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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汇入长江这里的入口有着几艘小渔船停泊在那里,船板上战斗几个人在观察着浩大的船队。
他们都是鄱阳湖中的水贼,担心这些朝廷的大船会进鄱阳湖,所以才来探查一番。
船上的士兵自然是发现了这几艘一直在观察着自己船队的船只,秦义下令轰了几炮,几艘船飞一般的溜进了鄱阳湖。
“你这是在打草惊蛇啊!”高杰怒道。
“难道他们还能全都跑了不成?上了岸他们什么都不是,江西这里屯了几万军队。正好打草惊蛇,让他们聚集在一起,等我回师的时候一股剿灭!”秦义看着远窜的几艘小渔船对高杰说道,
“你想的永远比我想的不一样啊!”高杰说道,“我今年三十余,从十五就开始在战场上厮杀了,可你指挥作战才多久?论行军打仗,我的眼光依旧不如你啊!比如这几个水贼,我一定会视而不见,因为我要是拿着大炮轰击,我就会认为这是打草惊蛇!”
“我可也是军户出身啊,也跟你差不多。我小小年纪继承了早死父亲的千户,幸亏指挥使和我父亲交好,我才得以没被那些狠毒的军户给扒皮吃肉,后来我被周遇吉将军招入麾下作战,我才开始打仗。要想从多个角面看问题,就得多动动脑子!”
“嘿嘿,那多麻烦,我只要会冲锋陷阵就可以了!”高杰笑了笑说道。
“所以这就是我们武人被那些文臣看不起的缘故了!”秦义叹了口气说道。
“因为我们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粗俗无知,所以就被叫做粗俗匹夫,就算是咱们位居高位,依旧是被文臣们看不起啊。他们表面上对我们恭敬,只是畏惧我们手中的兵权。
高杰你信不信,只要我们手中的兵权没了,或者他们文臣所掌控的力量比我们的强大,我们就会死无葬生之地?连同家人都别想活着!”
高杰摇了摇头,秦义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说的很认真了,可是高杰却没有丝毫的恐惧表情,这让秦义感觉有点受伤。
“有啥好怕的,他们要是敢动我,我就一刀劈了他们,一了百了,大不了老子去占山为王!”
秦义大笑:“你这想法很危险啊,不过我敢跟你打赌,文臣们动我们是绝对的,但是你绝对不敢将他们全部劈了!”
“有什么不敢的,老子的刀饮过闯贼士兵的血,饮过东虏的血,也饮过作乱明军士兵的血,就是没有尝过大明文臣的血,它应该早就饥渴难耐了!”高杰扬了扬手中的刀,说道。
和高杰一路扯淡喝酒,船队在从南京出发的第八天到达武昌,左良玉的军队就屯驻于此,不过此时此刻左良玉正忙着防范李自成,相信也没有空来迎接自己。
而湖广巡抚何腾蛟去了湖南安抚灾民,整个湖广地区都异常的忙碌,在武昌没有做停留,船队继续南下。
武昌码头的百姓和士兵看到这样一支浩大的船队从波澜的长江掠过,一个个都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有年老的儒生泪流满面看着这支几乎将长江都覆盖的船队:“大明王师!多少年了,当年洞庭水师初建,船帆遮天蔽日,长江之上的水贼土崩瓦解,水师威名传遍江南。可就在一夜之间,水师就被李自成攻破。如今仅剩几条破船!”
“我大明国威尚在,军威尚存,天不灭我大明啊!”老儒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嚎啕大哭,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都观看着那些百米长的大船去了。
“这是龙虎将军秦义的军队,听闻是去进剿张献忠,收复蜀中!”
“呵呵,大家都知道这是龙虎将军的船队,南京的消息早就传到这里来了,还容你这个土包子来告知啊!”
“希望这次将军出征能夺下四川啊!自从张献忠占据四川之后,商道被毁,就没人敢去四川贩运蜀中的粮食和蜀锦了,四川的商人也不敢出川了!我四川有亲戚,听说家中纺织的蜀锦堆积在库房里糜烂,都不能送出川去贩卖,唉!”人群中的商人长吁短叹,他们比任何人都殷切的希望秦义能攻下四川,蜀中那地方可是一个发大财的地方,仅仅是堆压的蜀锦,低价从百姓手中购得,在贩运出蜀中,这可就是巨利啊。
船队行进的很快,眼见武昌就落在了后面,不见了踪影了。
几日的时间过了洞庭湖,然后一路而上,很快就到达了宜昌,进入宜昌,水势明显的湍急了,这样的水势要一直过了三峡才会有好转。
但是就是三峡的那一段水域,确实最危险的地段,连从上游而下的船只都惧怕这段水域,这里已经沉船无数了。
“接下来的水域,可就不是平坦的安静的水势了,都是异常危险的地方,虽然这里也被清礁了,但是水势依旧凶猛。高杰,你可别喝醉了,到时候船一颠簸,你落水了,可没人会去救你,因为一下水就可能被冲出去十几丈远!”秦义对高杰说道。
船舱中的将士们已经在狠命的踩着踏板为船只提供动力了,而分布在船仓两边的船桨也有士兵在喊着号子摇动。
士兵们没有一个清闲的,全部在船仓中提供着动力。
“这里的水势落差大,咱们能不能渡过这一段?”高杰有点担心。
“放心吧,那些小船已经用绳索挂在了大船上,船上的士兵也都进了船舱踩踏板,两万士兵,若是还不能渡过这段水域,那也不用打张献忠了,直接去自杀算了!”
这是一段比较难以行进的水域,水势湍急,不过只要过了三峡就可以 。
前世见识过三峡,蓄水之后,就算是游轮都能在上面跑,跟别说百米长的木船了,但是现在的三峡不同的,现在的三峡可是原始没有开发过的地方。
两岸的青山郁郁葱葱,野兽的咆哮声响彻山林,有猿猴攀在江边的树木上,看着这一支由无数的船只组成的船队,它们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的船队经过。
“果真是两岸猿声啼不住,千舟已过万重山啊!”秦义叹道。
“这放屁啊,咱们这蜗牛一样的速度,还已过万重山!”高杰不满的说道,船度的行进速度确实的很慢,如同蜗牛一般。
“若是从上游而下,在白帝城出发,一日即可到达江陵,可见这里的水流湍急了。长江果然天险啊,由上而下已经异常的困难,咱们由下而上,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辛!”
“你就别装什么文人了,老子听不懂!”高杰弯腰捡起来,一个猿猴从树上丢下来的果子,擦了擦,就往嘴里咬,汁水四溅!
“这些猴子还挺好客的,就是唧唧歪歪的叫声让人烦躁!”高杰说道。
“大哥,不好了,后方的船只打来旗号,说是一艘大船触礁了,左侧的船舱撞出来了一个大洞!”李富贵匆匆过来禀告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想要从三峡过,不折损几艘船是不行的,只是让秦义肉疼的是,折损的是这样的大船。
秦义和高杰来到船尾,果然一艘大船已经呈现了倾斜的状态了,只要过不久,就会全部的沉入水底了。
秦义看了看天色,被山间升起的云雾遮挡住朦朦胧胧的太阳,此时也快要日落西山了。
“命令船只在两岸下锚,绳索都绑在两岸的大树上去,然后命令那艘沉船附近的船只把人都快点弄上船,物资什么的就不用管了!”
秦义打算在这三峡休息一晚上,士兵们都很劳累,想要顺利的通过三峡,必须得养足了力气,才能一口气的通过。
沉船上的士兵很快就被打捞了上来,可惜还是有几个士兵,被水流给冲走了。
还没有到达战场,却已葬身鱼腹了,虽然这些都是高杰的部将,但是秦义自己的军队的情况,显然也不会太乐观。
夜晚云雾起的很大,几乎伸出五个手指,就看不清了。
在秦义的命令下,船只上插着很多火油浸泡过的火炮,在这云雾中,每艘船上都插着几十个火把,如同鬼火一般在摇曳。
点着火把,这是为了预防有野兽进入船只,尤其是那些讨厌的猴子,船只靠岸抛锚的时候,就有一大群的猴子从树上的甲板上跳了下来,本来士兵们都是嘻嘻哈哈的逗着猴子玩,可不知道哪个家伙,应该是惹急了猴子,弄得猴群一些暴动了,见人就抓。
最后士兵砍死了几只猴子,猴群才惊恐的大叫而去。
为了惩戒这些猴子,那些士兵还把尸体挂在了船帆上。
秦义听到消息,就下令全军开始预备这些猴子的进攻,猴群这种东西极为的抱团记仇,现在杀了几只猴子,虽然猴群逃跑了,但是它们绝对会返回来为它们的同伴报仇的。
鬼知道这无边无际的森林里有多少猴子,若是两三个猴群联合,自己的船队绝对会被猴子攻破的。
不想闹出还没有达到蜀中,就被猴子击溃的笑话,秦义一面让人在船只上打上火把,一是吓唬下猴子,二能能看清等下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