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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方吹来的寒风冷冽,打在人的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清晨的南京还在睡梦之中,寒冷的天气就算是起的很早的小贩们都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想要在窝一会,但马上就被婆娘给踢下了床,只得骂骂咧咧的起床出摊!
天光稍白,南京城才有了几分人间味道,街道上叫卖的小贩往来不绝,路边的早餐摊散发着热气,吆喝声,哭闹声,牛羊猪马的动物叫声,构成了这一副人间画面。
水西门坐东向西,面临秦淮河,其规模仅次于通济门和聚宝门,为福船型内瓮城的主城门。水西门为水陆两栖城门,是南京城水路进出的主要通道。
洪武十九年重新建造水西门,因南眺三山故又名为“三山门”。水西门为明清时西出要道,凡从城西进入应天府城的人都是从水城门上岸入城。
清晨的水西门等待着京城的人排起了长队,熙熙攘攘,十分的忙碌。
水西门外辟有水西门大街,经过三山桥跨越秦淮河,通往外郭江东门,两侧有分别有莫愁湖、南湖。
把手水西门的校尉徐雄是魏国公徐家的旁亲,依靠徐家的关系担任了这水西门的城门校尉,今天寒风冷厉,徐雄分派了几个倒霉蛋去把手城门后,就窝在城楼里面烤着火。
“徐校尉,你快下来看看!”听到下面的喊声,徐雄骂道:“他娘的,有点什么破事就喊老子,这群王八蛋!”
外面天气太冷了,徐雄一点也不想去外面吹风,但是下面的士兵喊得急,徐雄担心出什么事,还是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叫嚷什么?”徐雄下了城门,对那喊自己的士兵嚷道。
那士兵一张脸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缩在城门口瑟瑟发抖,吸了吸鼻涕,指着站在
门口人群中的一个僧人,对徐雄道:“校尉,这人要进城!”
徐雄看了一眼那个和尚,那和尚朝校尉行了个佛礼,徐雄不耐烦的道:“他要进城就让他进啊,别让他拦着后面的人,赶紧交了进城税,让他进去。这点事也喊老子,妈的”
士兵吞吞吐吐的说道:“可这和尚说他是宗室王爷!”
“什么宗室王爷?”徐雄脱口而出的说道。
“……宗室王爷?”徐雄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徐雄也知道北方沦陷,不少的皇亲国戚被李自成屠杀,也有的逃难来南方,比如当今圣上就是从北方逃难而来,还有潞王、桂王等都是从北方逃来的。
所以从北方来了一个宗室王爷,并不奇怪!
只是这个宗室王爷怎么一副和尚的打扮?
出于谨慎,徐雄对那和尚问道:“这位……大师,你真的是宗师王爷?”
“贫僧法号大悲,原是崇祯十年封为齐王,之后又改封定王,是货真价实的大明王爷!”
周围的排着长队的百姓们,听说这个和尚是大明王爷,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围拢过来指着大悲和尚说说笑笑。
大悲和尚站在城门口依然不动,丝毫不在意外界的指指点点!
徐雄见大悲一脸平淡,语气不像撒谎,但又不敢确定,于是道:“我还是向上级报告吧,不管大师你是不是宗室,这些自会有人验证的!”
“阿弥陀佛,那就多谢校尉了!”
“哪里哪里,不用谢!”
徐雄马上派了士兵前往南京西城兵马司汇报此事,西城兵马司听闻了此事,觉得这事不是一个小小的兵马司可以解决的,然后上报给了五军都督府!
五军都督府也不好做决定,于是继续上报,上报给了内阁!
史可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内阁处理事务,忽然就有值班小吏过来对史可法报道五军都督府来人了,说有急事!
五军都督府管理在京除亲军指挥使司外的各卫所和在外各都司卫所。
五军都督府有急事,史可法马上就联想到是不是哪里的卫所出事了。
马上就召见了前来拜见的五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李国英。
李国英见到史可法后,开门见山的道:“首辅大人,从北边又来了一位宗师,不过这个宗师做和尚打扮!我不敢判定真假,所以请内阁斟酌!”
“而且此人自称定王!”李国英补充道。
史可法神情一变:“定王?先帝之子?”
李国英摇头道:“不是,这和尚没有那么年轻!”
“那定是假冒,李大人可速拘捕!”
……
水西门,大悲和尚站在凌冽的寒风中,身上的披着的淡薄的僧袍,由于在寒风中站的太久了,身体在抖动。
入城的百姓,绕过大悲和尚排起了长队准备入城,也有不少打算继续围观的百姓想要看看事情的发展。
一个家中似乎是小有钱财的小商人,看到大悲和尚在冷的发抖,从马车上拿过一件棉袄,走到大悲和尚的身边,对大悲和尚道:“大师,天气冷,我这里正好有一件御寒的衣物,你先穿上!”
大悲和尚看了一眼这小商人,唱了一声佛号,行礼谢道:“多谢施主了!”
看到大悲和尚穿上棉袄,这个名为严北的小商人好奇的笑着问道:“大师真是大明的王爷?”
大悲和尚对严北道:“贫僧受封齐王,后又封定王,北方兵乱频繁,贫僧为了逃命,只能出家做了和尚,听闻福王朱由崧做了皇帝,特意来南京城看看,说一些世人不知道的事情!”
严北见大悲和尚对皇帝朱由崧一点也不尊敬,更是直呼其名,但又一想,这位和尚说不定就是皇上的兄弟,直呼其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倒是对这和尚所说的世人不知道的事情感兴趣。
严北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问道:“什么世人不知道的事情,大师倒是所说啊!”
大悲和尚摇头不语!
严北急了:“大师勾起了我等的好奇心,怎么就不说话了!”
周围还在围观的一群百姓,清楚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纷纷对大悲和尚所说的世人不知道的事情感兴趣,都让大悲和尚说下去。
大悲和尚见群情汹汹,唱了一声佛号,说道:“既然各位施主让贫僧说,那贫僧就说了!”
严北大喜:“大师尽管说!”
大悲和尚缓缓道:“北都沦陷,闯贼占据京城,皇上早就预料到了北京沦陷的危局,所以命我在崇祯十四年就南下避祸!”
大悲和尚口中所说的皇上,自然就是崇祯皇帝了,严北听到崇祯皇帝居然早就预料到了北京沦陷的危局,顿时惊呼出声:“孝烈皇帝居然早就预料了北都沦陷的危局?那他为何没有做好准备,怎还是让北都沦陷了?”
周围的人群也是惊呼一片,觉得这个和尚在说谎,既然崇祯皇帝已经预料到了结局,怎么没有做出丝毫的应对,反而自己吊死在煤山了?
大悲和尚神秘一笑:“其实陛下根本没有死,在煤山之上殉国的并不是真正的陛下,而是另外一个人,是陛下的替代者,只有这样,陛下才能金蝉脱壳,离开北京!”
“什么?孝烈皇上没有死?”严北惊呼!
周围的围观群众同样听到了大悲和尚的话,顿时周围一片哄然!
崇祯皇帝没死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水西门,在排队等待入城的百姓们,一个个听到这个消息惊诧不已,放弃了排队,跑到了城门口来围观大悲和尚,等待着大悲和尚继续说出惊世骇俗的话语!
水西门马上就被围的水泄不通,而且还有更多的人不断的汇拢过来。
“大师,孝烈皇上真的没有死?”严北拉着大悲和尚的衣袖问道。
大悲和尚点头:“陛下并没有殉国,此时正在南下的路上!”
“我大明之幸啊!我大明复兴可望!”严北确认了这个消息,大哭流涕,跪在地上朝着北方磕了几个响头,周围的百姓在他的带动下,纷纷朝北跪拜!
当今天子,登上帝位之后,沉迷戏曲和美色,整日不理朝政,在大殿中奸辱幼女至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南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在私底下骂朱由崧是扶不起的阿斗,如今大明都只有半壁江山了,风雨飘摇,随时面临灭国的危险,这位皇帝陛下居然还做出如此荒诞的行径,让不少人痛恨不已!
“朱由崧得帝位不正,如今陛下即将到达南京,朱由崧自然就坐不了那皇帝宝座了!”大悲和尚继续说道。
严北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若是他不让出帝位那又如何?”
大悲和尚冷哼一声:“陛下正带着军队南下,朱由崧若是不乖乖的让出帝位,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军队的征伐!不妨告诉大家,城外江畔的船里就隐藏着伏兵,只要朱由崧敢轻举妄动,这支伏兵就会杀入城内,取了朱由崧的狗头!”
周围的人去再一次爆发出惊呼,严北已经坚信不疑的认为大悲和尚就是王爷了,也不再称呼他为大师,而是称呼王爷:“王爷,小的愿为王爷驱使,效犬马之劳!”
大悲和尚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袄,对严北道:“施主的赠衣之情我定会报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