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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只出来了一下午,到晚上时天又开始下起了雨,这也似乎宣告了每年都会到来的夏天的雨季开始了。今年的雨季来得太晚,梅雨时节下了整整一个半月的雨,以至于本来要在六月中旬到来的雨季推迟到七月中旬。张非不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不是也来了雨季,但他知道,如果照常理去推测的话,这场雨会下一个月,到那时已经是八月初了。这就不是常理了,因为往年的雨这个时候雨季都到尾期了。
这两天雪玲没有在家里看店,因为下雨她的父母不用上山干农活,留在店里守着,这让她得了自由。雪玲一吃完饭就跟家里人说要来小云家读书,她父母也很高兴,要知道再怎么着小云的哥哥张非那是读书的料子,可以免费给自己女儿辅导。只是他们不知道雪玲过来是为了张非,真正花在学习上面的心思并不多。
阿海又跑去水吼找小花,给果被从里面出来的罗师遇了个正着,两父子干了一架,然后阿海就被带到七十多公里外的那个城市做暑期工。这小子本来死命不依,后来还是去了。大小荣没事也跟着雪玲拿两本书来这里读。张非找了块小黑板教他们英文还有数学,让他们背古文,俨然就是一个小老师。
张非本来还打算找时间去山里钻一钻,可每天都被小云缠着不让出门,说让他安心在家里等老爸的电话,并且安心地把这几个人的功课补起来。还真巧老张这时来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城市里面长了份工作,就先在那里呆着了,让他好好读书。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这么大了,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你这次考了个第一,可是以后是不是永远会考第一,上高中呢?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上了大学呢?”老张在电话里面意味深长地说。这番话前世他也是跟儿子说过的,只是当时张非太叛逆,什么都听不进去。
可是现在的张非并不是前世的张非了,他也不是那个父母说什么都想去反叛的青春期少年了。他听得懂这话,联想到自己前世的经历,他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背古文。事实上他已经背了几遍了,他也想找些高考的卷子来做的,可家里哪有这样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能重复这些知识了。
三个人以张非定下来的作息时间学习,其实也就是把时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读书,一部分用来练身子——这部分是张非自己安排的,本来没两个丫头什么事情,可她们偏偏也要练身子。张非想了半天就让她们压腿,还有就是学跳舞。跳舞这东西本来大家也都不会,反正关起门来录音机一放,两个丫头就疯扭一通,几天以后居然开始有点路子了,还跳得有模有样。
张非让她们跳舞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们身材好一点,小云倒无所谓,主要是雪玲,如果从现在抓起,以后她的身材一定不错的。为此张非还放下面子依着前世的好些记忆编了两套形体操让她们跳。而他自己还是做那些基本的体能力量锻炼。他这几天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巨大饭量,一顿固定要吃下两三斤的野猪肉、一两个煮鸡蛋和一大盆的空心菜——雨天地里的空心菜长疯了,别人家大部分吃不完都是割给家里的鸡鸭当饲料的,可张非家里没养鸡鸭什么的(就前些天那几只小乌龟),张非又觉得自己得多补充维生素,就让小云每天都割回来一大篮。张非把这些空心菜变生烫了拌着调味料吃倒也吃得很欢,一顿即使吃了那么多东西下去,他还是得吃掉四碗米饭,吃得小云一边打电话向老爸反应,一边伸手向张非要生活补贴。
雨时大时小地下了三天,张非就受不了了,买了双解放鞋,第二天依旧五点半起床跑山,回来的时候小云已经烧好热水让他去洗了。这样一来倒也舒服得很。
下午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小荣都会跑回家,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他们没心思跟着张非锻炼身体,也不想跟着两个女生一起跟健美操,他们有更大的心思,那就是家里的电视。
他们一走雪玲就不安分了,到后间来看张非练身子,当着小云的面就抱住张非。
小云咳了一声说:“我去磨豆浆……”这话不假,每天下午小云都会磨豆浆,煮上一大盆,然后三个人喝。这是张非出的主意,他太容易肚子饿了,总吃肉也不是办法,眼见着那些肉所剩不多,就想到了豆浆这种既营养又能补充能量的好东西。
“晚上我睡这儿……”雪玲等小云出去了,在张非耳边喃喃地说。自从上次她付出了第一次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更亲密的接触过了。
这几天张非体能确实有点过剩,他明白雪玲的意思,确实自己也需要,就点了点头。雪玲很高兴地亲了他一下:“我那去帮小云磨豆浆了。”说完放开张非就跑了。
张非就想起了英妹,几天都没看到人了,昨晚上还想去牛棚来着,刚开了门就被小云拉住,结果硬是不让他出去。早上张非就想借机去合作社买点小菜,顺便看一下英妹,可小云把他推出门说:“现在雨小多了,快点去跑山,不然晚点就下大了。”张非兴冲冲地跑完回来了开口就说:“我去买点小菜……”
结果小云已经买好了。如果自己再坚持去的话,估计这丫头肯定会起疑心的。
现在倒好,把英妹的第一次给夺走了却眼睁睁地几天不能见个面。
一下午张非的脑子里面就都是英妹的身体在脑子里面飘着,也没什么心思背古文了——那些他几乎都倒背如流的东西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了。等吃完晚饭,张非起身想出去走走,借机去看一下英妹。这事他很着急,非常着急,一分钟也不能等了。
“哥,你去哪?”
“我出去走走,成天闷在家里都快疯了。”张非早料到小云会过问了。
“出去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准你去水吼!还有,现在七点十分,八点之间必须回来读书。”小云带着威胁,“要不然我就跟老爸说你去找鸡了。”
“你……我就是去走走,用得着这样吗?好啦,八点之前回来。”
“张非在吗?”凉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英妹!张非心中一阵狂喜,没想到两个人这么心有灵犀,他才想着找机会溜过去找她她倒先找上门来了。
“哦,是英妹啊,有什么事吗?”张非装作很镇静,那口气就像同学见了同学打个招呼似的。
凉门没开,英妹也没打算走进来,就站在外面:“是这样的,我妈让我给你家送些黄豆,前几天新收的。”说着就把黄豆从凉门上面递进来。
小云走过去把门打开,请她进屋,说:“要是你早两天来就好了,我刚去买了一包……”但她还是接过了袋子,张非看英妹穿着一条像是把长裤剪去裤腿的短裤,一件发白的蓝色T恤。衣服虽然不好看,却一点也掩不住她身体发出的那种魅力。这就叫身材好了,穿什么都好看。
“二凤婶怎么这么操心,你们留着吧,那天我看她大中午地就出去采豆荚……”张非还是客套一下。
“这点东西算什么,那天你送来的野猪肉才是好东西。”英妹说,“对了,张非,你看了新发的书了吗?”
“看了啊,挺容易的。”张非习惯性地说了老实话。
“你觉得容易就好,我觉得好难,还有暑假的那些题有些都做不懂……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帮我解一下题……”英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平静,小云一点都没怀疑,在她眼里,对自己的哥哥有杀伤力的只有水吼那两个不正经的女人,像英妹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大姐姐的形象。
“你带书了吗?”小云问,“带书的话直接在这里读就可以了,我哥平时都在教我们,你也可以一起来啊。”她这话倒只是客套一下罢了。
“不用了,平时我也有事情要做,书我放家里了,刚才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
“没事,让我哥跟你去家里吧,对了,英妹姐,你家里有石螺可以退吗?我这两天特别想吃石螺。”
英妹说:“有啊,中午刚买了一桶,你要的话一会儿让张非提回来。”
张非说:“想吃我昨天要去渡漕下面摸你干嘛不让我去?”
“就怕你不是去摸石螺!反正你就是不能乱跑!哼!”小云有小云的道理,本来张非确实想去渡漕那里摸石螺的,渡漕在水吼下面,离那个腌制厂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小云才不会让他去那里。可当时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张非确实是只想到那里的石螺质量很好,压根没想到小花杨清她们的。
这里要说明一点,石螺其实也可以说是田螺,但长期长在清水流的石头里面,个头大小都适中,一般不会出现像田螺那样有些很大有些很小,而且石螺长在清水流里面,壳是半透明的,肉质也很干净,爆炒着吃味道自然也更好。
“好好,反正这样更省事,我才懒得去摸石螺给你吃呢!英妹我们走吧。”张非转身,英妹跟在后面。出门的时候小云还交待一句:“别让他乱跑。”
英妹就抿着嘴笑了。她一直看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有时当她觉得他不过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却是那么成熟,而当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他以后,他却成了一个小孩子被自己的妹妹管着不让出门。
出了巷子张非看看周围没人,就说:“这几天我本来想去找你的,我妹管得太死了,真受不了。”
英妹又笑,说:“嗯,六天了,都没看到你的人……”
“对不起,本来晚上的时候都想去找牛棚找你的……”
“没事……晚上我去那等你,十一点。”英妹跟在后面,小声说,“万一你没办法去的话,我等到十二点。”
张非那个感动啊,前世他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女人呢,至少怎么就没遇到过能等他的女人呢。每次约会的时候都得提前到,然后在那里等啊等,如果自己迟到了,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女朋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说:“我争取。”
两人到了英妹家里,二凤婶正好要出门,说:“小非啊,你坐,新村那边来人要找我配种,我得去一下,八九点就能回来了,你们在这说说话。”
张非听了“找我配种”四个字差点没喷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英妹红着脸说:“是我们家的兔子要配种……”
二凤婶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笑起来:“你看你二凤婶,太急了说话不注意,反正就那意思,也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坐,我走了,人家都在外面等了。”说着拿了个化肥袋就出去了。
张非坐下来,英妹拿了书本出来,却没翻开,坐在他面前,问:“小非晚上你会来吗?”
张非点点头,本来想问一下能不能把时间安排早一点,这样出来方便,而且晚上雪玲要睡在那,肯定也是要做一次的,两次之间也不能接得太紧,不然消耗太大对这小身子骨不好。但他看到她的眼睛时,就说不出口了,一个女人肯在这样的夜里等你,作为一个男人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更何况最近自己的身体还算争气,在不断地锻炼下和不断地进食中,他最近一段时间体重上升了近十斤,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说直白一点吧,他身上总算可以看到肌肉的线条了。这一方面让他看到了希望,另一方面也给自己定下了原则:适度的房事可以,但不能过度,最主要是身体锻炼也不能停止,能吃多少东西算多少,没有物质的补充,他怎么长身体?
“我们晚上能做那事吗?”张非坏坏地笑笑,显然他觉得“那事”还有适度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