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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己的兵部侍郎都支持了钱谦益,史可法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却大怒,这钱谦益是要干什么?
如此重大的拥立之事却不和自己商量!
整个大堂中的人都在暗自的观察着史可法,史可法先师左光斗,生前可是东林党中的重要人物,而他的弟子史可法却这样的危急存亡时刻,被东林所排挤,这不免让他人遐想连篇。
其实很简单,钱谦益和秦义有怨,而史可法和秦义最近走的非常近,这让钱谦益十分的恼火,他很想质问史可法,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现在迎立已经出现了不同的呼声了,而许多大人物都还没有表态决定,一些无党无派的小官员们则还是在静观其变,不打算出言。
有些人想看秦义的反应,可是秦义却在闭着眼睛睡觉,一副丝毫不想掺合的样子,不免让很多想要抱大腿的人感到失望。
秦义其实一直都在听着动静,对于钱谦益支持迎立潞王,也算是有预料之中的了。
东林党以立贤的名义了要求迎立潞王,不知道潞王朱常淓老底的人还真被钱谦益的一番话给忽悠了。
秦义可是知根知底,潞王朱常淓贤不贤秦义不知道,不过一个把一辈子的精力都放到了绘画、音律和书法以及制作琴的人,绝对不会像是钱谦益所鼓吹的那般。钱谦益完全是在满口说胡话。
东林党以立贤名义要求迎立潞王的理由,明白人稍微一思索马上就能想出来了,而现在整个大堂里的明白人估计也就是秦义一个,而其他的人则是认为钱谦益真正的是为国着想,才放弃亲疏关系较近的福王,而以立贤的名义立潞王了。
这事还得扯到几十年前,万历年间,福王朱由崧的祖母是备受神宗宠爱的郑贵妃,从万历到天启朝廷上围绕着储君问题展开的“妖书”、“梃击”、“移宫”等轰动一时的案件都同郑贵妃有关,何况正是由于东林党人的力争,神宗和郑贵妃希望立福王朱常洵(即朱由崧的父亲)为太子的图谋才化为泡影。而如果朱常洵成为皇上,他也不会被李自成给杀死,然后把朱常洵大卸八块,和鹿肉一起煮,美其名曰“福禄宴”给部下分食。
可以想象,福王朱由菘对于东林党的痛恨可想而知了,而如果朱由菘上位登基,东林党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此,他们担心一旦朱由崧登上帝位,重翻旧案,自己在政治上将会失势。
这是钱谦益绝对不想看到的,所以才以立贤的名义,要求立潞王,反对迎立福王。
支持史可法迎立福王,认为纲常伦理为大的官员不在少数,但是大多数是无名小卒,在南京官场的话语起不到什么作用,根本就没有大人物表情立场。
秦义早告知史可法不愿意搅入局中,史可法也没有指望秦义此时能站出来,他把目光看向南京勋贵魏国公等人这里,还有高弘图等其他六部的官员们,不过这些人看到史可法的目光看来,一个个都是低头喝茶,显然还不想表面立场。
史可法也是一阵无奈,只得坐下来喝茶。
“钱大人真是无礼!”角落里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声音的主人钱谦益再熟悉不过了,钱谦益大怒道:“秦义,你休要胡言乱语!”
“怎么胡言乱语,钱大人是进士出身,更是注重礼仪的东林党党魁,怎么连周礼都不懂?
‘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不说周礼,大明律对于继承顺序也有规定,可大人无视了!”
“秦义,你休要污蔑,我东林学社,从不拉帮结拜,只是一群以诗书会友的集团,休要将我等划归党派!”钱谦益据理力争。
秦义轻笑道:“钱大人可真会说笑,这算是南京城中年度笑话了!”
“噗!”最终还是有人忍住不笑了出来,此人就坐在秦义的身边,秦义看去,此人还颇显年轻,和自己有的一拼,而随着这个人的一声笑,整个大堂都泛起了一声声轻笑。
东林党的君子们却是脸色一黑。
一个个全部都站了起来斥责秦义。
“一群小官,二品以下的敢指责我,你们想要以下犯上是吗?”秦义一句话堵住了悠悠众口。
钱谦益不再与秦义耍嘴皮子,以秦义这种人无耻之尤的理由安慰自己不必计较!
“秦将军看来不止会厮杀打仗,没有在下想象中的那般严肃,反而十分有趣!”
和秦义说话的正是刚才最先忍不住笑了出来的小伙,秦义看向这人,这人朝秦义抱拳道:“下官是兵部武库清吏司经承张煌言!”
秦义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脑海中一直回味着刚才自己眼前这人说的张煌言三个字!
“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张煌言!”秦义大呼幸运。
对于张煌言,秦义可是十分熟知的,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儒家、民族英雄,最出奇的战绩便是在明朝大势已去,江南都快要全部沦陷的时候,这家伙带着人杀进安徽,连下满清二十余城,宛如战神重生一般。
对于张煌言,秦义只能用牛逼来形容了。
见到秦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张煌言讪讪道:“将军是不是认为我一个兵部不入流的小官怎么能混进来了,其实我是刚刚偷跑进来的,想要知道哪位王爷会坐上那皇帝的宝座!”
秦义才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张煌言这个人啊。
“那个,张煌言,你在兵部可过的好?”秦义开口问道。
“呃……将军,为何如此问!”张煌言被问得猝不及防,有点紧张的说道。
“你别紧张,我最近手下缺人手,别干你的那个武库清吏司的官职了,到我手下来当个经历(参军、等同于参军)军职,你比做武库的小吏要好吧?”秦义说道。
张煌言一脸的为难:“将军,我是崇祯十五年的举人……”
秦义没好气的说道:“举人功名顶个鸟用啊,别想着文职转武职卑贱,我告诉你,以后这满堂的文武大臣,现在一个个耻高气扬的,以后碰到有兵权的武将,可得变缩头乌龟。做武将以后才有出路!”
“而且,我怎么听说你善骑射?你不就有从军的梦想吗?”秦义好奇的问道。
“呃……这个,在下在县学的时候,提学考察六艺,在下小试牛刀。在箭术上,三箭全部中靶。嘿嘿!”张煌言嘿嘿笑道,看似害羞,其实一脸的自豪。
“愿不愿意以来帮我做事?”秦义继续问道。
“这个……这个……”
“你想不想封侯拜相?你想不想指挥千军奋勇杀敌?你想不想千骑卷平岗,敌人闻风而丧胆?你想不想青史留名?男儿功名但从马上取,读死书有何用?现在世道,需要的是为国征伐的军人,而不是只会笔诛口伐的文人,你看看这满堂的大臣,个个心怀鬼胎,明争暗斗,你瞧瞧这东林党丑恶的嘴脸,他们只会内斗,心里丝毫没有想着,如何光复北疆,如何光复帝都,如何为陛下报仇,如何击败李贼,如何收复辽东,如何让百姓吃饱饭!”
“当今天下,兵灾、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北方之土饿殍遍野,南方之民虽然承平,但这样的日子过不长久了,你难道想要看着这大好的河山,断送在这些人的手里?你难道想看着淳朴的百姓,葬身在铁蹄下?你难道想看着这雄伟的皇城,被大火所焚烧,被兵戈所蹂躏?”
张煌言被秦义的这一番语言轰炸的目瞪口呆!
“将军,让我跟随你吧!”张煌言没有被说得热血沸腾,反而旁边的另外一人被说得热血沸腾了,就要跟着秦义去上战场!
“你是哪个部门的?”秦义问道。
“礼部的!”
“一边玩去!”
秦义把目光复看向张煌言:“小张,怎么样,来我部下吧!”
“将军叫我玄著就可以了!将军,在下被你的一番说的确实是热血沸腾,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是不是担心自己无法施展生平所学?是不是担心自己无用武之地?这个你完全放心,我知道你胸中有着渊博的知识,你对于政事、农桑、商业无所不通,而我将会给你这样的施展机会,这可比在兵部当小吏要好!”秦义继续蛊惑道。
“将军,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只会内斗,而不北伐吗?”张煌言问道。
“一年之内,保我江南平安,两年之内,挥军北上!”秦义坚定的说道。
“好,那玄著就和将军干了!只是兵部那里?”
“兵部我会和尚书大人打招呼的,你尽管放心!”
“那么玄著就愿意给将军驱使,将军若开万世太平,玄著定然生死相随!”张煌言激动而坚定的说道!
“我看好你,以后整个天下都会是施展才能所在!”秦义鼓励道,同时也暗暗的擦了一把汗,自己今天算是爆发了,嘴巴子一下犀利许多啊,一通话终于把张煌言给忽悠到自己的部下来了!
这个人不仅在政事上牛逼,在军事上也牛逼,以后完全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只是现在的张煌言还是很年轻,还需要历练,秦义想到此处,打算明日就让张煌言赶去扬州,不过想到现在赵明和李富贵受伤了,自己身边完全无人可用,最终还是打算留张煌言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