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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魏国派出的多路特使,飞骑驰向临淄和邯郸以及彭城,催促三国发兵救援平阳。
接到求救急报,赵王歇本欲立即起兵五万,袭击大秦帝国北部。
但代王陈余却力主不能妄动,应当和齐楚同时发兵,否则,万一齐楚不动,赵国将陷于危险境地。
一时间,赵王歇猛然醒悟,立即改变主张,一面答应出兵,一面派特使入齐探听齐国的真正意图。
由于歼灭了常山国,赵王歇与西楚交恶。这个时候他只能征求齐王田荣的意见,不敢南下西楚。
只是西楚霸王项羽剑指齐国,连破十二城,齐国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救援西魏,未必有余力。
这便是大争之世,这便是天下列国的塑料联盟情意。在真正的威胁与压力下,没有人会真情实意。
对于野心家而言,只有利益才是打动人心的钥匙,盟约只不过是随时可以撕毁的废纸罢了。
这便是战国之世,这便是大争之世!
……
与此同时,魏使安丰也已经到达了彭城,武涉稳住魏国特使,与项他立即来见亚父范增。如今项羽北上,西楚国中以亚父范增为尊。
……
函谷关外天下相王后,范增再三辞退了西楚国中的任何高位。
但项羽是一个念旧的人,他仍然保留了范增的军师封号,以太尉的规格专门为他建了一座八进府邸。
这座府邸是彭城之中,除了楚王宫之外,最为尊崇的府邸。项伯曾经眼馋不已,心里痒痒,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座八进府邸,由项羽亲自赐下,代表着在西楚绝对得地位与荣耀。
军师府邸的右跨院是一片十多亩地大的园林,竹林茂密,有着一个不大的池塘,池水清澈,其中假山石亭应有尽有,显得分外幽静。
后来范增又在竹林中建了几间茅屋,大部分时光便都在这座园林度过,正院府邸反倒空了起来,仅仅用来会客。
自回到彭城,范增一直深居简出,极少与官员来往,除了项羽遇到大事不决之时出现在王宫之中外,便沉浸在茅屋书房里,或刻简或读书。
范增是西楚霸王项羽霸业宏图的制定者,他清楚眼下局势一切按照规划再走。他根本没有必要涉足朝堂,对于他而言,还不是时候。
在范增的计划中,他涉足朝堂,将会是项羽拥有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时候。
……
家老带着项他和龙且来到园林时,范增正在茅屋中饮茶。两个人连忙朝着范增深深一躬,道:“项他,龙且见过亚父——”
范增大笑:“朝中可有变故,你们竟有时间前来找老头子,都坐——。”
龙且见家老上茶后已经退出,落座拱手道:“秦军东出已经大举攻魏,亚父有何见教?”
闻言,范增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意外,他清楚如今项羽北上齐国,中原大地之上的天下秩序遭到挑衅。
此时此刻正是秦军东出的机会,秦国有尉缭与通武候王贲,一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范增淡然笑,道:“秦军东出势在必然。其一,魏国虽大,兵力虽众,战力却未必强于秦军。”
“其二,秦国与平阳相距不过四百余里,河东郡对于函谷关天险是巨大的威胁。其三,此次秦军东出意在取河东与三川,完善函谷关天险的漏洞,让秦国立足于不败之地。”
“有此三点,西楚国一定要发兵救魏,而且能再胜秦国,为西楚大出奠定根基。然则,一定不能急于发兵。”范增虽然不假思索,但却条理清晰。
龙且与项他会意地点头:“亚父以为,发兵时机当如何确定?”
如今项羽不再彭城,他们只能以亚父范增的决断为主。对于此,亚父范增也一清二楚。
平常时间,他虽然不出府邸半步。但是如今项羽北上伐齐,他不得不肩负起楚国朝廷决断重任。
因为他清楚项伯的无能!
“以老夫预料,魏国平阳虽只有两万余兵力,却足以抗击秦国一月左右。同时大梁,上党,太原三地魏军回师,却足以抗击秦军三月左右。”
“三月之后,其时魏国消耗殆尽,秦军亦死伤惨重,到时候西楚出动,当可大胜。”
“就以亚父谋划,三月之后入魏。”龙且与项他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龙且就依此恢复魏使!”
……
魏国特使得到龙且筹备粮草,立即北上救魏的确定答复,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星夜赶回回魏国大梁。
因为大梁是距离平阳最近的一处,他必须要调集大梁大军,北上平阳救援,同时放出久经训练的信鸽进入平阳。
他清楚若是不能立即将消息传出去,平阳军心民心将会崩溃,根本坚持不到援军到来。
彭城距离河东郡千里之遥,非短时间可以来回。当消息传来之时,平阳已经顽强抵御了一个多月。
魏国军民伤亡两万有余,国人军兵疲惫不堪,士气渐渐低落。眼见就有城破之危险,魏国君臣心头笼罩着一股阴云。
龙都得到信鸽传书,立即向平阳军民宣布了楚军将不日出兵救援的消息。一时间,平阳军民看到了希望,士气重新高涨。
由于魏国提前准备,此际平阳城内粮草兵器倒是充足,只要国人尚未死绝,再挺一段也非难事。
龙都望着城外灯火通明的秦军大营,断然下令:“丞相,立即将城内四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全数征发为军卒。”
“好!”
这一刻,魏越也是没有好办法了。信鸽上传来消息,楚军援军不日北上。哪怕是大梁的援军,也需要两天时间。
他们必须要坚持两天时间,唯有如此,才能看得见希望。
“来人,立即征发城内四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心头翻滚,魏越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唯——”丞相府官吏大步离开。
……
这一刻,不管是魏王豹还是上将军龙都,甚至于丞相魏越都下意识忽略了一点,那便是一个月过去了,为何大梁驻军迟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