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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话音落时,雷越忽然发现张猛脸上现出一丝憋不住的笑意。随之,张猛走到自已身畔,压低声音道:“公子!看来你也是被他给唬住了。他手上玩的那柄小刀,身上一共只有七把。这些刀是他先逼出体内术元,然后再裹上烧红的钢汁,浇注打磨而在。因为刀中带有术元气息,且又有他的心念残留其中。因此,有不知底细的人见了,都以为他是以‘心念化物’的方法来生成那柄小刀的呢。”
雷越哑然……他万万没想到,胡老二竟然在罗浮会馆遇到与他一样臭味相投的冒牌高手。只是,相对胡老二而言。这位枯瘦老家伙的伪装能力堪称极品。倘若不是张猛说破,恐怕自已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枯瘦老人缩在椅子里,支起耳朵听到张猛在说自已,当下仰脸朝对方吼道:“你个死小子!竟敢在这位公子面前揭你岳父的短处。哼!先吃我一刀再说!”
话音落处,雷越听觉得有道轻风突然在张猛脸上拂过,随即轻风消失,目光落处,张猛唇上一缕胡须飘飘荡荡地跌落到地面。再回眸去看枯瘦老人,对方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稳坐木椅,指尖上一柄小刀流转之际忽隐忽现,就仿佛根本没有被他射出去过一般。
“好快的刀!”
雷越赞许之余,暗自忖道:“这样的刀技,即便不是圣阶,但对付一般的师阶高手,绝对是绰绰有余。”
抹了把唇上被削掉的胡须,张猛苦着脸对雷越道:“公子,这位老先生是在下的岳父,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刀刃的刃字。”
“欧阳刃!”雷越轻吟姓名,随之拱手对枯瘦老者道:“晚辈雷轩庭雷将军后人,雷越,拜见欧阳前辈。”
欧阳刃微微睁开眼,嘴里嗯的一声算是答应,随之又慢条斯理地挑起手中小刀,张开嘴,华丽丽地让刀锋在两排大黄牙中间,挑出了一丝残余的肉渣。
目睹此举,雷越心中感慨万千,暗中叹道:“极品呐!极品!这位欧阳刃绝对是位千年不遇的人中极品。”
……
雷越表明身份,众人当下再无隔阂。时值正午,阳光暴烈,离九原便提议让大家到树荫下歇息,随之众人一齐动手,搬过椅子,来到树荫处。又等张猛召唤手下奉上茶点水果后,离九原这才把张猛为何会疑惑雷越是别人冒充的事讲了出来。
早在多日前,罗浮会馆就接到了关长云的飞鸽传书。信中除了言明已经找到雷将军的后人外。关长云还特意把雷越在罗浮山的表现详细述说了一番。随即,张猛便同离九原翘首企盼,希望雷越能够早一点抵达兰京。谁料到,一连过去好久,都没有人到会馆拜访。心急之余,张猛派出手下四处打探。于是,就让他探听出一连串消息出来。
关长云信中说雷越有可能会与诸葛丞相的公子诸葛剑一共返回。可不想,张猛派出的手下,探听到诸葛剑和莫大先生一行在返回兰京的途中屡遭追杀。并且,莫大先生身上还受了很重的伤。由此一来,张猛料想雷越很可能在途中也遇到追杀了。焦急中,张猛再次派出手下出城察访。但一连数日,均无所获。无奈下,张猛正想要亲自出城的时候,手下无意间说出一件事。据那名手下讲;他城中看到一个人长的很像张猛描述的少年,在兰京城的街上与大内护卫赫连秋水还有第一捕头刘惊尘站在一起。
觅着这条线索,张猛很快又查出,那位少年与刚刚返回兰京的枫丹太子曾经共坐一条船渡过大苍江。基于以上几点,张猛认为那位少年与雷越应该存在某种联系。所以,这些天来,他便一直呆在府里,等候雷越拜访,顺便试手验证真假!
……
了解了其中的曲折经过,雷越感慨之余,沉声问道:“张大哥果真是厉害。竟然能够探听出有关枫丹太子的消息。”
枫丹太子入京的事非常隐秘,除了朝中几位重臣极少有人知晓。因此,凭此雷越可以看出,张猛在兰京,的确可称得上耳目通达的实力派人物了。
豁然一笑,张猛道:“公子言重了。我其实是个粗人,没什么大本事。这些消息,全是曾经在罗浮会馆里呆过的那些市井地痞之流暗中打听来的。那些家伙们做什么的都有,因此若是想打听什么内幕消息,找他们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兰京城里的市井地痞,除了做些敲诈勒索的勾当外,他们与官府里面的人来往也是十分的密切。因此像探查消息,跟踪盯梢这样的事,在他们眼里,就显的易如反掌了。
明白了这层关系,雷越深感罗浮会馆的重要性。有了这间会馆做依靠,自已在兰京就等于有了无数双眼睛和耳朵,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别人不知,自已就会在第一时间里知晓!
……
“张大哥,当年父亲离开军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向你交待呢?”雷越轻啜口茶,开始把话题转入自已最为关心的部份。
“回公子!雷将军走之前倒没特意交待过我什么事情。但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提过。倘若他不做将军了,他希望我能够到兰京的罗浮会馆来做个主持。之后将军离开,我虽有军职在身,但不愿侍奉他人,便辞掉军职,带着几个部下,安扎在了罗浮会馆。”说到这儿,张猛似有所悟地压低声音对雷越道:“公子,你可要小心提防关长云那个小人。当年,他被雷将军驱出军营,我估计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听到这番话,雷越在心底笑了……
此时他感觉自已在父亲面前着实显的有些渺小。十余年前,父亲离开前,必定布置了今天这个局出来。同时,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父亲特意在张猛和关长云之间造成这般误会。让人以为罗浮会馆同江南的罗浮山暗中没有什么紧密联系。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两股力量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平稳发展。否则,以太师夏候渊、丞相诸葛卧云的性格,绝不会任由关长云和张猛联手在大桓国培植势力。
察觉到雷越脸上的笑意,张猛不解地问:“公子,我说让你提防关长云,你为何笑了呢?”
雷越当下收敛笑容,将自已在罗浮山遇见关长云的经过,以及当年关长云为何突然离开军营内情,详细向张猛讲解了一番。
之所以会讲明这一切,雷越觉得自已现今已到了兰京。自然就不必再隐瞒真相了。况且,关长云这些年来,名声受损,也该让他得见天日,重洗声誉了。
……
“哎!”
听完雷越的讲解,张猛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挥拳猛击掌心,沉声说道:“我就说嘛!关老二这个家伙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怜他呀,当年走的时候,除了几个部下,我们这些做军官的一个去送行的都没有。”
雷越坦然道:“张大哥不必懊恼,父亲安排这一切想必都是事出有因。我们现今要做的就是找到其中的真相,替父亲完成这个心愿。”
张猛摇了摇头说道:“真相?去哪里找真相呢?兰京城里太师夏候渊凭借西夏驼洲几个国家的幻师力量一手遮天,诸葛卧云则依托‘云霄积雷山’的势力暗中觊觎权势。难呐!实在是太难了。”
雷越沉忖不语……;张猛说的没错,夏候渊、诸葛卧云是两支非常强劲的势力。除去他们二人本身修为就不俗外。背后尚且还有强大的幻师修行圣地做依靠。这样的对手,凭自已当下的力量,在其间存活立足都很难,更不要提什么扳倒对方了。
思忖间,冷不防,一旁悠然品茶的离九原突然凑上来,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对雷越和张猛说道:“谁说我们身后没有力量来依靠。今天雷公子既然到了这样,那我索性将一件压在心头十余年的事讲出来罢。”
张猛好奇地问道:“离老先生,您听说您老在到罗浮会馆开堂讲学前,是礼部的一名小侍郎。大桓朝廷中,礼部只负责安排皇宫里的庆典礼仪,你能知道什么样的大事呢?”
“嘿嘿……”离九原神秘一笑,对张猛道:“你只知道老夫是个臭读书的,岂不止老夫在大内皇宫的深处,也安排有眼线!”
“你……?你在大内有眼线?那人是谁?”张猛惊诧无比地问。
离九原当下望了望四周,见附近没什么闲杂的人,便压低声音说道:“此人是我在兰京结识的一位同乡。叫祥贵。这个祥贵从小就没爹没娘,流浪到兰京后,眼看生活无望,狠心之下,托人把那根传宗接代的宝贝给切了,然后入宫做了个太监。后来,我在雷将军的资助下,考取功名,到礼部当了个小小的侍郎,这才结识了他。”
“祥贵……?”冷不防听离九原说出这个名字,张猛恍然道:“离老,你说的祥贵,是不是人称祥瑞御免的那位祥公公?”
离九原抚须笑道:“正是、正是……”随之他见雷越神情似有不解,忙说道:“祥瑞御免这四个字说的是大内皇宫里两个颇有声望的大太监。其中的祥公公就是我说的这位祥贵。另一位则是现在的太监总管,瑞公公。两人身上有圣上恩赐的不死金牌。所以人们就称他们为祥瑞御免。”
介绍过那位祥公公的身份,离九原这才把他从祥公公嘴里听说过的一件密事,向雷越详细讲解了一番。