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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时间,转眼间过去了。
这七日乔依倒是极为悠闲,除了陪着夏小胖跑了一趟黄雪鸿即将出现的三叶镇外,基本都是无所事事。反倒是夏小胖,忙的团团转,准备阵法所用的阵旗、阵盘,设置阵眼,布阵。乔依身为外行之人,对阵法一窍不通,也就不参与。
乔依寻了李峰,一同去查看了已死的八具少女尸体,果如众人所言,惨不忍睹,尸体乃是一具具血肉枯竭的干尸。他仔细察看了一番,而后运用灵魂之力凝聚成灵魂金眼再次查探,却仍是一无所获。
灵魂金眼,乃是他从《度人经》之上领悟的一项法术,阴阳皆察,足可看破虚妄。死去之人的魂魄,常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除非枉死形成的厉鬼,怨气滔天,不做收敛之下,怨气充体,常人才可看到。之前的乔依,借助小成的灵魂金光之身,已经可以探查魂魄。如今他已是大成的灵魂金身,在经法决凝炼出灵魂金眼,目光之下,任何魑魅魍魉,都是无所遁形。
这八具少女干尸,皆是枉死,依照常理,这些少女都会化作厉鬼。由于尸身尚未入土,一身冤戾执念不散,厉鬼应该没有远离尸身才对。然而他查看之下,却是恰恰相反,那干尸十丈之内,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便是最大的收获,因为这一切正好印证了他们关于咒法的推断。而后,他试着去看地下被咒法囚禁的冤魂精血,却只是看到朦胧的一团黑红缭绕的东西,那东西外层围着一层无形的咒力,为免打草惊蛇,乔依并没有妄动。
夕阳在等待中落下山,夜色很快如约而至。乔依和夏小胖蛰伏在三叶镇的一家客栈顶楼,凭此可以俯瞰全镇。
“小胖,你布了什么阵?”乔依低声问道。
“嘿嘿,抓个人而已,我弄了一个简易的八卦阵,晾他也逃不出去。”
乔依疑惑地看了看下方地面,道:“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废话,你要能看到,黄雪鸿岂不是也能看到?明摆着的陷阱,让你跳,你会跳啊?”夏小胖鄙视地道。
乔依尴尬一笑,想了想道:“小胖,这阵法有多大?”
夏小胖笑道:“这句话还算是问道点子上了。经过我的周密计算和细致的查探,黄雪鸿每一次出手的位置,都控制在中心位置的十五丈之内。我故意往外延伸五丈的位置,阵法控制二十丈方圆的区域。”
言罢,他伸手指着下方高高低低的房屋,大致给乔依说了一下,阵法的范围。
“嘿嘿,他若不来还罢,来了定叫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夏小胖得意地道。
乔依皱着眉头,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只是他们的计划可谓极为周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哪里还有漏洞。
“小胖,我怎么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
夏小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你是过于谨慎小心了,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只等着黄雪鸿自己傻乎乎地闯进来!你别胡思乱想了,等着看我请君入瓮,然后你来个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你倒是看得起我,黄雪鸿绝非常人,我也没有几分把握!”乔依笑道。
夏小胖嘴角一咧,笑道:“你这家伙,四十万千年厉鬼都没伤了你一根寒毛,黄雪鸿算什么?”
乔依一阵无语,叹道:“你们怎么都拿那四十万厉鬼说事,我那不是运气好,凑巧了吗?”
夏小胖忽的笑而不语,上下打量着乔依,看的他直发毛。
“你看什么看?”乔依道。
夏小胖不怀好意地道:“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在长平待了五年,那种不毛之地,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乔依一愣,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喝天地灵乳啊?”
夏小胖嘿嘿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啃死人骨头活下来的?”
“呸”,乔依瞪了他一眼,道:“那骨头千年不坏,每一具骨头都有厉鬼占据,你啃一个试试,牙不给你崩掉才怪?”
夏小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乔依面色忽的一变,示意他噤声。夏小胖不再开玩笑,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吱呀!
下方十余丈外,一座庄园后门打开,一个青衣小帽家丁模样的男子,提着个灯笼,从庄院之中,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怎么了?”夏小胖问道。
乔依仔细打量了那家丁,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随即摇了摇头,道:“小胖,你可曾查过这附近的年轻女子?”
夏小胖一拍脑袋道:“我只顾着布置阵法,这些事倒是忘记了?”
旋即,他疑惑地道:“这事做不做有什么关系么?”
乔依皱眉道:“小胖,我们都想着黄雪鸿要进来,若是黄雪鸿早就藏身此处呢?”
夏小胖道:“那也无妨,只要他入得阵中,就别想轻易出去。”
乔依神色骤然一紧,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若然他早已潜伏在此,以他的手段,多半又将有一个少女遇害。”
夏小胖一拍大腿,站起身来,道:“遭了,我们快下去吧?”他转身探出一步。
乔依急忙伸手拉住他,道:“莫急,我们问问天剑门的人再说。”
伸手打出一道灵讯,化作一道淡淡清光,飞了出去。不过片刻之后,一道剑形的灵讯飞了回来。
夏小胖急道:“怎么说?”
乔依挥手散去灵讯,道:“还好,天剑门的师兄们,提前做了防范,将此地年轻的女子提前撤了出去,派出专人保护。”
夏小胖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他们想的周到,否则我们真的要陷入两难之地了。”
乔依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险些因为我们的疏忽,害了一个无辜少女。”
下方的那个家丁,莫名其妙地打着灯笼,在外边溜达了一圈,又回去了。
“下面这家伙搞什么,拿着个灯笼巡夜啊?”夏小胖随口道。
乔依道:“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巡夜。他一个家丁,巡夜也就是在庄园内溜达,跑到外面寻什么夜?”
夏小胖打了个哈欠,道:“谁知道呢?管他去!你盯着,我眯会!”
乔依点了点头,一丝不安,一直萦绕心头不曾散去,可他偏偏又想不起来此事到底遗漏在何处。
甩了甩头,想不到,他便不再纠缠。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渐渐深沉,静得落针可闻。一夜目不转睛的监视,乔依也是有了一丝疲意,眼珠酸涩,眼皮越来越重。
到了黎明前的一刻,星光暗淡,夜空漆黑一片,浓的化不开一般。
吱呀!
木门开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诡异。
乔依迷蒙的睡眼,骤然睁开,目光看着下方。
还是那处庄园,不大的木门由内打开,首先探出木门的是一根棍子,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老者提着一盏灯笼,从门中里走了出来。
乔依伸手轻轻推了推夏小胖,夏小胖揉了揉眼睛,靠了过来,道:“怎么了?”
乔依做了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下方的老者。
“咳咳”,那老者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老迈的身体似乎有些病痛缠身,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没走几步,却是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起身时,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乔依所在的位置,然后接着向前走去。
夏小胖挠了挠头,低声道:“是个老头,你紧张什么?”
乔依道:“那个家丁,还有这个老头,两个人都是三更半夜的出来,且都是出自同一家庄园,是不是有点凑巧了?”
夏小胖想了想,道:“是有点,自从出了少女被害之事,现在的各家各户一到天黑,便都闭门不出,谁大半夜的出来干嘛?”
乔依道:“正是,所以我觉得这两个人很可疑?”
“不是吧?难不成黄雪鸿还有同伙?”夏小胖怀疑地道。
乔依道:“同伙应该没有,但若是这两个人就是一个人装扮的呢?”
夏小胖惊道:“你是说,此人有可能是黄雪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