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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三丫头,来得还算早啊,听二姨娘的意思,你还是自己走过来的,累坏了吧!”太太和颜悦色,带着疼惜的意味唤着三娘子,又对着她身边的二少爷道:“浅欢,呆会娘亲要忙起来了,你可得好好陪着你三妹妹,莫让你三妹一人落了单,用过膳后就由你负责送你三妹妹回月下阁知道吗?”
“知道了娘亲!三妹妹就交给我吧!”二哥满口答应道。
三娘子抽了抽,太太就问了一句,接着就帮她做好决定了?于是只好道:“那蕙雅就要麻烦二哥了!蕙雅这些天都没有找到机会,要登门去谢谢二哥呢!上次二哥帮蕙雅带的八宝酥糖可是十分美味!”
“三妹,你还喜欢吃就最好了,下次二哥再帮你带!”二哥喜滋滋的说道。
三娘子被红樱扶着往旁边移了去,大概是要找地方坐下了,果然,分给她的是一张圆板凳,似乎靠着张茶几,耳旁也传来了二娘子、四娘子说话的声音,三娘子顿时有股不妙的感觉。
果然,三娘子刚坐下来,二娘子便故意大声道:“三妹,你可来了,我还跟母亲说,你站在院外不知道在等谁去接呢!原来得是二哥去接你,你才愿意进来呀!”
三娘子敏感的觉察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呆滞,心里顿时有些恼火,先前自己还在疑惑,四妹妹为什么会让二哥会出去接自己,现在她可是懂了;二姐现在说她架子大,算不算是倒打一耙?明明是她们母女撇下自己先走了,现在却成了自己端架子!还不知道母亲心里怎么想呢?
不过,她也不是软柿子,就这样忍了可不是她的作风;三娘子脸上也不恼,反而带着微微的愧意道:“二姐姐,你明知道蕙雅眼睛不方便,总是要走得慢些的;而且我刚刚在院门口,可是特意在嘱咐我那两个笨丫头,万万要守着规矩,若是乱来的话,随便个二十大板,可不是好受的!到时候我脸上也无光!”
二娘子顿时气结,呐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四娘子见此只好说道:“三姐倒是想得周全,我和二姐可得好好学习了!对了三姐,你知道爹爹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到底是亲姐妹,四娘子此时也知道转移话题帮自己姐姐,虽然话里转移生涩,但是这个问题倒真是难倒三娘子了;她知道最近爹爹总是往她的月下阁跑,所以二姐和四妹大概以为爹爹的行踪她最清楚,其实真相却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每次她问爹爹,爹爹也是顾左右而言他,三娘子都怀疑自家爹爹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个‘五奶’?
三娘子正踌躇着自己要不要跟两个姐妹说说自己这不靠谱的推论时,门外传来了丫头的通报声,今天宴会的主角,江家老爷,她们的爹爹此刻已经到了!
沉重的脚步声踏了进来,最先出声的却是她大姐那轻脆的声音,只听她道:“母亲,我可是将爹爹给找来了!若不是女儿特意去书房找爹爹,只怕爹爹又要忘了今晚上的家宴呢!”
“你这丫头,定是又跑到外院书房去了吧!真是胡闹,下次可不能这样跑去吵扰你爹爹,不然看我不罚你抄女经!”太太半是斥责半是宠溺的嗔道。
“无妨无妨,今日多亏了欣雅,不然我还真的忘记了家宴这回事,准备要出府了!还好丫头来得及时,总不能让大家都等着我!对了,父亲今日不会过来了,时辰不早了准备开宴吧!”江老爷也有些感叹,对于大娘子的逾矩没了追究,倒是有些维护。
太太便应道:“老爷说的是,欣雅总是有这歪打正着的福气,二姨娘,准备开席吧!”
二少爷连忙拉起三娘子的手就要走,还一边轻声道:“三妹,来,我带你去坐个好位置!”
三娘子微汗,手挣了挣却没挣开,她二哥显然是强烈的想要拉着她去占座;三娘子只能勉强维持好平衡,跟着二哥磕磕绊绊的往前走,还好不一会红樱和碧柳便冲了过来扶住了她。
不知道二哥是找了个什么样的位置给她,反正坐下来的时候她是松了一口气,像刚才那样小跑的情况,自从她成了三娘子后就不曾有过,如今只感觉头晕脑胀,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有一层汗沁了出来!除开身体虚弱的原因,再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无形中她十分的紧张。
不多时,大家纷纷坐定后便寂然无声,这纪律严明堪比她从前的会议一般;三娘子也不知道旁边坐的是谁,只听到自己爹爹的声音一下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有些威严凝重的意思:“这些日子,我离家在外,家里的一切劳烦夫人打点了!来,我敬夫人一杯,望夫人在以后的日子里,依然能如此鼎力相助为夫,为我们江府开创更好的未来。”
“老爷说这些这什么?你我二人夫妻一体,一荣俱荣!我在家中打点一切是本份,只是老爷常常要在外漂泊,我与众位妹妹却是心中不舍,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老爷事事顺心,也好有更多的时间能留在府里,大家才更放心。”太太情真意切的说道。
众位姨娘纷纷应和,江老爷欢喜不已,总是各个问候一番,连对病弱体虚的三姨娘都是关怀备至,并不曾有半分的冷待,真真是有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三娘子一旁仔细的听着他们说话,不禁都佩服自己这位爹爹,虽然三妻四妾娶进门,还好在明面上却不曾有冷淡哪一位的迹象,连那位她从来没接触过的大姨娘,自家爹爹还是和颜悦色的问候,身体可好,胃口如何,最近有什么消遣,真是事无巨细,三娘子在脑子里都能勾画出一副谦谦君子,温柔大叔的形象来!
跟姨娘们说完,爹爹又问起了大娘子和二少爷在书院的功课来,他们两人头脑不差,在书院里倒也算中上,因此爹爹又是一番喜悦,三娘子还听到几位姨娘对这两姐弟的连番赞誉起来。
气氛非常的好,好得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三娘子觉得就算这一屋子妻妾本不该如此和睦,但是就这样和和乐乐,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大家明面上过得去,这便是顶好的了!
然而这宅院里又哪里有绝对的平静?这平和的假象也终归是不能长久,满室的欢笑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已经问道:“咦,为什么不见大哥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