言。
“朱先生,关于令千金的事,我们表示遗憾,之所以来你家是为了询问你女儿朱雪晴生前的一些事情。”
“两位警官,雪雪出事当天你们警察就来过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相信我女儿是自杀,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自杀呢。”朱永昌虽然表情尽可能的保持平和,但他的言词中透着一股对警方将女儿跳轨列为自杀这一说法很抗拒的态度。
“朱先生,警方之前的关于你的询问笔录我们已经看过了,当时你就认为朱雪晴不是自杀,可根据地铁站现场乘客们的描述以及地铁站内的监控录像拍到你女儿的视频画面显示,朱雪晴是在没有任何外物或者周围人的推搡影响下,突然跑向站台然后跳了下去,这很明显就是自杀。”彦啸龙心直口快道。
闻听此言朱永昌骤然坐了起来指着彦啸龙的鼻子喝道:“哼!你胡说什么!雪雪衣食无忧,又没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怎么会想不开跳轨自杀!”
叶瑀朝彦啸龙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不要在说话了,他语气温和的对朱永昌说道:“朱先生,我的同事言词欠考虑,不过他说的的确是案发时真实发生的情景,我们也是觉得朱雪晴的死有疑点,所以来你家询问,我想你们也想搞清楚朱雪晴为什么会跳轨吧。”叶瑀这这句话倒是说中了朱永昌的心思,他这两天也对女儿的死百思不得其解,他绝不相信女儿会平白无故的在地铁站跳轨自杀。
叶瑀见朱永昌的脸色渐渐缓和许多他继续道:“方才你说朱雪晴没有生活的烦恼,而且精神方面也很健康,那我想请问你,这段日子有没有察觉朱雪晴有什么反常现象。”
朱永昌皱着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反常……我也说不好,平常我大部分时间要么在公司处理业务开会,要么跟客户谈生意很少在家,这个孩子又很喜欢出去玩经常是深更半夜才回家,我也只有偶尔家里吃晚餐的时候能看见她。”
朱永昌说起朱雪晴时,一脸的内疚,从他的描述中听得出来,哪怕是在普通人眼里那么有钱的他,也是跟寻常人家的父母一样忙于事业,忽略了孩子的生活。
“丽梅,丽梅!”朱永昌冲着门口呼唤道,没一会儿的工夫,一名贵妇人走了进来,她左手拿着一个相框,右手攥着纸巾擦拭着脸颊,一双红肿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哭过。
叶瑀猜到这位估计就是朱雪晴的母亲,朱永昌的爱人。
朱永昌问贵妇人:“这两位警察同志,问雪雪生前在家有没有什么反常,
你经常在家,有注意到什么吗?”
贵妇人一脸怨气的对朱永昌哭哭啼啼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雪雪没出事的时候你关心过她么,你除了在外面喝酒应酬,洗澡按摩,打高尔夫球,你回到家休息一晚人就走了,女儿的事情你问都不问……”
“行了行了,你提这些干嘛,现在是让你回答警察同志的话。”朱永昌本来就因为女儿自杀的事情一肚子的悲懑,现在还要当着外人面听妻子喋喋不休的抱怨,他早已强压着愠怒不耐烦的对妻子说。
贵妇人坐在床边没好气的把脸转过去不去瞅朱永昌,她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叶瑀和彦啸龙想了想后,擦着眼角的泪水说道:“雪雪自杀前几天要说有什么反常的就是这孩子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脸色很不好看,人还比以前瘦了不少,我当时以为是现在女孩流行减肥,她用了什么不健康的节食减肥的方法,或者吃了什么减肥药导致的这些,我就告诉她好好吃饭,别学别的女孩减肥,她告诉我她没有在减肥,我继续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这孩子嫌我啰嗦被我问烦了,什么也没说就告诉我她什么事也没有,后来我怕孩子生气,就没再过问。”
“朱雪晴跳轨当天早上她有什么情况让您感到不对劲的吗?”
“要说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她很早就醒了,雪雪的作息生活不像我和她爸,年纪大了觉少习惯起得早,她平常都是到中午才起床,可那天她起的格外早,快八点的时候就起床了,只不过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她也没吃早饭就出门了,对了,她还没开车,以前她出门从来都是开着她的敞篷跑车。”
叶瑀在手机上记录下贵妇人说的那些话的重点,随即又问:“那除此之外朱雪晴还有别的异常吗?”
“别的异常……”贵妇人嘴里嘀咕着,眼睛向左上方转动,她回想片刻后,视线重新回到叶瑀的身上:“要说还有异常,就是这孩子变得有些一惊一乍。”
“一惊一乍?怎么个一惊一乍法。”叶瑀追问道。
贵妇人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家里但凡是电话响起,或者有个什么响动她很恐慌的马上看着四周,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在防备害怕着什么东西。”
“恐慌、防备、害怕。”叶瑀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关键词,他顿时感到疑惑,按道理家对于一个人而已是最能令其感到安全踏实的地方,朱雪晴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恐怖危险的东西,而她的父母不害怕,或者说她家里有什么东西唯独令她产生恐惧心理。
“那她说起过自己她在害怕什么吗?”叶瑀问道。
“没有。”贵妇人摇摇头说道:“我那几天也被她吓够呛,问她什么她也不说,我还以为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孩子,后来我请了一位大师来家里看了看,大师说我家风水极佳,干净得很。”
一说起这个,贵妇人猛然联想到了什么,她一扭身抓着朱永昌的胳膊惊呼道:“哎呀,会不会是地铁站有什么冤死鬼找人代替抓了咱们的女儿啊!”
有钱人多多少少都会迷信一些风水异术,贵妇人所说的替死鬼找朱雪晴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叶瑀权当耳旁风一吹而过,不过有一点他牢牢的记在脑子里,朱雪晴的恐惧感很明显是来源于她心理,怎么可能扯得上鬼怪一说,不过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或者什么人才能激发出朱雪晴内心的恐惧呢?
通过跟朱永昌夫妇的交谈,叶瑀并没有从他们空中知道更多关于朱雪晴的有用的信息,他们对于自己女儿的很多事情都是一问三不知,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能跟父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天,更不用提无话不说了,况且根据朱永昌夫妻俩口中的女儿,叶瑀也猜测到这个大小姐脾气的朱雪晴除了伸手要钱,或者闯了祸之外根本不会把自己的事对父母说,只会对他们的关心感到排斥厌烦,反倒是会跟一些她身边的闺蜜好友说很多秘密,所以叶瑀决定回头找找朱雪晴玩得最好的死党了解一些朱雪晴的情况。
叶瑀在临走之前,到朱雪晴的卧房看了看,房间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在征得朱永昌妻子的同意后,他和彦啸龙把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依然是一无所获。
就在叶瑀和彦啸龙刚走出朱家别墅大门时,迎面走来一个挎着菜篮的四十岁左右衣着朴素的女人,一问之下才得知对方是买菜回来的朱家保姆。
“大姐,你好,我们是警察,来调查朱雪晴自杀的,我想请问你几个问题。”彦啸龙亮出证件对保姆说道。
保姆看了看彦啸龙又瞅了瞅叶瑀神态拘谨道:“是警察啊,你们想问大小姐什么事啊。”
“大姐你别紧张,我们就想问一下,朱雪晴还活着的这段日子,她有没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叶瑀淡然一笑对其说道。
叶瑀话音刚落就见保姆拘谨的神态一扫而过,眼珠子转了转登时眼神一定忙不迭的问了一句:“乱砸东西、梦游说梦话算不算?”
“算,你详细说说。”叶瑀注视着保姆的表情他预感这可能是很有意思一条信息。
“我家先生和太太住在三楼,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卧室在二楼,我也住在二楼西边走廊的尽头的房间,我的卧室离大小姐的卧室最近,就是这一个来月吧,我晚上起夜经常能听到大小姐的房间里又响动,好像是她在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东西,还有说话的声音,不像是那种打电话的声音,就像是她自言自语。”
彦啸龙迫不及待的问道:“她说了什么?”
“我也没听太清楚,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她说什么,害你的人不只是我,你不能光找我一个人什么的。”保姆眉心微蹙她回忆那天晚上大小姐的梦呓。
叶瑀继续问道:“梦游又是怎么回事。”
“哦,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一楼有动静,我担心是家里进贼了,就起床下楼去看。”保姆说到这里,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仿佛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当时毛骨悚然的感觉随之涌现出来蔓延全身。
“我这一步一步的来到一楼,刚下楼梯,我看见一楼的房门打开,门口门灯下面站着一个人影,刚开始吧我还以为是小偷,我刚准备去三楼告诉朱先生朱太太家里进小偷了,可我越看那个人影越觉得眼熟,我就壮着胆子走近想去看清楚到底是谁,等我走近一看,哪里是贼啊,那分明就是大小姐,她穿着睡衣光着脚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脸朝外,我当时就纳闷深更半夜的大小姐不睡觉一个人站在门口干嘛呢,我歪头往外瞧,外面院子里也没什么可看的,我叫了她几声还拍了拍她肩膀可大小姐就是没理我,跟个木桩子似得立在门口,我看她那样子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大小姐很可能是梦游症犯了,我听说这梦游的人啊千万不要去叫醒他,因为如果叫醒他的话很可能他会突然死掉,我又不敢回屋睡觉,都说这梦游的人经常会不自觉的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我怕她一会儿万一跑出去遇到危险可不得了,我就站在她身边守着她。”
保姆说着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她神秘兮兮地左顾右盼,就好像要说出什么不为人告知的秘密一般提防着有人偷听,她压低声音对叶瑀他们说道:“大概过了几分钟吧,大小姐忽然动了,她很缓慢的走到院子里,然后她居然跪在了地上,好像她在磕头跪拜着谁,可院子里除了我和她没有别人啊,我当时吓坏了,想进屋吧又担心她在院子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我只好在旁边盯着她,我注意到她还哭了,边哭边嘴里还念叨着,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听着保姆的当天晚上的描述,叶瑀在脑海里幻想着那诡异的场景,一个一个女孩深更半夜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跪拜什么口中念念有词,这简直是恐怖片的经典剧情啊。
“那然后呢。”叶瑀问道。
保姆回答道:“然后,大小姐跪在地上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吧,她停止哭泣,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来,又返回到她的卧室了,第二天大小姐就跟没事儿人似得该吃吃该喝喝,就是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好,病怏怏的感觉。”
保姆紧接着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警察同志,我知道现在不提倡什么封建迷信的说法,可我在朱家当保姆这么久,从没听说过或者见过大小姐有梦游症,而且那天晚上大小姐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了,她就像是对着一个,一个鬼魂说话,而且还是一个听起来跟她有仇的鬼,你们说大小姐自杀会不会跟那只鬼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