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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话一出口便察觉了自己的失言,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此时迎上晴鸢震惊的眼神,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与十四那么亲近,他的那点儿心思又怎能瞒得过我?不过……”他看了晴鸢一眼,又道,“我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将这事说出了口,还是当着你的面儿!”
晴鸢恍然大悟。
难怪当时他那么笃定地来找自己,认为自己一定能劝得胤祯消气,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缘故!亏他当初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令她一点都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她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你可是做得莽撞了!你应该知道十四弟的性子,最是个为所欲为的,脾气来了,就什么都顾不得的。你让我去见他,却没防着他说那些话,便是我一个人听见也就罢了,怕就怕被别的人听了,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他们兄弟更快决裂?!”
胤祥仍然苦笑着,说道:“四嫂,确实是我的错。可我见十四虽一向仰慕于你,却一直很有分寸,不曾表露出来,所以也就大意了。更何况当日我也有些慌了手脚,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才求到了你头上。这事确实是我欠考虑,抱歉,四嫂,把你给卷进来了!”
晴鸢见他诚恳认错,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又道:“这事儿过去了也就算了,你今儿个来究竟是为什么?他们两兄弟又出了什么问题了么?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来?”
她有些心惊胆颤地看着胤祥,想到他方才的问题,难道……竟是胤禛知道了胤祯的心思?
胤祥却没想那么多,只是那苦笑又加深了几分,深深叹了口气,道:“四嫂不知,方才在朝堂上,十四也不知为何,突然主动向皇阿玛提出要前往西藏镇守。”
“什么?!”晴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突然冒出郭佳玉的记忆,难道……不管她做什么,一切原来都无法阻止么?!
胤祥却不知她心中的冰冷与绝望,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些天,皇阿玛一直在寻找能够去西藏镇守疆界的人。那边的形势复杂,部落彪悍,势力众多,不是人人都能镇得住的!这次我们虽然赢了,但只是一时之利,想要永久让那个地方长治久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论派谁去,那人都必须是文武全才,既能带兵打仗,也能整治一方,即使是我大清朝人才济济,也很难找出合适的人选。况且,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是最没有保障的,就算再大的权势,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更遑论那边条件艰苦,跟京城里根本没法比,更谈不上什么荣华富贵之类的,总之一句话,那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所以这么多天了,朝廷里也都一直意见分歧,谁也不能说服谁,没有人想去。”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是深深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谁也没想到十四竟然会头脑发昏地说出要去的意思,我一看不妙,还以为你说了些什么让他自暴自弃了,所以才会急急忙忙跑来问你。”
晴鸢听完,自个儿也懵了。
那天胤祯向她告白,虽然她并未接受,也不可能接受,可那也不至于让他灰心丧气到心甘情愿去那么危险落后的地方啊!
不对……
她突然想起来,他曾经反复向自己强调的,他不会跟胤禛争夺什么,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难不成,这就是他所谓的“自己的方法”?!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紧,看向胤祥,缓缓说道:“上次我跟他见面的时候,确实曾经听他说过,他不会跟四爷去争去抢,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胤祥猛地一震,震惊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道:“是了,应该是因为这个了!远赴西藏,从皇阿玛面前淡出,无论怎样的阴谋诡计都耍不到他身上。而且西藏那地方贫瘠险恶,就算是手握重兵也是自顾不暇,不虞会被人怀疑有什么不轨之心……”
他越说,两人的脸色就越是惨白,到了后面,心中便已有七八分的把握,确定了胤祯的心思。
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晴鸢的眼中更是一片惨淡,还有深深的自责,一股锥心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愣愣地坐着,泪水已经在不经意间流下了眼眶。
“他……他怎么这么傻……”她喃喃地说着,却是除了这句,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可是皇子啊!那么娇贵的出身、那么高傲的天之骄子,竟然为了她、为了一个承诺,将自己流放到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这份情,让她怎么承?又让她怎么还?!
胤祥愣怔地看着她,那无神的眼睛看得他心中一阵阵抽疼,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去,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在她的面前突然顿住。
他究竟在做什么?!
猛地清醒过来,他急忙抽回了手,却在袖口下捏成了拳,那么用力,指甲都深深刺入了肉中。
有一个胤祯,已经完全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她已经够混乱、够痛苦的了,难道还要加上一个自己让她更加无所适从吗?!
他低垂着头,凝视着自己的心。
他不是胤祯,他没有恣意妄为的本钱,胤祯可以不顾一切说出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爱恋,他却不得不瞻前顾后,凡事想了又想,为了平衡各方而一再隐忍退让,将原本就埋藏极深的心思更加隐藏到连自己都几乎不能发现的角落。
然而再怎么隐藏却还是依然存在着,一如现在,听到胤祯和她的事情,见到她为了他那么伤心难过,自己心里那剜心般的痛楚是什么?尽管想要发狂,想要将所有应在她心上的影子一一消除,可终究还是只能收起一切的心思,只为了她不要哭,只为了他们能够继续这么维持下去,他只能退缩、只能忍耐、只能强忍住心痛,克制住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才是那最失败的人吧?
他的嘴角挂起一抹讥嘲的笑容,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四嫂……别想太多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是那么大的人了,总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相信他会这么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若非他自己愿意,又有谁能逼迫他这么做?”他不得不咽下满心的苦涩,细细劝说道。
晴鸢此刻已经心神大乱,自然不会察觉胤祥的不妥。听了他的劝告,却是更加不安和愧疚——是啊,若非他自己愿意,谁又能逼迫胤祯做出这样的决定?!可坏就坏在这个“愿意”上啊!
胤祥掩饰地悄悄用手抚住了胸膛,只觉得那里面仿佛被人千刀万剐地凌迟着,鲜血淋漓,痛得他几乎忍不住要大声叫出来。他终于是难以忍耐,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急忙顾不得许多地开口告辞道:“四嫂,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就不多打搅了。先行告辞。”
晴鸢勉强打起精神,看着他惨然笑道:“十三弟,多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十四弟的事情让我再考虑考虑,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打消那个念头。”
见她如此地为胤祯着想,胤祥的心更痛了,却还是只能强撑着笑容,道:“如此就多谢四嫂了。四嫂,我告辞了。”说完,也不等晴鸢回答,便转身走了出去。
晴鸢不由一愣,但整颗心都被胤祯的事情占据的她,并未多分出一丝精力来思考胤祥的怪异,或许是她下意识中也有所觉,所以潜意识里便选择了逃避,不去理会吧!
毕竟胤祯的事情已经令她几乎心力交瘁,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去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
而胤祥急匆匆走到门口,跳上了马背,便扬鞭而去,快得他的亲随们都来不及跟随。或许是风太大了吧?他闭上眼,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
与此同时,同样震惊与不解的胤禛,并未想到自家弟弟的决定居然会跟自己的妻子有什么联系,选择了更为直接的方法——当面去问他!
下了朝以后,他便阴沉着脸对胤祯说道:“十四,跟我来。”
胤祯无谓地耸了耸肩,知道这个哥哥要问什么,便一脸轻松地跟着他来到了办公的地方。
因着胤禛越来越受到康熙的看重,交托的事务也越来越繁重,为了方便他办公,康熙特意下旨在宫里给他备了一处住处。这在已经成年了的皇子中可是头一份,就连当初,也只有废太子胤礽曾经有过这样的殊荣。这也难怪会有人猜测他是否有意在百年之后将皇位交给老四胤禛了!
此刻,胤禛带着弟弟走进屋内,先屏退了屋里的下人们,小林子便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门,自个儿也离开了门口,走了几步,来到一处既有点儿距离又可以随时赶到的位置,便静静地站定,一边留意着屋里人的动静,一边戒备着不让任何人随意靠近。
胤禛坐到了书桌后面,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坐吧。”
胤祯依言坐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不由笑道:“四哥,你把我抓过来说话,总不会连口水都不让我喝吧?”
胤禛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
胤祯无趣地耸了耸肩,收起了脸上的痞气,正色说道:“四哥,你不必担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前因后果都考虑得很清楚了,绝不是儿戏!”
胤禛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当然不认为胤祯所说的是儿戏。胤祯虽然条脱了些、爱闹了些,却终究是经过皇阿玛严格训练出来的,该懂的东西一样不少,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只是说他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却未必肯相信。
虑及他的性子,胤禛到倾向于觉得他是因为年少气盛、建功心切,所以才会冒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却并未好好考虑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别的不说,就说这件事情对德妃的影响。他跟胤祥出去打了一年多的仗,德妃都已经那么挂念了,这次去可是要镇守的,也就是说,三五年回不来也是正常的事,这么长的时间,德妃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啊!
再说,虽然很不想往这个方面想,但西藏那里虽然贫瘠险恶,但却民风彪悍,朝廷的军队刚刚在那里得到大胜,更是士气可用。而带领他们取得这场胜利的人就是胤祯,他回到那个地方去,实在是太好凝聚实力了啊!万一……
他看了胤祯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说你深思熟虑过?那好,我问你,你想过额娘和我们的感受没有?你堂堂一个皇子,却远离京城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还充满了危险,难道就不曾想过我们会担心吗?!”
胤祯的脸色丝毫未变,看着他说道:“四哥说的,我自然想过。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虽不才,却也有些男儿的梦想。如果一辈子都待在京城,我不过顶天就是个闲散王爷,便是有十分的本事也发挥不出一分,与此相比,我倒情愿到那艰苦贫瘠之地去,凭借自己的双手建功立业,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胤禛不由气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建功立业,就可以把家人们全都抛开了吗?!况且,你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去哪里不好?正好皇阿玛需要有人出使蒙古,你怎么不去毛遂自荐那个?那同样是为国出力,而且较为安全,蒙古王爷们不会为难你,去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也免得额娘伤心等待。”
胤祯却摇了摇头道:“正因为去蒙古没什么危险,也就意味着没什么功勋,那么无聊的事情,我还不如留在京城里骑骑马、溜溜鸟儿呢!四哥,你也应该知道,危险是跟机遇并存的,西藏那里机会很多,况且说是危险倒也未必。别忘了,我才从那里回来,我的名字在那个地方,可是能够用来吓止小儿啼哭呢!这样的地方反倒危险不大,再加上我前期在那里下的功夫,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啊!”
胤禛有些迟疑地看着他,觉得心里怪怪的。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个十四的口才那么好呢?他发现自己竟然快要被他说服了!
这可不行!
他急忙摇了摇头,把心中那一丝动摇甩开,坚决地说道:“再有机会也不成!那里山高皇帝远的,便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很难立刻援助,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让额娘怎么办?皇阿玛又会多伤心?还有我……和你四嫂,还有你的十三哥十三嫂、你的妻儿们,你难道都不管了?!”
胤祯的心忍不住在听到“四嫂”这两个字的时候,剧烈跳动了一下。听完胤禛的话,他不由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胤禛的眼,开门见山地说道:“四哥,我就把话说白了吧!这京城,我是绝对不会留的了!你一直对那个位子势在必得,任何觊觎的人都会被你视为敌人,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作为弟弟,我是很赞成也很欣赏你的做法的,但若是让我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那可就敬谢不敏了!虽然我自己并没有跟你争的意思,但架不住很多人都不这么想,尤其是老八他们,更是想法设法要挑起我们两兄弟之间的内斗,他们好渔翁得利。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我还在这京城一日,这些流言就不会停止,就算你对我有再多的信心,当谎言说了一百遍的时候也就变成了真相,到那个时候,你敢保证你不会对我出手么?所以,为了我自己着想,为了我们兄弟的感情着想,再加上我本就有心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来,才会想要去西藏坐镇边疆。这一来可以实现我多年的愿望,二来可以避免被人利用,三来可以防止我们兄弟之间交恶,一举三得,又有何不好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胤禛已经整个儿都愣住了。
他虽然知道胤祯很聪明,但却不知他对朝堂局势的把握已经到了这么精确的地步,更没想到在他心中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之深的心思,他们兄弟之间,自己固然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胤祯又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小心翼翼维护者他们的感情?身处在皇家这么个复杂诡谲的地方,是他们的不幸,但却并未因此而彻底抹灭兄弟之间正常的情感,或许,是他把人性看得太灰暗了吧!
这么想着,他的心中不由浮起了淡淡的感动,还有一丝愧疚。
他站起身来,走到胤祯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叹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了。只是我方才也说了,大清朝人才济济,用不着你这位阿哥亲自跑到那鬼地方去!”
胤祯不由急了,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四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跑的小孩子了!这是我难得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你怎能随意就替我做下决定呢?!”
胤禛不由愕然,看着这个有些气急败坏的弟弟,愣了好半晌,这才挑了挑眉,说道:“这可不是我给你下绊子。你要去,最大的障碍可不是我,若是你能说服额娘,我自是支持你的!”
一说起德妃,胤祯不由得就泄了气。
胤禛看着他的样子,暗地里不禁偷笑。可胤祯是个拗性子,从小又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又岂会被这点小小的困难难住?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明显是幸灾乐祸的哥哥,赌气道:“额娘那里,自有我去说服!我们可说好了,四哥,若是额娘答应了,你要在皇阿玛面前支持我!”
胤禛看到他非同寻常的严肃脸色,不由也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你若是真能得到额娘的同意,我便在皇阿玛面前保荐你去!”
胤祯精神一振,伸出右手来,道:“一言为定!”
胤禛也伸出了右手,跟他对击了一掌,道:“一言为定!”
胤祯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了。
胤禛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神渐渐深邃了起来,缓缓踱回了书桌之后,坐下来,却是陷入了沉思。
朝廷并没有因为胤祯突如其来的自荐而有丝毫变化,做不完的公务、忙不完的国事,等胤禛的事务告一段落时,也到了掌灯时分了。
小林子走了进来,躬身问道:“爷,您看……是就在这儿用膳,还是回府去用膳?”
胤禛想了想,说道:“回去用吧。”
小林子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准备车驾去了。他心中有着一丝狐疑,以前若是到了这种时候,胤禛多数是会干脆就留在衙门里吃饭,然后再做一会儿事才回去的,怎么今儿个就突然变了?
不过他也不敢寻根问底,不一会儿,胤禛走了出来,骑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匹,一撒缰绳,便向着雍亲王府驰去。
回到家里,胤禛快步走向正院儿,却听到高荣一边走一边跟他汇报着,说是晴鸢一天都没出院子,晚饭也没吃,不知在屋里做些什么。他不由皱了皱眉头,转头对高荣说道:“让厨房做些嫡福晋爱吃的菜,送过去我和嫡福晋一起吃。”
高荣忙应了一声,躬身半路就退了下去,命人准备去了。
胤禛走进了正院儿里,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也不见点灯,不由更是皱了皱眉头,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善,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了也不点灯?!”
秋玲听人说王爷回来了,急忙迎出门来,正好听见这话,不禁心中一紧,赶紧跪下说道:“回王爷的话,是主子不让奴婢们点灯的。奴婢们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王爷回来得正好,求您去看看主子吧!”
她不说胤禛也不会扔下晴鸢不管,于是冷哼了一声,大步走进房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若是嫡福晋有什么不妥,都是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服侍不尽心,我定饶不了你们!”
直吓得一旁的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不已。
秋玲却是浑不在意。若真是因为她没服侍好的原因,导致晴鸢不妥,不必胤禛来罚她,她自个儿也不会放过自个儿的。
胤禛走进里屋,借着昏暗的暮光,看见晴鸢一个人坐在炕上,一动不动,不由心中一疼,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屋里冷冷清清的像什么话?掌灯!”
秋玲她们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赶紧点了灯,屋里总算是有了些人气。
晴鸢抬起头来,胤禛见了,不由一愣,这才明白她为何竟不让人点灯了,原来她的双眼早已经哭得红肿不堪,活像两只大桃子似的,以女人家爱美的天性,会不想让人看见也是正常。
他不由好笑又好笑,还有止不住的心疼,走上前去,将她抱进了怀里,柔声问道:“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还不让她们进来服侍。”
“没什么。”她垂头说道,“我没哭,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好好儿的坐在屋里怎么会有沙子?胤禛没去拆穿她显而易见的谎言,只是耐心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好,好,没哭,没哭。只是,不管怎么着也不能放着它不管啊!还有,我听高荣说你还没吃晚饭?这怎么行!我让人做了菜来,正好我也没吃,你陪我吃点儿,好吗?”
晴鸢抬头看了看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情,已经冰冷了一下午的心不由一暖,眼睛里又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胤禛见了,忍不住皱着眉,拿起一旁的手绢替她擦去了眼泪,有些怨怼她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轻斥道:“还哭,你这眼睛还打不打算要了?!”
晴鸢眨了眨眼睛,总算是平静了一下心情。
胤禛这才让秋玲她们上前来,打来热水给晴鸢敷了眼,又重新上了脂粉、梳了头,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正好饭菜也都上桌了。胤禛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来到桌边坐下,小林子和漪欢两人便知机地上前来为各自的主子布菜、添饭,胤禛和晴鸢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晴鸢本没多少食欲的,但却在胤禛的监督之下,不得已多少吃下了一碗多的饭,便再也吃不下了。这一下午的哭泣和失神,终究是伤了身体,她现在只觉得脑子里针扎一般的疼,浑身都没有力气,只想躺下来好生睡一觉,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想。
她苍白的脸色看在胤禛眼里,不由挂起了一丝忧色。他先让人烧了热水,让她舒舒服服去泡了个澡,又派人将太医请了来,给她细细诊治了一番,确定不过是忧思过度,有些伤神了而已,并没有其他病症之后,开出了宁心安神的方子,这才放了太医离开。他让人煎了药,服侍晴鸢喝下,便陪着她睡下了,就这么守了一晚上,到了第二日清晨,才微微眯了眯眼。
也不知是因为他在身边的原因,还是药物的作用,晴鸢这一晚上睡得极好,白天的那些惶惑和歉疚仿佛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似的。待到早上醒来,却看到胤禛的脸上有着几分憔悴,不由心中更有了几分愧然,嗫嗫地说道:“爷……都是妾身不好,让爷为妾身担心了!”
胤禛却毫不在意地说道:“无妨。你我本就是夫妻,就该互相照顾的。”说完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虽然很是满意地看到她脸上显出淡淡的红润,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感觉如何?可有好些了?”
晴鸢点了点头,道:“或许昨儿个是有些魇着了,有些糊涂的举动,让爷看笑话了!”
胤禛没有追问,只是翻身坐了起来,说道:“如此便好。昨儿个你没吃多少东西就喝药,对身子不好,我让人坐了你最喜欢的糕点,起来吃些吧,也好补充些体力。”
晴鸢坐起身来,让秋玲等人服侍着穿衣打扮,弄好之后出了前厅,才发现胤禛居然还在,不由略感诧异地问道:“爷,今儿个不用去衙门吗?”
胤禛看了看她,道:“今儿不去了,我已经让高荣派人去替我请假了。这些日子也够劳累的,我也不是铁打的人,多少还是要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嘛。”
晴鸢便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又一起去看了孩子们,胤禛还十分难得地陪着她一起见妾室们,接受她们的请安,当李氏等人看到胤禛居然也在座的时候,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诧色。
就这样,胤禛一直陪了晴鸢一整天,这反常的举动弄得她心中七上八下的,一头雾水,倒是将胤祯的事情给忘到了九霄云外。而胤禛就这么陪着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也不曾问起什么,仿佛真就相信了她那蹩脚的谎话,什么沙子迷了眼之类的,弄得晴鸢面对他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尴尬。
昨日也是她心神损耗太大,心力交瘁之下,才会说出这种荒谬的谎言来。若是换了平常,再怎么麻烦的情况下,她至少能让谎话自圆其说才是。
胤禛没有太多的话说,但在他漆黑的眼底,她却总是觉得他似乎隐藏着些什么,又看透了些什么,难道说胤祯对她的心思他已经知道了?可若是真的,他又怎会表现地如此平静?若不是真的,他眼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晴鸢心中沉甸甸的,却也将因为胤祯突如其来的行动而给她造成的困扰和伤心冲淡了不少,得失之间,实在难以细述。
胤禛这一天反常的举动,不但令到晴鸢觉得心惊胆跳,也令其他的妾室们很是愕然。
她们通过各种渠道查知了昨晚胤禛的举动,听说太医还连夜赶来给晴鸢看病,不由纷纷猜测是不是她得了什么严重的病症,才使得胤禛宁愿放下衙门里的事情也要陪在她身边。不过小年氏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事情并没这么简单——以前晴鸢也不是没有病过,胤禛虽然也很紧张,但却也没有如此次一般郑重其事不是?
联系着这些日子晴鸢的一些奇怪的举动,小年氏自觉似乎隐隐约约把握到了点儿什么,但仔细一想,让她细细说出来,却又有些不知如何分辨了。她只得将这种怪异的感觉闷在心里,翘首盼望着派去调查的人能够给自己带来有效的消息。
这还是她得到了年氏奉送的那些手下之后,第一次让他们做事,对于这些人是否能拿到令自己满意的东西,她自个儿也是七上八下,有些忐忑不安。到了晚上,总算有消息传来回来,她不由精神一振。
急忙打开了夹藏在一卷绣布中的小纸条,她仔细看了看,不由愕然。
晴鸢竟然独自出门去见十四阿哥胤祯?!
虽然是叔嫂,但毕竟男女有别,这该避讳的东西还是要避讳的吧?只不知这两人的见面胤禛是否知晓?而他们见面之后又说了些什么?!
难怪她那日见晴鸢出门的时候有些神不守舍的,原来却是因为这个!若不是她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派人去查的话,怕是至今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吧?
小年氏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查到了隐秘之事而有丝毫的雀跃欢欣,反倒有些沉甸甸的。在晴鸢和她之间,胤禛会选择相信谁,这个问题根本就用不着问答。就算她此刻跳出去说晴鸢私会男人,八成也没有人会相信,反倒是以晴鸢的手段,将此事遮掩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到头来怕是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她又不是想要跟晴鸢争宠,又何必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反而将晴鸢得罪个彻底,让自己以后都没好果子吃?
思虑再三,她决定还是不去趟这趟浑水。不管此事胤禛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罢,总之她是当做不知道的,用不着去做那出头鸟。倒是可以把这事儿作为一个把柄留下来,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小年氏跟年氏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心不大。她从未奢求过能够得到胤禛的宠爱,也就从不去强求胤禛的宠爱,因此凡事都能够多想两步,在没有切身利益的蒙蔽之下,反倒能够做出相对客观和正确的选择。只此一点,小年氏就要比年氏高明得多了!
不过,虽然她自己并不打算介入,倒还是派人将此事设法传递给了年氏知道。毕竟是年氏给她的人才让她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多少有些投桃报李的想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