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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
破空之声轻啸,乔依几人的身影在暮色之中,划空而过。
虽是傍晚时分,然而天空中乌云沉沉,见不到一丝日光亮点,似乎连这天幕也受了那一场猛兽浩劫的影响,显得阴阴暗暗,不给人一点希望。
离开了兰陵镇,乔依几人便马不停蹄地向玄青门赶去。虽然明知玄青门尚未告急,但是身为师门弟子,同门尚在腥风血雨之中拼杀,他们又怎可安然休整?
夏小胖也曾担忧地提及天剑门,意思不言而喻,比起玄青门来说,天剑门实力要相差不少,独自迎击狂猛的兽潮,虽不至于说是以卵击石,但是也同样难能撑过太久。
天剑门虽然有九天神兵女娲石在手,但是满门皆是修剑之人,女娲石神奇异常,却绝非攻击利器。碰上普通的猛兽还可抵御,一旦遇上两头以上的九婴那种级别的绝世凶兽,孰胜孰负便难以预料。再有,四大凶兽出世无疑,以它们那等纵横远古的实力,只怕顷刻之间便可攻破天剑门山门。
而天剑掌门凌霄真人,秉承仙剑之气,宁折不弯,只怕整个天剑门都会与兽潮血拼到底,死战不退。一旦天山失守,天剑门告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天雷寺和山灵宗虽然都已经动身,前往援助。但是,天雷寺山高路远,要想在短时间内赶至,绝无可能。山灵宗虽然距天剑门稍近,但那位忘尘灵尊,名为忘尘,行事之间却时时夹杂世俗杂念,未尝不会拖延时间,等着天剑门灭派,然后前去捡漏,收取九天神兵女娲石。
如此形势之下,天剑门,危矣!语儿,危矣!
夏小胖提出这等问题之后,乔依面色惨白,嘴角溢血,沉默良久,仍是选择了继续赶往玄青门。
师门苍生大义之下,他不得不舍弃儿女情长!
因为,只要他决定去天剑门,夏小胖几人势必会跟着。一入天山,情动之下,重伤吐血不说,重要的是他修为尽丧,不但救不了任何人,还会拖累夏小胖几人,他不能如此自私。
再有,即便他修为仍在,兽潮难挡,以他区区一个上清境二层修为之人,根本影响不了大局,或许仅能做到和语儿同生共死。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荣不得他前往天山,只能将对语儿那份深深的牵挂之情,压在心底。
天色渐晚,乌云之下,淅淅沥沥的雨滴洒落,但见得四面八方尽是阴沉黑暗之地。天幕下荒野连山,清冷寂寥,几人飞在空中颇觉寒冷难挡。
小糊涂脚踩着一个酒葫芦,跟在众人身后,长时间的飞行,已让他隐隐有些坚持不住。那阴沉沉雾蒙蒙的雨意,早已将他小小的身体打湿。这湿冷不但没让他清醒,反而隐约让他有种朦胧的睡意。他性子善良,感知到乔依心中的着急,也强忍着倦意不说,但眼皮却渐渐低垂,终于半空中一个趔趄,向下栽去。
几人惊呼,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火红的刀光半空中向下一个回旋,将小糊涂抱在怀中。
夏小胖目露忧色,沉声道:“乔依,这么赶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赶到了玄青门,我们也没有精力战斗了!”
他看了看四周起伏连绵的群山,道:“雨夜之下,荒山野岭,辨之不清,很容易迷失方向。万一真的跑偏了,我们可能还会绕远!”
乔依回头看了看几人,但见他们都是一脸的倦色,除了昏迷过去的小糊涂,鱼鱼一张小脸一片煞白,显而已经濒临极限,再赶下去,也会支撑不住。
“下去休息一晚吧,明日再赶路!”
几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下方是一片有着茂密森林的荒野高山,几人微一转悠,寻了一个山洞。
夏小胖进入洞中,随手打发了洞中安家的几头恶狼,让小青弄点水冲刷一遍,再放把火将山洞烤干,很快便可容身。
或许是兽族出世的影响,小青有些意兴阑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倒是小狐狸火火跑出了洞外,先后几趟,用小爪子拖着几只比它还大的山兔野鸡跑了回来。
入了洞府,火火很是乖巧懂事的,将山兔野鸡一阵扒拉,分成几堆。鱼鱼几人一人一只,夏小胖两只,小青两只,它自己一只。然后,灵动的小眼睛看着乔依,啾啾的叫了两声,伸出小爪子指了指乔依,又指了指地上的山兔野鸡。
饶是乔依心情沉重,也被它逗得不由一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起身捡起山兔野鸡,吩咐夏小胖去弄些柴火,自己则去寻了一条河水,将山兔野鸡洗剥干净。
找了几根粗壮的树枝支起木架,生起火,开始烧烤起来。
火光渐盛,火焰吞噬着微有些潮气的木柴,泛起缕缕青烟,不时还有噼啪的脆响。几人围在火焰之旁,烤着潮湿的衣衫,火光映衬在几人脸上,红通通的,暖洋洋的,便是连那丝疲倦的皱纹,仿似也舒展几分。
乔依伸手拂过小糊涂稚嫩的小脸,缓缓将其唤醒。小糊涂面上一红,对于自己飞行中的昏迷,有些不好意思。乔依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待火温将木柴烤干,烟气散去,乔依方才将山兔和野鸡串在架子之上炙烤,不时地翻转着。
过了片刻,野兔和火鸡之上,涌起缕缕香气。乔依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一些盐巴调料,小心的涂抹在肉身之上,又找出香油小瓶,轻轻滴洒在烤肉之上。
香油混合着盐巴调料,顺着烤肉缓缓流动,受到下边火焰炙烤,慢慢渗入了肉里。很快的,山兔和野鸡表面,开始变成淡淡的金黄色,烤肉本身也慢慢渗出一层透明的油光,诱人的香味随即开始飘散开去。
乔依望着面前的烤肉和火焰,渐渐出了神。夏小胖、小糊涂和鱼鱼三个大小馋猫,则拼命地耸动着鼻子,不时吞咽口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便是有些伤感的小青,终于也被美食唤醒,张开了大嘴,口水吧嗒吧嗒而落。
乔依回过神来,看到这幅模样,伸手拍了拍小青,道:“小青,火火还小,捉不得大型的野兽,这几只山兔野鸡,还不够你塞牙缝的,你去自己捉一头过来。”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奇异而诱人的香味。小青舔了舔嘴唇,不甘地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行向洞外。
“嘿嘿,小青不吃,它的这一份归我了!”夏小胖伸手划拉着火火分给小青的两只山兔和野鸡。
吼!
几乎行出洞外的小青,闻言身体一顿,只见青影一闪,他已出现在火堆之旁,大嘴一张,也不顾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口将自己的那份吞了下去,转身跑开了。
“哦?”夏小胖长大了嘴巴,一副惊愕的样子。
“死小胖,少吃一点能死?你看你都胖成啥样了?小心找不着媳妇!”谢玲珑白了他一眼,啐道。
“切,找不到就找不到,这不是还有你在后面做预备队么?”夏小胖满不在乎地道。
谢玲珑柳眉一竖,一把揪住了夏小胖的耳朵,怒道:“你说什么?我是预备队?”
“不是,不是,你是我正牌的媳妇,将来我老夏家名门正娶的媳妇!”夏小胖不敢挣扎,连忙拱手讨饶道。
“这还差不多!”谢玲珑哼了一声,丢开夏小胖的耳朵,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美目一转,见是乔依轻笑摇头,鱼鱼和小糊涂两个捂嘴偷笑,夏小胖则是眼睛乱转,精光直冒,微觉诧异。
柳眉一皱,她仔细回想了一番方才的对话,顿时反应过来。俏脸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娇嗔一声,跺足道:“不理你们了!”
夏小胖嘿嘿一笑,靠了过来,得意地对着乔依挤眉弄眼,意思极为明显,看看咱小胖的手段,这妹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来了。
谢玲珑更觉羞愤,抬脚将他踹到一边。
夏小胖却是浑不在意,拍了拍屁股,凑了过来,舔着脸道:“媳妇,啥时过门啊?”
“呸!鬼才要嫁给你!乔师兄,你管管小胖啊!”她跺足娇嗔道。
乔依笑了笑,伸手将烤好的山兔和野鸡递给鱼鱼、小糊涂和火火,回头道:“你们的家事,我可管不了。不过,烤肉是好了,你们不吃,我就留给小青了!”
两人早就饿得饥肠辘辘,闻言不再斗嘴,连忙靠了上来。
山风袭来,火光一阵飘忽,吃饱了的几人,被一阵沉沉的睡意,带入了梦乡之中。
乔依缓步行出洞外,小青跟在他的身后,脚步有些沉重,行走间发出噗噗的闷响。
绵绵的雨势,慢慢停歇,潮湿的山风,吹得人极为清醒。
“小青,兽族出世,你并不想和我一起对付它们,是吧?”
小青呜呜的低吼了两声,大头点了点。
“我并不会勉强你,也不想劝你,只是想告诉你,自古以来,神兽一脉都是主张和平共处,乐于安居古林,镇守八荒。伏羲大神的是非过错,我不想评述,因为说到底,我是人,你是兽,立场不同,自然无法有一个统一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