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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逸尘大喝一声,道:“凭阵势弄玄虚,算哪门子人物,有种的现身出来,和老叫比拚两招试试。”
活声甫落,突然石堆后,闪身出来五个人,并肩站着。
这五人现身之后,又是一阵嘿嘿冷笑,笑声未落,四面各闪出五人,也是一阵嘿嘿冷笑。
笑声凄厉恐怖,令人胆颤心惊。
双方相距,也不过六七尺远,俞剑英蓦地一跃,抢在八臂神乞的前面,振腕一剑,平向五人扫去。
剑势刚刚出手,忽觉眼前人影一晃,五人身形即时隐去。
洞庭钓叟眼看前面发动攻势,即忙旋身拒敌,但他见多识广,避招还招,两脚始终不离方位。
但俞小侠却不知八阵图的厉害,攻出一招,见五人的身形消失,一提真气,凌空拔起,向前跃去。
八臂神乞身形一晃,猛地一探右臂,抓住剑英左臂,硬把他向前跃去的身子,抓了回来,道:“这八阵图很是厉害,不可躁进。”
浪里蛟郑家燕和悟性却向左面的五个贼人攻击,但掌势出手,那五个贼人也是和前面五人一样,登时不见。
正想跃身追击,突听桑逸尘说八阵图厉害,即时醒悟,把纵起的身子,倏然稳住不动。
燕赵双残却也知道八阵图危险,万一移动方位,立时会陷入阵中,两人静静站着,监视右面的五个贼人。
贼人见群雄立身不动,一阵冷笑后,又隐身阵中。
桑逸尘仰脸大笑一声,道:“各位随老叫化身后跟进,如遇敌人攻击,只可就地拒敌,不可追击贼人。”
说完,一把握住紫云的左臂,袍袖一拂,蹑虚而起,直向前面冲去。
八臂神乞身形刚起,忽然又是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眼前又是五人并肩站着拦住群雄去路。接着四方八面,埋伏的贼人,又现身包围过来。
突闻一阵金刃劈空之声,响自四方,群雄不禁心头一惊,纷纷拔下兵刃蓄势待敌。
桑逸尘把抓住紫云右手松开,怒喝一声,跃上石堆,猛的一招“推山运掌”双手平胸推出,一股强猛无匹的劲力,疾向前面五个贼人撞去。
说也奇怪,八臂神乞这一发动攻势,金刃劈空之声,即时趋于沉寂,四面围攻的贼人,又是一个不见,眼前忽地一亮,身旁景物依然。
埋伏在八阵图中的贼人,本想把群雄诱散,陷入八阵图,个别征服,谁知来人,不但懂得阵势,而且深入阵中,行动起来,仍然是有条不紊。
眼看来人,就要闯过八阵图,才以事先规定讯号冷笑声,通知随在群雄身前的人,现身阻敌。
哪知群雄都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高手,见多识广,不怛行律不乱,而且动手拒敌,仍然站定方位不动。
眼看计谋不成,不得不和群雄动手,虽然,贼人再度现身阻截,仍想引诱群雄,陷入八阵图中。
燕赵双残见贼人三番二次的戏弄,又激起了二人的怪脾气,不管什么八阵图、九阵图。
突听贼人在身侧森森的冷笑,双臂暗运真力,驼子大喝一声,道:“他妈的,我就不信这八阵图是什么刀山油锅。”
说完,身形猛的纵起,跃上土堆,放眼一望,但见贼人,伏身土堆后。呼的一掌。踞高临下,直劈下去。
一股强猛的暗劲,直逼而下,掩身堆后的贼人,顾不得出手拒敌,立即闪身向左右逃遁。
跛子大喝一声,道:“哪里逃。”身随声起,猛地跃起二丈多高,疾向右边逃走的两个贼人追去。
脚尖刚着地,即时汉掌平胸推出,一股强劲掌风,撞向二贼身后。
他这身法快地似电光石火,腾身出掌几乎同一动作。
两个贼人闪避的身法,也算够快,但还未跃出三丈多远,猛觉身后凌厉掌风,逼向背后,双双向左横跨五步,闪身土堆后,才侥幸避过这猛烈地一击。
驼子赵宗德也是同样的身法,向左面逃窜的三贼,跃身进击。
但这八阵图,奇奥异常,而这五个贼人,对阵势又非常熟习。燕赵双残身法虽然快捷至极,仍然被这五个贼人凭藉优越阵势,逃出两人的掌下。
燕赵双残眼看一击未能得手,怒火万丈,大发脾气,也不管阵中的厉害,依然跟踪追击。
埋伏阵中的贼人,均非高手,若是硬打硬拚,都难接下群雄一两招式,但他们凭藉阵势,群雄一时半刻也难把埋伏阵中的贼人全都击毙。
俞剑英展开奇异凌厉剑法,舞成一团光幕,想把贼人裹入剑光之内,再展绝学,将贼人收拾。
但在这奇异的阵图内交手,不比在山中旷野,容易尽展所学,而且俞小侠心中,仍然存着一份戒心。
是以,施展开来威力大减,并且贼人阵势熟习,身子微闪,就可避开招势。
俞小侠眼看贼人脱出剑光,纷纷向后退走,心中怒火万丈,本欲跃身追击,可是义父警告之言,犹言在耳,故此趑趄不前。
就在这时,陈紫云掠空而来,心中大喜,一股戒心,立刻逝去,笑道:“云姐姐,我们双剑合攻,把这些贼人送到鬼门关去吧。”
紫云点点头,道:“英弟弟,你随我来吧。”
说完,当先跃出,她手舞宝剑疾进,好似蝴蝶穿花一般。
这时,未追击贼人的高手,纷纷跃上土堆,流目四顾,但见燕赵双残,追击贼人,就似捉迷藏的,东奔西窜。
俞小侠和紫云却大不相同,紫云不但不跟踪敌人身后,反而向敌人前面兜去。
贼人见紫云熟习阵势,不禁吃了一惊。
紫云刚绕过土堆,却和五个贼人相对,大喝一声,振腕一剑,宝剑左刺右点,一招“神龙摆尾”分攻前面两人。
俞剑英跟随云姊姊身后,见她堵住贼人攻击,心念一动,拔身跃起三丈多高,呼的一声,从贼人头顶掠过,落向贼人身后,刚好一前一后,把贼人困住当中。
前面两个贼人见紫云挥剑截击,心头一震,双刀并举,架开紫云疾刺而来的剑势,立即挥刀反击。
紫云娇笑一声,玉腕倏沉,剑拟打闪,让开两贼单刀迎击,疾向左面一贼前胸点去。
这一招快如流星,右面那个贼人,想收招封架,已来不及,只得向后疾退两步。
刚好和身后被俞小侠逼退的同伴,屁股碰屁股,两贼都情不自禁地各向前栽去。
紫云见贼人退后两步,猛的又向前扑来,娇躯微侧,宝剑横劈,一招“横断巫山”硬生生的把贼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紫云刚把右面那个贼人的头劈下,左面贼人单刀,向她横扫而来,猛的吃了一惊,想闪身趋避,但刀风已临身前,势已不及。
猛的一提真气,娇躯凌空跃起一丈多高,贼人单刀,正好后脚下扫过。
紫云刚落地,左右单刀又疾劈而至,心中大吃一惊,蓦地寒光一闪,从身后飞过来一道寒光,正好把袭到左边的一刀架开。
她就势一招“金刚掣尾”横向右面那个贼人握刀的手臂削去,只听“咔嚓”一声,贼人连刀带臂被削落,当场痛晕倒地。
俞剑英面对的三个贼人,更不是对手了,刚才仗恃阵势,还能逃避俞小侠凌厉剑势,当下被人堵击,哪还有逃命的希望。三贼虽然拚死命抵敌,可是俞剑小侠手中的宝剑,施展开来有如万点寒星,招势更是奇奥无比。
刹那间,三贼被剑光裹住,退不能退,战更无法递招,只好闭目等死。
俞小侠猛的一招“八方风雨”剑光有如满天银星飞洒,从四面八方洒下,但听数声惨嚎,三贼同时了帐。
这时,埋伏阵中的贼人,已死伤大半,没有受伤的,再也不敢现身阻截。
八臂神乞长笑一声,道:“阵图已破,我们走吧。”
桑逸尘率领群雄一阵急驰,快如飞矢流星,月光下好似一群夜鹰低飞。
但见当先引领的八臂神乞,愈走愈快,到了最后,简直如划空流矢一般。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山势愈走愈险,渐渐的连那绕峰小径也没有了。
刚越过一重小山峰,注目略一打量,只见盆地之中,种植无数的修竹。
竹林中隐隐现出青、黄、赤、白、黑五色灯光,看得人眼花缭乱,暗道:“这又是什么阵势啦。”
群雄见八臂神乞看着竹林出神,紫云道:“师叔,看出这竹林里的花样吗?”
桑逸尘点点头,道:“这些魔头,不肯以武功拚强弱,想专门以阵势陷人,可耻极啦。”
紧云道:“这五行阵,不但按方、圆、曲、折、锐布置,还暗加五色灯光,真不可轻视啊。”
桑逸尘大笑一声,道:“管它什么五行阵,老叫化下去看看阵中有无埋伏。”
说完,长长的吸一口气,纳入丹田,立即腾身向竹林中纵去。
俞小侠怕林中有埋伏,赶忙拔身跃起,紧随义父身后跃下盆地林中。
他们身子尚离竹顶二丈多高,只闻阴森森的数声冷笑,道:“时已夜深,不再接待宾客,请退回去吧。”说完,对空挥掌向他们袭击。
俞剑英放眼一望,但见三个奇装异服的大汉,立在竹顶上,他本欲下坠的身躯,半空挫腰长身。
施出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突然又升了两丈多高,气纳丹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身剑合一,舞一道银虹,向立在竹梢中间,那个身穿青色半长不短衣服的贼人扫去。
那个大汉吃了一惊,赶忙挥掌遥空击去,掌势尚未出手,俞小侠惊虹剑卷起一道冷森森寒芒,凌空而下,
大汉赶忙一沉丹田真气,施出千斤坠身法,坠落实地。
俞小侠把大汉逼下竹梢后,轻飘飘的落在竹梢上,转眼一望,只见义父神采飘逸,立站在他的右边,左边那个贼人也随他们扑下时,泻落实地了。
桑逸尘大喝一声,道:“快下来吧,几个小魔崽子,不堪一击。”
剑英说道:“义父,站在这儿,接应群雄下来,我先下去搜查一下。”
俞剑英飘落五行竹阵,脚刚着地,陡然由前面闪出来八个人,身穿黄色衣褂,黄帽黄裤黄鞋,全身黄色。俞小侠看了,心中只觉奇怪,为什么要穿这样的服色。
这八人正是四魔惊世魔王梁清和高徒,武功造诣,也已登堂入室,三角眼正是大弟子粱太光,其他便是太业、太儒、太梦、太爱、太和、太璞、太器,都是梁清和的侄子辈中,挑选出来。
梁太业抢前一步,厉声喝道:“诸位难道闯阵吗?”
话声未完,突然传来一声娇喝,道:“这五行阵有什么了不起。”话声一落,跟着跃下数人。
俞剑英听到说话声音,就知道是云姊姊来了,转脸一望,见随云姊姊身后跃来的,有玲姐姐、萧岐山、悟性等人。胆子陡张,冷笑一声,道:“我们要闯阵啦,你们是现在阻截,还是埋伏阵中阻截我们?”
八人齐声说道:“请。”说完,即闪身退入阵内。
紫云放眼略一打量,和恩师布置的五行竹阵,没有什么区别,立即放胆仗剑直趋而入。
刚刚跃进五丈多远,快要接近坎门时,只见黄色光亮,晃晃射来,耀眼刺目。
紫云突然站定娇躯,放眼一望,但见那黄色光亮,虽然是人工布置的,却不是灯光,而是宝珠射出来的光亮,宝珠上面涂了一层黄色。
若不把这无数宝珠击落,则看不清楚阵内埋伏,既然看不清楚前面的景物,便不敢冒险入阵。
这样一来,把一个足智多谋的陈姑娘,也搅的束手无策,眼睁睁的望着黄色珠光失神。
突的一声阴森森的冷笑,道:“臭小子,我们在这里候驾多时,怎么不进阵?”
俞小侠大笑一声,道:“不说这区区五行竹阵,刀山油锅,我一样敢闯。”
说完,身形一晃,就想冲入阵去。
紫云眼明手快,疾伸右手按住剑英左肩,道:“英弟弟,用生命去赌气,犯不着,待我想想破阵之策吧。”
俞小侠不敢违拗云姐姐的意思,还剑入鞘,探手扣上三支燕尾追魂针脱手飞出。
只听“蓬!蓬!蓬!”三声,把正中一根竹子镶的三颗宝珠,打入竹子里向去。
俞小剑暗道:我何不用这方法,把镶在竹子上的宝珠击落。
但探手入怀,笑容突敛,暗暗叹息一声,道:这办法虽然妙极,可是镶在竹中的宝珠,不下一千颗,自己的燕尾追魂钉却有限,并且不能完全打光,总得留一些才行。
即忙又扣了三支追魂钉,手一扬,身形跟着拔起,跃起二丈多远。
猛的潜运真力于两臂,脚尖着地,双掌子胸推出,但听“哗啦”一阵巨响,镶宝珠的一排巨竹,倒下一半。
埋伏在竹阵后面的八个贼人,见俞小侠跃身进击,看的非常真切,太璞、太器两人,一抖手,把预先扣好的暗器,疾速无比地向俞小侠射来。
但俞小侠跃身和挥掌,好似是同一动作,势急绝伦,太璞、太器打出的暗器,全被俞小侠击出的掌力震回,八贼都不禁大吃-惊,暗道:“这小子的功力,恐怕师父也不会比他高强,看来我们今夜难以阻拦得住。”
镶在巨竹上无数的宝珠,闪闪黄光,正对着俞小侠射来,他目力虽然相当锐厉,但也被强力闪光,射得眼花缭乱,看不见反面的举动。
紫云看英弟弟施展神力,把这道光幕击倒,可以看清阵内景物,立即仗剑跃身向阵内冲去。
玉玲见姊姊身形拔起,赶快跟着她的身后跃进。
二女都懂得五行竹阵的生克变化,轻功也臻上乘境界,只两个起落,就双双闯进阵内。
飒飒风声响处,两个身穿黄色怪服大汉,手横大刀,拦住去路。
紫云娇叱一声,道:“你们一定要阻截是吗?”说完,振腕一招“二龙出手”宝剑右刺左点,分攻两人。
这个魔崽子正是梁太瑛和梁太器,眼看寒气逼人,冷风透肌,疾退三步,避过当头罩下寒光,趁势反击。
俞小侠右脚后撤半步,避开粱太瑛斜劈的一刀,手中惊虹剑一招“笑指天南”向梁太器握刀右腕削去。
这一招快如闪电,梁太器收刀封架,势已不及,只得向后跃退八尺。
俞小侠攻出剑势不收,身躯疾转,惊虹剑回扫,一招“迎风斩草”寒光卷处,猛的一声惨叫,梁太瑛齐腰劈成二截。
粱太器见师兄惨死敌人剑下,心中发火,立即挥刀直进,一招“横身拦虎”向俞小侠当胸劈到。
俞小侠冷笑一声,右手剑往上一抬,但听“咔嚓”一声,梁太器的钢刀被劈成两截,左手暗集功力,猛的一掌推出。
粱太器庞大的身躯,被震出一丈多远,五脏离位,当场吐血身亡。
俞小侠收拾这两个魔崽子,不过是两招三式,放眼一望,只见群雄都已入阵,只是没有见到义父和梅香、及燕赵双残等人,可能他们从另一个阵门闯入。
二女向前闯进五丈多处,突然由暗影处,又闪出来两个大汉阻截,二女刚出招对敌,悟性蓦地跃身向前,喧了一声佛号,道:“二位女侠今夜都立下大功,只有老纳还未动过手,这两个施主交老纳来超度他们吧。”
梁太儒梁太璞两人听悟性这一说,忿怒异常,他们一抖蛇头拐,向悟性身上扫来。
悟性唱一声“阿弥陀佛”一抡禅杖架开两人的蛇头拐,道:“老纳一夜也没有动过手,不想和你们两位施主结下不解之缘。”
梁太儒大喝一声,道:“秃头,废话少说,你不慈悲我们兄弟,那我们就送你到极乐。”
话声刚落,蛇头拐一左一右,向悟性疾扫而来。
悟性一抡禅杖,疾施一招“横扫千军”迎面猛扫而来的蛇头拐,但闻“蓬!蓬!”两声巨响,两人手中的蛇头拐,脱手飞出,直向竹梢抛去。
两人的蛇头拐被震出手,只觉手臂酸麻,虎口流血,已知道和尚内功雄浑,再也不敢赤手拒敌,身形一晃,就隐入竹阵中。
这一道阻截,只片刻之间,就被群雄摧毁,两死二伤,余下的四个,不知无勇气阻截,或是另有阴谋,却未见现身。
紫云略一打量形势,又继续向前跃去,越过一片竹林,突见眼前势大变,倒未按照五行变化布置。
立即停止身形,放眼四顾,不禁吃了一惊,暗道:“怪啦,五行阵却没这等形势,难道我走错了方向吗?”
群雄见紫云停步,面现疑难之色,都不禁吃了一惊,个个蓄势待敌,有如暴风雨的突然而至,阴森、恐怖。
俞剑英闪到云姊姊身前轻声问道;“云姊姊,走的不对吗?”
紫云点点头,道:“这竹阵有点奇怪,反五行阵式也不是这等变化。”
俞剑英道:“我跃上竹梢看看方”
话声未完,突然有一种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由远而近。
这时,群雄都停止呼吸,倾耳静听,起初听来,若如淅沥的雨声,飒飒的风声。
忽然又变了人马的疾走声,波浪的汹涌声,夹杂着鬼哭神号的悲惨声,听来令人汗毛根根直竖。
仰脸一看天色,但见星光月色,皎亮洁白,明亮的天河横在天空,连夜风吹袭竹梢之声都没有,这奇异恐怖之声,却是从竹阵中四面传来。
这奇异恐怖之声,到了近前,突然停止,继而四周响起一阵阴森森冷笑,紧接着四周亮起无数珠光,分成五色从四方向群雄立身之处射来,只刺得群雄眼花缭乱,不敢张目。
群雄不觉被那五色珠光,分去了心神,流目四顾起来。
俞小侠被这过分的沉闷憋了一肚子怒火,侧脸向紫云道:“云姊姊,我们冲出去吧。”
紫云没有接腔,闭目略-沉思,突然睁开星目,向剑英说道:“英弟弟,快把你身上的黄金人解下来,应付敌人用暗器袭击。”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各位老前辈,赶快就地匍匐,小心魔崽子的暗器。”
话声甫毕,突闻一阵破空之声,由四面八方疾射而来。
俞剑英奋起神力,舞动黄金人,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向群雄射来的暗器,都吸在黄金人的两条臂上。
黄金人舞动起来,金光闪闪,把光线反射出去,照得阵外一目了然。
只见阵外五色珠光之下,都埋伏有人,所穿的衣服,都和珠光颜色相同。
除了埋伏之外,还有不少的人在四围堆积干草枯枝,群雄不禁吃了一惊,悟性轻轻吟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紫云借黄金人反射的光亮,看清楚阵外的形势后,认定方向,轻声向俞小侠,道:“英弟弟,你站在这里,尽速舞动黄金人,我们借这反射之光,冲出阵去。”
说完,一拉玉玲娇躯猛的跃起,当先向阵外冲去。
二女只一起一落,就跃到灯光之外,脚刚着地,突见一道银虹迅向当胸激射而来,快似电奔,迅速至极。
紫云不由怒火冲霄,出手就是太极三十六剑式中一招绝学“金丝缠腕”疾奔对方握刀手腕。
这一招,就势制敌,逼得对方向后退了三步。
紫云一招抢住先机,刷!刷!刷!疾刺三剑。
这三剑都是太极三十六剑式中的绝学,招招奇异无比,当前阻截的二个敌人,被逼连连后退。
程玉玲娇叱一声,一招“流沙千里”疾攻左面的两个魔崽子,程姑娘的剑势也是太极三十六招中的绝学,一招攻出,剑势一变,也是连续三绝招。
两个魔崽子,哪里见过这等雷霆万钧的剑式,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贼被削去一片衣袖,一贼肩头被剑锋划破一道血痕,鲜血流出。
悟性和萧岐山跃到竹阵边,禅杖铁尺一阵猛抡,竹子纷纷倒下。
俞小侠见群雄都冲出阵去,一收舞动的黄金人,身形跃起三丈多高,施出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疾向二女身边跃去。
这时,二女被六个贼人围攻,两人双剑合璧,施展两仪剑法,两仪剑法威力奇大,有如万丈怒涛汹涌,把六个贼人尽圈入凌厉剑幕之中。
俞小侠悬空大喝一声,舞动黄金人凌空下降,群贼大吃一惊,纷纷向后跃退。
突闻一声尖锐哨声,此起彼落,刹那间,伏击众人的魔崽子全都隐没不见,四周火光突起。浪里蛟郑家燕当先向火光跃去。
再说八臂神乞接应群雄跃落盆地后,清查人数,没有看见梅香下来。
桑逸尘见剑英落地下后,横撞直闯,即时吩咐紫云,赶快跃落地上,接应俞剑英,自己和燕赵双残,及洞庭钓叟,仍转身跃上峰顶查看。
四人纵上峰顶,放眼一望,星月在天,万簌俱寂,哪有梅香的影子。
桑逸尘手一挥,道:“走!我们分头去搜查吧。”
话声甫落,即分左右中三路跃身山坡搜查,四人身形都很快捷,只片刻之间,就仔细的搜一遍,哪有梅香影子。
桑逸尘转身回来问道:“老怪物,见了我干女儿回来没有?”
洞庭钓叟摇摇头,道:“没有见她转来。”
桑逸尘摇着一头乱发,道:“这样看来,是被人掳走啦。”
洞庭钓叟道:”走!我们上驼龙峰去,问七魔要人。”
桑逸尘仰脸望望天色,缓缓说道:“梅香不会遭遇到陈凤一样的命运吧。”
洞庭钓叟笑道:“若和陈凤一样的命运,老叫化就没心事了,老朽这个冰人也做不成啦。”
驼子赵宗德突然大叫一声,道:“糟啦。”说完,身形疾速跃起,向盆地纵去。
桑逸尘转身一望,只见盆地火光熊熊,大袖一摆,身子凌空拔起二丈多高,好似大鹏鸟掠空飞行,直向盆地跃下。
洞庭钓叟和跛子二人,心中大吃一惊,也随后跃下。
再说衡山一叶道人和其他武林高手,被奇异的浓尘阻在坡下,片刻之间群雄都想不出冲过这道浓尘的主意。
看峰上的标记,八臂神乞等人,已越过三道暗卡,群雄心中更是着急,大家均闭目沉思。
冒一奇突然睁开双目,向黔南一毒问道:“苗兄,你蓄养的蜈蚣,能够派用场吗?”
黔南一猛的一拍脑袋,道:“真是老糊涂,冒兄不提醒我,到是忘记啦。”
说着,从背上解下布袋,把袋口解开,自言自语,道:“蜈蚣!蜈蚣!今夜我要放出来,让我的老友吸一些魔崽子的血充饥。”
话声甫落,蜈蚣一条一条的飞入浓尘之中。
片刻之间,浓尘完全停止飘飞,已能望到驼龙峰上,南方的那盏绿灯,仍然挂在第三盏红灯侧边。
黔南一毒口内发出一阵吱吱喳喳之声,瞬息之间未死之蜈蚣,纷纷飞了回来,他仔细一数,少了二十五条。
这样看起来,魔崽子至少也死了二十五个人。
一叶道人见黔南一毒,把蜈蚣招回来后,说道:“走!我们赶快冲上去。”
走字出口,身形猛的拔起,只见他道袍飘飘,如巨鸟冲天飞起。
群雄窜到魔崽子撒放毒粉之处,放眼四顾,但见这个地方,周围约有数十亩地大小,尽都是枯木。
看情形施放毒粉之人,都是站在树顶之上,是以看起来,好像是由半空飘散而下。
一叶道人放眼四顾,只觉沉寂无声,已知这个伏桩瓦解,立即向前面跃去。
疾奔片刻,约莫走二三里路,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随风扑鼻,就是一叶道人那样深厚的内功,也禁受不了。
但觉心中怪味翻动,口里的津液,一阵一阵涌出来,即时欲呕。他赶忙把前扑的势子收住,向后倒退一丈多远,立住身形,立即运气行功,把呼吸进去的腥臭味,用上乘内功逼了出来,心中才觉舒适。
群雄见他倒翻转来,不约而同的大吃一惊,纷纷把疾扑的势子收住,北山疯子问道:
“道兄,前面又是什么厉害暗卡?”
一叶道人道:“我也没有看清楚,只见前面有一道八九丈宽陷坑,冲上来一股浓厚无比的臭味,令人作呕。”
黔南一毒即忙探怀,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掀开瓶盖,倾出两颗红色丹丸,含在口中,即向前面跃去。
奔至陷坑边,立定身躯,放眼向深坑一望,但见那深坑内成千成万的毒蛇,还有无数尸体,都已浮肿腐烂,不禁失声叫道:“哟!好多的毒蛇和人的死尸啊。”
他看了一阵,缓缓的折转身来,拿起药瓶,分给每人两颗丹丸,道:“请各位把药丸含在口中,勿吞下肚去,让它慢慢溶化,这深坑内冲上来的腐尸和毒蛇腥味,奇毒无比。”
群雄均依言把药丸放入口中,丹丸入口,立生妙用,只觉清香透体,腥臭味立即消失。
一叶道人含了丹丸后,跃到坑边,放眼一望,但见这个陷坑,深不过三丈,宽却十五六丈宽。
群雄看了这课坑的毒蛇,条条昂头吐信,北山疯子俯身搬起一块巨石,向下砸去。
但见无数的毒蛇被巨石击死。
南山叟道:“疯子,你这办法不错,我们大家动手,把这坑内的毒蛇击死,免得留下害人。”
冒一奇摇摇头,道:“把这坑内的毒蛇,完全击毙,谈何容易,一天半日也难完成任务。”
一叶道人突然抬头向峰顶一望,只见南面的那盏绿灯,又升上一级,他们这边的绿灯,也挂到第三盏红灯之处。
转眼一望,只见众人纷纷搬起山石,向深坑内抛下,手劲大的,把山石抛到中间。
突然灵机一动,暗道:“有越渡深坑之策啦。”
心念一动,立即微微一笑,向群雄说道:“贫道想出来一个越渡深坑之计,是否能行,待我先试试看。”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各位待我跃起时把山石抛得高一点,我在抛向深坑中间的山石上,微微藉力,是否能越渡过去,在此情急之下,只好冒险一试。”
说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身子凌空跃起,直飞五丈多高,直向深坑上空飞去。
群雄眼看一叶道人身子腾空飞起,纷纷把预先扣在手上的山石,运起内力,向他脚底下掷去。
一叶道人身悬空中,眼看身子即将下沉,看准一个山石,脚尖在山石上轻轻一点,陡然间又升了两丈多高,直向对岸落去。
他身子将要落地,突闻一声阴森森的冷笑,道:“给我滚下去吧。”
一叶道人只觉一股掌力暗劲,直向身上袭来。半空挫腰长身,陡然间又升了两丈多高,气纳丹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只见袍袖一摆,悬空挥出两掌。
他内力已臻化境,虽然悬空发掌,力道仍是猛烈无比,掌势出手,潜力波荡成风,向那人头顶罩下。
这暗袭的人,但觉逼人劲道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当头罩下,情不自禁地向后跃退七八尺。
一叶道人赶忙一沉丹田真气,施出千斤坠身法,泄落实地,立时展开猛烈地攻击,把埋伏阻截的魔崽子逼退。
北山疯子和南山叟,眼看一叶道人越渡成功,紧接着拔起身子,依法炮制。
他们两人过去之后,赶快捡起山石接渡众人,刹那间,只见山石蔽空,黔南一毒、冒一奇、飞云、青云等人接踵而过。
岳凤坤因为接连两次负伤,身体精力大亏,这种凌空越渡十几丈深坑,却不敢冒险,站在那儿犹豫不决。
猛的一咬牙提气,就想跃起飞渡,突然身后仲过一只怪手在他肩上拍两拍,娇叱说道:
“别拿宝贵的生命,去作无谓的尝试吧。”
岳凤坤焕然转身,退后两步,蓄势戒备。
又是一声娇笑道:“这么紧张干吗,如果我要算计你的话,你早就作了毒蛇的食物。”
岳凤坤放眼见是两个蒙面女扮男装人,不禁失声叫道:“是是你们。”右边蒙面人娇笑一声:“哟!贵人多忘事,相离不久就不认识人啦。”
岳凤坤眼睛一睁,道:“你们来找我,是不是还要和我拚斗一场。”
左面蒙面女人道:“哟!我看你长的到蛮潇洒,却这么喜欢打架?”
岳凤坤道:“我和你们是站在敌对立场,见面不说打,那还有什么可说?”
右面那个蒙面人格格娇笑,道:“我们和你又无怨无仇,‘红花白藕青莲叶,本是一家”怎么无话可谈啊?”
岳凤坤道:“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请。”说至此,突然把说在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暗自骂道:“岳凤坤啊!岳凤坤,你真该死,竟然把要事忘记了。”
两个蒙面人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格格娇笑,笑得岳凤坤侠脸泛红。
岳凤坤心中发火,宝剑一扬,大喝一声道:“还我的剑诀来。”
两个蒙面人对他的厉喝声,浑如不闻,娇躯一转,背向岳凤坤,左面蒙面人,娇笑道:
“这么凶干吗?怪吓人啦。”
岳凤坤见她二人这样做作,到猜不透她们是何居心,冷笑一声道:“你们背向我,是不是谅我不敢动手杀你们?”
右面那个蒙面人,笑道:“动手杀两个不作抵抗的人,算不了武林中的好汉。”
岳凤坤怒道:“快拿剑诀还我,我讨厌和你们说话。”
左面那个蒙面人,突然转身过来,娇笑一声,道:“你赚我们长的丑,是也不是。”
岳凤坤冷哼一声道:“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模样,看了令人作呕。”
右面那个蒙面人突然扬手往脸一抹,那张怪脸,登时换上一付清秀无比的女人面貌,展颜一笑道:“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仍然怪模怪样。”
岳凤坤嘿嘿冷笑一声,道:“不见得是绝世美人。”
右面那个蓦地转身过来,笑道:“你看我比我姊姊长的丑,还是长的美。”
岳凤坤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好像一对双胞胎,半斤八两,可惜!可惜”
右面那个女人,缓缓走前一步,纤指指着岳凤坤,问道:“可惜什么?你说。”
岳凤坤见她蓦然伸指,以为她要动手,右手剑猛的一挥,夜色中立时闪起一片银虹,森森寒气,直向少女逼去。
两个少女,突然笑的扭腰摆臀,娇躯乱颤。
岳凤坤宝剑一扬,怒喝一声道:“你们笑什么?”
两个少女齐声说道:“我笑你自己做了贼,反而骂我们是贼,我们不过是抄袭一份,你才是真正的贼人呀。”
岳凤坤被两个少女揭了底牌,俊脸铁青,一颗羞耻之心,竟化成无名的怒火,振腕一招“二龙出水”左点右刺,疾攻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各向后跃退五步,右面那个少女,娇叱一声,道:“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骂我们姊妹在先,我们没动气,我们不过一句反唇相讥之言,你倒动起气来,男子汉大丈夫,一点涵养也没有。”
岳凤坤收剑回身,冷哼一声,怒道:“你们想凭口舌之利,来讥讽我,我可不吃你们这一套。”
右边那个少女,樱唇一撇,道:“谁讥讽你来,是你自己找出来挨讥讽的,并不是我们姊妹存心来讥刺你啊。”
岳凤坤道:“不是你们姊妹找我的,难道是我岳凤坤找你们的吗?”
左边那个少女笑道:“我们姊妹是找你来相商事情,并不是找你斗气。”
岳凤坤狠狠说道:“我和你们风马牛不相及,找我有什么事可商量?”
右边那个少女,道:“你想不想把剑诀要回去?”
岳凤坤斩钉截铁,答道:“剑诀我当然要问你们拿回来。”
左面那少女道:“那就得了,为什么说没有事可谈呢?”
岳凤坤道:“好吧!把剑诀还我。”
左边那个少女移动莲步,缓缓向岳凤坤走来,岳凤坤却怕上她的当,一步一步向后退,少女笑道:“你怕我把你吞下肚去,是也不是?”
口里说着笑着,步下仍然缓缓向岳凤坤走去。
岳凤坤一边向后退,一边说道:“硬打硬杀,我却不怕,我怕你们仗旁门邪术迷人。”
左边那个少女突然惊叫一声道:“糟啦。”
只见岳凤坤一脚踏空,身子向毒蛇深坑仰下。
右边那个少女眼灵身快,娇躯猛的跃起,疾矢一般,奔到岳凤坤身前,疾仲玉手,抓住岳凤坤前胸,猛的往回一拉,把岳凤坤倒栽下身躯拉了转来,拍着自己的胸部道:“好险啊,好险,简直要把我吓坏了。”
左边那个少女,即忙赶过来很关心地问道:“你受惊了吗?”
岳凤坤看她们对自己非常关心,敌意全消,摇摇头笑道:“谢谢你们,我没有受惊。”
右边那个少女道:“这地方太危险,并且腥臭味很重,而且时已夜深,你奔走一夜,肚子必定很饿,离此不远,我们预备夜点,请吃一点东西充饥,肯赏脸吗?”
岳凤坤见她们姊妹,心甚恳挚,对自己并无恶意,剑诀也必须借机要回,才好向程玉玲交待,若不随她们去,动武逼回剑诀,两个姑娘武功并不比自己弱,不一定能成,就算能战胜她们,剑诀她们也不一定带在身上。
但随两个姑娘前去,又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若师父不见自己,他老人家一定会担心,他只管低头在想心事,却忘记回答人家。
右边那个少女,娇笑一声道:“你不肯赏脸吗?”
岳凤坤被少女话一挤,才感到自己想的失神。赶忙拱手道:“萍水相蓬,怎好打扰,还是请姑娘把剑诀还我吧!我心领就是。”
右边那个少女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何况,你是很远而来,我们也应该尽地主之谊啊。”
岳凤坤道:“两位姑娘如此挚诚,我如再推辞,那就太不近人情了,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两个姑娘是齐岛主的千金齐瑛、齐娟。
见岳凤坤答应,高兴得竖起两条柳眉,笑道:“随我来吧。”
说完,当先领路,身形一晃,就向斜坡跃去,身法轻巧至极,她们跃下斜坡,在突出岩石上,站定娇躯,回头望了岳凤坤一眼,娇喊道:“你地势不熟,小心一点啊。”
岳凤坤道:“好的。”说完,看准那块突出岩石,立即纵身跃下。
这块突出的岩石,刚好容三人立身,岳凤坤身形刚落到突出石上,走在后面的齐娟也一跃而下。
齐瑛娇躯旋转,直向石洞走去。
岳凤坤跟着转身,放眼一望,光滑如镜的断岩上,有一道石缝,刚好容一人出入。
钻进石缝,走进七八尺,突然宽敞,曲曲弯弯的向峭壁伸延而入,愈走洞形宽阔。
洞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辨五指,好在岳凤坤内功很好,能夜间辨物,而且前后有人引导指点,倒放心大胆跟进。
走了约莫半盏热茶时间,石洞突然开朗,可容三人并排而行,岳凤坤边走边打量洞内形势。
但见洞内壁异常光滑,看不出什么异样,他走动时脚步故意走的很重,地下也很隐实。
突然穿过一座圆形石门,形势又变,只见一个石洞有一间横直一丈五尺多宽的客厅那么大小,中间有一根一抱粗细四尺高的石柱,耸立石洞当中。
石柱顶端射着闪闪光芒,照得全洞通明,四周洞壁下,是半人工半天然的石凳,每张凳子上面镶着一颗透明的珠子。
齐瑛走至洞壁前,玉手一推石壁,陡闻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洞壁应声而开,即时由石门内射出一道耀眼光芒。
岳凤坤突然站住身子,不敢往里走,齐娟娇笑一声道:“这地方就是我们姊妹日常起居的地方,请进去吧。”
岳凤坤摇摇头道:“姑娘深闺,怎好进去打扰,我在外面坐一下好了。”
齐瑛道:“我们这荒岛上,不讲究这些,入乡随俗,别大姑娘样子吧。”
岳凤坤不再坚辞,移步向洞内走进,走进石门,放眼四顾,但见四壁珠光闪闪,耀眼刺目。
四周洞壁经过人工粉刷,一片淡绿,人站在石洞中,就好似六月天,站在树荫下,有一种清凉舒适之感。
打量这个石洞,横直约有三丈多宽,四周洞壁悬挂着好几幅名贵古画,特别显得幽雅大方。
洞顶垂挂着好几串宝珠,五颜六色,调配的非常合适,越发感觉石洞内翠碧交映。
站身的左右各有一张巧工雕刻的大石床,上面铺着厚厚的床垫,一色淡绿色的床单、纱帐,全是一片淡绿的色彩,布置虽然简单,却具雅洁,清丽的景象。
石洞中间,有一张大石桌,四方各有一张石凳,上面铺着很厚绒垫,石桌却磨的溜滑,光可鉴人。
岳凤坤笑道:“这简直是神仙境地。”
齐瑛道:“妹妹,快去把酒菜搬出来,他肚子俄啦。”
岳凤坤听她说话,含情脉脉,不知怎的竟会对自己生了情愫,倒是奇异的事,心中暗自忖道:“今宵的处境,看来却是很难应付,若有失措,那可要造成大憾。”一念及此,不禁由心底冒上来一股寒气。”
齐娟闪身洞壁边,卷起一幅字画,从壁洞上拿出两瓶酒,四个菜盘,菜盘盛的有鸡、鱼等大菜,三付杯筷。
她把杯筷摆好后,微微笑道:“请随便坐,荒山寒洞,无甚美味待客,一杯薄酒,略表敬意。”
岳凤坤刚刚坐下,齐家姊妹就捧杯敬酒,他手一伸,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若这酒中下了什么药物,我喝了下去,就会铸错千古。”心中怀疑,哪里还敢去端杯子。
伸过去端杯的手,倏忽举起来,连连摆动,笑道:“我素来滴酒不沾,请两位姑娘原谅。”
齐娟笑道:“这酒不是什么醇厚的烈酒,是本地山上特产的水果酿成,不会醉人。”
齐瑛比妹妹心眼多,她早就把岳凤坤的心事看穿,她也不直接点破,笑道“妹妹你不必解说啦,他不喝酒,不必勉强,我们自己喝吧。”
岳凤坤道:“你们喝酒,我吃菜相陪好吗?”
齐瑛格格娇笑,道:“酒和菜又有什么分别,我姊妹若对你有什么举动,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岳凤坤看自己的心事,被她窥穿,俊脸一红,补充一句强作解说,道:“我实在不会喝酒,绝不是怀疑令姊妹对我有什么不利。”
齐瑛叹息一声,道;“这也不能怪你多疑,小心天下走,何况我们彼此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就是普通交友,未明了出身来历之前,也不得不小心。”
岳凤坤道:“还没有请教芳名?”
齐瑛道:“我叫齐瑛,这是舍妹齐娟,齐岛主乃是家父。”
岳凤坤啊了一声,道:“原来是齐小姐。我们虽然敌对之立场,但彼此过去并无什么过节,不过是大家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和生存,并没有到水火不相容之境,我们这次来贵地,不一定大动干戈,大家见了面,片言平息纷争,也说不定。”
齐瑛道:“但愿如此。”
齐娟摇摇头,道:“衅端已起,绝难片言说和。”
岳凤坤道:“你怎么料到双方不能携手言好呢?”
齐娟道:“我爹爹很固执。”
岳凤坤吃了一惊,暗忖:“女儿竟派父亲的不对,真是奇怪,这么看来,他父亲却雄心不小,倒要详细探查一下。”
思念及此,笑道:“你们姊妹尽力劝谏令尊大人,问题不是可以解决了。”
齐瑛叹口气道:“我姊妹是他眼中之钉,不说规劝,我们连见面都不敢见他。”
岳凤坤听了,心中很是不解,疑云重重,问道:“你们姊妹不是她亲生的吗?”
齐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眼睛一眨一眨,情不自禁地热泪簌簌下落,嗫嚅说道:
“我们姊妹小的时候,父亲倒是视如掌中明珠,我六岁妹妹五岁,亲生母亲去世后娶了一继母,听信后母的谗言,就时常藉故把我们姊妹打骂。”
岳凤坤甚是气愤,怒道:“我要见了你们继母,非把她一剑透胸不可。”
齐娟听姊姊诉说继母之事,恨的咬牙切齿,但她的个性比姊姊坚强,心中只是气愤,而没有流泪痛哭。
岳凤坤道:“你们这岛上有多少人?”
齐瑛道:“我们这里有七姓人家,大小有五百多口,原藉都是广东北海人,以外还有不少各方投来的盗魁巨恶。”
岳凤坤微微一笑,道:“有这么多的人家,凭你姊妹的聪明美丽,难道还找不到适当人家吗?”
齐瑛听岳凤坤赞美她们姊妹聪明美丽,芳心中很受感用,微微一笑,但笑容立敛,即刻变的咬牙切齿,气愤愤说道:“我们后娘,那一颗心比木炭还黑,她硬要逼我们姊妹嫁给残废人,我们姊妹宁死不从,才被赶到这石洞来。”
岳凤坤听了疑窦丛生,暗道:“世界上哪有这样狠毒的妇人,恐怕他们姊妹说的话是捏造的吧,故意博起我的同情。”
想至此处,突然问道:“你们说令尊大人虐待你,但你们的武功是何人传授的呢?”
齐瑛道:“我们姊妹今夜约你来,就是想恳求一件事。”
她话未说完,齐娟抢着说道:“我们姊妹的武功是七世叔,人称现世魔王吴聿珩传授的。”
岳凤坤问道:“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照办。”
齐瑛道:“我知你是当今武林中奇人高徒,这一次若能片言和好,当然彼此都高兴,也是我姊妹梦寐所祈求的事,万一双方动手打起来,我们虽然占了地利,但你们来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胜负实不可预料。希望动手时,转请令师和众英雄网开一面,手下留情,饶我父亲和七世叔一命。”
岳凤坤听了,但觉二女很孝心,点点头,道:“好的,这定当转恳我恩师和群雄。”
齐瑛展颜一笑,道:“我先谢谢你啦。”说完,探手怀中,取出剑诀,又道:“这本剑诀所载,深奥无比,我姊妹无心研究,还给你吧。”
岳凤坤接过剑诀,笑道:“令姊妹心地善良,可钦可佩。”说完,拱手一礼,转身就向洞外走去。
齐瑛娇躯一晃,横身站在洞门口,问道:“你到哪里去?”
岳凤坤道:“追赶我师父他们去。”
齐瑛摇摇头,道:“你一个人越不过那深坑,再说你也追不上他们。”
齐娟笑道:“姊姊,我们送他去吧。”
齐瑛放眼一望岳凤坤,道:“这样送他去,不大妥当,若被岛上的人认出来了,我姊妹担当不起。”
齐娟急道:“这怎么办呢?”
齐瑛道:“办法倒是有,只是要委屈他啦。”
岳凤坤道:“什么方法,但请说出,权衡轻重,只要不是太碍难的事,受点委屈,却也不甚要紧。”
齐瑛道:“我要你改装一下,扮成本岛的弟兄模样。”
岳凤坤道:“权宜之计,这有什么委屈的,你们这里有男装吗?”
齐娟娇躯一闪,走至石洞前,卷起壁上挂的字画,拿了一套洗刷干净的衣服,道:“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岳凤坤接过衣服,立即抖开,穿上一试,虽然小一点,勉强能凑合,笑道:“请你们仔细看看,有什么破绽没有?”
齐娟道:“很像!很像。”
齐瑛微微一笑,道:“随我来吧。”说完,娇身一晃,向外面跃去。
岳凤坤紧随她的身后跟进,齐娟走在最后。
这条秘道,乃是人工开凿,可容两人对面错过,每隔一丈远,洞顶就挂着一盏琉漓灯,照得洞内通明。
疾驰片刻,却有不少的人,由秘道向下迅奔,行色非常紧张,见了姑娘连眼都不转一眼,看情形对二位姑娘毫无看在眼里似的,只皮笑肉不笑一下,即错身向下飞奔。
岳凤坤仔细观察那些人的形色,都是和自己穿的衣服一样,也有不少的人用希奇的眼光,向他斜视,但岳凤坤非常镇定,急切之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一阵疾奔,齐瑛突然把脚步放慢,一级一级向上走去,大约走了十几级,蓦闻一声大喝,道:“什么人?”
齐瑛急忙答了一句暗语,道:“有命!飞龙在天。”
那人答道:“快请,潜龙勿用。”
齐瑛猛的一跃而上,岳凤坤仍然站着未动,似在思忖这两句暗语的来源,齐娟猛的向他背后一撞,急忙答道:“阳气潜藏,见龙在田。”
岳凤坤猛觉一惊,即腾身向上跃去,只见上面是一个草蓬,来不及仔细打量,身形跃起,紧跟齐瑛身后,向深草中跃去。
只四五个起落,齐瑛突然伏下身来,向岳凤坤招手,示意他赶快伏下。
岳凤坤跃到她的身前,即忙匍匐下去。
齐瑛细声说道:“你恩师他们,仍然被阻在石灰阵下面,你从这里横跃过去五丈远,就是埋伏的石灰阵,你设法接应他们上来。”
微微一停又道:“过了这道暗卡,就没阻拦了,但峰顶仍是步步危机,我们姊妹再也没有力量帮助你,自己小心谨慎吧。”
说完,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一对星目望着岳凤坤一瞬不瞬,似要淌下泪来。
岳凤坤心中也感觉难过极了,心中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怔怔地望着齐瑛,又转脸望齐娟。
只见两个姑娘秀外慧中,满脸罩着无限的隐忧,岳凤坤也有无限感慨,但外表上却仍然很镇静,抱拳向两位姑娘一揖,笑道:“令姊妹盛情,我会永铭肺腑,愿今生能有酬还之日。”
齐瑛展颜微笑,道:“我们姊妹等这次风浪过后,能到中原,找一处名山古刹,清灯古佛,终身相伴,心愿已足。”
岳凤坤轻轻一叹,身子腾空拔起,向齐瑛手指方向跃去。
纵身坡上,放眼一望,只见隐身山坡上的阻截手,拼命的把石灰包向悬崖抛去。
岳凤坤猛的大喝一声,道:“住手。”
正在忙着扔石灰包的阻截手,猛的吃一惊,纷纷停手,转脸向岳凤坤望去。
再说一叶道人等人,越渡毒蛇坑后,把埋伏的阻击手完全制服,放眼一望,只见岳凤坤未越渡过来。
一叶道人知道爱徒,受了赤凤仙子震伤,不敢冒危越渡,心中虽然挂念,但看八臂神乞他们,快要登上峰顶,不敢为了爱徒,影响全局,立即腾身向峰顶攀登。
疾驰片刻,突见一道断崖横阻,但见那道断崖,说高只有三四丈高,贴壁抢登,当然没有什么困难,可是上面的石灰包,有如冰雹骤雨滚下。
群雄虽然都身具极顶轻功,但对这道悬崖断壁,仍不敢冒险抢登,大家怔怔地望着断崖发愕。
蓦地,石灰包截然停止,一叶道人大喝一声,当先向断崖上抢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