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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的生活开始,江火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寺庙里砍柴的人换成了他。
旬卿和目莲自然获得了清闲的时光。
寺庙里再次回响起诵经声,几个将老未老的和尚在寺庙里,按照老僧的教导,做着各自的工作。
分明是白天,凡是老僧经过的地方都会布上一层阴暗,在那个地方工作的其他僧人就会停下手中的东西,然后笑笑,继续手中的工作。
他们有的在拔除寺庙里的杂草,有的在给树木剪枝,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在数着脖子上的念珠。
“喝!哈!”沉闷的砍柴声在寺庙旁边的山林里响起。
江火手中的斧头很钝,但每一斧下去都能砍下五寸的深度,这不是刀于树木的直角度,而是斜角,被他斧头砍过的树木表面的切口,从不分开半点不均匀的木屑。
左手使刀虽有些不顺,习惯了一早晨就顺了,砍头如砍柴,砍下头颅的那一瞬会比砍柴轻松,不过要冒的风险倒比砍柴大多了。
按照老僧的说法,现在江火砍的是柴,将来砍的是人,要练就一手砍人的刀法,必先学会用最适合的角度砍掉面前的树。
“已经有多年没砍柴了,不过这把斧头用起来挺爽的!”江火自语着,从一旁拿过水馕,喝下几口,再次顺起斧头。
砍掉一棵树仅需要左右两个角度,多的时候从背后加上几刀。
江火的手掌很像女生的,因此没过多久便起了水泡,砍柴练的是左手臂膀到肩胛骨的肌肉,用刀的时候连带腰部和小腿的肌肉一起运作。
但是与高手的对决中,敌人不会呆呆的站在原地给你当树砍,左手刀给江火提供了一个出招极奇的特点,一般人出招斜劈是从右向左,与敌人对打,刚好对到刀刃上。
左手使刀的人只要出刀稍微快一点,直接能把对方拿刀的那只手快速的连着肩膀砍掉。
这就是老僧追求的快速砍人刀法。
刀法还有多个角度,直刀在刺的方面是用得最少的,多的是左右斜劈,跳步一砍,而没有护锷的刀,如何快速出刀就成了最中心的问题。
几棵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树木倒地,江火呵呵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把准备好的藤条放在地上,那些倒地的树木截成几段,缚作一捆。
江火把斧头别在柴捆中间,用力一拔,背着这捆柴,轻松的往寺庙的方向走去。
“我是那砍柴的儿郎呐!若遇到……定要砍了你这棵树。”江火唱着古怪的调调,空旷的山林里回荡着他的歌声。
远处的寺庙越来越近,江火有种重回自然的感觉,虫子飞莹在耳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啊!你这个老秃驴,有本事别用刀!”
“不用就不用,有什么大不了的。”
“……啊!有本事别用衣袖作刀!”
几声古怪的惨叫声传来。
“咦?怎么回事?”江火放下背上的柴,抹两把脸上的汗水,疑惑的往寺庙的正殿方位走去。
只见在寺庙的正殿前,一个灰发道人正抚着自己的下巴惨叫,而他的手里正拽着一把灰白的胡须。
老僧安然端坐在正殿前的地砖上,一脸和蔼的看着痛苦大叫的道人。
道人手中的拂尘已经断作几截,头顶的长发也被剃得如同马儿肆虐过一样。
“师父,这位是?”江火走到老僧的面前,恭敬的问道。
老僧教他刀法,按理来说已经是他的师父,他叫这一声,再合适不过了。
“这位道长名头可大着呢!枯松道长听说过吧?就是他!”老僧嘴上说着赞扬的话,实际是在暗讽道人。
“哦,您继续。”
江火觉得这位枯松道长很可怜,老僧这样的人物宅在寺庙修炼多年,就算没杀多少人,哪能是一位头发灰白的道长能打得过的。
他走到枯松道人面前,把地上断裂的拂尘给他捡起来,放进枯松的怀里,说道:“道长,你打不过师父,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
江火说完这几句话,还帮枯松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枯松脸色变得铁青,刚想伸手抓住江火的胳膊,只听江火悠悠道:“现在是黑夜……你很困,你很想睡觉……你不是枯松,你是死松……”
这声音同样具有魔力,乃是江火从《芥子真经》中习来的普渡大法,枯松迷迷糊糊的摇晃着头脑,正要转身,眼睛中的神色恢复过来,指着老僧大骂,痛声大骂道:“好啊!你个老秃驴,连这种损人的招数都教给弟子了,看来你们佛门真是没救了!”
“嗯?你现在很困……你看见的和尚只是一堆石头,你深处地狱,是那堆石头给了你停留的地方,你要感谢和尚化作的石头。”
江火说着,也不管普渡大法起不起作用,径直的离开。
“师父,请收弟子为徒!”枯松道人突然跪在地上,不过他跪的不是老僧,而是江火。
老僧从未对他使用过普渡大法,所以见识到江火的威力的他才那么激动。
江火偷笑一声,老神在在的说道:“走吧!走吧!小生不会收任何人为徒的,况且你刚才对师父动手了,我若是收了你,不就等于大逆不道了?”
“不会的!不会的!老和尚是佛门中人,而你是俗家弟子,这收徒和刚才的事没关系。”枯松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江火的催眠中。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江火的引导和掌握之中。
“哪个道观的?”江火背着手问道。
老僧似乎对江火所作的很满意,抹着光头,拿起一旁的直刀,走到一旁的树下,仔细的剪剪,又理理。
“太一观,老道是太一观的。”枯松道人回道。
江火没听过什么太一观,只知道大隋的皇帝喜欢命方士炼丹,看来这道长也是为他未来的伟大计划做了个小小的准备。
“后院的菜园快闲置半年多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江火扯开被枯松揪住的衣袂,懒懒的说道。
“老道懂了,老道立即就去劳作。”
枯松的表情很诚恳,在他的脑子里江火是一个伟大的智者,而他自己只是一个三岁孩童,听话的孩子毕竟是有的。
等他走后,江火悻悻的擦了擦眉间的汗水,拍着心口道:“这普渡大法真是耗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